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忌轻轻拍着小白因为哭泣颤抖的肩膀,一边仔细查看着额头地伤口,好在不算太深,只是划开了一个口子,即使这样,半天泡在雨水里,又留了不少血,伤口此时已经泛白,往外冒着粒粒血珠。 “没事没事,小白,我在这里呢。”他扳过小白的肩膀,看着他红肿的眼睛,道:“你先去床上把湿衣服脱了,我去要点热水。” 说完,冲出了房间,冲着楼下喊到:“阿婆,阿沁!还有热水吗?” 阿沁脆嫩地声音从后厨传来,:“有的!你自己来提,我提不动。” “好!”任忌连着提了好几桶热水,倒在屋内的木盆里,又托付阿沁煮碗素面,算一算时间,小白应该是没吃晚饭。 回到屋里,小白正穿着小衫,坐在床上等他。 “去洗一个热水澡,会好很多,还没吃饭吧,我让阿沁煮了一碗面,一会儿就好了,换的衣服我给你找找,先去吧,都要冻坏了。” 小白感谢地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走进内室。 任忌打开自己的包袱,平日四处漂泊,衣服只有两套,一套身上穿着,另一套已经洗的干干净净,平整的叠放起来。衣服下面是药物,止血的药粉也有。 这是从任家带出来的习惯,任忌总会把事情打点的干净利落,井井有条。 恰巧此时阿沁送面上楼来,任忌开门接了面,谢过阿沁,才转身抓起衣服和药瓶,走进内室。 嗯,都是男的,怕什么。 心里着么想着,还是稍稍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秉着不要脸的原则,任忌装作云淡风轻的走进去,把衣服放在小白旁边。 小白此时正全身泡在木盆里,黑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膀上,发丝漂浮在水面,手里拿着任忌送的簪子,微微出神。 听见任忌进来的声音,连忙抬起头,脸红道:“你…你怎么就这么进来了。” 任忌不自然的转了转眼珠,干咳一声,道:“都是男的怕什么,我来给你处理伤口。” 小白哦了一声,表面上自然,耳朵却红起来。 “你别动。”任忌伸手把小白的脑袋固定在木桶边缘,轻轻拨开碎发,小心的撒上药粉,小白乖乖的靠着,一动不动,手里紧紧攥着玉簪。 “是不是有点疼。”任忌弯下腰来,在那伤口上轻轻吹气,这药粉效果不错,就是太刺1激,刚抹上肯定剧烈的疼。 想想这药,还是三年前离家时候,哥哥给准备的。 任忌摇摇头,收回思绪,从他的角度“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小白。 这孩子可真瘦。 虽然任忌外表看起来纤瘦,但实际上肌肉饱满,十分壮实,但是小白不一样,瘦弱的身躯配上白净的肌肤,赋予他病态的美,细长雪白的脖颈,和柔软的腰身让他看起来十分协调。 任忌呆呆的看了好半天,咽了咽口水。 收回视线,小白仍然乖乖靠着一动没动,举着簪子放在眼前,细细欣赏着。 “这么喜欢啊。”任忌揉了揉小白的头发,示意上药已经完成。 “咦?”小白瞪大了眼睛,举起玉簪对着烛光,“任忌!你看!” 任忌顺着视线望去,吓了一跳。这玉簪远看通体洁白,如同切开的羊脂,凝练饱满,被热水浸润一下,内部渐渐浮现出细密的红丝,如同叶脉一样在白色的凝脂中散开着,玉如凝脂,血丝细密,好比人的肌理,不再是顽石一块,更像是活物。看来还真是让自己淘到宝了。 转过头来看向小白,对方正懵懂惊诧的看着玉簪的变化,瞪大了那好看的眼睛,水波映在其中,在那温柔的眸子里泛着阵阵波澜, 小白完全没注意到任忌的视线,两个人靠的很近,也丝毫没有发觉。 真好看。 任忌不再有兴趣看玉,悄悄歪过头,欣赏着小白的模样。 水汽氤氲,隔着缥缈的水雾,任忌欣赏着自认为此间最美的景致。
第8章 任忌最后还是因为那灼热的目光被小白发现,而被赶出了浴室。 此刻正一脸坏笑的靠在桌上,等小白出来。 “小白,快点啊,面要凉了。” “来了。”一袭黑色的身影从内室走出来,小白不自然的扯着衣角,任忌的身材要比小白高大,这衣服并不是完全合身,袖子长出来一大截,盖住小白纤细的手指,裤子也同样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 任忌忍不住笑出声来,小白就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可爱的要死。 “来吧,吃点东西。”任忌走过去,单跪在小白身前,替他卷起裤脚。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声谢谢,乖乖的坐下吃着面,任忌撑着头,在一旁看着。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跑出来了吧,发生什么事了?” 小白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嘴角沾上一点油渍,任忌笑着伸出手,替他抹了抹嘴角。 冰凉的手指触摸在脸上,小白的心跳如擂。 稳了稳心神,平静地说出了前因后果,任忌听完满脸愠色,道:“你也真是好脾气,换做是我……” “你一定一脚踩在那伪君子脸上。”小白悠悠的打断他。 “哎?你怎么知道,就是这样!”任忌惊讶的道。 小白哑然失笑,回道:“我还不了解你。” 任忌被这无心一句话撩动内心,随后坏心又起,突然凑近了小白,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还有很多没了解的呢。” 小白满脸羞红,轻轻推开任忌,嗔怒道:“干嘛突然凑过来,吓死我了。” 任忌哈哈大笑,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调戏成果——满脸通红的小白。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快去睡吧。”