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虎率先开口:“皇上,我家公子请您用膳。” 那个小丫鬟不遑多让,立马跟着道:“皇上,贵婕做了您最爱吃的,请您一叙。” 乔月夜早就料到高佳会派人来,所以没有多纠结:“有些时候没见着高贵婕了,朕去看看她吧。” 宗虎来得不情不愿,可是主子非让他去请,他也不好违抗命令,如今被拒绝,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小孟子见皇上定下了,立马扯着嗓子喊:“摆驾翊宁殿。”
第10章 解释 乔月夜风风火火到了翊宁殿,让左右亲近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小孟子有些犹豫:“皇上,您和贵婕用膳需要人伺候着……” “不用了,朕和贵婕有手有脚,离了你们就不会用膳了吗?” 翊宁殿内,摆设着一大缸冰块,为里面消去酷暑的炎热。 高佳捧着一碗冰镇梅子汤,喝得津津有味。 乔月夜走过去,先拜了拜:“阿姐,凉性的食物要少用,夏季最易贪凉吃坏身体。” “你倒是有心了。”高佳放下外面结了一层水雾的碗,撑着脑袋看这个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皇帝。 已经长这么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个追在她屁股后面要糖糕吃的小孩子了。 “说说吧。”高佳递给他一把扇子用来扇凉,“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乔月夜接过扇子,却没为自己扇风,而是站到了高佳旁边轻轻挥动扇子:“阿姐,我只是觉得不能与他为敌,说不定可以试着拉拢他。” “拉拢?小四,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高佳重重地敲在实木桌上,桌面的茶具都跟着微微晃动。 “他是摄政王的亲儿子,你想拉拢他?” 乔月夜料想到了高佳会动怒,此时不动声色,让她把心底的气撒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小四,我现在是愈发看不明白你了,留他在身边,与虎谋皮,焉有其利?你在拿自己去赌吗?” 乔月夜抿了抿唇,还是小声说道:“阿姐,我觉得他可以用,我有自己不便说的理由。” “理由?”高佳提高了声量,“所以你当着天下人的面为他撑腰,要他在天下人面前出尽风头,这一切的行为,在你甚至不确定他是否忠心于你之前?” “小四,你胡涂了。” “阿姐,当着全天下宣告,是在给他看我的诚意。” 高佳冷笑:“诚意!他看他是得意过了头吧,轻而易举得到了皇帝的信任,你就不怕他和摄政王里应外合,动摇江山吗?” “他不会。”乔月夜答得肯定,把高佳都吓住了。 “你……” “阿姐,这么做确实很冒险,但是这正好是逼他一把的时机,我不清楚他的为人,但是我绝对足够了解摄政王。” “摄政王生性敏感多疑,没有把我的事情从不去做,如今我骤然宣告与皇后同心同德,他一定会疑心皇后所为,我已经封锁了凤坤宫的消息渠道,他得不到消息,便一定会与自己的儿子离心。” 高佳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却仍旧不大赞同:“你太冒险了,你去赌他们父子的感情吗?” “摄政王如今站在这个位置上,还有感情可言吗?一个沦为权利欲望的走狗,我赌一赌又何妨呢?” 现在的皇上还未及冠,却已经有了他父亲当年杀伐果断的决心已经于危境求生的勇气。 脸上稚气将退未退,目光却是凌厉十足。 “你是个有想法的,我和父亲都会支持你,只是你千万小心,我看皇后心思颇重,怕是有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 乔月夜自然知道皇后表面之下的暗流涌动,光是他武功高强又从未露面这一点就值得人深究。 “阿姐,我定会小心保全自己,后宫之中多有不便,你也要小心,毕竟摄政王除了我,盯着的就是你了。” 陪着高佳又喝了一碗冰镇梅子汤,乔月夜才姗姗而去。 小孟子等在宫门外,见皇上出来了,立马凑近说:“皇上,宗虎刚刚又来请你。” 叫得如此勤快,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目的,小孟子压低了声音:“今日皇后奇怪,皇上先回去,容我去摸清楚底细。” 乔月夜却举起了手:“不用,朕亲自去看看。” 来到凤坤宫,竟无一人出来迎接,整个宫殿透露出已经歇下勿扰的气息。 小孟子气得浑身发抖,皇上驾到竟敢如此,真是不怕掉脑袋。 乔月夜眼底闪过一丝兴趣,抬抬下巴示意小孟子去叩门。 才喊第一声,门就从内被宗虎拉开,他衣冠整齐好端端地站在宫门口,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皇后勤俭节约,实乃六宫表率。”乔月夜意味不明地调笑了声,接着大步踏进凤坤宫内。 小孟子本想跟着,结果被宗虎拦住:“公子说过,外人不可入内。” “在这里,可不是皇后娘娘说了算。”小孟子一言不合,直接和宗虎打了起来。 二人有来有往,打得不可开交。 声音大得里面都能听到,何箫被这声音吵得厌烦,支开窗户:“要打滚去外面打,莫要扰了我和皇上的好事。” 乔月夜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良好的教养让他忍了下来,轻轻擦去溢出嘴角的一点水渍,语气严厉:“皇后在瞎说什么?” “皇上,我有名字。”