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说我喜欢?” “找个和我完全相反的不就好了,至少你不会讨厌。”召夏手不安分地撩新稚萃的下裳,“王上老忧心我的婚事,要是他知道我把你藏起来了,你说,我们俩是不是都得死?” 将军府的家奴不多,召夏住的院落也只允许那个哑巴小家奴和亲卫进出。门客也不住在府里,召夏另有一处宅子安置他们。只要召夏在,新稚萃的处境就算安全。 “应该还不止我俩死,得被灭族呢。”召夏继续说。 灭族。 新稚萃的记忆开始烧,烧回了那渗人的死牢。 “万幸的是,我家也只剩我一人了,灭族也不可怕。” 温热的大腿触碰到带着寒意的手,新稚萃被冰得哆嗦了一下。 “说话嘛。” 召夏的另一只手还握着药丸,他又往新稚萃嘴里塞:“不说话算了,不说话就做。” 换做往常,新稚萃会想召夏是不是被人家姑娘赶出来了,于是找自己来泻火,但此刻心里的愤恨之火被刺激得“轰”地烧旺了。他抿紧嘴唇,用一只手臂顶开召夏的胸膛,膝盖也蜷起来往上顶,向旁边一抡,就把召夏摔开了。 召夏的酒意本来就浅,这一摔,就彻底摔散了。他立刻翻身压回来,双手按着新稚萃的头,凑上去亲那两片薄嘴唇。他鲜少亲吻新稚萃的嘴唇,因为每次都会被咬出血,咬狠了的时候,次日早朝还会被取笑,丢人得很。 这回也是,还没开始吸吮,新稚萃就一口咬破了他的唇。他吃痛退缩,新稚萃趁机一脚踹翻了他。召夏捂着肚子爬起来,眼珠子红了,估计是气的,跳过去扯新稚萃的衣裳:“那么多人想爬我的床!都能从门口排到北边大漠去了!就你!只有你!踹我!逆臣贼子活该灭族!” 他也是有骄傲的,位尊禄厚,功勋卓著,身边从不缺爱慕他的人,连召王都对他礼数周到,偏偏他低三下四讨好迁就的人,就是没有心。 新稚萃本就恨,听到“灭族”更恨,召夏的父亲本就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仇人之一,父亲死了儿还债,天经地义,他也抓扯着召夏的衣服扭打在一起。 在战场上和敌人近身肉搏过的二人,真打起来是招招见血,新稚萃用手挡,召夏就疯狗般撕咬了上去,新稚萃挣不开,在召夏的腰腹部乱踢乱抓,好像抓松了什么系带,有一串东西飞了出去,“啪”地打在了沉重的兽形青铜烛台上。 再一串清脆而又杂乱的碎响,俩人的攻击都停下了。 一套由彩色丝绳串起来的凤鸟玉璜组配,断开了,数十个小玉佩散了一地。 召夏不咬了,爬到碎玉边上,最大的一块玉璜也断掉了。 新稚萃从小就见召夏佩戴着这套杂佩,这是他母亲的遗物。 召夏跪着愣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去拾。指尖刚碰到碎玉,又像被刺了一般缩回来。 指尖上有血,新稚萃的。 嘴里也是血,他和新稚萃的。 为什么要这么蠢地打架。 他笑自己无可救药。 他在袍子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再趴地上去挨着捡起来。 小玉佩撒得太开,数量又多,他用上衣兜着,一边捡一边数。 新稚萃也帮他捡,想拿块干净的布给包起来,但又没有。待捡完了,一起搁他兜着的上衣里,迟疑地问:“我这里十二枚,没有……少吧?” 这话实在多余又可恨,可是召夏恨不起来,摇头道:“没有。” “召夏……” “不打紧,断了就收起来,我有好多新的可以换。”召夏低头看着那堆玉,笑了笑,“这表明呀,母亲帮我挡灾了。” “……挡灾?” 召夏提着衣兜晃了晃,发出零碎的碰撞声:“要不然,我刚就被你打死了,哈哈。” 新稚萃这才觉得被咬的手臂疼得厉害,血都浸出了布料。 召夏没再说话,兜着玉转身往外走,看到了门边的小药瓶。 滚这儿来了啊。 他蹲下去捡起来,一块儿拿着出去了。 从没见过母亲,和眼睁睁地等待母亲被斩首的消息,一个是可怜,一个是绝望。 小注: 1、一日两餐,第二餐叫“哺食”。 2、女闾:妓院。 3、文中虽然出现了“烛台”,但战国时代没有“蜡”,所以点的不是蜡烛,而是豆脂之类的东西。 4、战国时代贵族的玉佩,往往是很多个小玉佩组合起来的“杂佩”,很大一串。
第5章 (上瘾) 召夏才出去没多久,小家奴就进来了,不仅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还送了些外伤药。新稚萃示意他搁着就好。 屋内没多少家什物件儿,但歪的歪倒的倒,一片狼藉。新稚萃坐到乱糟糟的床上,扯了扯锦衾,发现掉出来一颗红色药丸。 召夏妄图塞他嘴里但以失败告终的药丸。 召夏并不是第一次喂他春药了。刚关起来的时候,除了用奇怪的藤蔓束缚他,用慢性毒药控制他,某天还突然喂他更为怪异的药。 新稚萃不明白召夏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他的情绪终日被悲愤和无力所掩盖,当他感受到身体的异常之时,召夏跨坐到了他上方。 都说召国的将军,是个闻名天下的美男子。 召夏那时候还不是将军,是都尉,但他的美貌在召国已经人尽皆知,更是通过战场和外交声名远扬。据说曾经交手过的褚国将领,在会盟上还道出“举世皆浊啊,竟让美人浴血!”的感叹。 