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谢九安跪地行礼。 皇帝免了他的礼,沉声道:“最近的舞弊案沸沸扬扬,侍卫抓了两个人回来,依你看,该如何处理?” 谢九安扬起唇角,咧了个笑:“既让皇上不悦,依臣看,可都杀了。” “胡闹!”皇帝皱紧了眉,“国家大事岂容你这般戏言。” “臣知错。”谢九安从善如流,不过片刻又跪回了地上。 皇帝冷哼一声,被这事闹得烦心,“太子要避嫌,那就棠儿去查。” “父皇…此事恐有不妥,”中途插了个谢九安进来,楚应珏方才的话没说完,万没料到此事居然就指派给楚棠,“二弟年纪尚轻,处事怕有偏颇,不如派别的大臣去,也好让此事更快有个交代。” “太子殿下这话儿不对,俗话说虎父无犬子,皇上至圣至明,二殿下处事怎会有失偏颇,”谢九安跪在地上,嘴角却上翘,“臣不学无术惯了,皇上也嫌臣胡闹,臣倒是想跟着二殿下去学习一二。” “放肆!没人教你规矩吗,我跟父皇说话何来你插嘴的份!”楚应珏厉声呵斥。 谢九安垂眸,眼睫抖动,像是伤了心的模样,语气轻嘲:“我娘死得早,爹后脚抬了小妾,可不就是有娘生没爹教么。” 楚应珏脸色不善,这话倒处处显着他的不是了,刚欲叱责却被面色难看的皇帝打断:“够了,太子你的谨言慎行都学到哪去了。” 楚应珏神色一变,顿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僭越了,谢九安再没规矩,且不提他还有个威震天下的爹,便是斥责,也不该由他开口。 殊不知谢九安那颤抖的眼睫之下全是森然恶劣的笑意。 “棠儿也到了该独当一面的年纪,此案就交于你办,至于别的…”皇帝看着还跪在地上垂着头的谢九安,沉声道:“起来吧,你也不小了,早该知事,便跟着去学习一二。” “儿臣遵旨。” “臣多谢皇上。” 两人出了御书房,楚棠慢吞吞往前走,谢九安则晃晃悠悠跟在后头。 良久,楚棠揣着袖子低着头,问:“小侯爷何故插手此事?” 谢九安唔了一声,随手折了一枝爬过墙头的海棠,“正巧碰上,凑凑热闹。” “小侯爷无心之举恐怕要惹得皇兄记恨我。”楚棠把话点明,声音却还是温吞。 谢九安像是听不懂,浑不在意地低头嗅了嗅花,“这花真不错,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把它挖给我。” 楚棠回头看了他一眼,揣着袖子继续往前走,“这种花宫里多的是,找林衡署说一声便是。” “我就要这一棵,别的我不要。”谢九安一指弹掉了四朵花瓣,那朵花立马秃了大半。 楚棠余光又瞥见他手贱地把剩下为数不多的花瓣薅了个干净。 前面是个分岔口,楚棠停了下来,“这热闹小侯爷想先去哪凑?” 谢九安指尖碾着花瓣,染上一片淡粉,衬着唇角的笑甚至有些明艳:“不如先去近的那个。” 大牢的环境总不会好到哪儿去,又阴暗又密不透风。 昨天被抓回来的宋尘上和状元郎都关在这里。 狱卒引着两人到了关押宋尘上的地方,楚棠坐在主位上,翻看记录的口供。至于宋尘上,昨夜审问的时候就吃了不少苦头,此时被绑在木桩上披头散发低垂着头。 “你说你把会试试题给了宋尘中,他是凭借透题才中了会员?”楚棠杏眼圆圆的,抬头看宋尘上。 谢九安没凑过去看口供,一直无所事事地摆弄花枝,听到这话才抬起头。 宋尘上呵呵笑了两声,蓬头垢面的,半晌才露出那双癫狂的眼睛:“我跟他是双生子,他几斤几两我不知道,不信你去查他之前的成绩,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 “即便他会试舞弊,殿试又如何取得第一。”楚棠垂眸,声音轻软,继续翻着口供。 宋尘上愣了下,像是被问住了,随即更加激动:“那就是他殿试也舞弊了!他得罪加一等!” 会试试题泄露都足够惊人,于殿试前几日出的题目怎么会接连泄露。 这个可能微乎其微,宋尘上的话听着就更像诬陷攀咬了。 但立在一旁的谢九安却是咧了个笑,短期内一个人的成绩确实不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但倘若,那个人的皮下已经换了个人呢? 双生子,谢九安瞧着宋尘上的五官,又冲方才领着他们的狱卒招招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二殿下在这审案,我去瞧瞧他的双生子长什么样。” 狱卒引着他往前走,到一个牢门前停下,“小侯爷,这就是那位的双生子哥哥。” 崔竹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他正靠在墙边吃馒头。 谢九安盯了他半晌,期间崔竹扫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彷佛并不在乎来人是谁。 “他弟弟被抓进来受了那么多刑,他凭什么不用受刑,还能安然吃着饭?”谢九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出的话儿饱含恶意。 【作者有话说】 嘿嘿以后随榜更新,求评论收藏海星(猫猫头尖叫跪谢jpg)
