唐怀芝眨眨眼,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青蓝哥对我挺好的。” 阿沅叔:“咋又挺好了?” 唐怀芝掰着手指头,说了一大串话。 “我吃很多东西都起疹子,昨儿晚上还晕了,他这才管着我的,怕我生病难受。” “而且,姨母也说过不让我往粥里放太多糖,但是我不听啊。” “刷牙是很讨厌,以后偷偷不刷不就行了,不让他看见。” 阿沅叔笑得肩膀都抖了,“改口这么快呢?他威胁你了?” 唐怀芝连连道:“没没没,青蓝哥可好了,咱还在这住。” 阿沅叔:“哦,不嫌他管你了?” 唐怀芝摇摇头,“不嫌啦!” 跑来跟阿沅叔告了一顿状,谁知道咱家这家长跟别人家的不一样,小孩儿吃了个瘪,说着说着便忘了自己干啥来了。 其实,他很小的时候,好几年都是罗青蓝带着的,那时候罗青蓝是个愣小子,比这时候凶。 只是,记忆好像都会自动选择美好的那些,而且那时候年纪又小,过了这几年,唐怀芝都不记得罗青蓝怎么凶他的了。 加上在辽东被姨母跟阿沅叔惯着,这会儿当然不适应。 阿沅叔昨儿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会儿瞧着脸色有些疲惫,唐怀芝撒够了娇,主动拉着阿沅叔的手进屋,陪着他睡着了才回宝镜堂。 京城小孩儿玩的东西跟辽东不大一样,唐怀芝觉得稀罕,在院子里跟宝庆他们玩了一晌午陀螺。 金珠还给拿了个木头做的小茅屋,屋顶上撒了粟苗,说是勤着浇浇水,过几日就能长出来,最近可时兴这东西了。 午膳是自己吃的,后厨做好了端来,都是罗青蓝给定的菜式,清淡口味儿的,唐怀芝都能吃。 就是还觉得没啥味儿。 没滋没味儿地吃完,金珠又给端来了绿豆沙。 透光的琉璃碗看着就清凉,绿豆碾得细细得过筛,再掺一大勺牛乳半勺蜂蜜,才算是给小孩儿解了馋。 吃过饭趴床上自己玩了会儿,便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一个午觉睡了半个时辰,一个激灵把自己吓醒了。 没睡饱,唐怀芝闷闷地喊了声“阿沅叔”,又喊了声“姨母”,迷瞪着眼坐了起来。 还以为是在辽东呢,坐床上懵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床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发明显了,像是什么东西在挠木头。 唐怀芝揉揉炸起来的头发,光着脚踩床边地毯上,趴下往床底下找了找。 可能是听见了他下床的动静,那挠木头的声音更急切了,伴随着“啪嗒啪嗒”的拍击声,还有几声尖细的哼哼。 唐怀芝脱口而出,“妈呀!啥东西啊!” 宝庆就在隔间守着,听见声儿赶紧跑过来,问他:“少爷,醒了?” “嘘,”唐怀芝手指放在唇边,“你听见啥声儿了么?” 宝庆也跟着蹲过来,竖起耳朵听。 直到床头那个木箱子动了动,唐怀芝才发现声音的来源,小心翼翼地爬过去,摸摸箱子,真感觉里头有东西动。 宝庆拍拍箱子,箱子便又动弹了一下,“少爷,这是什么啊?好可怕。” 唐怀芝也怕,但是宝庆害怕了,他就突然有了种要保护人家的使命,说自己不怕,眯着眼睛掀开了盖子。 刚打开条缝儿,唐怀芝便惊呼起来,“妈呀!小狗!” 啪嗒打开盖子,迫不及待地伸手进去,又怕吓着它,只用手指戳了戳脑袋顶儿,给小狗的毛上戳了个小洞,“这咋有条小狗呢?” 