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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愚昧也不过就是如此了罢，大祸临头也不自知。 姬宁晔不再应她，快步离开，不愿在这个女人身边多停留一瞬。 他一个皇帝喜欢谁宠谁还要她一个女人指手画脚？
第4章 再次步入御花园之时，菜肴已经上了大半，温檀坐着一口未动，在等他。 不知为何，姬宁晔见了温檀原本烦躁的心绪一下就缓解了许多，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檀饿了吧，快吃。”说着坐到温檀身边拿起筷子挑了个卖相最好的菜夹了一块塞进温檀嘴里，“可好吃嘛？” “嗯。”温檀也不拒绝张开嘴嚼了几下吞入腹中，温檀对美食从来没有什么欲望，许只因姬宁晔亲自喂的才觉着味美，见姬宁晔脸上还留着些许不悦没有消散：“陛下有何烦心事？” “檀觉得赵永安此人如何？”姬宁晔并没有正面应他。 “对陛下还可以算是忠心。”倘若对姬宁晔不忠心，温檀断不可能留他到如今。 “也有些野心，为人刚愎自用。朝中也有些大臣与他为伍。是个可用之人，却不宜久用。” “现在除他以外可还有可用之将帅？”姬宁晔双眼微眯似乎在细细思考着什么。 “将帅之料有，只是还未可用。唯有战争才出名帅，现在不是日后也不定不是。”温檀清楚，想来姬宁晔是不愿意再成天看着皇后的脸色了，想要废了那个赵后，基于她母家在朝堂上的实力只能暂时隐忍他。只是他怎么舍得他隐忍。 “檀是不是已经知晓朕的思虑了？知我者莫檀也啊！”姬宁晔一口亲在温檀的脸上，冲他眨眨眼睛：“那就交给你啦。”姬宁晔心里清楚此事处置得最好的结果也是把兵权交入温檀手中，新将军自然任由他来提拔，这种没有缘由的信任让姬宁晔自己都有些诧异。 “陛下不怕臣大权独揽，此般日后陛下只能当个傀儡皇帝？”温檀先愣神于那个吻，说不上来何种情绪只是觉得今日他和姬宁晔好像比之从前更近了一些，即便如此也还是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多想，戏谑得笑：“以后这皇族跟着臣姓温了可怎么好？” “檀，朕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了。”姬宁晔一点不在乎继续吃着精美的菜肴，看都不看温檀一眼，接着又开口：“檀，你最想要什么？等这次你替朕办了姓赵的，朕赏给你。” “臣没什么想要的，”温檀想要的独独不过一个姬宁晔，当时那个喊着他汜的少年，与他一起望过星辰的少年，靠在他肩头沉沉睡去的少年。后来登上帝位的这个人是他毕生所求，却也无法去争的这个人。 “唔，不如朕赐个美人给你当妻子？”话一说出口姬宁晔就后悔了，马上补救道“啊，朕想来檀是不喜美色的，还是送别的吧？容朕再想想。” 温檀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是谁说他不喜美色了？他可是为了一个美色做什么都可以，嘴上却说着：“嗯，臣不爱美色。”除了姬宁晔又有何人能入他眼入他心？ …… 再来皇帝下旨命新相为监军，月后带着几个武将家族的后辈去边境战场和赵将军习带兵之法。说是纸上谈兵，习得再多的兵书，也不如见一见来的真实，近来边境不安定是需要培养将帅人才的时候。明眼人自然看出这其中有诸多疑点。监军是重要可再重要又何须丞相委身前去呢？要带去的新小将领虽未定下，皇帝是许了丞相去挑选，选的自然也是丞相的人。虽说不能猜出十成这丞相和皇帝想演的是哪出戏但是六七成还是可以知晓的。 皇帝为何心甘情愿得把兵权交于手无缚鸡之力掌文的丞相？旁人猜不透这帝王心术，但事已至此，来巴结这新相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谁不愿意升官发财呢？ 相府这两天简直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相府的下人收礼物收到需要另辟一见库房来安置。最为可笑的是还有些老臣来说亲事，想把自己女儿嫁给这个年龄不大却长得俊艳位高权重的男子。在这些老臣眼中，温檀简直没有一点点能让他们感到不满意的，在官场上的高明手段是优点之一，毕竟没有手段怎能护得自家女儿周全呢？ 可这亲事哪有这么好说，连萱仪公主都为温檀沉沦，自从她皇兄登基后，姬宁晔管她不再像她父皇管得这么严苛后便隔三差五得往相府跑。 萱仪公主原是要嫁去外邦的，却因先帝对其宠爱至极，才让一地方郡主替她远嫁。萱仪公主性子也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确是难得的配得上温檀的人。温檀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外面渐渐有了流言说这新相有断袖之癖，不爱美娇娘爱男子。和皇帝不同，皇帝是只要是个美人便照单全收。流言也没有沸腾太久，更多人只叹温檀是个木头人，人如其名罢了。 转眼一月便过去，到了温檀远赴边疆的日子，轻装上阵，因温檀是文官经不起这马上颠簸，便派了一辆马车。几个将军世家的小辈自然是骑马。小将之中有一人姓聂，身材不怎么魁梧，武功却是极好的，可惜家族人丁稀薄到了这一代只剩他一个，由于他的父亲战死沙场无人主事才家道中落。温檀此次提拔他的要求只有一个，而这一个要求却让聂简仁很是诧异。 【此生只忠于皇帝一人，把皇帝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其次再是为其征战各国让其坐拥天下。】 本想着这种独揽大权的丞相应当说些你是我提拔，就要对我效忠之类的言语。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一个要求。聂简仁自然是应了下来，从此对这个别人口中的佞臣刮目相看，只是温檀真的是佞臣吗？ 这几月有余的路途颠簸，终是抵达了边疆。途径青城他们还休息了一日，温檀念及曾读书的书院便来探望先生。据说当初温檀从青城书院出来摘得状元的名号才入朝为官，他是这个书院所出的第三个状元，温檀在朝中的地位却是空前绝后，如今回去探望也算的荣归故里罢。