第11章 跪下求我 狱卒被问得心一提,连忙解释说:“皇上只说把他抓进牢里,并未说要动刑,且这案子还没个定论,小的们也不敢擅用刑法。” 崔竹慢慢嚼着馒头,心里划过诸多念头,却都没浮于面上。 谢九安笑得恶劣:“可不动刑这么大的罪名他怎么会招呢。” “小侯爷…这、这怕是不妥吧,要不还是先问问二殿下的意见?”狱卒试探着问。 屈打成招倒是牢里常用的手段,可这人毕竟还顶着皇上钦点状元郎的名头,狱卒哪敢动手。 “说得有道理。”谢九安盯着崔竹粲然一笑,却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意味,“那你觉得呢?” 崔竹瞥他一眼,“皇上和二殿下英明,自然不会同意屈打成招。” 狱卒立在一旁,不知道现在究竟该不该回去问二殿下的意见。 谢九安唔了一声,瞧着崔竹道:“你过来。” 崔竹握着馒头垂眸,心里冷笑,但为了不漏破绽,还是起身过去了。 迎光盯着他的五官半晌,跟宋尘上确实非常像,至于跟他想的那个人,却是半点边都不沾。 崔竹站在那里任谢九安打量,他既然有把握去替考,就不会在这方面让人拿住把柄。 谢九安拎着花枝一直没丢,他左看右看没瞧出什么,拿花枝去戳他的脸。 崔竹像是愣了下,没躲。 跟真脸一样,依旧没什么痕迹。 谢九安不死心,又拿花枝去挑他脸的边缘,幽幽道:“你戴的人皮面具?” “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崔竹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层阴影,眼神莫名,却站在那里任由谢九安的爪子胡作非为。 谢九安下手没轻没重,花枝已经在崔竹脸上戳出好几道子红痕。谢九安奇怪地看他一眼,按往常他早该发火打开自己的手。 狱卒立在旁边有些无措,谁料谢九安突然阴恻恻看向了他:“你去找个能把他脸皮完整剥下来的人过来,我要把它挂在床头。” “!”狱卒吓得一个激灵,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小侯爷…我、我还是先回去问问二殿下的意见吧!”说完就忙不迭回去了。 谢九安不高兴地转过头,又拿花枝戳了戳崔竹的脸,阴郁道:“我抓住你了,别装了,等我从你脸上剥下两张皮来。” 崔竹别开脸想错开花枝,但没想到花枝尖锐,竟直接划破了耳后薄薄一层皮。 看着他耳后殷红那一道,谢九安愣了下,拎回花枝看了下,真的有血。 谢九安狐疑地盯着他的脸,崔竹垂眸,抬手擦过耳后那道血痕,“不知大人所做为何,只是用刑不是这样用的吧。” 谢九安定定盯了他半晌,忽然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你不认也没关系,但你想方设法顶着别人的皮不是为了蹲大牢的吧。” 崔竹摇摇头,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皇上现在派我来查这个舞弊案,你的生死不过在我一念之间。”谢九安高高在上地在牢门外睨着他,拿花枝拍了拍他被弄脏的脸:“想出来吗?” “求我。”谢九安嘴角咧出一个满含恶意的笑,一字一句。 “我别无长物,怕是要让大人失望了。”崔竹垂着的手里还握着啃了一半的馒头,穿的是读书人的青衫,看着确实寒酸极了。 “我不缺银子。”谢九安笑得灿烂,眼神里全是挑衅:“我说的是,跪下求我。” “男儿膝下有黄金,”崔竹扫了一眼他身后,平静道:“何况,二殿下自会秉公执法,想必会还我一个清白。” 谢九安回头看了一眼,楚棠正在往这边走。 崔竹的声音不大不小,在这窄小的廊道中却刚好能叫楚棠听见。 谢九安皱了皱鼻子,嘴角不高兴地垂了下去,楚棠好像没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朝崔竹露出个软糯的笑:“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二殿下但说无妨。”崔竹不看谢九安,对楚棠躬了躬腰。 谢九安作壁上观然而接下来两人谈论的却是他听不懂的东西,楚棠一连几个问题都是跟策论有关的,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堆集注,崔竹一字一句皆都字正腔圆对答如流,偶有停顿也只是针对楚棠提出的疑问迅速作出回答。 无聊至极。谢九安不屑地扫过两人,拎着花枝靠在旁边,然而两人的问答像是没个尽头,嗡嗡嗡说个不停,听得他心烦。 谢九安扫过崔竹,嗤笑了声,拎着花枝转身就走。 两人聒噪的声音被抛在脑后,谢九安回到了原来审问宋尘上的地方。 现在楚棠不在,谢九安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主位上,大爷似的腿一抬就搭在了桌案上。 宋尘上垂着头像是昏了过去,谢九安拿着口供问了句:“醒着吗。” 没动静,谢九安微抬下巴示意狱卒提桶水去把他泼醒。狱卒刚准备泼水宋尘上就动了,“我醒着…别泼我……” 谢九安唔了一声,欣然同意,问他:“你很讨厌你这个哥哥?” 宋尘上果然露出厌恶的神情:“他一个病唠鬼,早该死了,要不是靠我,他怎么可能高中?” 病唠鬼,早该死了…… 谢九安想到早上暗卫说的,咧了个笑:“你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宋尘上皱起了眉,“我上次见他是在殿试那天,我被侍卫强行压着拖走,离得远,没能跟他说上话,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 “你闯皇宫去了?这可是要蹲大牢的,你冒着这么大险是为什么?” “这你该问他!”宋尘上听声音极其恼怒,“要不是他从会试起就一直找不见人我何至于去皇宫堵他!我嫌命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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