何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乔月夜,“我以后叫你阿郁,可以吗?” 这话可以说是大不敬,竟敢直呼皇上名讳,简直不要命了。 可惜何箫一直是这样不守规矩的人,偏生乔月夜也不想拿他怎么样。 在这宫里守了十几年的规矩,把自己变成一块只知道服从的木头,变成一个浑身缠满荆棘的傀儡。 突然有人能打破这样的链条,哪怕只有一点,也是好的。 乔月夜把头偏向一边,别扭地开口:“随你。” 何箫被他这个反应可爱到,心底里那点恶劣的情绪涌上来:“阿郁,我叫何箫,没有表字,你可以叫我,夫君。” “你!”乔月夜的眉峰蹙起,眼睛微微瞪大,显得过分震惊。 “怎么了吗?”何箫似乎完全没意识到问题所在,还是继续嬉皮笑脸,“我们已经成婚,你叫我一声夫君难道不应该?” 乔月夜猛地站起,拂一拂衣袖,作势要走:“得寸进尺。” 怎奈何箫的速度更快,他闪到乔月夜身前,一把搂住小皇帝,结结实实按在怀里。 这动作要是放在外面都可以被砍头了,可乔月夜只是挣扎出来,什么话也没说。 何箫不动了,饶有兴趣地问:“怎么这么不禁逗,明知我是父亲派进来的,为何要帮我呢?” “是你自己说的,你在宫内唯一的依靠是我。” “所以皇上就如此维护我?不怕我是一朵有毒之花,摘下来会死无葬身之地吗?” 乔月夜这才动了动,重新坐回先前的位置:“所以,你是吗?” “没意思。”何箫也跟着坐到乔月夜旁边,故意靠小皇帝靠得很近,“你太聪明了,我不喜欢聪明的人。” 接着,何箫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是他上一次下在乔月夜饭里的那一种。 “这个,伤人脾胃的西域毒药,经年累月服用便会外强中干,死后查不出任何状况,只会说积劳成疾,忧思过度。” 乔月夜倒是没想到第一天就能有如此收获,急忙接过来看。 “这是摄政王给你的?” 何箫笑了声:“阿郁,给你这么大一个惊喜,你却没有其他表示吗?” 乔月夜的注意力早就被这一包毒药吸引,哪里还来得及管他在说什么,随意搪塞了过去。 “阿郁,翻脸不认人的小孩会受到惩罚。”何箫的声音有些怨念。 乔月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和普通的面粉有什么区别,粉质细腻,没有特殊味道,就算真的加在饮食里,也不可能发现。 不愧是西域的东西,就连毒药也是如此奇绝。 “这个太医能看出来吗?” 眼见乔月夜眼睛都亮起来,何箫更不打算放过他了:“你叫我一声夫君,我便告诉你。” “朕自己会去问。”乔月夜竟然真的打算拿了这药就走。 何箫连忙把人拦住,稳稳摁在了榻上:“阿郁好生无情,这个药既然敢让我掺在你的饮食里,太医自然是查不出来的,只有西域的大夫才能看出端倪。” “你掺在我的饮食里!”乔月夜站了起来,他还以为这是何箫刚刚拿到的东西,没想到竟然已经掺在了他的饮食里。 “我发誓!次数不多,绝对没有损害!”何箫提起这个也有些心虚,急忙移开话题,“阿郁今夜要留下来过夜吗?” “少给我胡说八道,为什么我验不出来这毒?” 眼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何箫只好从实招来,把身上的白玉筷子递给了乔月夜。 这么小小一双筷子,竟然还隐藏了如此机关,做工精巧,比皇宫的匠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乔月夜轻轻一按,里面的粉末便全部倾洒下来,落在地上,慢慢消失不见。 这一幕看得何箫有些许尴尬,但奈何他脸皮够厚,还能笑嘻嘻地贴到乔月夜跟前。 “阿郁,就只有几次,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没给你下毒的,你不要再怪罪我了。” “你不给朕下毒,摄政王那边如何交代?” “这毒短期内看不出效果,况且宫内也没有西域的大夫,我下没下毒,父亲看不出来。” 乔月夜没再继续问,既不问何箫为什么相信他,也不问何箫未来打算怎么办。 这些东西何箫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 说到底,他们还是没有完完全全把真心交出来,这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利用,连乔月夜也看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最后乔月夜歇在了凤坤宫。 大红锦缎棉被宫内只有不到五床,两床都放在皇后宫里,还有三床是皇后带过来的嫁妆。 摄政王当真是富可敌国,出手大方。 期间何箫试图劝说乔月夜跟自己同盖一床被子,但都被乔月夜坚定地拒绝了。 “朕不习惯和别人盖同床被子,皇后睡吧。” 何箫不依不饶:“阿郁得习惯,我们毕竟是夫妻,还有,不是说好了唤我夫君吗?” “谁同你说好了?” “你那么不愿意唤我夫君吗?也可以唤我箫郎。” 乔月夜侧过身,不说话了。 何箫就盯着乔月夜的后脑勺笑,也不知道在欢喜些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好像今晚的月亮格外好看,今夜的晚风格外温柔,虽然漫长黑夜尔虞我诈,起码此刻,躺在身边的人,红着的耳朵,是可爱又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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