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第91章 随心而行。 话传到白尽泽耳中时,他正在教雪凰练剑,一套下来,累得雪凰趴在石桌面上不愿再动。 “转世轮回?”白尽泽收了剑,冷淡道:“圭臧做的每一件事,单拎出来都足以让他不得超生,何来轮回转世一说?” “对对对,”八宝连连点头,“云挽苏还说,无论神尊同不同意,他都会全力配合。” “这几日,你无须再往阴府去了,”白尽泽说:“神庭有变,闹得人心惶惶,圭藏怕是要有动作了。” 八宝:“我听到的也是如此,圭臧这两日兴致颇高,也不知开心什么!” “那话是云挽苏亲口对你说的?”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余羡捏着一杯茶水,不放也不喝,问道:“他让你转告的?” 八宝:“是他说的,也是他让转告的。” “嗯。”余羡指尖抠紧,杯中的茶水因这股手劲儿泛起波纹。他闷闷地说:“白尽泽,这件事……我想...至少同云挽苏见一面再定夺。圭臧于我们而言,是坏人无疑,可对他来说,不算。” 八宝不乐意了,不许余羡心软,道:“云挽苏一定被那只鬼威胁了,待将他救出来,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当年南禺如何破灭他又...” “八宝。”白尽泽断了他的话,吩咐他去忙别的事。 八宝一走,余羡没能控制住表情,苦涩地垂眸。他知白尽泽怕他忆起往事难过,遂道:“阿姐走时曾说,不应把仇恨放心上,可这是灭族的恨,圭藏给我带来的又岂止是杀身之祸,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免恩仇...” 白尽泽扶着他的后腰,安抚道:“云挽苏素来心软,兴许是圭臧假意对他好,将他哄骗住了,虽是如此,他也并未是非不分。雪凰不必难过,随心而行便可。” 余羡心绪复杂,“他既提了,定是不想圭臧有事的。” 风将竹叶吹得哗响不断,凉意贴肤,余羡起身往竹楼去,待白尽泽跟进来,他拧干帕子,也给他将面颊上的汗擦去,换言道:“你先前说的生死簿,如何才能拿到手?” 能保圭藏不死的除了云挽苏,还有存在阴府的生死簿。谨防圭藏破罐子破摔毁了簿子,导致三界打乱,对付他以前,要先将簿子拿到手。 “我们能想到,他定也能。”白尽泽说:“不过,我已经知道生死簿放在何处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与你送灵梵的魂入阴府时,曾有意探寻过。” 余羡恍然,“你竟这么早就有所准备了?” 白尽泽说:“我知道,待我将你寻回,此战不可避免。” “师父...”余羡心中感慨,放下帕子,忽而抬手环着白尽泽的腰,低声道:“真好,你永远都在。”他说:“云挽苏曾救我一命,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到了阴府无论如何先将他送出来,以免伤害到他。” 白尽泽揉他的后脑勺,看他一会儿便答应了。 他先前说要化作余羡的模样,几时不见就准备妥当了。余羡从房中出来,碰见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不动。 “吓着了,还是怎么了?” 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走过来亲了他一口,这种感觉过于怪异。 余羡捂着唇,小声地跟高出半个脑袋的另一个自己说:“顶着我的脸,你就不许再亲我了,这样我会觉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 “若是我化作你的模样,你还亲不亲?”余羡反问。 白尽泽颔首,“好,我尽量忍住,或者想亲雪凰的时候就变回自己的模样。好不好?” “嗯。”余羡一时觉得心中欢喜,于是不用他哄,贴在他耳边轻轻喊夫君。闭着眼睛喊的,他着实不能看着自己的脸做这么羞人的事。 上回来阴府是正儿八坐的画舫,这一次些许不同,虽也是船,不过小了许多。 余羡想起了别的事,上回听八宝说,双花与那灵梵已经死在巫疆坍塌的洞中,他不信,心中暗暗思忖。 望着潺潺的水流,若有所思说:“他们或许身死,魂灵还在,而鬼君最擅长的便是和鬼打交道,如此一来,他们到底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反正仍然可以为他所用。” “嗯。” 余羡望着白尽泽,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我总是觉得事情并没有现在那么简单,八宝次次顺利进到阴府,又次次都没被发现,这已经很不寻常了。” “是不寻常,”白尽泽负手而立,仔细观察海周遭的动静,回首道:“雪凰,有时候装得不太聪明,也能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 “不太聪明?”余羡大胆猜测道:“你的意思是,不要怕,如果是圈套,就跳进这个圈套?” “与其提防来提防去,不如直截了当些,将那些算计摆在明面上,直接交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就是先入圈套,将生死簿拿到手,再直接交手。”余羡明白了,却还是心慌,“若察觉危险,你一定要保全自己…” “无论他想做什么,目的都是拿住你,这不会错。”