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折把一包烟扔我怀里,收起笑容,又是那副不想负责的冷淡表情:“给你,这个忘了带。下次买白沙。” 一个很平常的周末,沈青折给我打电话,问我明天有没有空。 我上次被他戏耍,生着闷气,只跟他网上聊天,足足五天没见面。 我问他:“沈青折,你男朋友呢?” 沈青折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很轻也很悦耳:“不在。” “噢……”我换了个手接电话,右手在文件上签字,“你男朋友在的时候我再去。” “你要跟他打一架?” “上回没打成。” 我说得煞有介事,沈青折笑得更加快乐,末了说:“家里大扫除。” 家里。大扫除。 我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觉得太亲昵了,太接近彼此的日常生活了,有种老夫老妻过日子的微妙感觉。我虽然不自在,但却很喜欢。 沈青折很懂得怎么拿捏人心。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好,沈青折又说:“来的时候帮我带包白沙。” “不行,”我说,“你别抽烟了。” “为什么?” “为了你的身体健康。” “本来就不健康……”沈青折小声说了句什么,好像是捂着手机跟旁边的同事说了两句论文的事,太专业,听不懂。 他说完了,才继续跟我说话:“不带就不带吧,对了,你现在戴着眼镜吗?” 我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停顿了一下,看着电脑屏幕里映出来的人影,鼻梁上架着一副框架眼镜,是防电脑蓝光的平光镜。 “戴,”我说,“怎么了?” “你明天能戴着眼镜跟我做吗?” 我一下挂断了电话。 然后噼里啪啦给「猫猫老婆」发微信,脸上发烧:「你同事在旁边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猫猫老婆:他出去了。」 「猫猫老婆:所以可以吗?」 「time nine sun:不可以。」 第二天,我戴着眼镜揣着烟一大早去沈青折家大扫除。 沈青折抱着猫站在沙发边指使我:“书先抱到阳台去晒晒,再搬开茶几,地毯我带去干洗店洗。你就在家拖地,猫毛沾一下。拖完地把饭做了……你会做饭吧?” 我点头。 我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家政攻。 为了这个家,我的老婆沈青折做出大量贡献:开车把地毯带到干洗店。 自然,地毯需要我扛下楼塞在他后备箱。 “您真是我祖宗。”我认命地搬走茶几上乱七八糟的书,把它们堆在脚边。打眼看去,全都看不懂。 “这是什么?启蒙辩证法哲学断片,看了就会断片儿吗?” 沈青折笑了一声:“差不多吧。” 我把地毯卷起来,看见下面还藏着半包烟,白沙,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沈青折有些茫然地回忆道:“这是哪天抽忘了,随手塞在这里吧……” “别抽烟了祖宗。” 他就笑,看了我片刻,说好。 我臂弯里夹着厚重地毯,准备送沈青折出门,发现他那只狗狗祟祟的猫儿子刚起了床,准备去另一个猫窝睡。 我看它很不爽。 “要不你顺便把猫带出去洗了?” “哦对,”沈青折想起来,“今年还没洗猫呢。” 我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错觉,总觉得我们俩好像是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今年还没洗猫呢——他怎么这么自然地说出来这么亲昵的话? 猫儿子迷迷糊糊被抓进航空箱里才开始喵喵叫,抗议,不想去洗澡。沈青折语调温柔地安抚它,比对我温柔得多。 我一手拎着航空箱一边夹着地毯,看见合拢的电梯门映出我们俩,沈青折没看我,我在通过倒影看他。他的头发短短浅浅,质地柔软,垂着眼看着航空箱里的小猫。 我们真像是一家三口。 等晚上沈青折睡着了,我要凑在沈洛见耳边给他洗脑:我是你的后爸。 我在部队的时候勤务很好,动作利索地打扫了一遍,晒好的书收回来整齐地码在茶几边,等沈青折自己回来归类,还换了一套新的床单被套。 我没忍住,闻了闻他的枕头,香香的。 然后在上面滚了滚,才滚去买菜。 沈青折的冰箱没有什么食材,倒是有很多甜分超标的饮料,还有冰淇淋和一些小甜点,供主人随时取用。我推测着沈青折的口味,准备给他做点儿甜口的菜,比如说糖醋排骨之类的,还有菠萝咕咾肉。 我给沈青折打视频问意见,镜头对着菜市场的食材。我祖宗正在干洗店里,他表示非常满意,说多放糖,致死量,我抗议说我还得吃呢,沈青折就笑,说对,小狗的命也是命。 他叫我小狗诶……心里软软的。 正当我被哄得晕晕乎乎的时候,看见从边缘露出来半张脸,戴着眼镜,斯文阴郁。 “这位是?”我和他同时发问。 “吴骏,”沈青折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同事。他来洗西装。” “噢……你好。”我有些没来由的危机感,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是时旭东。”他给吴骏介绍。 轮到我,连个名头也没有了。 吴骏却若有所思一般:“是你?” 我脸色估计很难看:“怎么?” 