任忌用下巴指了指床,又勾人的眨了眨眼。 小白看见他坏坏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心里想起一种动物——狐狸! 还得是千年的老狐狸精,妖孽。 小白腹诽着。 “你乖乖去睡觉,我一会儿出去一趟,挣点盘缠,带你出去散散心。”任忌起身,揉了揉小白的脑袋。 小白哦了一声,乖乖地跑去睡觉了。 任忌守着他完全睡熟,又替他掖了掖被子,这才蹑手蹑脚地打开窗户,翻身出去,悄无声息。 大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任忌匍匐在临水郡的县衙楼瓦上,一双夜视鹰眼紧紧盯着比邻的县太爷府邸。 最后一批家仆睡去,已经是三更天,任忌抿了抿嘴,从三丈楼檐上一跃而下,迅速隐匿在黑暗中。 雷声掩盖了最后一丝细微的声响,县太爷的仓库被打开。 前阵子临水郡的一户富家子弟失手打死个农人,告到县太爷这,县太爷不顾铁证如山,硬说是农人蓄意挑事报复,对富家子弟从轻判罚,可怜农人一家老小指望这一个壮丁,此时不但赔偿没有,仇家还未得到应有的惩戒,家里穷的连死者都无法安葬。 任忌从县太爷家的账房抽出账簿,一目十行的对照。 方才已经在衙门偷来了案底记录,和审讯的供词,任忌随意坐下,研究起来。 账本加上供词,这县太爷家突然增加大笔花销,远远超过往日,加起来也超过了当月俸禄,供词便更加可疑,前后矛盾,涂涂改改。 任忌做事向来滴水不漏,百姓之间传出来的事情,真假难辨,其中隐情也并未尽知。他最烦的便是这种私下受贿的案子,调查起来费力费神,不如那些平时就为祸一方,欺软怕硬的来的直接。 任忌确定了结果,便起身毫无波澜的取走了沉甸甸的银子,背在身上,顺道,还把县衙的账本和那份供词揣在怀里。 此时此刻,已无须再躲藏,任忌飞起一脚,踹响县衙门前的鸣冤鼓。 咣! 沉闷的声响在倾盆大雨声中也足显得震耳。县太爷家很快四处亮起了灯火。 家仆们一个拉一个起来,又传来一声尖叫,显然是发现仓库被盗。 任忌已久立在屋顶,冷冷地看着下面忙乱的样子。 有一个家仆发现了他,张大着嘴指着那黑影,虽然看不清脸,但看着纤瘦高挺的身影,应该便是…… “影下鹤。” 冰冷的声音印证了家仆的想法。 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再一看,那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出现。
第9章 任忌算一算带小白出去玩大致的银两,外加这两天客栈的钱,剩下的依旧分发给百姓,尤其那农户,好歹让他们家能够买口棺材。 顺着来时的路线,赶在五更前回到客栈,从窗户翻进屋内。 小白还睡着,任忌悄悄地落进屋里。 他尽量放轻脚步,脱去身上的外披,挂在架子上。 小白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嘟囔道:“任忌…你回来了啊。” “嗯。”任忌温柔的回答。 “唔…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淋雨啊。”小白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微微抬起头来。 “我是谁啊,怎么可能,别担心,接着睡吧。”任忌揉揉小白的脑袋。 小白迷迷糊糊,卷起一半的被子,向床里面滚了滚,给他留出位置。 “唔…嗯你睡……唔”小白梦呓一样地说了一半,马上又睡熟了。 任忌舔舔嘴唇,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这可是你主动邀请的。 秉着有便宜白不占的想法,任忌美滋滋地躺下,盖上另一半被子。 侧身躺着,欣赏小白的睡颜。 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任忌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产生这种想法了,控制不住的伸出手,顺着小白高挺的鼻梁轻轻抚1摸下去,冰凉的手指蜻蜓点水般划过樱红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几乎让任忌把持不住,急忙收回手,努力平静下来。 装作什么没有发生一样,任忌闭上眼睛,刚刚要睡着,小白突然翻身,在任忌的颈窝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轻轻地呼吸喷在任忌的耳边。 任忌本来快要平静下来,被他这样无意的勾引,再也控制不住。 无奈的坐起来,靠在床头,所幸不睡了,专心趁着月光欣赏小白姣好的面容。 离家三年以来,影下鹤风里来雨里去,孑然一身,形单影只。第一次被人挂念着,任忌心头一暖。 从前从未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任家的教养,以及影下鹤的身份,时刻告诫着他远离姑娘,以免惹来风流债,再加上他心性不羁,不愿意沉浸于情情1爱爱之中,所以从未对姑娘动过心思,更不知道喜欢和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是,对小白,那种不同于以往的欣赏和喜欢,是爱情吗?对一个男人? 任忌向来是一个能很快辨明情况,又能乐观接受的人,所以,他几乎很快就欣喜地接受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 他好像,真的爱上小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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