宝庆嘿嘿一乐,“是啊,咋有条小狗呢?” “你学我说话!”唐怀芝看着宝庆,突然明白过来,“你早知道这里有小狗了,是不是?” “在这儿跟我演呢?” 宝庆还是嘿嘿笑,“将军晌午拿来的,不让我们说,这不是让你自己找吗?” “青蓝哥啊?”唐怀芝眼睛都亮了,“他回来啦?” 宝庆点头,“回来一会儿,这又走了。” 唐怀芝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了,很小心地托着小狗屁股,把它在箱子里抱出来。晏珊挺 小狗全身热乎乎的,毛是淡淡的赭色,一双大眼珠又黑又亮,看着才两三个月大,抱怀里小小一坨。 “好软和。”唐怀芝盘腿坐在地毯上,小狗就窝在他腿间,小尾巴摇得很起劲儿。 唐怀芝抱起它,跟它蹭了蹭脸儿。
第07章 小狗 这会儿可有的玩了,一下午,唐怀芝都跟小狗呆一起。 小狗腿短,唐怀芝在前面下台阶,它在后面跟着,顺着台阶俯冲下去,屁股朝天摔了个嘴啃泥。 再有台阶的时候,唐怀芝就停下来抱起它。 没多大会儿,他俩便混熟了,唐怀芝在前面倒着跑,小狗倒腾着小短腿在后面追,一前一后满院子乱跑。 傍晚的时候,罗青蓝回来啦,刚一进院儿,便见一人一狗迎面扑来。 唐怀芝仰头抱着他的腰,脆生生地叫“青蓝哥”,小狗还没鞋大,蹦跳着拽他裤脚。 “行了。” 罗青蓝把唐怀芝推开些,唐怀芝便又粘上来,踢踢小狗,小狗也跟沾脚上似的踢不开,进宝镜堂这几步路,愣是走了好大一会儿。 自个儿一个人独惯了,猛不丁回家有人缠着,还真是烦得慌。 府里点上了灯,罗青蓝换好衣裳回来,唐怀芝正盘腿在地毯上跟小狗玩。 晚膳还没准备好,罗青蓝坐在圈椅上看没处理完的军务。 唐怀芝抱着小狗过来,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地上。 罗青蓝皱皱眉,把后背的金线靠枕扔给他,“垫着。” 唐怀芝乖乖坐在靠枕上,把小狗抱进腿弯里,仰着脸儿看罗青蓝,“哪来的小狗啊?” 罗青蓝翻了一页纸,随口道:“捡的。” 唐怀芝:“哦。” 唐怀芝歪歪头,又问:“给取个什么名儿呢?” 罗青蓝看了他一眼,又看回手里的册子,“随便,你取吧。” 唐怀芝盯着小狗琢磨了一会儿,试探着道:“要不,咱叫它‘汪汪’?” 罗青蓝勾勾嘴角,忍不住问他,“那这若是只猫呢?” 唐怀芝抬起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笑了,“那就叫喵喵啊!” 罗青蓝心道果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唐怀芝很小的时候,见什么狗都叫“汪汪”,什么猫都叫“喵喵”,这些年了也没点儿变化。 阿沅叔进来了,小狗听见盲杖的声音,在唐怀芝腿上蹿下去,小肉团子似的冲过去,围着阿沅叔的脚转了一圈,又跑到了唐怀芝这里,尾巴摇得很欢实。 阿沅叔笑着问:“是条小狗?” “是小狗,青蓝哥拿回来的。”唐怀芝伸着手,小狗的尾巴就不停在他手心里蹭,痒痒的。 阿沅叔问他:“叫个啥名儿啊?” 唐怀芝:“汪汪!” 阿沅叔笑笑,“你就知道个汪汪。” 又道:“让青蓝取名儿吧,他会这个,给你取的怀芝便很好听。” 唐怀芝转头晃晃罗青蓝的小腿,“青蓝哥给取个呗!” 罗青蓝把腿往回收收,道:“阿沅叔取吧。” 