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详实,来龙去脉都有,总是有人想试一试的。”夜层天答。 “那书里所写的神偶,指的该不会就是你和他吧!”夜君夷也不用再怀疑录书之人是谁了,不出意外就是梁萧……夜辰。 “这种东西当然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夜辰。”夜层天怕夜君夷又怀疑到他身上来,强调了句,然后继续道,“曾闹的江湖也是一阵血雨腥风,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夜辰当年用的也不是梁萧的身份,当然,他那时只是为了造势,并不能怎样,因为我们还都没找到你。”夜层天低沉的答。 “造势?他真是……够恨我的。”夜君夷音凉如水,看来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 “因为江湖轻易就可以被人煽动,若能招出神偶,岂不是天下无敌?君夷,梵音寺的过去,原就是他建的。”夜层天道。 夜君夷叹出一口气,居然也不感到有什么可惊讶的,不得不承认,“我真的不知道南冥君倒底有什么对不起他,让他记恨了这上千年,只是一抹生魂,一抹生魂,当年他若,若告诉我,我想我不会不答应的,又何须里里外外,兜兜转转用尽办法呢!” “他存于世间,已受万恶侵蚀,对所有一切怕是万念俱灰的。”夜层天为对方说了一句。 这让夜君夷想起了之前在冰湖玉棺见过的那抹身影,他们谈及最后,是不欢而散。 “夜层天,那我问你,如果我只接受他的那抹生魂,让他自由,可不可以?”夜君夷终于正视这个问题。 “我,我不知道。”他答的犹豫不决,不知是不是有所隐瞒,又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 夜君夷将脸朝向外面,毫无景致的江面是一片氤氲,看了好一会,似乎也考虑了很久,然后回头对着夜层天道,“之前你不是还广发英雄帖吗?要在无恒宫开门见山的摆一场擂台?” 夜君夷问完见对方微微一愣,又道,“我记得那时的计划是开春后,但同我这么一闹,怕是那些请柬也并未发出去对不对?” 夜层天沉默。 夜君夷便继续道,“那不如就这样,五月吧,订在五月,昭告天下,让他们来无恒宫,一来,闻清严的事还未给世人一个真相,无恒宫既是邪魔歪道,他们总有一天是要杀上来的,不如就乘此机会,该怎样就怎样。二者,我想梁萧他……夜辰是不愿继续等了。夜层天,若是以前,我一定不会相信这些事,可现在让我觉得,很多事其实并不复杂。”顿了顿,“你告诉我,你一方面希望我能恢复以前那些记忆,关于他南冥君的,一方面,你又不愿意,只想让我隐约知道一些就好,这其中你其实是有些害怕的,怕到时的那个我,遥不可及又高高在上,怕我看着这片已经面目全非的天下会斥责怪罪于你,又或者南冥君的心意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明白。那么到时候,你,你要……”夜君夷深深吸了口气,回想着梦境里的那个名字,认真的看着对方,一字一句道,“夜星,到那时,你又要何以为继呢!” 能讲的都讲完,夜君夷忽然发现内心又缠又乱,好像也同时生出一些其他的情愫,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和郁结。于是,连带着觉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而记忆里许多画面便错综复杂的交叠着出现。 那年对方血洗梵音寺后,一路上都是紧紧抓着自己,连半夜醒来时,都能看到寝殿里烛火通明,他就那么不声不响的坐在床沿。 记得那时,总以为夜层天是亲自来看住他的,让人无端害怕,便小声讨饶认错,“爹,爹,我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 换来的却是对方更为严厉的沉默。 也许,他只是守着自己,心中仍在后怕万一迟了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人了……是不是这样的呢? 又或者,他自小就很怕水,夜层天便逼着学游水,只是他怕自己有一天不小心落水了,而对方来不及施以援手,那怎么办呢? 至于学武,至于其他,如今想想……似乎原就是他自己……都想错了…… 想起这些,夜君夷便不敢再对视于夜层天,微微闭上眼,回忆乱乱的描绘着不一样的色彩,似乎所有的冷硬和狰狞都是臆想的,而所有的温柔和宠溺却又是那么的不想承认。
第115章 一边因“不想承认”而闭目不语,一边则为对方说的那句“何以为继“而反复琢磨着其中的意思。 船舱内的气氛终于沉默了下来。 …… 何以为继? 夜层天惊讶于对方竟会用出这样的字眼,一时间,听得心神震荡不已。 随之便带了些难见的痴窘看着对方,好似要将他刻到身体里才能证明那些话,他是为自己所说,为自己所想。于是,记忆横起波澜,扑面而来,一同搅得人心口乱跳。 …… 也正是因夜层天这腔热情,犹如带着些薄酒微醺的力量,惹的夜君夷再度睁眼时,变得极为不自在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好似被他的那眼深情,无端的抽去了骨头,身体莫名的发软,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要逃。 是逃跑?还是逃避?……已然分不清了。 只有内心发出的微小警告在提醒他,要“醉”了!就好像几百年上千年没有见过阳光,一当明媚时,不管之前再是如何的黑暗和险恶,那些微光就能让人沉醉! 