第5章 “呵，你来啦。”赵永安毫不掩饰眉眼间和话语间的嘲讽意味，也不起身就这样看着温檀。 “怎么。将军来了这边塞之地后，连待客的礼数都忘了？”温檀也不动怒，脸色一如既往得毫无变化，不拘束得随赵永安一般席地而坐：“许久不见了，不和下官叙叙旧？”说着伸手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得喝着，似乎他来此的目的真是老友叙旧而已。 “叙旧什么的免了罢，赵某不才当不起温相的老友。”话语间带着讽刺，拒人于千里之外。 “既然赵将军不愿意，这就下了逐客令，那下官也不好多留，就此告辞。还望赵将军不要介意温某在军帐中借住个个把月。想来让新将历练的事赵将军你定会放在心上，不然圣上那里你也不好交代不是？”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就在温檀掀起营帐帐帘要走出去时，背后传来一个极其不削的声音：“温檀，温大人你个宰相不过是以皮相魅惑圣上罢了。你自以为有何能耐对付我？能逼走一个张相就以为也能这么对付我？可笑至极。” “人都是有软肋的，赵将军也不例外不是。”温檀既不回头也不动怒，这种喜怒都外露的人实是最容易对付的，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金色步摇在手边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别人不懂温檀的意思，赵永安又怎么会不懂。这步摇是他日日思念的妻子过去整日戴在头上，拿在手里逗他们刚出世孩子的步摇啊。赵永安现在的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选择家人的安全亦或者高官厚禄？他一个只会布兵弄阵的粗人又怎么知道温檀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他啊，两样都要不得。 让姬宁晔有一丝不悦，便是温檀屠他满门的缘由。 温檀的帐子是按主帅帐子规格搭的，论位阶他还比将军高出两品，住这样的帐子都显得有些屈就。帐里焚着香，一种特殊的香和温檀身上的味道一样淡淡的，独此一家别人再怎么也仿不去。 “温大人，在吗？”聂简仁在帐外叩击挂铃。 “进来吧。”温檀靠在贵妃椅上，手里拿着本书，紫色发带把及腰青丝随意一束，看的聂简仁竟呆了一瞬，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才跪下行了礼。 自从温檀对他提出了那唯一的一个要求后，聂简仁就在心中视温檀为正主。 “温大人，我们已经来此已有月余了，赵将军却从不嘱咐我们做什么，也不指点我们，这……”聂简仁有些为难得开口，虽一路跟着温檀来到此处但温檀从不挑明此行的目的。聂简仁绝不愚昧，深知这次皇帝派他们来此绝非单单学习那么简单。 温檀微微抬头淡漠得看聂简仁一眼，再低头翻了一页书才缓缓得开口：“你可曾习得兵书，练过武艺？”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 “是，兵书一习便是十年，武艺更是才未满七岁父亲亲自教的。”聂简仁不知温檀如此问意欲为何，只好如实回答。 “赵永安一介武夫大字都不识几个，他能指教你什么？如今敌方军队已经节节败退，这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嘛？”温檀依旧缓缓得说。 “大人的意思是……”聂简仁心中猜到少许，温大人素来不参与军事没想到于掌领军队还有如此独到的见解。 “做一个兵，和他们统一战线上阵杀敌。”温檀原本慵懒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让他们信服于你，这是让你来此的目的。” 聂简仁心中一凛，对这次皇上派温大人来前线的目的已是了然十之八九。他明白大人说得如此明白倒不是信任他，而是送一个将军的位置给你要不要？ 聂简仁也不多留，应了一声“是。”便行礼告退了。 温檀放下书，仰身，整个人都靠在贵妃椅上，羽睫耷拉下来在脸上留下长长的阴影，回味起月余前赵永安那句不过是仗着好看的皮相迷惑皇帝，轻叹一声，睡意慢慢袭来，就此沉沉睡去。 边塞的夜特别冷，不知是否因为埋了太多人的骨，那些人的魂魄集起的哀怨拉低了温度，还是这里的活人最没有人性为了这疆土视人命为草芥，刀剑一扬便带走一条人命。 这疆土便是帝王眼中所谓的江山，应该是最为看重的东西，不择手段得想要得到。现下敌方已被攻下三座城池，他们也该急了，有句话说得好，夜黑风高杀人夜。 一个黑衣蒙面人混入了军营，他的步伐特异又习得屏息之法让人无从察觉，显然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黑衣人收到的指示是生擒敌方主帅并且带回本部军帐。主帅只有一人但副帅却有好几人，即便没了主帅也不至于让敌方军心大乱，不过就算只能灭灭他们威风，耀武扬威也是好的。 “谁？”温檀从来一心只读圣贤书，现下即便感觉出有人偷袭，肢体上却也来不及反抗就这般被黑衣人捂住口唇，顺顺利利得从己方军营里被掠了出来。 黑衣人倍感诧异，他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完成这任务得，岂料这‘将军’竟似乎不会一点武，让自己如此顺利得完成这个任务，心中暗暗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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