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君白:“是你妹妹亲手缝的,一片心意,偶尔会挂一下,若是你亲手缝的,我便年年岁岁都系在身上。” 我窘迫:“我不会这些……” 董君白:“那你会什么?” 我想了想道:“我会抓人,会杀人。” 董君白听到这话,无奈笑了一下:“哦,那怎么前些日子,还让温志业跑了呢?” 我一头雾水:“温志业?吏部文选郎中么?不是已经抓进诏狱了?” 抓住温志业那日我是说让刑部侍郎巩淳一个人把温志业带回来着,但实际上安排了人手暗中跟着他们,以防万一温志业真的逃脱,后来茅迁分明告诉我人已经顺利带回了诏狱。 董君白解释道:“我给你的命令是让你抓回温志业,从审讯到行刑全由你负责,可温志业在去法场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我:“可审讯是北镇抚司的事……我,我以为把人抓回来就行……人被劫走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董君白拍拍我的头:“天气太热,你好不容易休沐,是我让他们瞒着你,总之人也已经跑了,不如让你好好休息这几日。” 他已经如此繁忙辛苦,我却不能好好为他分忧,我愧疚道:“是我没做好……” “不用说这话,锦衣卫换了批新血,许多高手都没了,如今武艺最高的是你,能者多劳,你也辛苦。”董君白皱眉,很是忧虑的样子。 “我去把温志业抓回来,天涯海角,也抓他回来。”我主动道。 “不,”董君白却说,“一个温志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他已经离开中京城,隐去了踪迹,很难抓到,这几个月你也太累了,该好好休息,抓人的事交给其他人,给你个轻松的活儿吧。” 自我学成武艺,不是护卫就是抓人和杀人,如今竟有其他活儿让我干,我好奇:“什么活儿?” 董君白:“瀚王入京也有六七日,他府上高手众多,锦衣卫里挑不出合适的人去盯他,你的轻功最好,你去吧。”
第8章 总觉得这两个小丫头看起来有哪里不太对劲 “所以枫哥你根本没有说服皇兄别把我嫁给瀚王。” 董婵又在我家中做客,听我说完那天和董君白的对话之后,做了个结论。 我回忆了一下,内疚地承认:“好像是的。” 董婵沉默半晌,道:“罢了,我原以为求你帮忙会有一线生机,可大魏的公主哪儿能决定自己的婚事呢?他是故意岔开了你的话,怕太直接拒绝会驳你面子,看来我一定会嫁给瀚王不可了,他从前就喜欢掌控别人,现在当了皇帝,更是想如何就如何了,东厂、锦衣卫的爪牙遍布大魏,诏狱里冤魂……” “公主!”青霭拿手帕捂住了董婵的嘴,董婵终于静了,唯有瓷白的脸上两行清泪往下流。 “不是的,公主,他是个好皇帝。”我说,“东厂和锦衣卫都是为了大魏江山稳定,为了能及时了解民情,诏狱里关进去的都是奸臣。” 青霭见董婵平静,拿开了手,用手帕印干她脸上泪痕。 董婵叹气,瘪了瘪嘴:“你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刀,你不懂。” 我沉默不语。 “青霭你也不懂。”董婵又转头看着青霭。 青霭眨了眨眼睛,摇摇头。 “青霭我想喝荔枝汤。”董婵吸了吸鼻子,将头轻轻靠在青霭肩上。 青霭是这世上最好摆布的小丫头:“那我现在去给公主弄。” “待会儿再弄,先让本公主虚弱地靠一会儿,我太可怜了。”董婵见我没给她办妥事,直接无视我,只和青霭说话了,“你近日有没有新得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同我分享分享。” “有。”青霭起身从架子上拿下来一只木雕的镂空小兔子给董婵看,“里头能放一支短蜡烛,等入夜了点上蜡烛瞧更有意思。” “这小兔子怪招人喜欢的。”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枫哥只是旁边的空气。 “欸?这底下怎么雕了个迁字?”董婵突然将小兔子的屁股朝上,问道。 青霭:“哦,这是茅迁雕了送给我的,公主你不说我还没认出这是个迁字呢。” 我:“???” 董婵:“茅迁?是何人?男人女人?” 我放下茶盏:“是看门的。” 董婵看向我:“?” 我:“天要黑了,公主在这里吃顿便饭再走?让青霭做饭给你吃。” 董婵脸色微微一变,神情似有一番挣扎,最终起身,拔下发髻上一只金蝶宝石钗子递给青霭:“换你的兔子,换不?” “换!”青霭毫不犹豫地把兔子给了董婵,董婵顺手把钗子簪在她发髻上。 青霭把金钗拔下来咬了一口。 董婵皱眉忧愁:“……” 小丫头之间的姐妹情总是分外黏糊,青霭依依不舍地望着董婵:“公主你这就要走了?我哥说让我做饭给你吃呢,你不吃?” 董婵握着青霭的手,谆谆教诲:“青霭,公主我的人生啊,已经很悲惨了,你不能再让我吃你做的饭了,知道么?” 青霭委屈地咬了咬嘴唇,道:“也没有那么难吃的……” “你这小美人……”董婵掐了掐青霭的脸,“少用美色来撒娇。” 我眉头不自觉皱起,总觉得这两个小丫头看起来有哪里不太对劲。 董婵喝了一碗荔枝汤又诓了青霭一篮子荔枝,终于走了。 