唐怀芝又转头去看阿沅叔。 阿沅叔想了一下,突然笑起来,道:“就叫铁蛋儿吧。” “铁蛋儿?”唐怀芝睁大眼,嘴唇都在用力,一脸嫌弃,“这叫个啥名儿啊?” 低头把小狗抱起来,问它:“你想叫铁蛋儿吗?” 小狗欢腾地摇着尾巴,喉咙里发出清脆的类似“哦哦”的声音。 阿沅叔摸着椅子把手坐下,笑着道:“我听着它挺喜欢,跟你一个辈儿。” 唐怀芝突然反应过来,对着阿沅叔皱着脸,“您又笑话我!” 阿沅叔摇摇头,“我可没有,谁给你取那名儿你找谁去。” 唐怀芝“哼”了一声,“那我娘也不在京城啊。”眼删停 他以前不叫唐怀芝,“怀芝”这个名儿是罗青蓝后来给取的。 阿沅叔一听这个,怕小孩儿想娘,岔开话题道:“铁蛋儿是小奶狗啊,还不会叫吗?” “啊,”唐怀芝跟小狗贴贴脸,“不会呢,就会哇哇,不会汪汪。” 罗青蓝那边儿突然噗嗤笑了一声,随后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不过,还是被唐怀芝听见了,问他,“青蓝哥,你笑啥?” 罗青蓝摇摇头,“没什么。” 唐怀芝觉得他在笑话自己,拧着眉警告他,“别把我原来的名儿跟人家说,我都不叫那个了。” 罗青蓝“嗯”了一声,又说“没笑话你名儿”。 小狗不太会叫,只知道吱吱哇哇的,趴地上抓着唐怀芝的衣摆玩。 唐怀芝盘腿坐着看,脑袋快歪地上了,问它:“你咋不汪汪?” 小狗:“呜——哇哇!” 小孩儿歪着脑袋,自己嘴里“汪汪”了好几声,也没把人家教会,笑着说它是个“小笨狗”。 晚膳摆好了,罗青蓝盯着唐怀芝洗干净手,才让他坐下。 给他的饭菜一如既往安的清淡,唐怀芝更想吃炙羊肉了,可是青蓝哥刚给带了小狗来,他也没再吵着说别的。 罗青蓝军营里忙,唐怀芝有小狗陪着,在府里也没那么无聊了。 就这么过了几日,今儿早上抹药的时候,宝庆说他身上疹子都消了,把小孩儿高兴坏了。 终于不用再吃没味儿的粥了吧。 午后贪玩,午觉睡得晚,唐怀芝醒来有些口渴,灌了盏茶进去,又找小狗玩去了。 金珠在厨房煮了根肉骨头,小狗玩得很起劲儿,缝隙里的肉都被它嗦干净了。 唐怀芝出来的时候,它正叼着骨头,在原地边甩脑袋边转圈儿。 小狗刚来的时候挺胆小,这会儿对府里熟悉了,敢出院子了,跟着唐怀芝在府门口玩绣球。 绣球沿着台阶滚下去,滚了很远,小狗嗖地蹿了出去。 疹子已经消了,应该能见风了吧,唐怀芝犹豫一下,也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秋老虎过去了,京城这几日眼见着凉快起来。 唐怀芝穿着件石青小褂,本来是追了小狗便回来的,跑出去就又忘记自己要干啥了,跟着小狗跑到对面了的街上。 宝庆在后面跟着,还帮着捡起来被忘记的绣球。 将军府斜对面的丰乐楼又换了招子,改卖新制的桂花酿,每日限量供应的湖蟹也已经卖光了。 旁边单独设的小窗口仍在排队,这回卖的是桂花糖藕,一人限购三块儿。 藕眼儿里塞满甜糯米,再给浇上一大勺桂花蜜,用垫了油纸的薄木碗装着吃。 唐怀芝追着小狗跑到酒楼旁边,回头问宝庆,“这个我能吃吗?” 宝庆掰着指头数,“藕,糯米,桂花,蜜糖,好像都能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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