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几千白银,臣也会谢主隆恩好好收下。" 拿起一块枣泥饼,商泽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朕给,作为报偿,今日的折子,就请睿王都帮朕批了吧!"商玨笑道。 "啊....这!"不带这样的吧?!臣突然觉得头痛欲裂,胸闷难忍,还是容臣先告退休息,明日臣再入宫为陛下排忧解劳。" 听到商泽的话,商玨淡淡一笑,心想这人不要脸胡说八道的功夫还真是炉火纯青了,说发作就发作。 "于宽德,你去请余瀞过来帮睿王看看,朕担心睿王踏出这长明宫就倒路上了。" 玩笑是假,看病是真,商玨是想让余瀞来帮商泽看看他脸上的伤,也想让商泽见见余瀞。 "奴才这就去请余大人。" 领旨后于宽德立刻去请了余瀞。余瀞一走进内书房,先是向商玨行礼,再向商泽问安。 余瀞一来,商玨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了。他从椅上站起身,缓缓走至余瀞身边,让他为商泽看眼角上的伤。 "王爷这伤看着不严重,只不过您应该至今还未处理过伤口,新伤需几天的时间才能褪去红肿,下官帮您上药,再给您带点随身可涂抹的药膏,一日三回,抚疤祛伤。" 余瀞从药箱中拿出调制好上好的伤药,正打开要为商泽上药,商玨却按住了他的手,将药瓶子拿走。 "陛下这是..." 余瀞困惑极了,既然让他帮睿王爷诊治,那怎么不给上药? 商泽也有同样的疑问,只有于宽德了然地微微一笑,接过了商玨手上的药瓶。 "上药这事交给于宽德,你不许碰他。"商玨说道。 "好。"余瀞这下明白了,笑望着商玨。 商泽也懂了,心底暗笑着。 以前怎么没发现商玨还有这副面孔呢? "陛下真是太小气了。"商泽对商玨向来有话直说,无忌无惮。 "余太医,你考虑清楚了,陪在陛下身边你可就半点自由也无了。"商泽笑说。"不如学本王云游四海,游历人间,尽享世间美景,岂不妙哉。" "王爷说笑了,下官哪儿都不想去。" 往后余生只要能待在陛下身边,就已足矣。余瀞想。 "睿王再胡言乱语下去,朕可向你保证你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世间美景,下辈子也没机会再游历人间,君无戏言的意思,相信睿王明白。" "明白,明白。臣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人家余太医可没半点要离开陛下的意思呢!" 商泽看了看商玨,又看了看余瀞,最后与手上拿着药瓶忍笑的于宽德相视一眼,彼此都有感,在这长明宫中,他俩的存在还真是多余了。
第17章 = 申时刚过,于宽德还在内书房服伺皇上和睿王,吩咐长明宫的大ㄚ头兰溪进殿巡看熏笼中的银骨炭是否要再添些,也要注意余瀞那儿的茶水点心是否凉了冷了,仔细照看着替换上,要让皇上见了伺候不妥贴,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这一次换上新烹的茶水时,兰溪见到余瀞看脉案看到趴在桌上睡着了,不好叫醒他,也不好对他做什么处置,于是去向于宽德报告这件事。 "公公,大人趴在桌上睡着了..." "怎么了?"商玨看了于宽德一眼,只听他笑着禀报。 "回禀陛下,兰丫头说大人趴桌上睡了,担心他着凉,不知道是不是要叫醒他。" 这在外人看来或许是小事一件,随便让人给余瀞盖个衣披个毯什么的,但谁都不晓得这么做,会不会惹了商玨的怒,还是得请示请示才安心。 "别叫醒他,先给他盖上朕的大氅,朕等会儿就过去。" "奴婢遵命。" 听到商玨的指示后,兰溪才敢放心去取了商玨的大氅给余瀞盖上。 "睿王也先回去吧,韩相那边朕再让人去传个信,明日早朝就按朕与你商议的那般进行。"商玨说道。 "这才刚谈完事就下逐客令了?臣这一年进京来去匆匆,接着陛下的旨意便前往各处,都没时间与陛下继续上回的棋局呢!"商泽刻意说道。 "继续什么?继续让睿王成为朕的手下败将吗?" 商玨虽淡淡地回应,但藏不住得意。 "那也是因为臣尊敬陛下,让着陛下,您才赢的。"这皇帝怎么这么小心眼?也才输那么一次。 "那也是赢。"商玨站起身。"朕要去看余瀞,睿王请自便。" 目送商玨离开内书房,商泽忍不住对着于宽德说。 "他如今这副模样,看着倒有点人味儿了。" 眼神骗不了人,商泽光是见到商玨看着余瀞的样子,就感觉得出他跟以前不太一样。 "睿王爷说的是,老奴在陛下身边服伺这么多年,还是余大人来了之后,老奴才知道,咱们陛下还能对身边人如此呵护珍惜着。" 自从余瀞陪在商玨身边,于宽德觉得,商玨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甚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的商泽自然不懂这是什么样的情感,不过看着这个与他有血脉之亲的堂弟如今能遇得良人,那也是好事一件。 "本王回府了。"商泽语毕,准备回他的睿王府。 "奴才送您。" "不必了,本王怎么来怎么去,于公公您跟不上。" 商泽摆了摆手,慢悠悠的走出门,瞬间,无影无踪。 见着商玨从内书房出来走进寝殿,兰溪只是福了身,嘴巴闭的严实,但商玨却没有因她不敬而问罪于她,只是挥手,让她不用再在房内守着,退到门外去。 