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蓝田本就对王爷的那位友人颇有敌意,觉得就因为那人,王爷对自己写的话本都不那么上心了。他替自己的话本生气,也替将军不值。 如今竟然还要让他想法子去帮那友人? 你要帮你的“友人”便去帮就是了,同我何干? 蓝田心中怨怼道,哪有逼着让旧爱的丫鬟替新欢梳头的道理……… 不对,徐少将军是旧爱,可自己怎么成了丫鬟了呢…… 反正总之就是不合情理,莫名其妙。 胡思乱想了一通之后,蓝田终于敷衍地开口回道: “蓝田实在是不懂这些事情,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帮王爷的这位友人。” “那便好好想想。”褚安铭说。 “可我还得誊抄话本……”蓝田说。 褚安铭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三日之后我来问你,你得给本王想个法子出来。若是三日还未曾想好,或者本王觉得不行,那就再花些时日慢慢想。话本不着急,等回了京城再写也不迟。” 蓝田回驳道:“可王爷说了让我三个月内写完话本,便买我一千本话本,还能替我还清所有债务。” 褚安铭:“我不记得同你说过这话。” 蓝田:“?” 这王爷……薄情,寡义,居然还背信! 蓝田瞬间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瞪着滚圆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褚安铭,眼中尽是绝望和愤怒。 褚安铭见状,大概是意识到蓝田会错意了,自己可能也做的有些过了,忙安抚道: “本王不记得说过要你必须得三个月内写完……你先替本王解决这事情,等回了京城写完话本,原本说好的赏赐一文也不会少你。” 蓝田眼里那股怨恨的火苗这才算是消下去一些。 褚安铭又说:“想出恰当的法子来,本王再另外赏你三百两。” 虽然觉得褚安铭这要求有些莫名其妙,虽然蓝田对褚安铭那不知是谁的“友人”充满了敌意,但三百两银子,足够让他放下自己的偏见和个人喜怒了。 况且,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褚安铭现在同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态度极好,居然没有用拿他“喂鳄鱼”做威胁了。 “真的给我……三百两?”蓝田半信半疑地确认道。 褚安铭哄小孩似地点头:“嗯。三百两。” 蓝田:“三百两白银?” 褚安铭:“嗯。” 蓝田:“王爷能立下字据么?” 褚安铭:“?” 蓝田补充道:“字据上把话本写完,买一千本的事情,也给写上。” 褚安铭不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王答应你的事情怎会不做到呢。” 蓝田小心翼翼递上纸笔:“还是写下来的好。” 蓝田心想:就算是什么时候一不小心真的死在王爷手里,到了阎王殿也能拿着这字据告他一状。 褚安铭看看递到跟前的纸笔,又看看蓝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那本王便写下来。”说罢,他接过纸笔,挥毫在上面写了起来。 蓝田摊头过去,看着褚安铭将三百两银子和一千本话本的诺言白纸黑字地写在了纸上,又忽然想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还要写上,话本写完便放蓝田自由。” 褚安铭笔下顿了顿,瞥了一眼蓝田,叹了口气。 “好好好,都写上。” 作者有话说: 阎王:下跪何人?所犯何事? 褚安铭:骗了老婆。
第49章 今日怎么那么高兴 几日后,孙大人的队伍到了应天城,他此次是为了监考而来,一进城就马不停蹄地拜访当地主考官去了。褚安铭得到消息后,也立刻去与他汇合,为了给孙砚清撑撑场面,不要让他被那些老学究给欺负了。 因为是公务,所以褚安铭也不便将蓝田带在身边。只是第一个“三日”之约之后,蓝田也并未有相处什么很好的法子能帮褚安铭那位“友人”度过难关,所以褚安铭临走叮嘱他继续想,等他安排好孙砚清回来要看到一个新的计策。 蓝田自从那次着凉以后虽然每日里都在喝姜茶,可是身子总是没有好透,咳嗽不止,晚上还会有些低烧。大夫却还是坚持没给他用药,说是脉象上并非是风寒入骨所致,还需要再观察观察再行用药。 好在他白天里除了偶尔咳嗽之外精神还不错,于是便坐在书案前对着一打书籍和乱糟糟的纸笔发起了呆。 他小时候虽对买卖的事情耳闻目染,父亲也曾经说过将来要带着他一道做生意,但只传授了一些皮毛父母便出了事。蓝田觉得自己其实对经商的事情还尚未入门,唯一知道的门道也只有低买高卖了。 但为了三百两银子他愿意试试,况且褚安铭也没有给他“不愿意”的机会。于是,蓝田这几日里让人找来一些养蚕织布买卖的书籍想要现学一下,从中寻找一些灵感。 可是他最终发现这还是同写话本不同的,一个人闭门造车凭空臆想出的法子,连蓝田自己都觉得不大靠谱,他总觉得还是得去问问那些真正做丝绸生意人的想法与意见。 一日,蓝田早上起来也觉得身上不似前几日那么不舒服,看看窗外天气难得放晴,便想着不如去街上转转,找丝绸铺子里真正懂这生意的人聊聊,看看能否搜寻一些灵感。 