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老三,应是大姐二哥之后不是吗?” “他们一个将军一个军师,外头潇洒惯了,过几日还得和将士们征战沙场,有心仪之人也得被吓跑。我和你母亲这把年纪,想要个后代也只能指望你了。” 容庭秋听完沉默,心里冷哼一声,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不想让膝下子女远离身边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依然是明目张胆的双标。 不过他也习惯了,长姐和二哥的母亲为了容父牺牲自己,而他母亲,不过是基于那人的替代品罢了,甚至还是披着瑕疵外壳,内里全然相反的替代品。 “不了,我已有心仪之人,他不喜爱孩童,我也不愿强迫他。” “是吗。”容父听见他拒绝的话也不多劝阻,连他喜欢的人具体身世情况也不多问,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容庭秋虽说有心理预期,但再次感觉到被亲生父亲嫌弃他也有些难受,忍着没多说便下去了。 长姐见他面色难看得出来,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也不多问,拍拍肩膀安慰道:“好久没见,晚上来和我们喝一顿,保准给你喝得痛快!” 容庭秋见这同父异母的长姐爽朗的笑容,竟有些鼻子发酸,勉强对她挂出笑容点了点头。 容庭秋来到挽枝阁,门庭远看整洁干净,但近看的破败怎么也掩饰不住,枝叶的腐朽往往早已有暗示,可惜他母亲一叶障目,怎么都看不清。 容庭秋叹了口气,进入大厅便看见他母亲正裁剪着菊花枝叶,嫩黄花蕊使他母亲的面庞更为娇美,只见她看见他时面容变得震惊,花枝都不小心剪错一个,她已然不在乎,泪眼盈盈扑向他,捶着他的肩膀控诉道:“怎么这么久回来一次,你不知道你不在我有多无聊,你爹和那些下人惯会欺辱我,看我的手都被磨红了。” 容庭秋一看,细微划痕一看就知道是被叶子划的,一瞥旁边侍女不敢言语瑟瑟发抖的形态,看来又是夸大其词想惹他怜悯。 容庭秋眉头一拧,呵斥旁边侍女:“怎么做事的,让我母亲的手成这样?明天都不用来了,省得惹我母亲心烦!” “这倒不用,你有这份心便够了。”柳晚之的目的可不是这些,连忙婉拒,让下人退下后牵着他的手到她房间,“你回来得正巧,你父亲去白王那给我带了个好消息,有不少才女尚未嫁人,那些画像我都讨来了,来看看有没有相中的?” 容庭秋依着母亲随意扫视了一圈,正视她的眸子说:“这些小姐都惊为天人,但都没有我恋人一半好看。” “哦?庭秋原来藏着个小姑娘没和母亲说,”柳晚之佯装愠怒瞪了他一下,又笑道,“哪位小姐竟能得你如此赏识,家世如何,兄弟姊妹呢?” 他望着母亲含笑的眉眼,想起母亲对他的纵容溺爱,他渴望有人能站在他这边,他想母亲肯定会站在他这边,于是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京城人,独生子。” “好好好,京城人不错,独生也不错!”柳晚之笑得合不拢嘴,却在他默默注视下缓过神来,“等等独生……子?那人是男人?” “是。” 柳晚之怔住了,容庭秋在她眸子里看到了惊讶和……恶心,这也让容庭秋有些愣神,他母亲竟如此排斥这事? “不,你不能喜欢男人,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柳晚之睁大眼睛喃喃道,倏然抓着他的肩膀摇着,“你之前都是喜欢女人,为什么忽然喜欢了男人?肯定是那男人是妖邪异变,惑住了你!” “不,他是人类,我们两情相悦,我愿意为了他放弃下神官,和他一起……” “啪!” 容庭秋撇过头,脸上赫然是一个血红巴掌印,柳晚之大口呼着气,死死盯着他:“我看你是外面野惯了,什么贱人都能交,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容庭秋紧攥着拳头,亲情压着他不言语,转身欲走,却被他母亲紧紧拉着,只听她哀声道:“你是我最拿得出手的孩子,只有你能在他心中和他们争得一席之地,你绝不能有污点,我为了你做了什么,你不是都知道吗?” 正因为他都知道,他才没有甩开那拉着他的柔软双手,他直视他母亲,神色认真严肃道:“母亲,我上辈子认定他了。” 柳晚之怔怔看着他,恍若被抽干了灵魂:“你让母亲再想想……” 母子连心,见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容庭秋心里更不好受,无法获得家人的支持也让他更是落魄,在与他长姐喝酒时也缄口不言,只是闷着头喝。 “怎么了,是有什么伤心事么,没什么事是一瓶酒解决不了的,再不济就两瓶!”长姐哈哈大笑,唤下属拿酒过来,“这是我因为你来特地开的一瓶酒,据说叫什么柳叶青?虽说名字古怪,但这味道醇香四溢难以忘怀!” 他可太熟了,前段时间还喝了这酒,容庭秋再次回味,心境不同味道也更是奇特,酒水中杂糅着他失落的情绪,恍若也泛着醇厚的苦,一时间喝了不少,长姐的脸和笑容渐渐远去,层层叠叠的房屋走马观花似的过着,在长姐的豪迈灌酒和他自己刻意的引导下,他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我将地上打碎的酒瓶和杯碗收拾好,可即使将血迹擦净,那恶心的腥味还是隐约飘散在空气中,我看着酒瓶碎屑旁边黏稠的血液,不可避免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迟来的恶寒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转头便在篓子里大吐特吐起来。 