兰溪这是谨记之前于宽德曾交代过,若是主子歇憩,不须开口问安以免惊扰。而对长明宫的宫人而言,余瀞虽无正式位份,却实实在在是他们的主子。 商玨慢慢的踱步至余瀞身旁坐下,伸手轻轻地抚了他的脸,拿起他看了一半的医案翻阅了数页后,嘴边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 看来,应该找个时机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余瀞,否则依他的性子,定是要翻遍天下医书寻求可解之方,不过就算真让他给翻遍了,依然是无解。 因为,本来就没有的病,要如何医呢? 似乎是感受到身边的热源,睡梦中隐约嗅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余瀞缓缓睁开眼睛,依旧趴在桌上盯着身旁的商玨,心想:陛下的侧脸,真是好看。 商玨低下头,在余瀞颊边轻轻一吻。 "醒了?" "嗯。" 余瀞依旧维持姿势,仍旧盯视着商玨。 "陛下。" "嗯?"商玨将手撑在自己颊边,回视着余瀞。 "臣...我饿了。" 余瀞突然想起商玨这阵子让他在两人独处时改掉自称,觉着这样两人更亲近些,只是他总不怎么自在,时常改不过来,商玨也就随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想吃什么?朕让他们送上来。" 商玨抬起另一手摩娑着余瀞的脸,最近他的脸色慢慢恢复回来了,想起他被掳后回宫的那一阵子,脸色简直是惨不忍睹,让商玨每每看了,总是盈满心疼,又满腹怒气。 "什么都可以,陛下呢?" 余瀞将自己的手覆上了他的,让他的手更贴着自己的脸。 "朕用过了。"商玨温柔的回应他后,唤了兰溪进屋,吩咐她去传膳。 兰溪是长明宫中除了于宽德以外,最常近身服伺商玨和余瀞的人,所以毋须另外叮嘱,她对余瀞喜爱的菜品,大多能拿捏一二,再加上于宽德早在得知余瀞尚未用膳之时就先让人备下了膳食,因此不到一刻,膳食便布置妥贴。 "今天去云安那儿看得如何?"商玨把虫草鶏汤的盖子拿起放到一旁,用汤勺舀起晾了晾,送至余瀞嘴边。 约是已经习惯了商玨总是如此,余瀞不再像刚开始那般婉拒推辞,就着汤勺自然的将汤喝下后,慢慢的举箸挟菜。 但没吃几口,又停了下来,像是思量了许久,也半带着疑惑对着商玨说。 "不知为何,臣这大半年为云安公主医治哑疾,竟没有半分成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臣疏忽掉的细节,还是..." 虽然早有怀疑,但余瀞始终不敢确定,就怕这其中有什么疏漏和误解之处,还是现在与商玨亲近了许多,他才敢在商玨面前提出自己的质疑,因为无论是脉象,还是喉咙里外,都没有受伤过的痕迹,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 余瀞盯着商玨看了好半会儿,问: "难不成,云安公主和陛下您一样吗?" "和朕一样装病吗?"商玨笑了。他就知道,瞒不过余瀞。 "果真如此。" 那就说得通了,为何这大半年如何用药都没有半分起色。 "那么,为何以往为云安公主诊治的太医也没查出其中有蹊跷?"余瀞问。 "你先专心用膳,用好了朕再将这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你。" 商玨见说着饿的人没动几次筷子,往他的碗里又迭了菜,让他把菜都吃了再说。 待余瀞用好了,商玨命人将东西都撤了,让人送了茶水进来便拉着人进寝殿去谈事,且只让于宽德守在殿外,其他人都不许入内。 "把衣服脱了。" 商玨边说也边解着自己的外衫,这让余瀞有些懵了,好好谈个事,为何要脱衣服? 余瀞揣着自己的衣服,犹豫着,虽然他们已经多次袒裎相见,但现在天还亮着呢,那什么....总是让人羞涩难安。 "阿瀞,想什么呢?" 见着余瀞的神情,商玨意会过来,笑了。 "臣什么都没想。" 余瀞满脸通红,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最后还是听从商玨的话将外衣脱了。 "没关系,你想,朕会满足你。" 商玨将自己的常服脱了放在一旁,只穿了见中衣便往南窗炕上一坐,朝着还呆站着的余瀞招手。 "阿瀞,过来。" "嗯。"余瀞听话的慢慢走到商玨身前,被他伸手一拉,圈在自己的怀中。 "这殿里银骨炭烧得足,就是只穿件中衣也不冷,朕让你将外衣脱了,仅仅是觉得这样更舒适,并没有想此刻同你做些什么。" 商玨说得如同柳下惠,却是紧贴着余瀞的后颈说话,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在余瀞的颈后,让他有些不自觉的发热。 "那陛下可以先别碰我的脖子吗?"刚刚还只是贴着,现在却是摩娑着,这还怎么好好谈事? "本来可以,现在,不可以了。" 余瀞还没反应过来商玨话中的意思,就先感受到自己身后那微妙的变化,倏地明白了。 来不及说些什么,余瀞便被商玨带至床榻用力地吻住,不多久,床帐也被拉下,将情动不已的那些粘腻话语,都牢牢地围在了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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