新稚萃也承认召夏特别好看,但也仅仅是欣赏角度的“好看”而已。小时候召夏老找他麻烦,打扰他读书,干扰他练武,他越不想理,召夏越是变本加厉地缠着他。他不喜欢这种捣乱的孩子,他觉得就是因为没有母亲的管教,召夏才不懂礼数。他年长召夏一岁,召夏却从来都直呼他“新稚萃”,没一点儿教养。 但是,记忆中这个没有教养的捣乱小孩,衣裳之下的肉体成熟又蓬勃,床上一声一个“萃哥哥”,叫得新稚萃的药力发狂般地起效,近乎于毒性发作了。 分明是自己的阳具嵌在对方身体里,反而自己才像被强暴的那个。新稚萃从不知道召夏喜欢这一套,更没想过他自己的身体也“喜欢”这一套。 早几次,他还能赖在春药的头上,后来召夏不用药了,他却已能被轻易地撩拨。 他拈起红色药丸,很香;捏碎,药粉从指尖漏到了床上。 皮肉很疼,那小崽子下手一点儿都没留余地。新稚萃忍着疼,一头倒进柔软细腻的丝绸里,召夏的香味还缠绕着,胭脂香、酒香、熏香,他想起召夏的肌肤,一个刀口舔血的武夫,却是温香软玉。 头旁边就有撒落在床的药粉,新稚萃估摸自己是被囚疯了吧,竟偏过头,伸出舌头,用舌尖沾了一点。 好香,好甜。和召夏以前喂他的春药味道不一样。 他害怕发生什么,可又期待发生什么。静待了片刻,体内的血液开始不安分了。不是类似于打架的血气上涌,而是一种躁动的、渴求的沸腾。 像是上瘾了,新稚萃又舔了一下。这一下舔得狠,丝绸都被舔出了湿痕。 他粗暴地解开下裳,露出修长的腿,手指停留在胯间,抚慰扬起的欲望。 召夏是想让他死吧,竟想塞他这么猛烈的药。 门后的铜铃是召唤。召夏曾说,摇七下,他就会过来。 新稚萃从未摇过七下,也绝不会摇七下。 他侧着蜷起身子,脑子里需要点儿什么来填充。 他没碰过女人。春风得意的少年时代,他挥洒在了喊杀震天的战场;未及说亲娶妻,便又随父卷入朝野纷争,一朝落败即被赶尽杀绝。 床笫之间的事儿,他只能想到召夏。 他起初是抗拒的。 他以为自己必须死了,死了就死了,没办法,再怨再恨也是和家人一起走的。可是召夏把他捞了出来,让他活下去。活下去,心底的仇恨就会狂野地生长。然后召夏又来撕开了一个口子,笑吟吟地对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拿我发泄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准杀我。” 酣畅淋漓的性事能缓和人的情绪。虽然总是召夏来撩拨挑逗,但新稚萃操干他的力道可不“怜香惜玉”。 肯定很疼吧。 疼了就滚吧,别来我眼前晃。新稚萃想。 冤有头债有主,上一辈的仇,他不想迁怒召夏。只要召夏放他自由,他们便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然而召夏偏不。 “你恨王上,恨我父亲,恨所有落井下石的人,再恨我一个,也不嫌多。”召夏毫不在意,“新稚萃,从小你就不喜欢我,那就恨我吧,恨我,你才能记得我。” 药效开始再次发力,新稚萃自觉招架不住了,难受地翻了个身,看到了浸血的衣袖。他往上抬了抬手臂,宽大的袖子滑下来,露出了召夏撕咬出的牙印,翻出了瘆人的红肉。 再往前,是方才捏碎了药丸的指尖,还残留着红色的粉末。 一定是药的问题。 新稚萃把指尖收到嘴边,最后犹豫了一下,然后含住,上瘾的味道。 一定是药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舒服,为什么又这么不满足。 他开始想像召夏的动作,召夏会帮他抚摸,会坐上来,散乱的头发会遮住胸前挺立的乳头,肚子有着肌肉分割出的漂亮阴影,同时也很柔软,那自己刚刚毫不留情踹的几脚,会不会特别疼。 交媾激烈的时候,召夏的眼睛会变得湿漉漉的,不掉泪,却像是在哭。 新稚萃没见过召夏哭。被剑刺了刀砍了都能站起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哭呢。 撸动的手越来越快,想像也越来越具体。 一定是药的问题。 快感攀爬到顶点之际,新稚萃的脑海里,是召夏捧着他的脸叫他“萃哥哥”。 小注: 锦衾:丝绸被子。战国时代没有棉花,所以没有棉被,有钱人的填充物大概是鹅绒鸭毛之类的,或者直接缝制动物毛皮。
第6章 (是谁) 内侍长逸给抹的合欢膏,每次都能让南麋被干出水来。 单纯的强暴似乎变得水乳交融,召鹭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紧绷,偶尔还会透出满意的神色。 南麋觉得讽刺,甚至觉得召王可怜。一个国家的君王,居然要从一个刺客的影子上寻求想要的东西。 召王眼里的人,究竟是谁?是怎样的人啊,能让他心念不已又求而不得。 `` 南麋偏过头往外看,珠帘的那头是一个小书斋,召王就坐在里面,阅读桌案上成垒的书简。 他能看到召王严肃又冷漠的侧颜,这本就是件奇怪的事儿,召王似乎丝毫不避讳他这个刺客。他甚至能听到召王和长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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