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恨捂着肩膀冷笑一声退后两步:“花自落,你别得意,我可是发现了好东西。” 记忆中的少年渐渐与面前这个人的身影重合,只是这张脸却大有不同,少年的脸是他们楼主都要夸赞的艺术品,而面前这个人——若不是那几刀,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那位曾经的绝代天骄。 秋月白知道不好,脚尖轻点,刀便朝着风月恨劈去。 他们只知道或许会有玉女教的人要来拦杀,但是没想到一起来的还有得意楼的人…… 花自落是得意楼第二的刺客,尤其擅长暗器类与机关术,身法了得,她手上那把弩箭很厉害,叫做鸟空啼,发出弩箭时几乎听不见一点声音——得意楼前四的刺客有三个武器都是时玄兰给的,只有她手中暗器全为自己制作。 若是只有风月恨,秋月白还并不是很担心,但花自落也来了,恐怕她们现在也不欲恋战…… 无解,简直无解。 秋月白不动手,自己的身份虽然得以保密下来,但束手束脚也不是上策,反而危险;动手,则暴露无疑。 暗器与软剑同时针对着他的刀。 秋月白的心有一些急了。 不能被发现。 对招时禁忌急切浮躁,他也知道,只是情急之下难以克制。 或许是内心的恐惧过甚,几乎要战胜理智。 一定要想办法把她们留下。 然而暗处忽然冒出数十只弓箭射向秋月白,他抵挡一波后便又有更多的箭矢射过来,一时间只能放弃去追风月恨。 风月恨足下一踮,人已用轻功飞上树梢,站在了花自落的身边,花自落妩媚的笑,风月恨冷冷一笑,二人就这样要丢下慕容雪离开。 慕容雪都看呆了,怎么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逃跑就不带他了? 他是个极其自私的人,看见风月恨脱困之后就立马忘记了自己先头希望她死在这里的想法,脑袋里只剩下这两人要丢下他跑了。 陆绯衣不知秋月白心中心事也看出些他的精神突然变得很紧绷,一边踹了慕容雪一脚,一边挑眉问秋月白:“怎么?” 秋月白自知已经追不上那二人,一时间有些懊恼与垂头丧气,他极少在陆绯衣面前这样,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过——他在陆绯衣面前一向是淡然的,冷静的,但是现在秋月白的状态完完全全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 地上那么多的死人他都不曾变过脸色,就连陆绯衣拿着头颅把玩他也只是微微皱眉……谁能让他变成这样? 陆绯衣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肯定和得意楼有关。 秋月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先把人带进去。” “行。”陆绯衣用绕指柔将人绑着赶到庙里去了,破庙里黑漆漆的,火已经被刚刚的人给彻底熄灭了,柴火也湿了,只能重新再烧。 慕容雪自从被陆绯衣抓住就一句话都不说,和个哑巴似的。 陆绯衣“啧”了一声,心中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玉女教与自在书院、菩萨坞、玄机观合谋,若要偷袭陆绯衣,难道就只带自己家里这么十几二十个人吗? ……而且教主都亲自来了? 虽然陆绯衣也觉得玉女教的教主蠢,但是带着这么点人就想杀陆绯衣…… 当然,若是没有秋月白那还可以说有点机会,姑且算他们蠢笨急躁罢。 秋月白有些心不在焉的升起火,整个人已经完全走神。 他想到了之前他做的那个梦。 ……想到了那些很恐怖的事。 忽而听见陆绯衣骂了一声:“这人不是慕容雪。” 秋月白被他突然闹出来的动静吓了一下,手被火燎到了。 他收敛心神,站起来走到陆绯衣身边:“不是慕容雪?” 他没见过慕容雪,自然不知道慕容雪长什么样。 只见陆绯衣一手拿着从那黑衣人脸上拽下来的黑布,一边阴声道:“不是,这人只是他的一个手下。” “哈,”他嘲讽一笑:“难怪说带着这么几个虾兵蟹将就来了,原来是替身。“ 那人面容白净——或者说是被吓得面容苍白,他道:“杀你这畜生,何必用教主出手?” 陆绯衣捏住他的脸,冷冷一笑:“嗯哼,那你现在杀了吗?” “……”那人说不出话来。 “阿秋,你说……杀不杀他?” 陆绯衣问他。 秋月白皱着眉头,脑袋里还有些纷杂,不是很想管这些琐事,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便你。” 陆绯衣将头转回去,对着那个冒牌货笑吟吟,但那笑中却不带好意,反而透露出一股邪恶的意味,道:“那就放你一马算了,只是也不让你好过。” 冒牌货白毛汗都冒出来了,嘴还是比鸭子嘴硬:“陆狗,你就算杀得了我,你也没有好下场!” “啧,都说了不杀你,就你话多。” 陆绯衣“哼”了一声,从冒牌货身上翻出一把小匕首,有些幼稚的如同小孩子一样,在做事之前进行一次宣告:“我要把你舌头割了。” “你啊啊啊啊——!!” 他说做就做,并且做的很快,匕首一划,那冒牌货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疼得满地打滚。 “好快的匕首,好用。” 陆绯衣笑吟吟的道,“看你还能骂我吗?”
