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逢空:“……”他表示没什么意见,反正高冲寒喜欢玩,那他们就总是要玩的。 高冲寒坏笑着碰了碰他的肩膀:“空,你是新娘!” 骆逢空点了点头。 高家不愧是财大气粗,高小公子玩个家家酒那道具都是要全套的,精致真实无比。 丫鬟们给骆逢空扮上小号的红妆霞帔,又仔仔细细地给他编了发髻,簪上凤钗,收拾完一看,真真似个精致漂亮的小姑娘。 高小公子非要在旁边看,看着骆逢空上妆看的几乎流出了哈喇子,不等盖头盖上送入花轿就急攘攘扑过去抱住人家道:“这是我老婆!你们都不准看!” 丫鬟们笑得不行,在旁道:“我们不看,可是少爷,要拜了堂人才是你的啊。” 高冲寒就拉着骆逢空去“拜堂”,他们不拜高堂,不拜天地,只在夫妻对拜时弄的认认真真像真的一样。 拜完堂,高冲寒喜滋滋地掀开盖头,在骆逢空软乎乎的脸蛋上咬了一口,然后抱住人家:“空是我的了!” 骆逢空眼底不再空洞,淌过一抹无奈,但他不会不高兴,也不会让高冲寒不高兴,他从始至终都愿意配合,直到高小公子玩累了、没劲了他才会去忙自己的事。 但是今天高小公子兴致很高,半点没有累的意思,缠着骆逢空说一些神仙妖鬼的故事,从七殿妖王说到了九脉魔君,又从地狱冥鬼说到六界第一战神,说累了,就抱着他的“新娘子”往床上一滚,迷迷糊糊睡去了。 骆逢空对神鬼妖魔同样没有太多兴趣,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似乎天生就没有明显的七情六欲,别人都赞叹向往的事情,他也只是听过就算,仅有的一点情绪,都是高冲寒费尽周折激出来的。 “介寻是天地间最强大的神,他曾砍下九脉魔君的头颅,刨出了七殿妖王的妖丹,地狱的冥王们见了他就吓得尿裤子,神魔大战若没有他扛着,那些神和仙早就成了丧家之犬……哈哈哈,空,你都不知道吧?他们的故事可有意思啦!” 然而神鬼妖魔都像是传说,普通人只能从故事里遥遥窥见一些影子,就连人界的修仙宗门也离寻常百姓太远太远了。 “为什么喜欢这些故事?”骆逢空看着高冲寒的睡颜,轻声问。 卧室里蜡烛都燃着,没有一丝灰暗,因为高冲寒怕黑,他睡觉的时候不仅要点亮所有的灯,还要骆逢空在侧陪着才能睡得安稳。 玩闹了一整天的高公子只有这个时候是安静的,骆逢空虚点了点他眼尾的泪痣,没有得到回答。 第二天一早,抱着“媳妇”睡饱了觉的高公子又开始了他折腾的一天,吃饭的时候他筷子一撂,又有了鬼主意。 “空,今天晚上咱俩扮鬼吧?” 骆逢空规规矩矩地把筷子放好:“嗯。” 高冲寒道:“咱们扮鬼差,你是黑无常,我是白无常,怎么样?” 骆逢空:“我们干什么?” 高冲寒张着两只爪子道:“扮鬼索命啊,这回不让别人知道,就咱们俩玩。” 骆逢空点头答应。 傍晚的时候,高小公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堆非常逼真的道具,并且手法娴熟的给两人弄好了装扮,对着镜子一看,连骆逢空都忍不住感慨,太真实了。 略吓人。 两个小鬼藏在高老爷去书房的必经之路上,趁月黑风高,待到高老爷经过时,骆逢空看着高冲寒给的信号跳出来放声“索命”。 高老爷没想到宝贝儿子能造到自己身上,生生被吓去了半条命,两眼一翻,躺下了。 等抢救回来之后,得知真相的高老爷气得鼻子冒烟,亲儿子他舍不得教训,只让关到房里闭门思过,骆逢空他就不打算放过了,打了十板子又丢到柴房里罚跪。 骆逢空没有争辩,老老实实挨了板子跪柴房,还没有饭吃。 房门“吱呀”一声响,钻进来一个披着卷毛的脑袋:“空。” 骆逢空看过去,看到高小公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和眼尾一枚鲜明的泪痣。 高冲寒“哒哒哒”跑过来,跪到骆逢空旁边,把怀里的东西塞给他。 是一只油纸包着的烧鸡。 香喷喷的,还热着。 “快吃吧。”高冲寒道,“他们竟然不给你饭吃,太过分了!” 骆逢空看着烧鸡,又看向高冲寒气愤的小脸,道:“谢谢你。” 高冲寒道:“别谢我了,这件事都怪我!空,你会讨厌我吗?” 骆逢空摇头。 我永远不会讨厌你。 无论发生了什么。 …… 高冲寒轻咬骆逢空的嘴唇,用舌尖舔舐他的唇缝,用自己的温度去覆盖那些冰冷。 微亮的荧光在洞窟里闪烁,他湿漉漉的双眸里有细碎难辨的情绪。 冰潭水都没有那么冷了。 石头小人呆住了一般,像它的主人那样不知所措。 这个吻缠绵而又深入。 他那么认真,就像付诸了深情,让人忍不住跟着动容。 然而骆逢空看向他的眼睛,却只在里面捕捉到一抹玩味。 他又在玩! 骆逢空动了气,缚仙索很快收拢,高冲寒被捆缚着贴在了岩壁上,潮湿冰冷的石头激得他浑身都颤抖,说不出话来。 绿袍的男人瞪着他,眼底终于不再只是空茫。 高冲寒为此有些得意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勉力笑道:“你的味道一点没变,还是那么……” “……甜。”最后一个字没能出口,被人压进了喉咙里。 