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庭秋和王瑜被传送到一扇门前,只墙壁一束灯光照亮周围,潮湿的墙壁散发着寒气,容庭秋摸了一下,感受到上面凝着的寒气心中大震,这居然是深海寒冰,本就难以融化攻克,加上灵力加持让他更是水火不侵,肉眼所见全是这材料制成,看来这里就是沉狱。 狭窄的墙壁只一条道前方是向上弯曲延伸,他们对视一眼,当即开门进入,只见道路两旁尽是囚犯,但没有那种见到外来者的欣喜,眼中尽是麻木空洞,他们越往里走越觉得心惊,容庭秋作为下神官,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牢狱,整个环境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争吵,只有脚步声无限蔓延,让气氛变得更为压抑,更不敢讲话怕吸引来不知在哪里监守的狱卒,即使他们到现在都没有碰到。 “容兄,你知道他大概在哪个位置吗,我受不了这个地方,跟关着死人一样。”王瑜悄声在他耳边说着。 容庭秋摇头,示意还未找到,他也有些受不了,庆幸还好带着王瑜,不然他刚进来就马上会出去。 没有一会,容庭秋忽然瞥到一个眼熟的人,他停下脚步仔细端详,认出这个人是曾经在酒馆冒犯过夏止的胖男人,当初他打了夏止一巴掌,为了给夏止解气他还找了他好一阵结果翻遍了柳城都没找着,原以为他已经回他主人那里交差了,但他怎么现在在这? 此时的他狼狈不堪,从原本的油腻滚圆变到现在的消瘦,听见来人,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完全没有希望,硕大的黑色瞳仁映得他眼白更是突出,他只是看了一眼,又再次垂下头,似乎对身边所有的一切变化完全不在意,他这副样子令容庭秋惊起鸡皮疙瘩,什么样的刑罚会让囚犯活成这样,这不如直接死刑,还比这样痛快些。 容庭秋一股怒火压抑在心头,对柳城主的做法完全不认同,决定完成任务后一定要上谏禀告,这样有失人伦的做法不可能不遭天谴! 之后又走了一段,终于看见了那稚童的哥哥,只见他比其他囚犯还有些生气,见到有人来了眸光一闪,连滚带爬到容庭秋面前,却迟迟不敢抓上杆子,似乎是怕极了的模样,仿佛嘴被缝起了一样不敢张嘴,眼中闪着希冀,手脚并用比画着求他们救他出去。 “他怎么不会讲话?”王瑜轻轻问着,虽然是气声但在这空静的牢狱内也足够响亮,那人一听便指着自己的嘴巴,却连扒开嘴缝都做不到,只是不停指着,又跪下央求他们,不断磕头着,似乎一秒都忍受不了这里。 容庭秋忽然电光一闪,既然这里是囚犯的关押地,那姜棉会不会…… 他立刻向前走去,灵力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告诉他他会回来救他,便马不停蹄向前寻找,却没见到那人急得涕泗横流,猛地抓上那杆子,不一会眼中的光彩恍若被什么逐渐吸收,渐渐光芒消失殆尽,再抬头便和那些囚犯一样,尽是麻木空洞。 王瑜静静看着他变化,似乎习以为常,转头跟着容庭秋的步伐向前走。 容庭秋未发觉身后的异常,匆匆寻找着姜棉的身影,终于在转弯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还未来得及惊喜,抬脚刚向前走去,直觉让他立刻停下脚步,霎时间场景变换,容庭秋只对上姜棉抬起的眸子,下一秒又回到那破屋内,只是这次,有个人坐在椅子上等着他。
第24章 24梦境(中) “容候选者还真是让我好等。”重无忧跷着二郎腿靠坐在破旧椅子上,甚至还在上面垫了个精致软垫,风格整个人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只听他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什么亲居然探到监狱里来了,原来容下神官还有这样的亲戚,早说啊,只要你一声令下,什么牛鬼神蛇都能给你放出来,还需要亲自下凡来跑一趟?” 容庭秋没管身后王瑜听见对话会是什么表情,急匆匆问:“最里头关押的女子,因何入狱?” “太多了,记不住。”重无忧懒洋洋道。 “走廊最里面的右下眼尾有颗痣的女子!”容庭秋急得唤阵法再传送回去,却发觉怎么都没有动静,当即明白这传送阵有时效,下一次再进入就不知猴年马月了,容庭秋听重无忧神态就明白这是他故意的,不知是白帆倒戈了还是被人当枪使,主要还是先把姜棉救出来才好。 容庭秋刚想开口问目的,却忽然想起重无忧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他远离夏止,想清楚了便立刻冷静下来,毕竟姜棉被关押重无忧肯定知晓,他这态度摆明了是挖坑等他跳。 “重先生贵人多忘事,既然如此下官自己来查。” 容庭秋冷下脸抬腿就想出门,被重无忧抬手拦了下来,指尖还夹着封信:“其实我来寻你是为了这个。” 容庭秋皱眉接过信封,看到寄信人立刻变了个脸色,猛地看向重无忧:“谁给你的?!” “作为候选者们的监管者,自然所有物件都得到我这里,那么多信件哪知道呢,”重无忧抬眉笑着,“不过放心,我可没有偷看别人信的癖好,不过据我所知,封面这章出自容家,容下神官来头大得很,没有宴请三日臣之失职。” 话里话外阴阳怪气,但容庭秋实在没心思与他弯绕,引灵御剑腾空而起,捏着手中的信封心慌不已。 这确实是容家的印章,但这枚印章上还多出一个花纹,这意思是家中出事,速速赶回。