第020章 一场交易 不得不说,陆绯衣被人叫大魔头还是有点原因的。 冒牌货已经不能再回答他了,自然也就不能骂人。 他只能在地上扭曲的打滚,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没用的东西。”陆绯衣踢了他一脚,嗤笑一声,“你要杀我,我却只让你变成一个哑巴,如此还是我慈悲心肠了,你该感谢我才是。” 那人仇恨的看着他,仿佛面前的人是他杀父杀母的仇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啧啧啧,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陆绯衣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道:“歇着罢你,可别明天你们的人没找到你,你自己给自己气死了。” 说完这句他便不再理那人,转而与秋月白说话:“你怎么了?怎么感觉闷闷不乐的。” 秋月白闭着眼坐在火堆边:“与你无关。” 陆绯衣坐在他旁边,又挪了挪更靠近了他一点,随口又说出那个他之前就提过好几次的话题:“怎么?是得意楼的事?你怕他们做什么?要我说你干脆和我回春风殿,如此,他们就不能动你。” 要在平时,秋月白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可能看都不看他一眼。 但是此时他想到自己几乎已经是暴露了,也不知时玄兰那边听到风月恨与花自落带回去的消息会有什么反应——不用脑子想也不是什么好反应。 到时候呢? 若时玄兰肯为明月夜花费十万黄金,那他听到这个消息只会更加重视这件事…… 会派人来把他抓回去的罢? 会亲自来么? 秋月白的手不禁握紧,狠狠抠住一边的一块破木头。 他闭目,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若是时玄兰亲自来,那他就完了,他不敢想要是被抓回去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只怕不会比陆绯衣好。 他看向陆绯衣,第一次考虑身边这个不靠谱的人的主意。 但他很怀疑。 秋月白二十余年来只敢信任自己,其余皆有三分怀疑之心。 他在思量面前这个人在这件事上是否可信。 但似乎其他无论什么事与眼前这件事相比都对比得没有那么危险了——这是秋月白的感受。 仓促,太仓促了。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仓促。 于是他问:“你是认真的么?” 陆绯衣笑眯眯道:“当然,男子汉大丈夫骗你是小狗。” 秋月白道:“你这话还不如不说。” 陆绯衣哈哈大笑。 “若你说的是真的。”秋月白又道:“我便送你回去,直接去春风殿。” “呀,今天真是好日子。”陆绯衣笑吟吟:“你不是在开玩笑么?” “不是,陆绯衣,我可以与你做一桩生意。” “哦?” 陆绯衣歪着脑袋看他:“你说说看?” “我护你完好无损回春风殿,回去之后,你护我三年。”他道:“只三年,我也许会提前离开。” 秋月白这一下转变实在是大,陆绯衣也不免惊讶。 “得意楼有这么可怕么?居然要躲三年?”他缓缓道。 秋月白说到这时脸色也苍白了许多,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个冒牌货,走过去将人彻底打晕,然后坐回来。 “此事说来话长,我并不是……并不是与你开玩笑。”他定了定思绪,缓缓道:“只是,我也不欲隐瞒你,确实很危险,若你答应我,则我在一日你与得意楼的关系就没有缓和的一天。” 陆绯衣盘着腿托着腮,轻笑:“何苦小瞧我?若是你,三十年我也敢护。” 花言巧语。 秋月白只当没听见后面那一句。 “这么,你是答应了?” 他问。 陆绯衣这样不够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自然也不会怕区区一个得意楼。 他笑了,张开手:“若你想,随时欢迎。” 秋月白低着头,用指节抵着鼻梁苍白的笑了——一个这样强大的人居然也会露出如此疲惫、脆弱如琉璃盏的神情,漂亮又易碎。 陆绯衣看见他修长的脖颈因垂下头形成一种柔韧纤细的弧度,仿佛只要稍微一折就能折断。 他听见秋月白低声说:“多谢。” 哎呀。哎呀。 只这两个字,竟然让陆绯衣有些听痴了,明明此人并未看向自己,可刚刚他听见那两个字时又感觉仿佛被人弯弯绕绕的瞟了一眼,指尖心尖都有些酥麻。 他不知自己着道,心情还挺愉悦,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有本事,所以就连秋月白这样的人都肯相信自己了。 又见秋月白掀眼看他,一双漂亮的眼睛无情亦有情,看人时如一泓秋水。 “如此,有一件事我便不能瞒你。” 他的嘴唇颤了颤,似乎是在想该如何说出这件事。 陆绯衣已经有些飘了,他“哼哼”了两声,“你说便是,难道还有什么能吓到我么?” “……” 但因为这件事的确很让人惊讶,秋月白等了良久才继续说:“明月夜没有死。” 陆绯衣飘着的心停了一下,觉得不对。 又听见秋月白继续说:“我与他也不是同门。” 陆绯衣感觉自己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他接着道:“你猜的没错,我就是……” “等等,好像是有点太刺激了。”陆绯衣打断他。 秋月白仍然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反应过来。 “你,你……” 陆绯衣说不上来现在心中的感受,就觉得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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