骆逢空扑过来,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握住他的腰,袍子展开遮住了他的每一寸皮肤,冰凉的吻堵住了他的呼吸。 高冲寒殷勤承受,自愿与他纠缠不清,最好能在嘴里尝到血味,最好能在这个吻里品出恨意。 可惜骆逢空看起来怒意滔天,一副恨不能把他吃了的模样,实际行动起来却又温柔绵绵,吻的高冲寒都要舒服起来了。 这怎么行?! 高冲寒下狠心咬了对方一下。 骆逢空稍稍退后,嘴角淌下了血。 高冲寒盯着那点血迹,说:“这样就停下来了?你的报复之心真是让人发笑。空,你该狠狠地折磨我,怎么痛怎么来,折磨到我实在受不了向你求饶,然后你就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审判我,再把我丢到三山六派面前任人取笑,这样你才会痛快!” 骆逢空抚摸着他的眼尾,没有说话。 高冲寒继续道:“哦,或许你不想跟我那么亲近,那我也有一千种一万种折磨人的法子教给你,保管让你尽兴,你想让我怎么哭喊我也都会配合你。” 骆逢空似乎仍旧没有被打动。 高冲寒咬了咬牙,只好说出那些已发生的事实:“诬陷你的人是我,背叛你的人是我,把你逼到人人喊打这种无路可退境地的人也是我,最想要你死的人……”他顿了顿,“还是我。” “要说原因,却也简单,你太优秀,挡了我的路,有你在,我这个千仞派掌门大弟子坐立难安,空,我见不得你存在。”高冲寒认真道,“你要报仇,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恨我,恨到杀了我,你就解脱了。” 骆逢空沉默片刻,问:“你想让我恨你?” 高冲寒觉得不可思议:“你不该恨我吗?” 骆逢空决定不跟这个神经病再掰扯,摸到缚仙索似乎捆得略紧,他不动声色地把捆绑松了松,面无表情地准备离开冰潭。 高冲寒急忙冲他喊:“你是不是有病啊?!” 这样都不生气? 他到底生气了吗……高冲寒不确定。 “叮嗒!叮嗒!” 岸边石头小人反驳似的蹦了蹦。 啊……高冲寒简直要头疼死了。 “喂!你站住!” 骆逢空站住。 高冲寒想对他说“你恨一恨我杀死我吧”,可话到嘴边却没骨气地变成:“我饿了。” “想吃什么?” “……烧鸡。” 他没有看到,赤足踏上水岸的男人弯了嘴角,唇边有一缕很难得的笑意。
第3章 同门 他们竹马竹马、两小无猜,原本不该有那么大的嫌隙与怨恨,很多事情外人看了都会说一句不应该。 只有高冲寒知道,那都是注定要发生的。 …… 高家后来出了变故,两人离散,再相见已是十年之后。 高冲寒拜入修仙名门千仞派,成了掌门座下大弟子。 嗯,很没有正形的大弟子。 微卷的长发一拢,雪白的袍子一穿,也有几分人模狗样,如果他没有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看人家赌钱、一条腿还踩在凳子上的话。 小师弟季眠看不下去,拽着他的袖子道:“大师兄,咱这回是有正事!你可不可以不要玩了?” “嗯好好好!”高冲寒嘴上答应着,眼睛还放在骰子上,并且在下一局的时候跟着撒了一把钱。 季眠要疯:“大师兄,平时随你怎么玩闹,今天要接的是金戈长老,仪子修还在边儿上看着呢!你能不能给师父他老人家挣点脸?!” 高冲寒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板板正正站着一少年,一派高冷仙者风度,一看就很不一般,他略有些嫌弃地瞟了高冲寒一眼,阴阳怪气道:“幸好高师兄没有拜到雁煌山门下,听说在雁煌山,弟子若敢赌钱喝酒一经发现便要逐出师门,人人引以为耻。” 高冲寒自认活泼灵动有魅力,千仞派上下很难有不喜欢他的,这个仪子修却是个例外,看他哪里都不顺眼,逮着机会就要刺他几句,高冲寒平常不跟他一般见识,今天却不想忍了,他把鸡骨头往季眠手里头一搁,跳下凳子甩了甩衣袖:“那是不比仪师弟眼大心小会钻营,跟人家门口的石狮子都能称兄道弟。” 三山六派以雁煌山为尊,去年百家仙门会武,千仞派一众弟子便前往了雁煌仙山,仪子修有心同雁煌山弟子结交,结果闹出了一个笑话,他称兄道弟了半天的修士竟是雁煌山弟子用法术把石狮子变作了人形,引来一众耻笑,当日笑得最欢快的就是高冲寒。 仪子修脸色铁青,愤愤然瞪过来一眼,转身去了客栈。 高冲寒不解:“他为什么总是那么生气?” 季眠捏着鸡骨头:“气有你这么个同门。” 高冲寒一拍手掌,恍然大悟道:“一定是我这个大师兄风流倜傥仪度翩翩,从他身边抢走了不少女修的关注,所以他嫉妒!” 季眠:“……”好心累。 “你还站着干什么?不是要接金戈长老的吗?”高冲寒蹦了蹦,蹦走了浮着的那层懒散随意,仔细瞧一瞧,也能从他身上瞧出一点仙门气度。 季眠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金色符纸,道:“长老留了信号,让咱们先在这个镇子上等着,不要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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