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二人这就谈妥了,玉娘在旁边全然看懵了,也顾不上什么李老板王老板,首富也不行,她朝后一拉那李老板的衣领,原本就喝醉了的人脚没站稳,顺着楼梯栽了下去。 “哎呀……” 她也不管,紧张上前,对这祖宗道:“你又要干什么?袁公子的事才平息,你又来招惹李老板?他都说了是跟你开玩笑的,你饶他一次不行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没要把他怎么样啊,我叫他去房中是为了接客啊。” “接……?”玉娘瞪着眼睛,“你接哪门子的客?!” “怎么了嘛,我也是教坊司的人,自然要替教坊司出一份力啊。” “我看你是疯了,这要是传出去了,被宣王殿下知道,你不怕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笑,“吃不了兜着走我还真没体验过,蛮好奇,劳烦快些帮我传出去。”说完,他一个转身,甩出长袖,绕在二楼的栏杆上,飞身上楼。 身段绝艳,一个动作就引得周围人侧目感叹。 他站在二楼的空台,提升喊道:“各位贵人,在场的有不少从前叫我拒绝过,是棠儿不懂事,这里给诸位赔罪了,今日起,棠儿正式开门接客,每晚三位,价高者得,好哥哥们,多多来捧场啊!”
第4章 棠公子开始接客了? 教坊司那位? 真是太阳底下头一遭,新鲜了。 他不是一向清高自傲,只抚琴,不陪客的吗?怎么忽然转了性子了? 这消息一传开,京城的达官显贵全躁动了,往常去教坊司听曲,那绝色佳人只能看,碰不得,偶尔再遇上他心情不好,就连多看一眼也要被挖眼珠子了。 如今他竟然开门迎客? 既是如此,那可就没有不光顾的道理了,银子嘛,不必心疼,咱们主要是尝尝,从前专供宣王殿下享用的美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一句价高者得,自那晚起,白花花的银子便像雪花一样落进了教坊司,玉娘数钱数得手也要抽筋,约着与棠公子相会的客人从京城排到高卢国,这哪是养了个伶人,这是活脱脱供了尊财神。 只是这财神招来的财,实在是有些烫手,玉娘害怕死了,棠祖宗接客的钱,她怕有命赚没命花。 这么多时日了,棠儿接客的事早在京城的风月圈传遍了,从来不逛窑子的都要来凑个热闹,怎么宣王殿下那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是当真不知道,还是憋着大招,要将教坊司一举全灭了? 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那日他从宣王府回来时,段景忱便派了心腹,暗中守在教坊司,不为别的,只为了看着他,叫他不要再冲动惹事。 是以,他这些日子在教坊司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宣王府汇报,事无巨细。 玉娘知道的,段景忱知道,玉娘不知道的,段景忱也知道。 …… 入夜,教坊司声色犬马,宣王府幽静无声。 段景忱坐在书房中,微动的烛火映在面颊,将他轮廓衬得更加锋利。 手下在房外叩门,他端着书,眉眼未动,沉声应道:“进来。” 是他派到教坊司的人回来了。 “王爷。” 那暗卫观察着段景忱的面色,谨慎开口,“启禀王爷,教坊司今日,一切如常。” 虽是习武的粗人,却也是懂些风花雪月的,棠公子跟王爷关系匪浅,王府上下谁人不知,一直以来,除了王爷,棠公子向来是不陪旁人,近日却不知怎么了,在教坊司大肆揽客,夜夜笙歌,就不怕招惹王爷发火么? 他不怕,这暗卫都怕,今晚又眼睁睁看着有人进了棠公子的房,一连三个,个个出来之后都是如痴如醉,魂不守舍。 这话他可不敢与王爷明说,只从怀中掏出封信笺呈上,“这是今晚那几个人的名单,一共三人,都是在京城经商的。” 暗卫双手呈着信笺,段景忱却理也未理,目光只留在手中的书上,看是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模样。 或许是……真的不在意? 这些日子,暗卫每晚都将棠公子接的客上报给王爷,的确未见他惩治过谁。 那是与棠公子……关系决裂了? 也不对啊,决裂了为何还要派他日日暗守在棠公子身边。 那是吵架了? 暗卫心中揣度着,躬身举着信笺,段景忱没反应,他放下也不是,拿走也不是。 “王爷,是否需要属下将这些人处理了?” “不必。”段景忱终于抬眼,漠然道:“随他去。” “这……是,属下知道了。” “今日起,教坊司你不必去了。” 不去了?暗卫茫然道:“不需再保护棠公子了吗?” “你觉得他需要本王保护么?” 天不怕地不怕,有的是本事,未必非要抱宣王府的大腿,从前那一口一句的真爱王爷,不知与旁人也说过多少回,风月场里游荡的人,信他有什么真心。 / 不信就不信呗,反正你棠爷没了谁都照样快活。 又一夜,有人一百两银子进了他的房,按他的规矩,一次一位,关上房门,旁人不得入内。 玉娘是再也受不了了,宣王府一直没动静,这么下去怎么能行,若真是宣王殿下有其他相好了,无暇宠幸棠儿,那倒也不怕,就怕那祖宗前些日子在王府说了什么错话,做了什么错事,将王爷给得罪了,那整个教坊司还不都要被他连累了? 不行,保命要紧。 “来人。”玉娘一唤手下,“准备纸笔,我写一封信,你给宣王府送去。” 