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安注意到了关键:“会试起你找不到他,那会试之前你们发生过什么,还是他突然就失踪了?你们不住一起?” “会试之前……”宋尘上使劲想了想,突然想到他把人推下河的事情,这他自然不敢说,只道:“会试之前我见过他一次,他竟然有银子看大夫,还一直嘟囔着什么他要死了,我问他是不是偷我的银子,他还死不承认,”宋尘上往地上啐了一口,接着道:“我跟他不住一起,但我知道他住在哪,但那天之后我去那找他就找不到人了,我一打听才知道他退了房子不住这了!” 看见他的动作,谢九安嫌恶地皱了皱眉,“他说他要死了?” 宋尘上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还是道:“不知道他发什么疯,说什么活不过三天了,可能是装可怜想骗我给他钱吧,我是绝不可能上当给他钱的,除非我也疯了。” 对上了。 谢九安神色讥讽地睨了他一眼,问:“你们是双生子,怎么区分?” “面容上我二人确实不好区分,但他左边大腿内侧有个月牙形的胎记,我的胎记在是在后腰上。”宋尘上脑子里没什么弯弯绕绕,一股脑全告诉了他。 谢九安捏着花枝,大腿内.侧,很私.密的地方了,旁人自不可能知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会试舞弊究竟能不能让他被砍头?”宋尘上很急切,他只关心这个问题,他要让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不得好死! 谢九安掀起眼皮,轻蔑又好奇地看着他:“你这么讨厌你这个哥哥,为什么还要把把会试试题给他?” 宋尘上一改之前的激动,反倒支支吾吾起来。 谢九安拎着花枝轻点下巴,除了原本的花香,还有方才沾上的点点血腥味,好香。 饿了。 谢九安看到了花枝上的那点暗沉红色,舔了舔嘴角,又抬头看向宋尘上,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你不会是想等他考取了功名然后顶替他吧?” 被人戳中了心事,宋尘上不由拔高了声调:“他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过是拿回我应得的东西!” 谢九安的指尖压弯了枝头,感受着它回弹的韧性,他稀奇地扫了他一眼,下了定论:“你不仅没本事,还是个厚脸皮。” 被人这样骂,宋尘上难免脸红脖子粗,刚要大声争辩,谢九安却没兴趣听他说了,“把他嘴堵上,吵死了。” 方才准备泼他水的狱卒立马拿了块布强塞进了他嘴里。 被堵了嘴宋尘上神色更加激动,说不出完整字句,只能唔个不停。 谢九安起身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袍子,像是沾上了灰,啊了一声,高高兴兴地道:“我该去吃饭了!” 走出这间牢房谢九安往回看了一眼,听见楚棠他们还在说话,高扬的嘴角一下垮了下去,随即不屑地嗤笑了声,拎着花枝出去找饭吃了。 傻子才不吃饭,在这乌漆嘛黑的大牢里白费心机。 另一边,崔竹和楚棠谈得非常融洽。 听完崔竹的观点,楚棠轻眨了下眼,不自觉露出浅浅的梨涡,“你比我的太傅讲得更简单易懂啊。” 崔竹微微一笑,谦虚道:“殿下过誉了。” 楚棠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说:“你博学多才,宋尘上诬赖你舞弊,这实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我会查清此案,如实把它禀告给父皇,绝不让你蒙冤。” “如此便多谢殿下。”崔竹回答。 “不必多礼,父皇派我来查案,这本就是我的份内之事,”楚棠揣着袖子,一双水润的杏眼看着他,“只是辛苦你还要在牢里多待几日。” 崔竹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楚棠又软软地安抚了两句方才转身离开。 崔竹盯着他离去的身影,直到确定周围没了人才抬头往梁上的角落望去,正好对上一双望下来的眼睛。 “这真是皇帝的儿子?怎么软的像只没断奶的小绵羊?” 【作者有话说】 今天码字像拉屎一样通畅(高兴jpg)
第12章 他死了没 叶行水这话儿说的够大逆不道了。 崔竹握着馒头咬了一口,开口道:“装的吧。” 叶行水啧了一声,抓了抓头发,“那装的还挺能迷惑人心的。还是你们有心机的人更懂有心机的人。” 崔竹斜了他一眼,继续吃着白馒头。 “牢里的伙食也太差了,居然只有白馒头,早知道我过来的时候给你带包咸菜了。”叶行水蹲在房梁上看他啃馒头,嘴贱道:“你都第二次蹲大牢了,也不知道提前装点儿咸菜揣怀里。” 崔竹冷笑:“你也想来感受一下?” 对上他威胁的目光,叶行水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能喊狱卒过来把他逮起来,边摇头边叹道:“我想劫你出狱,你却想拉我作陪,负心汉。” 说着说着叶行水又想起来开始来的那个坏脾气小侯爷,居然一眼看出崔竹脸上戴的有人皮面具,他当时看他的所作所为直皱眉,他自恃易容手法高超,绝不可能这般容易被人看穿,且那小侯爷一看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像是已经知道了面皮背后是崔竹,但这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自己想问又不好问。 