晚饭是蘑菇炖鸡,青霭吃完后坐在凳子上发了会儿饭呆,起身收了碗去井边洗,我躺在院里躺椅上乘凉,闭目等待着碟碗摔碎的声音传来,然而先传来的是青霭的惊声大叫。 我飞快起身,抓上杀气冲过去,护住青霭警惕地观察四周:“怎么了?” 青霭丧着脸,低落道:“我发现给公主的那篮子荔枝……是咱们最后的荔枝了。” 我随着她的视线看向井中悬着的木桶,发现里面只剩了一枚荔枝,不由得也陷入了忧愁里,最近吃荔枝吃习惯了,一时没得吃难免有些失落。 “哥,你能找皇上再要点儿吗?”青霭道。 我:“我也想吃,但是过几天吧……皇上最近很忙,不能老去打搅他。” 最近监视瀚王一点儿成果都没有,我也不好意思去找他。 “大人。”院外忽然传来茅迁的声音。 “哥走了,你别出去玩儿。” 我交待青霭,出了门去,临走前用眼神警告了茅迁一番,他一脸茫然显然没懂,但今日已经来不及教训他,我得先去出任务。
第9章 洗个澡吧,不会臭吗?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穿过熙攘长街,利用树影的遮蔽飞上墙头,一路溜到了瀚王府里,悄无声息地爬上了饭厅旁边的屋顶开始监视。 据我这几天监视摸索出来的规律,这个时辰,他会在饭厅里用晚饭。 果然,没过一会儿,瀚王府里的丫鬟们端着晚膳从廊下过来进了饭厅,一股饭菜香气在院里飘散开来。 红烧蹄髈、鱼羹、煎肉、白面馒头,还有一只很大的烤羊腿。 瀚王独自一人坐在桌边,一边喝酒,一边用手撕羊腿上的肉吃。大魏不兴这么吃羊肉,怪粗鲁的,但他吃着看起来好香的样子。 我就这么看着,除了馋,还有点儿犯困。瀚王在府邸里的生活十分单调,入夜之后就用晚膳,晚膳之后会在院里练会儿拳法,练完拳法之后进屋看半个时辰书,然后就直接回房睡觉。 他每日睡前都不会洗澡。这是监视他这么几天以来,我获得的唯一算得上是特别的信息。 打了个哈欠,我正打算再换个姿势,这时看见一个随从从前院过来,凑近门口的侍卫说了句什么,门口的侍卫又进去传话给边上站着的瀚王的贴身护卫。 我登时打起精神来,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贴身护卫再传话给瀚王时,瀚王脸上表情明显变了,撕羊肉的动作稍顿了顿,朝护卫吩咐了些什么,护卫点点头,领命出去了。 悄悄跟着那同样也是卷头发的护卫到了前院,只见他进了厨房,片刻后提了一个竹篮出来,又回到了饭厅,将竹篮放在桌上。 “可是怎么给他呢?”护卫问了这么一句,声音倒是没压得很低,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 瀚王皱着眉沉默,显然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我从怀里掏出本子,一边将他主仆二人谈话的画面和那只篮子都画了下来,一边想他们这是要给谁送东西?还犯难怎么送出去,想来应是见不了光的。 贿赂大魏官员?想在朝廷里安插奸细? 瀚王思忖良久,朝护卫勾了勾手指,护卫低下头去,瀚王耳语了几句,护卫点头提着篮子走了。 我再次跟过去,却见他提着篮子又去了趟厨房,再出来时,双手已是空空如也。 不送了?为什么? 我满心疑虑,见左右无人,从窗户翻进了厨房,寻到那只篮子打开一瞧,里面竟是一篮子鲜红又大个的荔枝,拨开荔枝,往深里掏了掏,也没发现别的东西。 此事颇有蹊跷。我打开本子,在篮子边上写上荔枝二字。 再回去时,瀚王已经用毕晚膳,正在院里练剑,他的剑用得很是不错,但是很难学,我悄悄记下过几招,然而回去再练时,却不是那么回事。 练完剑耍拳,耍完拳回卧房看书,看完书后他脱了外衣走向床榻。 洗个澡吧,我心里想,每天练剑出那么多汗,都不洗澡?不会臭吗? “呼!”瀚王吹了灯,带着一身汗躺上了床去,如之前的每一个夜晚。 咦,我摇头。 瀚王既已睡下,今夜的任务就算结束了,瀚王府里的灯笼也都一一灭了,我从屋顶上走过,一路到了瀚王府东北角的围墙,这外面是两条巷子交汇处,万一被发现也方便逃走。 万籁俱寂的时辰,我从墙头跃下,落在地上时手在地上一按缓了冲势,几乎没有发出动静。 我钻进惯常走的那条巷子,心里回想着那一篮子荔枝,十分的琢磨不明白,那篮子荔枝到底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的?若是贿赂朝臣,这礼也太轻了些。 走路正分神,突然脚下踢到个挡路的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个有点眼熟的竹篮子。 蹲下掀开盖子,里面是一篮子鲜红大个的荔枝。 我:“?”
第10章 我将他另一条胳膊也卸了 甚至不用对比我画在本子上的那只篮子,就知道这是瀚王府里的那篮子荔枝。 因为篮子上还刻着个“瀚”字。 “哪儿来的荔枝啊,哥?”青霭这丫头这个时辰了竟然还没睡,坐在桌对面,馋巴巴地看着荔枝。 “路上捡的。”我剥着荔枝吃,桌上已经堆了一小堆壳,这荔枝汁水十分足,牙齿稍一磕碰,甜汁便溢了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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