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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

时间:2023-08-26 21:00:20  状态:完结  作者:盐盐yany

  韩棠按捺住内心慌乱慢慢稳下心神,这些人看样子是要带他出城去,城门口就有官兵,他先不动声色,到了城门口再嚎一嗓子,届时势必能引起官兵注意把他救下来。

  谁知这伙劫匪也不是善茬,找了处僻静地方停了轿,打起门帘探了半个身子进来。

  韩棠心下大骇,赶紧闭眼。

  那少年人轻轻笑了:“别装了韩大人,知道你醒了。”

  韩棠慢慢睁开眼:“你可知道绑架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刚颁布的大周律,凡敲诈、勒索、绑架、刺杀朝廷命官者,处斩首弃市之刑,男丁充军,其余家眷流三千里。”

  那人还是笑:“大人就别吓唬我们这些下人了,我们也是奉命办事。”

  “你们主子是谁?只要你弃暗投明,我可以既往不……”

  韩棠还想继续威逼利诱,那人掏出一捆麻绳手脚麻利地把韩大人五花大绑起来,又拿来一块麻布,把口也封了。

  韩大人欲哭无泪,敢情这是遇上悍匪了。

  即便如此也还有一线生机,到城门口即便他出不了声,城门郎肯定也得查看轿子,到时候一看他这幅样子就都明白了。

  奈何韩大人还是失算了,城门郎非但没有查看轿子,连那些轿夫也都没有过问,这一路走得顺之又顺,连个磕绊都没有。

  轿子出了城一路往西,韩大人认命了,看来今日一定得跟他们那位雇主见上一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好相与的,要只是想打他一顿出出气也就罢了,就怕非要置他于死地,那他可真是有苦也说不出了。

  都没跟玉成好好告个别。

  其实要说有什么放不下的,也就是那一个人罢了。自己没死在漠北,没死在江南,没死在阴谋阳谋混杂的朝堂上,却死于这等小人之手,属实是太窝囊了。他日若还有缘等来玉成给自己收尸,他都不敢想那得是什么情形。

  想到这,韩棠心里一横,觉得自己不能就此坐以待毙,这一路上都没有人过来接应,现在这里只有这两个轿夫,他说不定还有能力一搏,等到了贼窝里他就更没机会跑了。

  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这一片都是有钱人家的庄子,各种寻常见不到的奇花异树隔着低矮的院墙探头出来,画桥烟柳,姹紫嫣红。两个轿夫吹着暖风脚步轻快,眼瞅了快要到地方了,轿子里突然发出了一声钝响。

  前面的少年人回头看了一眼,脚步一顿,轿子停了下来。

  正迟疑间,轿子里边又响了一声,轿夫不敢耽搁,赶紧停下轿子上前查看。

  轿帘刚掀起一个角,一只长靿靴便蹬了出来,直把上前的那人踹了个四脚朝天,里面的人冲了出来,拔腿就往前跑。

  两个轿夫反应过来,跟在后头猛追,韩大人虽然手握着众多人的生杀大权,毕竟还是个坐衙门的文官,方才情况紧急,只来得及挣开脚上的绳子,如今两只手还缚在身后,怎么也跑不过两个五大三粗的力气人。

  前面一间粉墙黛瓦的雅致院子小角门开了一条缝,韩棠心下一喜,扭头跑了过去,用肩膀撞开一条缝,刚要往里冲,正与门里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韩大人被撞得眼冒金星,还不忘赶紧求救:“我是朝廷官员,外面有两个歹人要抓我,借贵地避祸,还望兄台……”

  韩棠边说着边抬头,直到看清那一双含笑的眸子:“玉成?”

  眼前之人眉目如画,眼底笑意倾露,满园春色都自惭形秽,初春薄衫之下腰背如竹,不正是他方才心心念念的景策景玉成。

  恰在此时追在身后的轿夫也赶上来了,少年人冲着景策微一颔首:“少爷,人带到了。”

  景策点头笑笑:“有劳了。”

  韩大人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好半天韩棠才把嘴合上:“这些人是你找来的?”