他洗漱完毕,又灌下去一杯姜茶,神清气爽地推开房门下楼去,却见着叶丛峰正站在楼下客栈大门口,警惕地朝他看来。 “玉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叶丛峰立在那里冷冷问道。 蓝田没料到叶丛峰在这儿,瞧着像是留在此处特意监视自己,心里不知怎地有些虚:“我……出去逛逛。” “王爷说您身子不舒服,让您好好留在客栈休息。”叶丛峰说。 王爷这几日陪着孙大人备题监考去了,特地吩咐叶丛峰留在客栈,让他务必盯着玉先生,原话是说:“不要让他又去听什么漂亮姑娘唱曲去了。” 蓝田回道:“我今日身体觉得舒坦,想出去走走活动活动胫骨,而且王爷留了功课给我,我不会,想去出去讨教讨教别人。” “功课?什么功课?”叶丛峰脸上露出一缕疑惑。 “丝绸买卖的功课,我是实在不懂,想去城里找几间丝绸铺子找商家聊聊。”蓝田说道。 叶丛峰听罢,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王爷是拜托了玉先生帮忙徐夫人的事情。” “徐夫人?什么徐夫人?”蓝田茫然。 叶丛峰:“就是那日王爷同我一同去会的应天城的友人。” 嗯?原来王爷的友人不是什么相公馆的情人或者是哪里的新欢么? “徐夫人是……?”蓝田追问。 “是当年京城里徐将军的遗孀,玉先生年纪小可能不知道。”叶丛峰解释道。 蓝田一愣,徐将军的遗孀,那岂不就是徐少将军的母亲么? 他记得奚妈妈说过,那位夫人确实是被先皇安顿到了江南颐养天年的,却不曾想竟然正巧也是在应天城里。 所以王爷一到应天就马不停蹄去见的人是徐少将军的母亲。苦思冥想想要帮协的人也是他已故心上人的家人咯? 这王爷居然是个如此股念旧情之人…… 蓝田想起自己之前心中还暗骂此人薄情,此刻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唐突了,反倒有些内疚觉得对不住王爷。 叶丛峰原本也是在为徐夫人的事情操心的,只是他知道自己不善计算谋划,只能干着急等王爷想出法子。如今知道王爷将此事拜托给了玉先生筹谋,便有些兴奋地问:“玉先生现在对这桩事情,可有头绪?” 蓝田回:“毫无头绪……” 叶丛峰:“……” 蓝田:“所以才说要去外面的丝绸铺子转转,寻一些灵感来。” 叶丛峰思考了片刻后,突然开口:“那在下陪您一道去。” 王爷只吩咐别让玉先生再去听漂亮姑娘唱曲,没说不能出门,况且也是为了徐夫人的事情,王爷应该也是会准的吧。叶丛峰想。 蓝田上下打量了一番叶丛峰,觉得他面露凶相腰间还挂着一把佩剑,实在是有些担心若是跟此人一起去丝绸铺子打听生意,会不会被人觉得是来砸场子找茬的。 “一道去是可以,只是叶大哥能否把这剑收一收?”他说。 叶丛峰低头看了一眼腰间佩剑:“没问题。” “还有就是,叶大哥脸上能否,笑一笑?显得亲切些,方便和人搭讪说话。”蓝田又说。 “行吧。”叶丛峰回道。 他懂的,审讯时候也是笑面虎比凶神恶煞来得更有压迫感。 只见叶丛峰瞬间眼眉弯起,嘴角上扬,竟然是露出了一个非常自然的笑容,搭上他魁梧的身形显得整个人十分憨厚。 蓝田见状一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回以一个笑,朝着他竖了竖大拇指。 于是,过了一会儿,一个面容俊秀看着有些病怏怏的少年和一个身材健硕脸上堆叠着过于浮夸笑容的男子出现在了应天城的街道上。 这二人进了大大小小的好几家丝绸铺子,找店家攀谈询问近些年丝绸的价格起伏。这本事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但是那少年生得实在好看,一双浅棕色的眼睛亮晶晶充满了诚意,说话谈吐又非常伶俐,聊得人非常欢喜,一些掌柜也就不由得同他多说上了几句。 “每年民间丝绸售卖的价格,大体上都是根据供需变化而浮动的,若是店里存货多了,我们就卖得便宜一些。若是像今年一匹难求,则价格自然就会上去些。而丝绸织造过程中缫丝,织造,染整,运输,储存以及店铺人力都是要花银子的,这些银子会摊到每一匹的丝绸成本上。丝绸商们的营生说到底就是赚取售价与成本之间的差额。” 丝绸铺子里,一个面容和善的店主模样的妇人同蓝田和叶丛峰二人围坐在一处小桌边,笑眯眯看着蓝田边絮叨着。 “那为何又会出现亏本卖的情况呢?”蓝田乖巧地从面前果盆里取了几个花生,剥开取出里面的花生仁,小心摆放在面前的盘子里。 “因为需要用钱啊,做生意的人大多不爱多存银子,手中的银子能用的就都用到生意里去滚利了。今年卖了收来的银子得赶紧用去买下一年的蚕苗,织机人力可以现找,但桑田蚕苗种下去得花好长一段时日才能收获,这个等不起的。就好比今年,快到四月了,若是现在还不养蚕种桑就要错过这一季了。”妇人弯着眼眉继续说着,目光一刻都不舍得离开蓝田脸上。 蓝田又剥了几个核桃仁放在盘子里,若有所思道:“所以这养蚕种桑是整个买卖里最重要的一环。” “这只是姨自己的看法,倒也不一定作数,小伙子你随便听一听便好。” “嗯。”蓝田将剥好的一盆果仁轻轻推到那妇人面前,灿烂一笑:“我觉得姨说的很有道理。姨,我看您手上弄破了,大概剥这不方便,我替您剥了一些,您一会儿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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