上次见到这章还是在幼年时,他原以为现在以父亲生意如今的规模不会再见到这章,结果…… 容庭秋不敢看信封内的文字,他们家再怎么嫡庶争斗都不会伤及性命,谁出了些碰擦都会休战一天,到底是谁伤到了居然要让他快速回家?容庭秋不敢细想,只得御剑飞速到了郊外一片空地,符纸不要钱似的飞速消耗着,他修长手指在空中快速比画,转眼间阵法形成,灵力制的符文一个个亮起,在最后一个画完之后金光大盛,霎时间容庭秋消失在原地,草坪间空无一人,恍若什么也没发生。 容庭秋出现在京城外一处林中,他大口喘着气,面色苍白如纸,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传送阵这种大型画符类阵法,他为确保时间不会被延长,还加了些时间缓停的阵法进去,那灵符更是消耗如流水,不过他倒是发觉灵符画得游刃有余,即使断空了也很快能补上,是他技艺有增进了? 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容庭秋幻化面庞,御剑凭腰牌进城,又引灵入腿,没过一会儿就穿过吵嚷的人群到容府门口。 容庭秋停顿了一会,他其实已经许久未归家,上次还是在过年时,现在居然有些近乡情怯的心情,但时间刻不容缓,容庭秋深呼了口气,拿着他爹给的腰牌和信进入容府。 “哥?你怎么回来啦?”容庭秋一进门就将幻化消融,最先遇见的是小妹,小妹正和旁边侍女玩耍,见到他立刻洋溢惊喜的笑容,跳出侍女怀抱奔过来与他相拥,容庭秋下意识抱起她,见她没有任何忧愁有些疑虑,兴许这等事不会告知小妹,于是在小妹软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便询问旁边侍女父亲位置。 “哥哥多待一会好不好,”见容庭秋立刻要去找父亲,小妹顿时垮起脸,葡萄似的眼睛里溢了些泪水,瘪起嘴撒娇着,“我想哥哥带我去林里抓兔子,爹爹不准别人带我去。” 容庭秋听她这么讲哪还拒绝得了,当即同意:“等哥哥找完父亲就陪你去。” “好耶!”小妹欢呼起来,跳下容庭秋的怀抱,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懂事道,“我在这里等哥哥回来。” 容庭秋内心软成一片,摸了摸他的头发,见到小妹乖巧的面庞,又想起在柳城等着他的夏止,想着先不传音过去了免得他担心,等具体知道了什么事再给他传音也不迟,于是加快步伐去书房找他父亲。 “怎么突然回来了?”长姐看见他一愣,见他行色匆匆问道,“是要去找爹爹吗,我也是,顺路一起。” 容庭秋点点头,想着也许长姐知道些什么,便问道:“家中最近还好吗?” “吃得好睡得香,有什么不好的?”长姐喜好练武,一直跟着身边那帮兄弟行事,作风也变得大大咧咧的,“倒是你日理万机的,怎么突然回来了?” 连长姐都不知道加急密函,这事得大到什么程度? 容庭秋不知父亲什么想法,没透露出来:“没什么,最近关于案件有些问题,来问问父亲。” 长姐比容庭秋更爱打架,关于需要头脑侦破的事情二哥和父亲尤为擅长,因此也没多问,容庭秋见状,随口转移了话题:“现在爹娘关系怎么样?” “老样子,见不惯就骂看不惯就打,”长姐叹了口气,“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消停。” 听他们这般,容庭秋反而松了口气,之前母亲那事让父亲一度萎靡不振,每日都在书房枯坐,看来父亲是解下了心结,或许过会儿可以问问他的心路历程。 与长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一会儿便到了书房门口。 他印象里的父亲温润如玉,不爱争辩向来喜欢钻研,他耳濡目染也爱温和待人,只不过父亲是表里如一,而他只是缺个面皮罢了。 敲门进父亲书房,他正提笔写着书法,他的书法柔和内敛,极为喜爱瘦金体,容庭秋不免想到夏止房内的书法,笔力颇有些奔放傲气,如他人一样直言不讳。 想得有些远了,容庭秋未出声打扰,容父也以为是长姐来了,没抬头只是说着:“阿亭,来看看这字怎么样?” “老爹写得是最完美的,谁谁都比不上。”长姐容榭亭带着懒洋洋的腔调敷衍捧着,容父未觉冒犯,反而乐呵呵笑起来,却在抬头见到容庭秋下意识收起笑容,吃惊问,“你怎么回来了,是白王有新指示?” 容庭秋因为他那句“阿亭”还以为是在唤他,不过是他想多了,他与父亲之间隔阂着一层薄膜,不可能如阿姐一样与他随意交谈,容庭秋压下心中酸涩,意识到父亲吃惊神情兴许是要瞒着阿姐,向阿姐比了个眼神,她了然退下,只留他们在屋中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见容父还没有开口的意思,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憋不住问道:“何事唤我?” “我何时唤你?” 不好的预感成真,容庭秋拿出密函给他,容父接过端详着:“这是旧密函,新密函的印章你没收到吗?” 容庭秋愣住:“从未收到。” 寄来的新密函不仅没收到,还伪造了假密函,目的仅仅让他回家? 容父看完密函内容,无所谓地放一旁,毕竟新密函是附带容父灵力的无法随意伪造,旧的丢了便丢了,可能觉着这些还没有他字画重要,便随口道:“不过回来正好,前段时间与白王见面聊起你的婚事,想想你这个年纪大多人都已然成家,因此我厚着脸皮问白王要了些待字闺中的小姐的画像,你母亲和我都看过了,我过会帮你安排几个去见见,合适就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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