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太近了,近得落针可闻,叫他不可避免地听见了那令人脸红耳烫的微弱水声。 这种难以形容的触感,逼得沈却不自觉地发起颤来。 不要……他在心里无声地喊着,快停下啊。 那样脏的地方,怎么、怎么能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一定七点更,痛改前非了。(顺便说一下,本来预计是三十万字的,但我的预计从来不准,所以应该还要再写几万,番外还有条if线,一个身份转换的梗,矜贵的哑巴小王爷和身份卑贱外府车夫,就写几章过过瘾,也不会写长的。 ————
第八十七章 翌日。 沈却向来起得很早, 若不是殿下摁着不许他起,早在卯初时, 天还未亮, 他便要下榻更衣去了。 谢时观睡眼惺忪的,感知到他在乱动,便有些不满地掀起眼来, 这样冷的天,这哑巴竟一点都不肯犯懒, 殿下以己度人, 觉得他真是个半点都不心疼自己的傻子。 因此便死死地把人箍进怀里,人还朦胧着,开口倒像是呢喃着的口吻:“到哪儿去?” “天都没亮呢, 这几日春假不必上朝, 连京官们都歇放了假了,你再陪我多睡会儿, 听话……” 沈却两只手都被给他缚死在了中间, 哪还能驳,只能乖乖受着, 等殿下放松了些, 这才慢缓缓地抽出手来, 往他掌心里写道:校场。 不等他写完,谢时观便拽起了他的手指, 而后猝不及防地就咬了下去,见那哑巴吃了疼了,这才肯松口。 “是我弄你弄得轻了?”殿下毫无避讳地问道, “弄你的时候就半死不活地装给我看, 这会儿才歇下多久啊?还有力气去晨训, 你有这闲心,不如再给本王一回。” 沈却听得脸烫,心里也有些怕了。 腕踝上的勒痕还没下去,腰是酸的,被碰过的地方似乎也肿着,殿下倒是替他擦洗过,也抹过药了,可他自己不敢乱碰,也不知道究竟是被弄成什么样了。 总之一直都有些异样的感觉,隐隐得还泛着疼。 可好端端的,他忽然不去校场受训,不仅师父和师兄要担心,旁的那些人,说不准也要多想。 沈却不想叫别人以为自己怙恩恃宠,是用什么不干净的手段爬上了殿下的床榻,虽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讥讽,可私底下,他也听闻了不少风言风语。 昨儿他去乳娘屋里看思来,那俏丽妇人欲言又止的,犹豫了好半晌,才开口同他说:“大人,奴家前日到外府去领开春福礼,听见有几个婆子取笑那孩子,说什么‘沈大人有了自个的崽崽,哪还看得上你’云云,又嘲他出身,进而又讽了您几句,那孩子脸一下就拉下来了,和人打起架来,后头是沈落大人去拉的架,还把那孩子送去刑司挨了几棍。” 她口中的那孩子,自然就是远志。 这事儿沈却压根就没听说过,他这几日时常往殿下那儿跑,一回院便又来哄这崽子来了,不过拳头大的一颗心,又怎能装得下那么多人,忙着哄这对父子,也就忽略了那小子。 他心里一急,刚想去看看远志,却又被那乳娘叫住了:“这事儿沈落大人吩咐过,不许同您说的……” 沈却知道这乳娘是求他别说是从自己嘴里泄出去的话,因此点了点头,唇语道:“我不说是你。” 偏屋的门紧锁着,沈却上前去敲了敲,里头也没个动静,过了半晌,才听见有人拖着脚步来应门。 门一开,见来的是沈却,远志眼一红,不管不顾地就扑进了这哑巴怀里:“大人……” 沈却愣了一愣,这小子长高了不少,站起身时已能与他下巴齐平,是个大孩子了,他自幼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很怕旁人的触碰,从前只当远志还小,亲昵些也没什么,可现下他却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但看见远志脸上有伤,人也病恹恹的,沈却顿时便心软了,由着他抱着,又僵硬地去拍他的后背。 “奴回回去,她们回回都嚼舌根,说奴是妓子养的,”一见着他,远志心里的委屈便决了堤,“说奴便罢了,还要牵扯到大人,说您好好的亲卫不做,偏要做那……” 怕沈却听了生气,远志没敢把原话复述给他听,只道:“还说您没名没分,又是个残的哑的,连封个侧妃都够不上,到时殿下腻了,就要把你赶出府去,要您自生自灭。” “那几个老虔婆,打量奴是个孩子,说的话没人听,她们就可劲欺辱我,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奴替奴和大人找回公道,又有什么错?” 远志越说越生气:“可沈落大人却不分青红皂白的,非说奴不该同她们一般见识,那是良民、是雇奴,而后拎着奴就去了刑司。” 沈却看他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有些苦恼地哄他回榻上,又替他掖了掖褥子。 沈落办事一向比他周到,他懂人情、明事故,这般处置,也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因此沈却只好抬手劝慰道:“师兄待你凶是凶了些,可也是疼你,若是他真看不上你,他是不会费心管你的。” “外府的仆侍婢使即便与你同是奴籍,那也都是殿下的奴,轻易不要同人闹成这样,若让殿下知晓了,他不管琐事,也不会费神去听其中的弯弯绕绕,要罚便只一道罚,殿下一开口,便不是几棍子就能了事的。” 