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迟也不知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大二放暑假他跟姜檐回到姜家,吃过晚饭回去睡觉时,推门一走进去就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里,然后看见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双方都很懵,足足愣了好几秒钟。 好在这个时空的他脾气也很好,给了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卫小迟刚哄好姜湛,那两人也回来了,他的心再次跳到嗓子眼,生怕对方真的将他俩当妖怪。 听说在古代的妖怪很惨,要被活活的烧死。 姜檐也被卫寂劝下,准备听一听这俩妖怪的解释。 - 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卫小迟才让姜檐相信他们真是从另一个时空,或者是未来穿越过来的。 姜檐之所以相信这件事,除了卫小迟的话没有漏洞外,最主要还是愿意相信,无论哪一个时空,哪一个世界,哪一种处境,他都会与卫寂相爱。 换言之卫小迟、姜湛的出现,算是正中姜檐的下怀,甚至让他自鸣得意。 他与卫寂不是天定的姻缘,谁还能是? 因此卫寂在提出想与卫小迟单独谈谈时,姜檐很痛快点头答应了。 叫小迟的能有什么坏心思? 更别说这个小迟,是迟迟的转世。 卫寂带卫小迟去书房单独,寝殿只剩下姜檐与姜湛大眼瞪小眼,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姜檐悠悠地喝着茶,姜湛看窗外不看他。 半晌姜檐放下杯盏,率先发难,他以一种不经意的口吻问道:“你们相识多久?” 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跟卫小迟的认识时间,姜湛也有心炫耀一下,昂起下巴,“我们高中便在同一所学校了。” 姜檐:“何为高中?” 姜湛:“说了你也不懂,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十五岁就认识了。” 实际他跟卫小迟是在高二相识,高一两人还不认识,但姜湛故意隐去这件事。 姜檐也不计较姜湛的冒犯,唇角不自觉上翘,“你们竟这么晚才认识?他十三岁便来东宫陪孤读书了。” 姜湛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 与姜檐姜湛的剑拔弩张不同,卫寂跟卫小迟很是拘束。 虽然是他叫卫小迟单独谈谈,可到了书房也不知如何开头。 为卫小迟斟了一杯茶才发现是凉的,宫人被他屏退到院外,茶水放到现在早已凉透,卫寂有些不好意思。 更为拘谨的卫小迟起身,“没事,我不……” 意识到卫寂如今是太子妃,卫小迟入乡随俗改口,“草民不渴。” 卫寂先是一愣,看着这个与他长相一样的人自称草民,他没忍住弯了一下唇。 见他笑了,卫小迟也跟着笑了。 这一笑倒是冲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卫寂坐到卫小迟旁边,开口问,“父母的身体可都安康?” 卫小迟点点头,“都好的。” 卫寂乌润的眸明亮起来,弯着唇说,“那真好,你还与母亲住在一起么?” 他避开姜檐单独与卫小迟谈,其实便是想打听一下那个时空的‘夏子凉’是否安好。 提及自己的母亲,卫小迟神色有片刻的恍惚,他垂下眸摇了摇头。 “没有,她与我父亲离婚了。”怕卫寂听不懂,卫小迟又解释,“是和离,两人和离了。” 未曾想那个世界的‘夏子凉’跟‘卫宗建’感情也不睦。 但至少‘夏子凉’没有困于四方庭院,也没有郁郁而终,卫寂也是满足的。 他与卫小迟不仅长得像,脾性也像,看出卫小迟低落的情绪,卫寂劝道:“感情一事不可强求,能和平分开也是好的。” 卫小迟抬头不由问卫寂的父母,“那他们呢?” 卫寂顿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我母亲很早便离世了,那时我五岁。” 卫小迟差不多也是这个年岁父母离了婚,那之后他就没再见过他母亲。 听得出卫寂与母亲关系很好,卫小迟不忍心告诉他,自己的父母离婚时闹得很不好看,并不是真的和平分手。 两人都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各自聊了聊近况与喜好。 他们大概真是彼此的前世今生,不仅外貌像,其他地方也像的不得了。 - 怕卫小迟与姜湛的出现会招致祸端,姜檐便将他们安排到卫寂先前买的那个小宅子住。 在古代什么都不便利,洗澡还要自己烧水。 不过这样的经历很奇特,尤其遇见了前世的自己,因此卫小迟跟姜湛都没有抱怨。 古代没有娱乐项目,手机也没有信号,吃过晚饭,洗完澡两人便上了床。 卫寂说这里的东西都可以碰,卫小迟哪里好意思乱动人家的东西,只问他要了一本书看。 上了睡榻,卫小迟在灯下翻开上千年前的古籍,正细细看时,姜湛从身后贴了过来。 他的下巴搁在卫小迟肩上,跟着卫小迟看了两行,那密密麻麻的生僻字看的他头都大了。 