崔竹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在他说出口前打断:“帮我做件事。” “什么?” 低低的声音传入叶行水的耳朵。 “你觉得会闹到这一步查这么细?” 崔竹眼眸漆黑,“以防万一。” “行,不是什么难事。放心,我很快办好。”叶行水点头,“那我走了,等你下次再蹲大牢我再来劫你出狱。” 叶行水翻下房梁,他是在外面打晕了一个狱卒易容成他的模样混进来的,再依法混出去便是。 崔竹收回视线,吃完馒头开始闭目养神。 谢九安抓住了他的尾巴还跟来查这个案子是他没想到的,只能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但好在楚棠才是主审,今日一番交谈,楚棠的态度是要保自己。 没再来人审问他,次日狱卒送的饭却有了变化。 “小侯爷看你可怜,托人带给你的。”狱卒拎着一个华美的食盒出现在了崔竹面前,神色高傲。 把食盒放下,狱卒就走了。 崔竹盘腿坐着,打开了盖子,最上面一层单放着一封信。 信封上什么也没写,崔竹抽出信纸,字迹龙飞凤舞,只有寥寥两行—— 尝尝,真不考虑跪下求我吗。 那我可真是太难过了。 视线下移,入眼的一副小画。约莫是没学过丹青,画的跟稚子涂鸦没甚区别。 一个简笔小人面对一大桌子饭菜低头垂泪,因笔法简陋,泪珠画的豆大,丝毫没有梨花带雨的美感,倒是喜感十足。 崔竹咧出个笑,捻着信纸,又逐个打开了剩下几层,胭脂鹅脯,酒炊淮白鱼,暖寒花酿驴蒸,桂花糖藕,还有一小份参汤。 菜色确实很丰富,看着诱人极了。 崔竹又扫过那两行字和小画,把信装回信封,塞进了袖袋。 抽了筷子拨了拨那盘鱼,崔竹却没急着吃,而是夹了一筷子丢到墙边,便放了筷子。 很快,一只老鼠从墙缝窜出凑近了鱼肉,那块上好的鱼肉不一会儿就被吃了精光。 崔竹撑着下巴看它跑回墙缝,却速度渐缓,最终倒在了离墙缝一步之遥的地方。 真的有毒。 崔竹凉凉地咧了个笑,看向食盒。 谢九安当然没有这么好心,毒是谁下的不言而喻。 菜色再丰富也没用,还不如白面馒头。 谢九安酒饱饭足,出了天字号酒楼,无所事事地拎着那朵花枝瞎晃悠。 跟着他的暗卫觉得自家少主子对这花枝过分喜爱了,明明已经被蹂躏得只剩枝干,却还是走哪拎哪。 “小侯爷,二皇子今天去查刘士锦那条线,您不去看看吗?”暗卫跟在谢九安身后问。 谢九安回过头,很是疑惑:“他查刘士锦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去看?” 暗卫以为他忘了刘士锦是谁,试图给他解释:“刘士锦就是泄露试题之人,皇帝让二皇子查舞弊案,势必要查此人的。” 谢九安奇怪地看他一眼,没理他。 “您不是想在二皇子查舞弊案的时候跟着学习一二吗,难道今日不去了?”暗卫试图继续给他解释。 谢九安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突然停下脚步,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你觉得我是为了学习一二才去掺和这件事的?” “……”想起中午的事,暗卫蓦然闭嘴。 看他闭嘴,谢九安又高高兴兴地往前走。 “那药什么时候毒发?”谢九安想起下毒的事,问道。 “您说要毒性大见效快的,所以我下的毒基本吃了一口就能死。” “那他死了没?”谢九安好奇的声音里带着兴奋。 “没。”暗卫老实答,“阿四刚刚说看见他拿老鼠试毒,老鼠死了,他没有。” 谢九安唔了一声,惋惜道:“ 柔弱可怜又无辜的老鼠。” “那晚上还下毒吗?”暗卫问。 谢九安幽幽说:“让他去毒比他更没本事的老鼠吗?” 暗卫沉默。 “他看了我作的书画吗?” “……看了,并且在看完之后塞回信封收了起来。” 谢九安一下就开心了起来,喜滋滋地称赞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跟我一样有眼光。” 亲眼见证了那幅“书画”的暗卫:“……” 楚棠案子查得快,不过几天,他就写好了奏章递给了皇帝,大致讲了试题如何透露以及宋尘中舞弊与否两个问题。 跟之前宋尘上交代的差不多,士子们都是从刘士锦那拿到的试题,审问刘士锦,得知他是在他舅舅也就是礼部侍郎的书房里偷偷看到了初稿,便起了心思私自誊写了一份。 至于宋尘中,却是被他的孪生弟弟诬告陷害,以他的才识和殿试中的表现确实没有必要舞弊,且此次会试成绩做不得数,为保公平须得重新开科考试,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皇帝看完折子,眉间沟壑不变,却能让人知道他不是多高兴:“你折子里说事关重大礼部侍郎却保管不当,让刘士锦有机可乘,有失职之嫌,当予重罚,依你看,该如何罚?” 楚棠立于下方,声音温软却不含糊:“在其位不谋其政,食其禄不尽其事,以至民心不稳空耗国力,儿臣以为,当杖五十,革其职,以警事。” 礼部侍郎也不年轻了,楚棠虽没直说处死刑,但杖五十至少得要了他半条命。 皇帝沉默半晌,问:“棠儿,你知道朕为什么要派你去查这个案子吗?” “父皇是为了锻炼儿臣,将来好为父皇分忧。”楚棠乖巧道。 一声叹息从龙案之上传来,皇帝声音疲惫但却依然凌厉:“朕老了,却也没到耳聋眼瞎的地步。太子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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