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徐知言眼皮一跳,他强打起笑容:“不可能的事,官府不可能给商人牵线搭桥。” “是或不是,一查便知。” 赵墨一脸傲气,抓着缰绳皱眉道:“怎么,太守大人这是要本王在城门外办公?” “不不不,下官失礼,请殿下进城,下官已经在城内为殿下准备好了住所——” “不必,住太守府就行,连同本王的这些士兵一起就住太守府了,不用太兴师动众。” 赵墨脚下轻轻一蹬,骑着马绕过徐知言往城里去了。 徐知言下意识伸手要去抓赵墨的马鞍被赵墨让开了,他连忙追上去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怎能让殿下屈居太守府呢?再者殿下这么多士兵还有这么多马匹这、这太守府也住不下啊!” “太守府什么建制本王清楚,住不住得下,自然要住了才知道,太守这般不情愿倒让本王很好奇这太守府里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自然是没有的。”徐知言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将赵墨带回太守府。 一路上徐知言磨破了嘴皮子东拉西扯了一堆也没能从赵墨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他说十句赵墨最多回个一句,他跟在马后面小跑着才能跟上,抵达太守府的时候已经累的事气喘吁吁。 到太守府的时候,徐知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门的人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他这才松了口气,千算万算没算到九皇子要住太守府,还好手下机灵在听到九皇子说要住到太守府的时候就趁机先溜回来报信。 赵墨将徐知言的表情看在眼里,装作好奇的问:“为何本王觉得太守大人刚刚好像松了一口气?” 徐知言忙道:“下官平日疏于锻炼,刚刚是匀匀气、匀匀气。” “哦。”赵墨好似现在才拿正眼看徐知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喘着粗气的胖子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太守大人确实是疏于锻炼了。” 那眼里的轻蔑让徐知言心头一梗,这一瞬间他觉得右丞相说要顾忧对九皇子下手真的是再正确不过了。 真不愧是太上皇不喜欢的皇子,这种性子早晚给人得罪光了! 赵墨翻身下马,还嫌刺激不够似的说:“对了,本王素来觉浅,在太守府叨扰期间就勉强住太守大人的屋好了,还请太守大人把房间清理干净,屋里的东西都换上新的。” 徐知言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的咬牙切齿:“下官知晓,这就去安排。” 赵墨又道:“本王见太守大人脸色不大好啊,看来这养气功夫还是不大行,哦,我说的养气功夫是指调息。” 不等徐知言开口,赵墨又侧头对身旁的寒暮说:“一会让太守大人在外屋也支一张床,晚上你替我守夜,到底是人生地不熟没人守夜我不放心。” 堂堂太守府内,说不放心,这到底是不放心谁?这不是摆明了说不放心他这个太守么! 徐知言脸上的笑容一丝都挂不住了。 “王爷说笑了,您在太守府住再安全不过了。” 赵墨哦了一声,寒暮嗯了一声,就都不再搭理徐知言了,可给这位太守气了个够呛,又不能发火,还得陪在人家身后。 把太守府溜达了个遍,寒暮瞥了赵墨一眼,示意他太守府的地形他已经全都记下来了。 赵墨抽出腰间的扇子扇了扇风,伸了个懒腰:“太守府也就这样,没什么好逛的,走吧,咱们去府城逛逛,这住的问题就交给太守大人吧。” 转头对徐知言说:“太守大人,本王去逛、不,去外面调查下,这些士兵就有劳大人安顿好了,别忘了在主屋外头加一张睡塌,要软和。” 两人走后,徒留徐知言在原地气炸又不能发作,毕竟那么多士兵在,人多眼杂,别又传了什么话到九皇子这位爷的耳朵里。 叫来管家安排好事宜,徐知言揣着一肚子气跟着小厮出了门,在街上转了几圈确定没人跟着才岔到一条巷子里。 赵墨和寒暮蹲在楼顶上看着马车进到巷子里,住进太守府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不,急急忙忙找对策去了。 寒暮盯着马车说:“你说的那个太医院的人真的能治好我师父?” 赵墨摇着扇子叹了口气:“带你出来玩,你就不能放松点?” 寒暮:…… 刚刚还让他记下太守府的地形,现在又盯梢怎么就转口就说成了带他出来玩的? 马车停在一处小门外,徐知言下车后敲了三下门,里面一个小童探头看了眼,放他进去了。 见寒暮不说话,赵墨又改口:“放心,院首那医术治好你师父不成问题,看我多好出来办事给你捎上,这回头事成了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找我皇兄要人不是更方便?” 素来话少的人继续保持沉默,直觉告诉他赵墨纯粹是怕无聊才带上他的。 “阿欠!”院首打了个很响的喷嚏,打的脑瓜子嗡嗡的,落在他肩上的鸽子被震的扑腾着翅膀飞到旁边去了。 鸽子的脚上赫然绑着一个小竹筒。 赵渝打开竹筒拿出里面的纸条,纸上的字映入眼中,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流民暴动、杀赵墨,赵渝不详,天降灾。】 沈霖凑过来看纸条上的字:“真狠啊,对方不知道九皇子来干嘛的就要杀人家。” “吃不吃鸽子?” 赵渝这话让沈霖一愣,这话题有些跳,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到无辜的鸽子身上,鸽子似乎感觉到的危险,缩了缩脑袋,绿豆大的小眼睛扑闪扑闪的。 “不不不,不吃不吃。”沈霖连连摇头,鸽子是无辜的,它只是送个信而已,犯不着吃了人家,这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赵渝笑着把信放回竹筒里,绑回鸽子的脚上,让院首把鸽子放了,让鸽子回太守府去。 沈霖面露不解:“皇上你不重写一个放进去么?” 赵渝意味深长的一笑:“抓人抓脏。” 沈霖下意识接:“捉奸捉双?” 赵渝:…… 院首:“咳咳。” 沈三哥: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赵渝:“走,看热闹去。”