我其实是不愿亲自动手,毕竟那也是和我相处了三年的义父,但镇里的成年男人实在太弱了,对待怪物的恐惧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还没对上便和软脚虾一样丢盔弃甲,我不得不用我还未发育完全的稚嫩双手送他一程,碎了一半的酒瓶刺进肉体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但为了让他尽快死掉,我尽量搅到他脑子,不知道他会不会痛苦,不过既然变成怪物,应该也感受不到痛觉吧。 我看着篓子里的污秽走神,忽然感受到什么,往旁边看去,转头便对上了那些带着惊恐的眸子,霎时间低语停止,那些人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发出。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们还是这副表情,明明怪物已经被他清理,现在已经安全了不是吗? 我站起身走近他们,结果他们反应很大,尖叫着说着不要靠近,随后便把我关在这个带着恶臭血腥味的房间中。 他们好像把我当成了怪物,可是只有受伤的人才会被感染,我能保证我下了死劲,绝对没有任何伤口,可惜他们完全不相信,恶毒地说着杀死至亲的冷血怪物云云,连口粮都没有留下。 我想保护这个小镇,想保护他们,但被他们背弃,我有些懊恼,或许不该在他们面前手刃怪物,这样我还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但事已至此,我现在只能等死,毕竟旁边那些血肉我宁愿死都不会吃。 在我饿了不知许久,奄奄一息想着要不捏起鼻子吃一口的时候,义父的儿子悄悄走进来给我带了块饼,我毫无形象吞吃着,差点被干涩的饼噎得喘不过来气,好在他装备齐全,连水都带来了,我吃完照例感激,便问现在镇民们怎么样。 他神色吃惊,或许没想到我还会管那些背弃者的死活。 “地狱之门大敞,无数死尸从地底爬出,现渊州大乱,白王拨不过来人手,只能等就近的仙人尽快清理完才能轮到我们。”随后他垂下头,“我怪你但不怨你,毕竟若不是你,或许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我并不在意这些,要求他详细说说镇民们的情况。 他眼神复杂,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只好将最近的一些琐碎杂事都说了出来。 有些人醉生梦死,有些人带领小队想突破重围却至今未归,还有些人趁世道大乱当街抢劫或强占民女的,这部分人甚至超过了全镇的一半。 我无法忍受我的镇变成这样,当即寻找各种尖锐物品妄图出去,却被呵斥住。 “你不要出去了,待在这等仙人来,那时候兴许还有一条命在,”他顿了顿,低声道,“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们找到了个法子,能困住怪物进镇。” “你知道荆棘藤吗?他们极爱血肉,若有人受伤第一时间会被缠住,越挣扎越痛苦,多亏它,有好多怪物都被发现了。” 我告诉他我没有受伤我能出去,他却沉默了一会。 “我知道,我带了荆棘藤。”他不欲多言,我强硬问他,他肯定还有事情瞒着我。 他却缄口不言,忽略我的呼喊疾步走出。 他肯定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我焦躁着踱步,余光中瞥见了那个麻袋,想起里面的血肉,径直走去将麻绳解开,看向里面的东西。 那东西让我瞪大双眼,霎时眼前一片乌黑。 ---- 出去太消耗精力了,今天就更一章
第25章 25逃脱 容庭秋被鸟叫声吵醒,酒精让头脑发热眼睛酸涩,旁边人适时递来醒酒汤,容庭秋爽快干完才发现递来汤的是他母亲,此时她不复昨日的柔弱貌美,披散着头发眼底乌青,如同女鬼一般的形象把容庭秋吓了一跳。 “母亲你……”容庭秋刚抬手就觉着不对,冰凉的手铐禁锢着他双手,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响声,这一瞬间让他想起幼时见到的手刃侍女的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令他心悸。 “我想通了,这肯定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是我一直让你外出长见识,让你去交些不三不四的人,”女人披头散发却精神奕奕,“刚好你父亲给了些画像,这段时间和那些姑娘见见,兴许就能带你回归从前。” “老四老五总是不让我省心,尽惹你爹生气,就你还能和嫡子嫡女聊得来,只要你再生个子嗣,你爹肯定对你另眼相看,”柳晚之低声道,还带了些哀求,“为娘的总是为自己孩子好,你最该明白,为娘对你倾注了多少心血。” 容庭秋不知如何作答,见着她流下莹莹泪水,心下不忍,想着只是见见,届时和那些姑娘说清楚,之后再找机会逃出去便是,只得叹了口气点头同意。 柳晚之顿时露出笑容,仰身环住他依偎在他颈侧,声音甜腻温柔:“娘最爱你了。” 云岫剑和身上所有饰品全被柳晚之收走,甚至连衣服都在他熟睡时被换成睡衣,只能说不愧是亲娘,即使这么久没见也知道他的弱点在哪,让他想联系夏止都没法子,还不能和下人讲,不然被柳晚之听见了,肯定会再大吵大闹一番。 容庭秋只得寄希望于闻知能算到他被囚禁在这,早日来救他脱离苦海,他仰躺倒在床上,锁链随动作发出叮当声响。 他感受着手腕冰凉,忆起在梦中的“我”。 经历了这种视角第二次,自然是把梦中的“我”当成是夏止,可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只因为和他亲密?而且梦中发生的事如此真实,他好似真的经历了那些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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