沈青折挂断了,我没来得及多说两句——这人一看就是情敌,不茶走他我于心难安。 我越想越气,想到后来忽然察觉到一点:他戴眼镜。 沈青折带着洗香香的猫儿子回来,我就抓着他质问:“你把我当你同事的代餐吗?” 沈青折的茫然显而易见:“嗯?” 我要酸死了,见不得他装傻充愣,抓着他的手臂往自己怀里带,一边控诉:“而且你跟他介绍我的时候什么都没讲。” “你说吴骏?”沈青折这才像是转过弯来。 “不然还有谁?” 他却笑起来:“因为他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没见过你的人。” 哦…… 我那点酸气被驱散干净,有些不好意思。等吃了饭,在新床单上爆炒了他好几顿又黏黏糊糊了好一阵,完全把外人忘在脑后。 直到他用那种蛊惑人心的语调说:“你能不能戴眼镜……” 我立刻清醒:“你果然把我当你同事代餐。” 沈青折:“……这只是一种偶发的个人性癖。” 我不听,并且把他爆炒了一顿,不戴眼镜的那种。 我把被搞得乱七八糟的沈青折清理好,塞进被子里,又是新换的床上用品。他的水流得到处都是,我只能重新拖地,并把门打开一条缝。 客厅,猫儿子正狗狗祟祟地埋在盆里吃饭。 我想起来我的宏图大业,拖把一放,过去蹲在它旁边,附耳言道:“沈洛见,我是你的后爸,你唯一的后爸。” ---- 时旭东第一人称恋爱日常
第230章 番外—乱来,但又纯爱 失去记忆的时旭东不知道老婆爱他,所以他换了一个又一个马甲。 沈青折还在等一个人,可是他身上的情蛊已经等不了了。 阴差阳错hiahiahia披着乱搞皮的纯爱if线,今天我小能苗就是要创死四所有人(发出张狂的笑声 01 有人轻轻地拨动了琴弦,带起时空的涟漪。事情在这里悄然出现了另一个分支。 只有某个非人的生物察觉到了这点改动。 倪老板有些困惑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但那点疑惑很快隐没在淡漠的表情之后。 祂说:“你想要沈青折重生,但你能拿什么来交换呢?” 时旭东问道:“有什么可以交换的?” 祂提供了一个选项:“记忆。” 时旭东回忆起自己的一生,不长不短,乏善可陈。唯一值得记忆的,只有沈青折。 他不想忘记沈青折。 “或者未来的记忆,”祂说,“当你再次站到我的面前,我将取走我应得的报酬。” 时旭东抬头,看向祂,哪怕只是这一眼,就超出了他的负荷,头骨闷闷作响,几乎要碎裂:“……或许不够。” 困惑在神的脸上停留的时间更久了一点。 “我还希望,沈青折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时旭东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痛苦,“我的筹码不够,是不是?” 祂不回答,反而问道:“可你心中不是这样想的,你想跟沈青折在一起。” “是的,”他表现得冷静克制,“这两者可能会产生冲突。我希望沈青折能够过得快乐,而我怎么样……尚在其次。” 祂又困惑了。 人类太难理解。 “达成这个愿望,需要我付出什么?”时旭东说着,怕自己能给的不够,又道,“没有轮回、彻底死亡也可以。” 他本来就是唯物主义者,一生都在抵抗死亡背后的虚无,面对超现实的轮回还有些无所适从。 只是可惜没能再见到沈青折…… “你死了我就什么都得不到了,”祂平静地说道,“去吧。你的三个愿望都将实现,但一切都有代价。” 02 沈青折猛然睁开眼,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撑着身子去够床头的水,门却开了一条缝,一条光亮落在他的身上。 “咳……你没走?” 越昶就站在房门口,不知道为什么驻足不前,呆愣愣地看着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此刻塌着肩膀,微微颤抖。 沈青折那只奶牛猫认贼做父,正绕着越昶脚边转。这是沈洛见最喜欢的游戏,只和亲近的人玩。 奇怪,平常这猫都离得越昶远远的,以前还挠过他一下。 这也是为什么沈青折不太爱带越昶回自己家。 沈青折不由得皱起眉,唤猫:“沈洛见,过来。” 先过来的是人。 可他没什么想跟越昶说的,刚刚的争吵里面已经把话说尽了,互掀老底,精疲力竭,于是握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水,等小猫过来跟他玩绕腿游戏。 越昶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似乎想攥住他的手,手举起来近乎握住了,又有些仓惶地撤开。他说:“青折……” 发出一个音节,他忽然就闭了嘴。 沈青折不管他又在发什么癫,抄起旁边的枕头砸在越昶脸上:“滚。” 预想中的暴怒没有到来,越昶那张脸上只有错愕,他小心地捡起枕头,扑了扑灰:“我洗洗再给你送回来。” “脏了的东西,不要了。送你。” 他意有所指,越昶却如获至宝般:“……谢谢。” 沈青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新把戏。这时小猫也颠颠地跑过来了,一下就跳到床上,用脑袋轻轻地撞他胳膊,让他陪自己玩。 沈青折的面色柔和下来,不再剑拔弩张,揉揉小猫脑袋,说:“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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