白尽泽说:“雪凰无需担心,你现在只管好好想一想,待出去了想去哪里玩。过不了几日便是人间的新年,新年该添新衣了。” “该添新衣服了。”余羡喃喃,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仰头又看一望无际的海。 确实多余忧心了。 白尽泽分明可以悄悄地来,却还是选择光明正大闯,自有他的道理。 以免露出破绽,余羡并未在外久待,化作一枚白玉躺在白尽泽的手心,紧接着就被揣到了胸口。余羡听到他沉重而有力地心跳,心安不少。 不过片刻,人下了船。 “什么人!”鬼差老远喝住人,抬起武器挡在之间。 ‘余羡’冷淡地抬起双眸,命令道:“让开。” 气势将鬼差慑住了,“你是……” 阴府这几日关了入口,平白无故闯不进来人,倒是有不少神仙进出。他犹豫片刻,想这人会不会也是个神仙,奈何看着面生。 他没肯放人,而是道:“你且等着,我去禀报鬼君。” 不必他禀告,圭臧负手,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过来,身侧正是那位药官周不夜。
第92章 我又没说什么。 海起了浪,墨色的水卷起几丈的水花,高高拍下来,巨响不断。 “我说他今日会来吧。”周不夜连声笑说:“不过,即便是将人招来了,也不能保证时刻控制得住他,白尽泽的徒弟,身手自是不可小觑,鬼君需得找个稳妥的地方将人暂时关押,切莫掉以轻心。” “嗯,”圭臧挥退身侧鬼差,目光只在‘余羡’身上停留了片刻,‘余羡’则一直从容不迫盯着他,目光不曾转动。 圭臧道:“是要先将人关起来,等白尽泽发现他的宝贝徒弟不在了,自然会找到阴府来。即便这只雪凰不肯杀了白尽泽,也能当个筹码。” “这种事急不得,也不能露怯,”周不夜若有所思,指尖动了动,随即抬手作揖,道:“此处我不宜久留,剩下的事,想必鬼君已有定夺,我且回神庭去了。” “星君慢走不送。”圭臧回一个揖。 圭臧本想叫人直接把‘余羡’带下去,片刻的犹豫,索性先将人带去了书房。云挽苏吃过他煮的面,现在安安静静坐在房里写字。 圭臧只身先进来,同往常一般拥着他,默不作声等他把最后一个字写完。 云挽苏搁下笔,“不是有事?怎么回来这么早?”他一眼不曾看圭臧,重新取了一张宣纸,铺开,沾了墨水。 “带来一个人,想让你见一见。”圭臧说。 云挽苏看着没多大兴趣,但对方既然说了,他也就满不在意地点头,“这次的墨水不好用,写出来的字我总觉得不好看。你下回找些别的来,香也淡一些。” “好,我马上吩咐人去搜罗最好的墨来。” 圭臧拥着他,细细地闻他脖颈上的味道,一股莲特有的清淡香气,何时都觉得好闻。 他说:“挽苏,前几日我在人间看了一处宅子,那地方四季分明,适宜人过日子,待我忙完这一阵,带你去那里住下,可好?” 云挽苏笔下忽而一顿,片刻便恢复了正常,回绝道:“谁要同你一道去?我不和你去,你找别人吧。” “口是心非,你是怎样的人,很久之前我就知道。” “是吗?”云挽苏心不在焉题了一个极丑的春,笔尖一挥,直接涂花了。 圭臧握着他的手,在一旁又写了一个,莫名说道:“我从未说我喜欢荷花,只怪那时我荷花莲花分不清,你到底是荷还是莲是我猜错了,我爱的,自始至终都是一朵莲,红莲。” 云挽苏的心因他忽然情深的话,有了些许的动容。这些波动只在心中默默地进行,面上的表情依旧淡淡,“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莫名其妙和我说这些……我不想听,不想听你说。” “你又在口是心非。” 云挽苏叹气不语。 “你亲我一口,我带一个人给你见一见,”圭臧说:“我猜你会想见他,这一口很划算” 云挽苏狐疑:“白尽泽?” 圭臧脸色忽然一变:“你很想见的人竟是白尽泽?” 云挽苏连声咳嗽。 先前八宝提过白尽泽会来,他现在的反应险些露了破绽,越是心虚越是不知该怎样掩饰,索性捂着胸口又咳了两声:“我的意思是,除了白尽泽还有谁能进来……你将阴府的路封死了,除了他,还有谁有能力进来……” “无论你如何解释,我都醋了。”圭臧脸上写了不悦。 既不是白尽泽,云挽苏又在心中猜是余羡,于是主动亲圭臧一口,求和道:“别醋,我与你赔不是。” 圭臧这才吩咐门口的鬼差将人带进来。 看到余羡的刹那,云挽苏吓得手上的毛笔都掉了,忙要起身站起来。圭臧偏不许,将人牢牢地禁锢在怀里,“不许你靠近他,坐着看一看便罢了。” 余羡怎么怪怪的? 不好的预感猛地窜上心头,云挽苏抓着圭臧的一只胳膊,捏紧了,慌张问:“这是怎么回事?” 云挽苏再次起身,还是被按了回去,“圭臧,我问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余羡为什么没反应?你对他做什么了?” “我就知道,在你心中他比我重要。”圭臧释然说:“放心,暂时我还不会要他的命。” 云挽苏好不容易挣脱开了束缚,几步迈到余羡跟前,“余羡,你怎么了?神尊呢?怎么让你自己来了?” 余羡仍旧没有一点反应。 “别问了,他不会回答你,白尽泽也确实没有来。”圭臧跟过来,眼神示意鬼差把人带下去。 云挽苏不肯,往外追了几步,被捞了回来,“他近段时间都会在这里,你乖乖听话我就时常带你去看他,若你不听话,直到他死了,你也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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