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祭祀祈福后,几位朝廷要臣私下见过了阮国的遗孤,风声更是愈演愈烈,并非只是空穴来风。 “你怎么想?”元光皇帝摸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不动声色地望着站在一旁的捕景。 刚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时候,捕景小小的,不过才到他的腰,一晃几年飞逝,捕景的个头如雨后春笋,窜得飞快。 元光皇帝自有他的打算和考量,无非是想借捕景的嘴,让事情变得更加顺理成章。 捕景一目十行地翻看面前宛若小山高的奏折,面无表情的脸偶尔因为奏折上的字眼而有一丝松动。他垂下眼,平静地合上奏折,一言不发。 几乎每本奏折里都有一句“恳请皇上三思”,捕景看得口干舌燥,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姓氏早就舍弃了,名字也没有那么重要。” 阮国早就没有了,姓氏也早就舍弃了。如今再抹掉名字,对他而言也并不是什么值得伤心的事情。 只不过是一个称谓,阿猫阿狗都可以叫的。 他说得很隐晦,是大人们都能听得懂、喜欢听的圆滑话。 元光皇帝的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关切地问了捕景一些暗影阁的琐事,两个人像唠家常一样,自然而然地改名的事情翻篇。 二人的名字取自“系风捕景”这一成语,堵住大臣们的悠悠之口。 接受自己的名字变成“系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连身边的人也不好改口,只得每日催眠般地念上百十遍,慢慢适应。 其中,陆鹓喊得最为亲昵,叫他:“风宝。” 已经褪去稚气,自认为不再是小娃娃的系风,叉腰反驳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陆鹓不为所动,摸着下巴反问他:“谁说只有小孩儿才能叫宝?” 说又说不过,又是落得一个气鼓鼓的下场。 陆鹓虽然喜欢捉弄系风,总是和他拌嘴,可也是有分寸,实在是把人惹恼了,也会放下身段去哄。 他对系风可以说是笑脸相迎、事事有求必应,毕竟也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无非是馋嘴宫外的甜食、想要新的小人书,或者是央他带自己玩。 于这个年纪的系风而言,快乐是要大于烦恼的。 系风有一段时间很是痴迷小人书,把陆鹓的之前的私藏看了个遍还不知味,整日整日地念叨着。 小人书多是打架的,写得尽是什么武功绝招,系风看得津津有味,夜里也要熬眼偷着看。可一大早又要和着皇子们一同上课,一颗圆圆的小脑袋栽得东倒西歪,下学后又会被太傅拎出来批评。 陆鹓从不会刻意将人往歪道上引,又生怕系风再找到什么不能看的“小人书”,每每出宫回来总是会捎带一些小玩意儿转移他的注意力。 陆鹓美曰其名,称之为“奖励”。所以系风在他面前总是乖乖的,偶尔的小叛逆也屈服在贪嘴这下。 “看看禧哥给你带了什么?” 系风正蹲在草丛里捉蛐蛐,闻言,立马蹦蹦跳跳地跑到七皇子面前,摊开一双小手,眼里的兴奋掩饰不住,急不可待地追问:“带了什么?芝麻糖吗?还是冰糖葫芦?” 陆鹓摇了摇头,从背后掏出一本小人书,系风笑弯了眼,可左瞧右瞧没见到例行的甜食,雀跃之后心里又升起小小的失落。 太贪心了,系风在暗暗唾弃自己。 陆鹓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变戏法一样又掏出了一罐蜂蜜核仁,面前蔫着头的系风又生动了起来,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小孩儿总是很容易就满足的,尤其是这样没有心眼的。 “我会让捕景替你保管着,一天不许吃太多,知道了吗?” 系风忙不迭地点头,像小鸡啄米般,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话记在心里,视线还紧紧地黏在蜂蜜核仁上。 陆鹓对他渴望的眼神视而不见,把蜂蜜核仁举过头顶,举得高高的。 系风急得跺脚,抱着他的手臂摇,好声好气地求他:“禧哥~” “你是不是太宠他了?”陆鸷有时会这么问。 陆鹓听到时总觉得很奇怪,狐疑地开口:“我对其他的弟弟妹妹不好吗?” 陆鸷皮笑肉不笑,且不说对其他的皇子们如何,至少蜂蜜核仁也应该多买一罐,孝敬一下总是替你兜谎的亲哥哥吧。 偏心偏得理所当然,甚至还不自知。 “是雪龙山那件事?你如今是在补偿他吗?” 闻言,陆鹓顿了顿,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敷衍道:“没有。” 陆鸷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系风可能早就忘了,不要太自责。” 陆鹓嗯了一声,到底是亲哥,还是了解他的,他需要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其实陆鹓也说不明白,对系风算不算愧疚。因为系风没有怪他,所有人都没有怪他,可是他不能心安理得,甚至巴不得系风可以生气、和他吵、和他闹。 因为他,差点让系风冻毙于风雪之中。 * 陆鹓第一次带系风出宫时,系风八九岁,这个年纪就机灵很多,明显不如小时候那么好哄骗,黏人得紧,甩也甩不掉,索性就约法三章,将人带出去了。 系风出宫的机会不是很多,元光皇帝去雪龙山祭祀祈福时会带上皇子们,捕景和系风也会跟着前去。 