第70章 脚底抹油右丞相 徐知言终于等来了回信,信上的内容和右丞相所说无二,可问题在于九皇子住在太守府,九皇子带来的人里竟然还有个厨子,说是吃不惯外面的饭菜,从洗菜做菜到上菜都是九皇子的人亲自经手,顾忧转了几次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如右丞相所说,煽动流民、放流民入城,再伺机行动了。 “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徐知言连忙将信纸收起来,只见赵墨大喇喇地走进来。 “太守大人,本王看见一只鸽子飞进来了,想抓来玩玩,没打扰到大人吧?” 徐知言连忙道:“当然没有、当然没有,殿下喜欢鸽子的话,下官找人给您买几只去?” 垂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抓着信纸,见赵墨没有要走的意思,徐知言又试探性的开口问:“不知殿下还有何事?” “本王有个疑惑,太守大人学识渊博不妨为本王解解惑。”赵墨坐了下来,面上带着三分疑惑。 徐知言只能说:“还请王爷明示。” 赵墨问:“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为何西城门紧闭且不让人靠近?” 徐知言答:“这西城门年久失修,故而紧闭,待出了雨季修缮后会开放的。” “哦。”赵墨恍然,拖长音又问:“那为何将流民关在城门外不管,既不施粥也不施药?” “那些混在流民里时不时想鼓动人家起义反抗的人是什么人?” “为什么官兵会在夜里去撞商户的大门?哦,还翻人家的墙。” 赵墨每问一个问题,徐知言的脸色就白上一分,最后脸上一丝血色没有,额上渗出细密的一层汗珠。 九皇子不过进城一日,为何什么都知道了?九皇子根本不是来查贡品失窃的,他一开始就知道江南府的动静! 是了,不然查一个贡品失窃而已没必要带这么多兵马。 徐知言此刻已经完全慌了神,他仿佛已经看见了史书上是如何评论自己的了、耳边似乎传来了后人的讥讽、责骂声。 徐知言“噗通”一声跪下,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声泪俱下:“殿下明鉴,下官是被人以家人性命相要挟才不得不听人指令的啊!” 沈霖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徐知言变脸的一幕,这人眼眶一红眼泪就出来了,变脸之快令人惊叹,他要是有这本事小时候不知道能少挨多少顿打。 “何人相要挟?”赵渝走进来,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给你写信的那个人?” 看见赵渝,徐知言的手上的信都快握不住了。 “是、是右丞相!是右丞相要下官做这些事的!不然下官万万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沈浪若有所思,难怪那日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原来是右丞相啊。 徐知言把事情全都倒了出来:“是右丞相他突然找到臣,要臣听从他的拒绝流民入城,不给吃不给药煽动流民暴动,还要臣直接抄了沈家的家,为的是拿到沈家的财产。” 把事情推到右丞相身上,徐知言的思路一下子打通了:“但臣以师出有名不能落人话柄为理由拖了好些日子,最后右丞相说如果在九皇子进城前拿不下沈家就要臣家人的命,臣才不得已派人去沈家。” 好家伙,把自己说的好无辜,直接塑造了一个小心周旋的好官形象。 沈霖蹭到赵渝身边,小声问:“皇上,右丞相要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赵渝看着徐知言似笑非笑:“是啊,为了什么?” “为了……右丞相定是记恨陛下让他闭门思过!” 沈霖:“闭门思过?” 就这? 赵渝纠正:“是在家养病,养好了再归朝。” 赵墨在一旁时不时的打量一眼这个沈家幺子,他未来的皇嫂。看着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可偏偏每句话又都说在了点上。 帝王的视线扫过来,带着淡淡的警告,赵墨摸了摸鼻子,不是吧不是吧,多看两眼都不行啊。 徐知言梗了下,又道:“也许右丞相有不臣之心也不一定,臣也不知道右丞相是何居心。” 赵渝看向沈霖:“你觉得右丞相是何居心?” 沈霖摇头:“不知道,我就奇怪一点,右丞相未卜先知、先下手为强么?” 提前预知有水灾,南下,抓太守家人为要挟,这说书的怕是都不敢这么写。 沈霖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懂。 目光都集中在徐知言的身上,想要看看他还准备怎么来圆话。 此刻的徐知言已是六神无主,掌心的汗已经将信纸浸湿了,他努力想集中精神来思考问题,大脑却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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