姜湛合上眼睛,突然说,“这里的卫寂似乎过得很苦。” 听到这话卫小迟的眼睛从书中移开,“为什么这么说?” 姜湛用一种激愤的声音说,“你都不知道,那个太子天天使唤卫寂干活,大冬天让卫寂用手炉帮他烘座位,夏天给他端着冰盆,还得熬夜替他写老师布置的作业。” 卫小迟‘啊’了一声,“太子也要写作业?” 姜湛:“当然要写了,他不好好读书,教他们的太傅不敢惹他就罚卫寂,你看卫寂年纪轻轻就考中了探花。” 卫寂没说过自己中探花一事,卫小迟闻言心里生出敬佩之情。 他好厉害,居然考出全国第三的好成绩。 另一头的姜檐也跟卫寂告姜湛的状。 “正值暑热的时候,他要卫小迟发什么传单,还要人家拾捡旁人不要的东西拿去卖银子,供他吃喝。” 卫寂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怎么过得这样清苦?” 他倒是知道卫小迟考上大学,他们那里的大学在卫寂听来与科举差不多。 卫宗建在用度上从未苛待过他,衣食都不需他操心,学业又是由许太傅所教授,这才中了一甲。 可卫小迟什么都没有,连温饱都难以保证,过得这样艰苦还能一举中第,实在太不易了。 姜檐还在慷慨陈词,好似姜湛做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 最后他下结论,“观他种种行径,这人不值相交,你日后离他远一些。” 那边的姜湛也说,“他这个人坏得都不行,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欺行霸市,他要是跟你说话,你一定要躲远。” 两个小迟都一脸茫然地点了一下头。 实际上,姜檐是在跟姜湛炫耀,他与卫寂相识得很早,卫寂也在很早之前便喜欢上他,还体贴地为他做了许多事。 姜湛则是想告诉姜檐,他和卫小迟是同甘共苦走过来的,感情深厚得不行。 但这些话听到彼此的耳中,全然都变了味儿。 - 卫寂先前不知卫小迟过得苦,听到后心中很不是滋味,便想帮帮他。 卫寂打算从自己的宝库中拿一些东西给卫小迟,这样等他回去后也能拿出去变卖换些银两。 虽然不喜欢姜湛,但姜檐没有说什么,让卫寂自己做主就好。 原本卫寂想拿一些古玩字画给卫小迟,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好。 古玩无价,可也不宜保存,还是真金白银最为妥当。 装了一匣子金摞子、玛瑙、珍珠、孔雀石等物,卫寂便跟姜檐坐着马车,将东西给卫小迟他们送去,顺道还带了一些食物。 卫小迟跟姜湛不便出去,吃食只能让外人送过来。 卫寂他们来时,卫小迟正在庭院给姜湛洗头发。 大清早便有蝉鸣吵醒了姜湛,现代的钢筋大厦哪里还有这种东西? 姜湛被吵得烦躁,便拿竹竿打算敲走那些蝉虫,谁知不小心惊到一只蓝背雀鸟。 这只鸟十分记仇,飞走时在姜湛头发拉了一小坨粑粑,气的姜湛在庭院追了好一会儿。 那只鸟始终不飞走,一边躲姜湛,一边呼扇着翅膀盘旋在庭院挑衅姜湛。 一鸟一人打了好一会儿架。 最终以姜湛头上顶了三坨鸟粑粑,蓝背鸟漂亮的尾巴掉了数根羽毛而结束。 推门看见忙碌的卫小迟,姜檐给了卫寂一个‘你看我就说’的眼神。 他完全把卫小迟放在一个受苦的位置,完全忘了前两日自己巴巴缠着卫寂,要卫寂给他穿朝服的事。 古代的皂角不是很好用,不像现代的洗发水能搓出大量的沫。 姜湛爱干净,让卫小迟给他洗了好几遍头发,心中的火气仍没有消下去,正在与卫小迟抱怨,听到开门声侧头看了过去。 见是姜檐,姜湛在心里嗤了一声,把脑袋又别了过去。 卫小迟赶紧洗了手,也不知怎么给他俩行礼,在行大礼与作揖犹豫不决间,俩人已经走了进来。 见他俩并没有不虞的神色,卫小迟最终也没有行礼,回屋去搬椅凳来招待他们。 姜湛起身,头发湿淋淋地滴着水去帮卫小迟拿实木的沉椅。 卫小迟见状,赶紧拽过长巾为姜湛包住了头发。 “不必忙碌。”卫寂看着卫小迟,“能否借一步叙话?” 卫小迟一怔,然后点头应‘好’。 卫寂从姜檐怀里接过匣子,然后随卫小迟进了屋,便将手里的木匣给了卫小迟。 那匣子份量不轻,卫小迟抱过来时,胳膊都沉了沉,呆呆地问,“这是?” 怕会伤到卫小迟的自尊,卫寂委婉道:“虽不知你怎么来到这里,但既然上天要你我相见,便说明我们有天大的缘分,我也不知送你什么,就随便挑了几样东西,你莫要嫌弃。” 卫小迟顿觉不好意思,“我也没什么见面礼。” 卫寂刚要说不用,便见卫小迟放下木匣,从口袋拿出那个叫手机的四方小盒子。 卫小迟递给卫寂,“这个送你吧,只是这里没有充电的地方,用久了就会没电。” 这下换卫寂举足无措,“这怎么好?这样贵重的东西。” 卫小迟得拾多少荒才能攒出银子买它,卫寂怎么好意思拿? 卫小迟脸有些红,“不贵的。” 这个手机他都用好久了,还是高中姜檐送他的那个,平时卫小迟只接打个电话,发发信息而已,因此用得很省。 屋外的姜檐与姜湛谁也没有谁理,各坐在一边面色冷淡。 直到屋里的人出来,他俩才站起来,各自找各自的伴侣。 待卫寂他们离开后,卫小迟才打开了木匣,被里面的东西迷了一下眼睛,然后愣愣抬头与姜湛对视。 姜湛捻起一块成色碧绿的玉石坠子,又勾了一串颗颗晶莹饱满的珍珠手串,“他们拿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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