也不是次次都能出宫都能被系风黏着,十次有两三次陆鹓才会应允,带他去的都是茶楼、戏楼,可以吃茶、听曲、说书这些正经地方。 带他出宫的次数多了,时间长了,才去的青楼,也是吩咐侍卫和老鸨另开一间房,将人好生照看着。 宫外的新鲜事物很多,系风见什么都是好奇的,走在路上总是容易被小商小贩的叫卖吸引目光,站在别人的摊前迈不开脚。 同意将人带出来,陆鹓就做好了“陪玩”的心理准备,也乐意跟在系风的屁股后面掏银子。毕竟出宫一次,就能让系风在宫里安安生生好一段时间。 系风往往在糖葫芦和小人书面前抉择,最后惨兮兮地扯陆鹓的衣角,问:“禧哥,能不能两个都买?” 陆鹓好脾气地答应,和他商量:“一会儿禧哥要去吟月楼,风宝要乖乖的一个人带着,好吗?” 系风一听吟月楼就不开心了,噘着小嘴,不太情愿地答应。 吟月楼最没意思了,有很多身上满是胭脂味儿的女人,穿得还很露骨,他很不自在。况且他还要自己一个人呆在一间房里,见不到禧哥。 陆鹓察觉他的失落,阔绰地买下了系风想要的一个系列的小人书,足足有一摞,可以让他看上好多天。 吟月楼是和普通的青楼不同,有门槛,身份低下的也混不进去,多是官宦子弟来风花雪月的。陆鹓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官宦子弟云集的地方,情报来源广之又广。 他带系风去过三四次了,老鸨一看见陆鹓就乐得合不拢嘴。 “找个能陪我弟弟说说话就行。”陆鹓朝系风抬了抬下巴,老鸨立马心领神会,领着人在隔壁另开了一间房。 七皇子出手阔绰,也喜欢尝鲜,刚坐下就问:“听说新招了几个小倌?” 老鸨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帕子捏在指尖轻轻一撩,嗔道:“爷的消息真是灵通~” 她抬了抬手,屋内走进来一个小倌,模样端正,身形比女人要高挑,但是骨骼纤细,尤其是那窄腰,盈盈一握,唇边的小痣也是如来之笔。 “好生伺候这位爷。”语毕,老鸨识趣地退场。 陆鹓坐在床上,小倌跪坐在他的脚边,垂着头掐着手指,有些紧张。 陆鹓抬手钳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的目光有些苛刻,口吻轻佻:“小脸生得倒是俊俏,就是不知道这张嘴配不配得上这张脸?” 小倌涨红一张小脸,轻声应他:“谢大人夸奖。” 屋内热火朝天,而隔壁却是另一幅光景。 系风随着陆鹓来了几次,没有点过人,老鸨就随意地打发了一个小倌的前去伺候。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陆鹓口中的说说话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上的说说话。 “你坐得可以远一些吗?” 系风不喜欢陌生人的亲近,一身胭脂味儿呛人得很,他坐得远了些,结果那个小倌欠了欠屁股,也跟着贴了上来,把人困在了床脚。 “这位客官,来了吟月楼还装什么文雅?”小倌的伸出手指戳他的胸口,如泣如诉。 系风瞪直了眼睛,他畏畏缩缩地抱着怀里的小人书,却被小倌媚笑着夺走书扔在地上,说他不解风情,甚至把手揉向了他的裆处。 这个时候系风刚满十二岁,对男欢女爱的事了解甚少,更不要提才兴起的、男男之间的鱼水之欢了。 系风吓得叫出声来,推开门惊慌失措地就往外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贴身的侍卫怎么也安抚不好,说什么都要见禧哥。 系风不顾阻拦冲进屋里,坐在床上的陆鹓也惊了一下。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他小声抽泣,看见有人跪在他的禧哥的腿间,头颅埋在裆处上上下下。那根性器水光淋淋的,又粗又长,小倌正卖力地吞吐,见系风失魂落魄地闯入,陆鹓吓了一跳,连忙让小倌起来,怕把系风教坏。 谁知这小倌努了努嘴,吐出来前,用舌头压了压嘴里充血昂扬的性器,陆鹓精神紧绷,一个精关失守,悉数灌进了小倌的喉咙里。 小倌呛得咳了几声,把他射在嘴里的精水吞了下去,张开嘴给陆鹓看,嘴里还不忘说着骚话:“谢大人的恩赏。” 系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用手背抹着泪水,一双红红的眼睛垂下来盯着地面,有些好奇又不太敢看。 陆鹓将小倌赶了出去,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下衣,也不生气被打搅了好事,朝人招手,示意系风走近。 “怎么了?谁欺负我们沅沅了?” 喊得是沅沅,而不是风宝。 系风瞬间就失去了抵御的能力,埋在陆鹓的怀里告状。 这是最糟糕的一次外出了,系风和陆鹓都是这么想的。 陆鹓虽是嘴上说着不要将人教坏了,可最后还是教坏了,不仅教坏了,还教到了自己的床上。 系风关于情爱的所有技巧都师出陆鹓,最开始教的是最纯情的,只是教他如何接吻。 那是系风十四岁的时候,自在吟月楼撞破那样的场面后,他总是有意无意地会留意这些,也偷偷找了画本看,不过太过羞耻,永远停留在第一页。 “禧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接吻吗?” 陆鹓一时语塞,看着系风懵懵懂懂的样子,心想,十四岁了,是该教一点不一样的了。 系风问完这句话自觉失言,收回已经来不及了,结结巴巴地想要岔开话题。 陆鹓嗤笑,将脚底抹油想要逃跑的人一把捞回了怀里,漫不经心地说:“禧哥教你怎么亲吻,你可要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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