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笑眉于是也不愿再与他多做纠缠,收剑回鞘,打开门就要离开。 那人偏偏又叫住自己,道,“喂,眉眉,你去哪里?” 迟笑眉听到“眉眉”二字简直没有气得吐出一口血来,他转头怒道,“你怎么没有在湖里淹死!” 说完他将门重重一摔,就由楼梯走下去。 ---- 蛮久以前的老文。
第2章 4~6 四 迟笑眉才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厚着脸皮的家伙又跟了上来。 果然耳旁立刻又响起那人轻浮的声音道,“我叫天生,老天生我养我,老天不叫我死,我怎么会死?再说了,我姓江,三点水的江,江天生在水里来去自如,怎么会被水淹死?” 迟笑眉听他说话嗡里嗡气,侧目一看,见他捂着鼻子,眼里还含着些泪花,样子很是可笑。料是方才自己摔门时候撞上他的鼻梁。 迟笑眉看到他这副滑稽模样还要耍嘴皮子功夫,实在是心里生厌,可偏又拿他没有办法,只有一路目不斜视只管自己走下楼去。 江天生揉着通红的鼻子跟下楼去,见迟笑眉在堂里坐定向伙计要了一碗面条。 江天生立刻在他跟前一坐,大为奇怪道,“我送了一盘大好的西湖醋鱼给你,你不吃,偏偏跑来吃这光面条,面条有什么好吃?” 迟笑眉不理他,只管一口一口认真地吃,好像眼前的江天生远远比不上他面前的这碗阳春面。 江天生倒也并不丧气,反倒笑嘻嘻地又喊起来,“眉眉——” 果然这一招很是奏效,迟笑眉立刻抬起头来瞪着他道,“住嘴。不许这样叫我。” 那双好看的眼睛像要喷火,可江天生偏偏还要火上浇油地说道,“好好好,不叫就不叫——眉——迟公子,你长得真好看,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迟笑眉对着江天生这么个人,简直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于是他只有走。 迟笑眉放下筷子,将钱拍在桌上,起身就走,可是他走,江天生也跟着走。 这人就活像一块牛皮糖,甩也甩不掉。 迟笑眉故意挑了错综复杂的小巷来走,可江天生始终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 迟笑眉沉下脸来,忽然施起内力,脚下生风,飞身直上踏上一座楼房屋顶,几个起落,瞬间去得远了。 迟笑眉此刻也顾不上大白天的飞檐走壁惹人瞩目,一心只想甩掉那个下作东西,一路狂奔到湖畔与龙九约定之处,果然见到一艘精巧画舫已经停泊在湖边。 五 那在岸边等候的龙府管家只觉得眼睛一花,忽然面前就多了一个湖蓝色的人影,仔细一看这人一张艳若桃李的面上微微含怒,正是迟公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惹恼了这位素来不苟言笑迟公子。 迟笑眉也晓得自己面带怒色甚为唐突,平复一下心绪,才道,“敢问龙王是否已经到了?” 龙府管家遥遥指了指湖心,道,“我家主人已经与那位先生一同在湖心亭中等候迟公子了,迟公子请上船。” 迟笑眉点点头,正要跨步上船,身旁却有一个人迈着大步子先跳了上去,这人高头大马,背着把破剑,居然是江天生。 “你怎么——”迟笑眉话说了一半,碍于龙府管家就立在身侧,再仔细一看,画舫上已早有几名颇具名望的江湖人士在座,迟笑眉此时不便发作,只有强压下怒气,一张俊脸一阵青一阵白。 那管家不晓得二人渊源,望了望江天生,问道,“这位可是迟公子的朋友?” 迟笑眉眼神刀子一般向江天生剐去,但江天生却视若不见,笑眯眯地道,“是啊,我姓江,叫作江天生。” 在座几位江湖名人皆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碍于迟笑眉面子,便都含着笑点点头。 迟笑眉这时沉着面孔走上船来,也不看一眼江天生,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却听到一旁一个声音阴阳怪气道,“迟公子一向自视甚高,独来独往,凡夫俗子是万万结交不上迟公子这样神仙般的人物的;想来这位江公子也很不一般呐。” 迟笑眉望过去,只见说话的人衣着华贵,一柄长剑缀以七色丝带,正是南宫世家的象征,再看此人白面微须,生得儒雅,想来便是那位琴剑生南宫琴;武林大会上自己一剑震断南宫钟宝剑,让南宫世家很是没有面子。也难怪这人说话尖酸刻薄,讽刺他自以为是目空一切了。 迟笑眉也不多加理睬,只道,“笑眉不是狭隘之人,虽是萍水相逢,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要好。南宫兄若不嫌弃,你我也可作一个朋友,总好过南宫兄将在下当作仇敌。” 言下之意倒是讽刺南宫琴气量小了,这人“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可这话恰巧又落进江天生耳朵里,他一听,脸上仿佛发出光来,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迟笑眉身旁,挨着他坐下,贼笑道,“你承认我们是朋友啦。” 迟笑眉瞪他一眼,道,“今日我有要事,你莫要作怪。” 江天生道,“我怎么会作怪?我只是想问,什么时候我可以请你喝一杯酒?” 迟笑眉见他仍然不依不饶要请自己喝酒,简直要在他身上瞪出一双窟窿来,好半天才泄气般道,“好罢。今日我与北落师门万军策前辈比武,我若输了,你就请我喝酒。” 江天生一听,喜道,“好,君子一言——”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皱起一双浓密的剑眉道,“不对不对,为什么你输了,我才能请你喝酒?