那信是用棠儿的口吻写的,说的是许久没见王爷,他想念至极,终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还望王爷得空的时候能来教坊司看看,他满心满眼唯君一人,日日盼君来。 玉娘把自己能想到的甜言蜜语都写上去了,可相比他本人在段景忱面前撒娇说过的,腻人程度实在及不上半分。 信递到段景忱手里,他面无表情地看完,问:“这是他写的?” 那送信的小厮跪在地上,听到王爷发问,吓得浑身发抖。 他不敢骗王爷,可掌事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说是棠公子亲笔写的。 “回王爷……是,是棠公子写的。” 段景忱冷笑一声。 从前不是没收过他的信,他会写什么思君盼君?又懂什么委婉含蓄?满篇只有淫词浪语,看了直叫人想戳眼睛。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小厮抬手擦擦汗,谨记着掌事给他的任务,“王爷何时来看棠公子呢?小的回去通报一声,也好叫公子提前准备准备。” “他叫本王去,本王就必须去?” 小厮一听这话,吓得连连磕头,“小人并非此意,王爷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小人先回去了!” 连滚带爬,那小厮走了。 段景忱冷冷看着手中书信,沉默良久。 “来人。” / 宣王府的车驾是在第二日到的,教坊司守门的小厮老远看见,飞奔着进去给玉娘报信,“掌事的,不好了,宣,宣王殿下来了!” 玉娘一听,头发都炸了,这的确是大事不好了,昨天差去的人回来说王爷态度冷漠,不肯来看棠公子,她便没有把这事跟他说。 怎么王爷又改主意了?从前来了都会提前派人告知,今日却没打招呼直接到了,这,这难不成是专门来捉奸的?这可怎么是好,棠儿今晚的客人马上就到,岂不是要被王爷撞个正着了? 完了完了,死了死了。 玉娘提着裙摆飞奔上楼,门也顾不上敲,咣当一声破门而入,引得房中的人皱起眉,“干什么?” “你今晚不能接客了!” “为何?” “宣王殿下来了!” 他一顿,淡定道:“哦,叫他排队。” “你疯了吗?是宣王殿下!” “宣王殿下如何?” “……”掌事的眼前发黑,又要说什么,这时,客人来了。 油头粉面,玉娘认得,是侯府的赘婿,那侯府千金可不是个好惹的,这小赘婿平日没少挨夫人的揍,还敢出来偷欢。 同是女子,玉娘虽是做声色营生的,这样的男人她也是瞧不上,一推那人出门,玉娘不客气道:“贵人请回吧,今日棠公子不接客了。” “不接客了?我银子都给完了。” “我叫账房给你退回去……” “慢着。”信步走到门口,他将那客人护在身后,“收下的银子哪有往回退的道理?贵人进来坐。” 玉娘一拍脑门,“祖宗,你自己不想活了能不能别拉我当垫背的。” “哪有那么严重,你出去吧,有什么事我担着。” 他拉着那客人回了房,把门关上了。 段景忱的马车随后行至教坊司,下人上前开车门,他不疾不徐地从车里下来,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叫人看不明来意。 “宣王殿下来了?!宣王殿下慢点!”玉娘这一嗓门喊的,隔着护城河都听见了,这是特意提醒楼上那祖宗呢,王爷来了,你赶紧想想怎么办吧。 而楼上房门紧闭着,里面的人此刻是气定神闲。 他手拿着一条玉坠子,在那赘婿的眼前荡来荡去,口中念叨了几句,那赘婿便笑得像被摄了魂。 催眠致幻的小把戏,偶尔玩还好,日日玩就无聊了。 这段时间,他都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其实早都烦了,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油腻,他是一眼都懒得多看。 可不知咱们宣王殿下怎么就这般沉得住气,他都闹这么大动静了,还不来找他。 不在乎吗? 当真不在乎吗? 有本事永远别来啊。 脚步声,他听到了,正在往楼上走,咚咚咚,故意压着步子,装得冷静,其实急呢。 他嘴角一勾,看着眼前正沉迷幻境的侯府赘婿,道:“你呀,真是倒霉,但是无所谓,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权当替你夫人出气了。” 这人已经完全被他催眠,正在梦中云雨缠绵,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而他原本衣衫整齐,碰都没叫人碰过,却在段景忱推开门的一瞬间,将房中变成了另一番光景。 半卧在绒毯上,艳情红衣挂在身上,遮不住白皙的一双玉腿,额头覆着汗,脖颈有红痕,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刚做了好事。 “王爷?”他故作茫然,“你怎么来了?” 段景忱阴森森看向一旁昏睡的男人。 这眼神……的确这小赘婿,是要倒大霉了。 “与他做什么了?”语气冰冷,段景忱直白发问。 他眼波流转,不知死活地答话:“这位贵客花了大价钱,自然,什么都做了。” 段景忱凌厉目光扫遍他全身,最后停在他绕在脚腕的玉坠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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