  “是啊,”景策绕到身后给他松了绑,毫不含糊地认了自己绑架朝廷命官的罪名。

  韩棠活动着手腕一时失语,好半天后无奈笑了:“你要见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不大费周章,韩相爷会赏脸吗?”景策反问。

  韩棠细想这一年光景,住在值房里的时候远比在家的时候要多,跟景策虽说每天朝会上都能见着,但往往说不上两句话就又被叫去干别的了。他自己没有家室,无牵无绊倒也自在,可景策为了应和他,这些年来顶着压力也没成家,说到底,是他把人辜负了。

  “不占用你太多时间,”景策伸手将他牵过来向前,温暖干燥的掌心包裹住指尖,“就一天,还你欠下的春三月。”

  这宅子从外面看着不大,内里却曲径通幽,转过影壁墙,又进了垂花门,抄手游廊走到底竟然还有一池绿水。岸边叠石理水,杂种了丁香芍药,几棵海棠临水自照,洒了满池子的小白花瓣。

  韩棠怔了片刻:“这是谁的宅子?”

  景策在岸边水榭坐下来,“宅子外头有门额,你没看见吗?”

  韩棠愣了愣,他方才净顾着逃命了,还真没细瞧。

  景策轻笑了下,“敢情一头撞进贼窝了还不知道贼是谁。”

  石桌上坐着一只小火炉,煮着茶,滚水搅绿云,景策抬起袖子斟了两杯,一杯推给韩棠:“相爷,坐吧。”

  “你就别打趣我了,”韩棠落座,正对着景策,他今日一身青衫,方才从海棠树下走了趟,几片花瓣黏上肩头,将落未落,像是有意无意的勾引。

  韩棠喉结轻滑,到底是忍着没上手,端起茶杯欲盖弥彰。

  景策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只是自顾自地喝茶,露出半截腕子转碗摇香,目光落在那几棵海棠树上,“以前小玉哥儿还在京城的时候,说他们有一个院子,在一个什么山脚下,门口种了桃树李树杏树,一家几口人住着,很是自在。我那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人人都有那么一块地方,离得远了心里会记挂,出门了会盼着回来,没有个归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所以那趟回来就买了这个院子。不过在外那两年还是疏于打理,栽的树都死了,杂草生得比人都高,回来之后又修整了半年,重新栽了树,挖了湖,赶在花开时节邀君共赏,某人好像还不怎么愿意赏光。”

  “这是你的宅子?”韩棠又吃了一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赶紧举杯致歉:“流水落花无情物,留不住,唯有春不负。你叫我,我怎么敢不来?”

  “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反正我能把你绑来。”

  景策笑起来,人比春光美,不愧是让待字闺中的京城少女们扼腕痛惜的人物。

  韩棠顿悟,自己放着这样的好景不赏,埋首在暗无天日的案牍中间,属实是罪孽深重。

  韩棠放下手里的茶杯:“喝茶寡淡,赏景当佐酒。”

  景策手上一顿,笑了:“喝醉了,你今晚可就走不了了。”

  “怎么,景尚书府上连间厢房都不肯施舍吗?”

  景策笑着起身:“我去换酒。”

  韩棠紧跟上去:“都有什么酒?”

  三日后,韩棠从宅子里出来,还是那顶青灰小轿,还是那两个轿夫,黑皮少年人笑着问他:“大人还要砍我们的头吗?”

  韩大人扶着腰进了轿,难得红了脸,景策站在门外送他,笑道:“好大的胆子,敢打趣你们韩相爷,不赏一顿板子都说不过去。”

  黑皮少年人吐了吐舌头,乖乖架上抬杠,起轿走了。

  出去半里地,韩棠忽然想起什么,又叫停了轿子。打头的少年人回过头来询问:“大人可是忘下什么东西了?”

  韩棠没说落下了什么,只道:“劳烦再折回去。”

  好在走出去不远,轿夫很快折返,落了轿,轻声唤:“大人,到了。”

  韩棠撩起轿帘,景策已经回去了,角门上头有块乌木牌匾,用行楷题了字,上书——栖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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