你有十足的把握赢,所以根本不想和我喝酒是不是?” 迟笑眉侧过脸去眼望湖水,并不搭理他,江天生见他又无视自己,只得道,“好好好,你若输了,我请你喝酒。” 此时管家已招呼船家行船,水流微微激荡,船身摇晃,江天生“哎哟”一声,便依着船身摆动往迟笑眉身上贴去。 若换了别人,此举原也没什么,但迟笑眉知道江天生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他一靠近前来,便做好了十二分的防备。 江天生这一贴上来,迟笑眉隐而不发的左手忽然就一掌拍上江天生小腹,江天生“啊——”地大叫一声,便被拍出一丈来远,这画舫里地方本就不大,又坐了好几个人,哪容得人动手。 江天生体格高壮,往后一倒,便向那南宫琴倒去,南宫琴吃了一惊,连忙起身避开,但听“框当”一声,他原先所坐的凳子已叫江天生压得稀烂,南宫琴虽然避开,但也不知哪里来一股力道将他往后一带,也仰天一交跌倒在地,狼狈万分。 南宫琴出了个大丑,当即满面通红,跳将起来瞪向出手的迟笑眉道,“姓迟的,你什么意思。” 迟笑眉也没料到这下作东西竟然连自己三分功力的一掌也抵挡不住,还殃及他人;无论怎样这一掌确实是自己所发,当下也十分尴尬。 偏偏那个不要脸的江天生还倒在地上“哎呀妈呀痛死我了”地叫唤个不停,让南宫琴脸色愈加难看。 这南宫琴素来趾高气扬惯了,其余众人见他狼狈模样,都忍不住几分好笑,南宫琴道是迟笑眉与江天生联合作弄于他,不由恼羞成怒要去拔剑。 这时江天生正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船已驶到湖心小亭,船身靠向小亭石基,自然又是一阵摇摆,江天生脚下一个不稳,只有伸手一把拽住眼前的南宫琴,这南宫琴也未防备背后有人动手,一个不留神又被他带倒在地,出了第二次丑。 迟笑眉正不知如何善了,却听管家朗声道,“我家主人有请迟公子上湖心亭,其余众位英雄请留在画舫上观战。” 六 众人往亭子里望去,见到一名气宇轩昂的灰发男子,手中提一赶长枪,面色肃穆,目光如电,赫然便是天下四奇之一万军策;与其他三奇江湖人的身份不同,其在朝中身居大元帅,辅佐亲王征战,屡立奇功,皇上亲自题名,号以“北落师门”。 万军策身边还立着两人,一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黑髯乱须,像尊铁塔似的矗在地上,竟然是那铁狮轩辕十四。 而另一人是个宫装丽人,只见她满头珠翠,耳畔戴一枝鲜花,满身金玉亦比不上她自身散发的一股贵气,简直像是皇宫中的贵妃娘娘。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轩辕十四好赌,却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绝世美女;又或者,这位宫装丽人真是宫里头来的,与万军策有着什么联系? 龙九呢?西子龙王龙九又在哪里? 众人揣测纷纷,迟笑眉心中也有几缕疑惑地踏上小亭,他与龙九始终书信来往,未曾得见龙王真容,只是这个龙九也未免太过神秘,始终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轩辕十四见到迟笑眉,想到前日里自己败在这个毛头小子手下,不禁脸上有几分不爽快,偏过头去向那宫装丽人道,“人都到齐了,赶紧打,打完老子还要去赌钱。” 宫装丽人哈哈一笑,道,“在哪里赌不是赌,你就和我赌迟公子与万前辈的输赢如何?” 轩辕十四听了,面色一变,道,“老子不和你赌,和你赌老子总是输。” 众人耳听两人对话,亦都面色一变,这宫装丽人言笑毫不矜持,一开口更分明是把男人的嗓音。 众人面面相觑,却忽然有个人从人丛里探出头来,笑道,“你就是龙九?怎么穿得像个女人一样?” 迟笑眉不用回头也知道这种不怕死的话只有江天生这个白痴说得出口,立在一旁的龙府管家听了脸刹时一沉,却是隐忍未发。 那宫装丽人一听,美目一转朝船上望过来,笑吟吟地道,“衣服可不就是给人穿的吗,我穿起来也不比女人难看,我为什么不能穿?” 说着还故意抿嘴一笑,抛了几个媚眼过来,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男子,倒也的确可算作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江天生一瞧,揉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道,“话是不错,可你就算打扮得花枝招展,我也还是觉得眉眉比较好,是那个——从泥里长出来却不染,在水里洗过才不妖。” 迟笑眉暗暗叫苦,这些人现在都当江天生是他的朋友,他不知天高地厚地放肆,连带自己一起叫人记恨。什么泥里水里,约莫是在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真想将这人的油嘴滑舌给一剑割下来。 龙九眨眨眼睛,奇怪道,“眉眉?谁是眉眉?” 迟笑眉生怕江天生再胡言乱语,连忙上前咳嗽一声道,“龙王,我们这就开始比武吧,莫让万前辈久等了。” 万军策板着一张脸,浑然不为方才的对话所动,只见他将枪往地上一戳,道,“今日你来挑战,规矩便由我定下——你我二人对战,以此湖心亭为限,除了兵刃上的胜负以外,谁若退出亭外落入水中,或是兵刃脱手,都算作输。后生人,你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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