那小子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沈却原想着用完膳回来再过来瞧一瞧他,谁料会那样巧,刚好撞见了那位侍娈,那会儿心力交瘁的,便将这事又推到了脑后。 这般胡思乱想了没多久,沈却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起身时,已是日正时分了。 沈却悄没生息地从榻上挪下去,轻手轻脚地更了衣、濯了面。 而后他便坐在那小窗旁的妆台前,对着铜镜挽起了发,乌发束到一半,沈却的目光不自觉地便落在了台面摆放的那只翡翠胭脂盒上。 他想起昨日里看见的那位侍娈的模样,又想起殿下说那些郎君们素日里都揉的,于是指尖稍一顿,紧接着又做贼般探了过去,轻轻拧开了殿下送他的那盒淡胭脂。 用指腹沾了一点,在虎口上先揉开了,旋即他便有些生涩地往颊边揉上了些许水红色,可他其实并不白,无论对着那铜镜怎样看,沈却都觉得自己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像个效颦学步的蠢呆子。 听见后头王爷起身的动静,沈却连忙抬手去擦,可他忘了手上也沾有胭脂,这胭脂里又不知掺了什么,怎么蹭也擦不干净。 “干嘛呢?”谢时观不知什么时候,已欺到他身后了,俯下身靠在他鬓边,“擦掉做什么,不是很好看么?” 可这哑巴却活像是个被人抓包现形的窃贼,总觉得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已被殿下看透了,不必殿下开口揭穿,他自个就先把自个臊死了。 可出乎意料的,谢时观并没有开口讽他笑他,反而还贴在他面颊上蹭起来:“我们阿却,揉了胭脂好看,不揉也好看,怎样都好看。” 沈却不知是被他这话臊着了,还是被他蹭得难受了,悄悄偏过脸去,低下眼,可颊上的淡胭脂却越擦越红,都算不上是“淡”胭脂了。 “小气,”殿下立即便追了过去,“本王送你的东西,分点给我怎么了?” 沈却立即把那胭脂盒递给他,手上比划着:“里头还有许多……” “夫唱夫随,”谢时观粲然一笑,很故意地抵在他耳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假话,“本王以后也要学着你,开始变得俭省了。” 看见这哑巴的脸愈红了,殿下便觉得心里畅快。 “昨儿夜里,”殿下在附在他耳边,又低低地问了他一句,“我那样弄你,你有一点快活没有?” 沈却真恨不得自己能一下遁进地里去,这样就能听不见这些话了,紧接着便又听殿下缓声说道:“你不要装聋,本王还从没有那般体贴地侍弄过谁,你是独一个,你要是敢摇头说不喜欢,本王就日日弄,弄到你觉得喜欢为止。” 沈却很怕他真要付诸实践,于是便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认了下来。 可见他点了头,殿下却也要笑,无赖地说道:“那本王下回再弄,你就不许再躲了。” 点头摇头都是坑,殿下骗他这么些回,这哑巴却还是傻乎乎地自己往坑里跳,且总要后知后觉地才能省悟过来。 谢时观说完了,手又慢慢滑下去,轻轻贴在他腹上,看着铜镜里那人,笑得很坏:“给了你这么多,你还会不会怀啊?这会儿不会已经有了吧?” 沈却虽然已有过一次了,可心里对这怀育生子之事,还是觉得很模糊,听殿下这样一提,心里顿时便又着慌了起来。 “大夫说过,”沈却钝钝地抬起手,“属下不好怀的。” 殿下才不喜欢崽子,再又多一个,这哑巴的心力便要再被分去一份,况且他还听人说,倘或生养多了,就算是回回都能平安产子,身子骨也是要变差的,他不想沈却吃那样的苦,因此昨夜这哑巴都那样累了,他还要抱着人去洗干净。 不过就算心里是这般想的,可面上谢时观却还要说这些叫他羞、叫他怕的话来逗他。 谁叫这哑巴从来都很把他说的话当真,正经得可爱。 不等这哑巴琢磨明白了,谢时观便又凑上前去,一边动手一边支使他道:“饿死了,先给我吃一口。” 前襟被扯下,胸前猛地一凉,沈却忙往后躲了躲,急忙抬手道:“属下去膳房给您拿些吃的来。” 谢时观:“没胃口。” “那属下去平康里给您买碗馄饨,那家……” 不等他比划完,殿下便不由分说地攥紧了他手腕,抬眼时凤眼微向下,好似受了委屈的人是他:“本王邀你用了那么多回膳食,哪回没叫你吃饱过?如今要你给本王吃一口,你却这般悭吝地推脱,好伤我的心。” 他说得煞有其事的,好像沈却真成了个忘恩负义的坏人了。 “那崽子都有乳娘哄着疼着了,也用不上你,”谢时观放慢了语调,“好容易有一回,给本王又尝一口又怎么了,是不是?” 他循循善诱地说着,那些很没道理的话,被他放在嘴里一念,那哑巴的态度便会慢慢软下来,结果就总要被他骗到手去。 半哄半强迫地把人摁回榻上又吃了一回,殿下顿觉神清气爽,再回寝殿去理那些积压下来的公务时,便觉得连那奏本子也顺眼极了。
第八十八章 春假刚过, 含元殿里迎来了新岁的第二场朝会。 待那钟鼓馀声一止,则见天子登御座, 紧接着便闻鸣鞭奏乐, 百官礼毕。 由鸿胪寺奏报过后,便有几名官员陆续出列,朗声宣读奏疏, 可上首的天子却并不会立下决断,而是看一眼谢时观, 习惯性地问一句:“皇叔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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