是!他们之间的这些话,还算不上是交心之谈吧!可无形中,为何会有一种力量正在一点点的弥补起当年彼此间的裂痕?因为修的太快也太过意外,让人什么都做不了。 夜君夷猛的站起、转身,不说一句话便向舱门口跑。却还是来不及了,顺势被一双手从身后紧紧的搂住。因为搂的太紧太坚持,连同对方的心跳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这心跳伴随着那双温热的手,它们迫不及待的倾巢而出,正在将过去的一切,怀疑、清恨,沉默、冷硬都一一抹平。也让那些不曾体会过的亲近和熟稔,再也无所顾忌,带着巨大的力量,磅礴的袭来。 袭来……让人仓皇,让人无措。 …… 耳际是气息吞吐的声响,夜层天的吻没有多余的动作,径自长驱直入般的吻向夜君夷的脖颈,一路辗转开来。再将人慢慢扳转过身,低头摸索着亲吻他的面,他的眉,他清瘦又润白的下颚。 吻过唇边时,夜层天打横将人抱起,繁复的衣衫相互摩挲的声音,仿佛带着引君入梦般的魔力,在那宽厚的背影下,一同飘入了内室。 桨声微雨的舟船上,这一刻,他是否等了千年!? 领口被温柔的扯开,衣衫落地,床帐半合,肌肤相亲,似乎从来就没有体会过这一刻的销魂,一时温热,一时寒凉;也似乎从没有探索过这一刻的眷恋,一时起承,一时转合;更似乎从没有享受过这一刻的愉悦,一时酥麻,一时热涨…… 啊……不要……啊……记忆里来来回回的是许多次从前的欢爱……似乎那时的他并不是他,那时的对方也不是此刻该有的模样。 夜君夷睁大了空洞的眼,他要看清一些,他要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可什么都不行,伸手摸到对方的身躯,是壮实的,是有力的,想象着那其中是不是也包含着自己的,自己当年祭出的那口心头血! 可笑吧!滑稽吗?可为何这样的触感让人只想叹息只想沉醉,他那腰肢,他那胸腹,每一处都可以撩拨出更多的情欲,以至于当自己抚摸在不同的地方时,对方在他身体里就愈加的,呃……疯狂……呃……不够……呃……心悸的想喊出声…… 也许仍能感到船只微微的晃动,再伴随着夜层天在夜君夷体内有力的缓进缓出,先时还轻重有度,可后来,直行直出,交付于情欲中,噢……他要喊,他要叫……声音却被人吞了进去。他要挥手,他要去抓那幔帐,却被引导着勾上了对方的宽肩,抚向黏湿的躯体。 明明应该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被这要予取予求,可为何仍让身体发出如此贪恋的轻吟之声! 实实在在感到是一种包裹,他要将对方包裹住,擒住!要缠住!要不停的不停的拉向深渊,那倒底是谁占有了谁呢? 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令人黏腻的吻,紧紧交合在一起,天地也要脱色,江水要将他们沉没。 彼此侵吞了彼此的喘息,若不是因为欢喜,根本就达不到这样的情潮,也不会有这样的快感,那倒底是…… 思绪和体力已无法同步,均被耗费一空,夜君夷慢慢闭上了眼。
第116章 一夜情涛,犹如春回大地,是万物复苏时的生机盎然。此后,两人照旧如常,好像谁都没有刻意去抽丝剥茧这场情事中的原由。然,在此之前,夜君夷心想,他该有万千理由来拒绝,可在此之后,反是想有更多的理由来为自己推卸掉那一刻的情不自禁。 于是,这几日,反倒自己把自己弄得心思混乱。还是夜层天看了出来,提醒道需将注意力放到眼下的江湖。于此,相互间才难得快意的商讨如今的局势,便决定当真要在无恒宫摆武林大会,一邀天下豪杰,当然,江湖中人是绝对不会以这种理由上无恒宫的,可不管怎样,这一场纷争总要画上最后一笔。 到了最后,连计划都不拟了,因为准备的再好也总有万一,那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以说,回无恒宫的这路上,两人仿佛一下子蜕去了所有,行将于舟船上的,是另一种随心所欲的感觉。 …… 直到夜君夷抬头望去,那白雪皑皑的山石中,巍峨的宫殿一重一重,好似望不到尽头,无恒宫依然是气势恢宏,令人肃穆,再是长长的宫道蜿蜒曲折,仿佛每一阶的玉石上,都能踩踏出一种无声的厚重感来。 走近些,就看到吴伯已经站在大殿前翘首以盼。 夜层天对吴伯微微点了点头,彼此无声的互换了讯息后,却换来吴伯一个异常复杂的眼神,于是,老人家又转头去看夜君夷,刚要开口,竟不知要叫他南冥君还是仍叫他少宫主,人就愣愣的矗在了那。 稍后,便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打趣似的传来,“两个人不说一句话就跑了,游山玩水了一个多月,江湖好玩吗?” 夜君夷见少年文舒依然是这么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问道,“你怎么还不回去?” “哎哟,我能去哪儿?”对方狡黠反问。 夜君夷接不上话。 “我都等的不耐烦了,话说,你们这样兴师动众的闹到了江湖,可都商量妥了?”文舒看着夜层天,希望对方已打定主意。 “回来的路上,英雄帖已经发出去了,至于江湖会不会领情,我也不清楚。”夜层天话锋一转,“但是,他们一定会来。” “什么意思?”文舒感到他话里有话的口气,怎么听都觉得其中还大有文章。 说时,几个人进了殿,夜层天简要的讲述了下发生在问剑山庄里的一些事后,就听到文舒兴致勃勃的好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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