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逢笙!你好大的胆子!在这里和朕的皇后商量如何杀朕夺权吗?” 别说六皇子,连何箫都被吓了一大跳。 这种被丈夫捉奸在床的感觉让何箫不自觉抖了一下,他反应过来急忙跪下:“皇上,臣妾没有。” “没有?”乔月夜脑子晕乎乎之际便听见二人在此茍且,让他顿时怒从心起,“滚回你宫门口跪着,跪到明日这个时辰。” 何箫看皇上眼睛都被气红了,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般,看上去可怜得很,也就没再说什么,乖乖退了。 此时他若留在那,只是加重乔月夜的火气罢了。 等何箫一走,乔月夜才转头来看自己的皇弟,也就比他小三岁,但是天真和任性都写在脸上。
第8章 六皇子 “乔逢笙,父王母后把你宠坏了。”乔月夜眼神狠戾,“给朕跪下。” 乔逢笙不情不愿地跪下起,脸上却是不服气:“皇兄,你能待在这个位置上,是巧合,终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属于你的一切?”乔月夜差点没笑出声,他钳住六皇子的下颚,恶劣又张扬,“乔逢笙,你连命都是朕的,你还觉得有什么是属于你自己的吗?” “哦!”乔月夜放开六皇子的下颚,转而掐住了他的脖子,不断用力,“朕想起来了,你可以自己选择如何去死,只有这个,才是你自己的。” 六皇子没习过武,乔月夜这三招两式就把他收拾得说不出话来,呼吸越来越微弱,这致敬的窒息感让人从心底害怕。 眼前这个人远不如看上去那么懦弱温良。 乔月夜看他脸憋得通红,也到极限了,这才松开手:“滚回去抄写佛经百遍,日后不得踏足后宫,再有下次,朕会要了你的命。” 被放开的六皇子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后头蔓延的血腥味提醒着他刚刚乔月夜是真的可能掐死他。 他连嗓子都是哑的:“你对我动手?我可是你的亲弟弟。” 乔月夜拍了拍手,嫌弃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垃圾:“弟弟?自古成王败寇,朕让你活着,便是看在你是朕亲弟弟的份上了。” 离开御花园之前,乔月夜转过头去:“乔逢笙,别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朕不敢动你吗?摄政王朕都不怕,会怕你这种废物?” 小孟子匆匆赶到时,六皇子已经离开了。 “皇上,您没事吧!”小孟子前前后后把皇上看了个遍,没有任何伤口,这才放心下来。 乔月夜接过小孟子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乔逢笙就是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废物,没有摄政王早死了,也不知道摄政王看上他哪一点,非要扶这么个人上位当皇帝。” “干脆我偷偷去弄死六皇子吧,永绝后患。” “不可。”乔月夜揉揉眉心,疲惫得不行,“我暂时还不想激怒摄政王,还有一些事情没查清楚,不必要去找多余的麻烦。” 小孟子点点头,又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那,皇后娘娘那里如何处理?” 想到何箫,乔月夜心里竟然有一丝落寞,但很快他就抛开了自己心里的这点小情绪。 “让他跪着吧,记得痛才能记住教训,身为朕的皇后,哪怕他想杀朕,也决不允许跟别人搅在一起。” 小孟子眉眼里闪过些许不甘,但被他隐藏得很好,没有人看出来。 何箫在凤坤宫门口跪了整整一天,期间多少宫人挤着来看热闹,都被宗虎恶狠狠地打发走了。 何箫身体素质自然是极好,曾经为了强健体魄,在寒潭里跪了十日都挺了过来,区区宫门一日,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 晚上的时候,皇上来了。 宗虎以为主子可以起来了,连忙要去扶,却被小孟子按住。 “朕有说过让皇后起来吗?” 宗虎的实力和小孟子差不多,被突然摁住一时之间也反抗不得:“皇上,我们家公子做错什么了?他已经跪了一日一夜了。” “那要问问皇后自己了。”乔月夜坐在小环搬来的凳子上,靠着椅背,惬意又高高在上。 “皇后,自己说说吧。” “臣妾与六皇子确为旧识,但并无私情,皇后万莫要听信谗言误会臣妾啊。” “误会?”乔月夜手肘实在扶手上,手握成拳撑住脑袋,看上去漫不经心,实则谁都能看出来他的低气压。 “皇后是在说朕昨日眼睛瞎,看错了你?说朕耳朵聋,听错了你们的对话?” 何箫只觉得心累,连忙叩首:“臣妾从未如此认为。” “后妃与皇子暗通款曲乃是死罪。”乔月夜伸出一只手,挑起何箫的下巴,“可是朕不能让你死。” 何箫眉心跳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这里是一包鹤顶红,既然朕的皇弟如此心悦于你,就由你把这包东西放在他日常的饮食里,如何?” 何箫扯开嘴角,笑意不明:“皇上不应该背上杀害兄弟之名。” “朕?”乔月夜直起身,“杀了六皇子的是皇后,和朕有什么关系?” 大声商量着杀了谁,如何杀,满宫里也是头一次见。 何箫竟然一下子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若是我杀了六皇子,皇上当如何?” “朕会昭告天下。”乔月夜抬头望了眼月亮,半缺着,还没到园的时候,“皇后受摄政王指使,杀害皇亲,罪不可赦,斩立决。” 好一把一箭三雕,轻飘飘一句话,接连除去三个对他不利的人。 何箫不敢赌上自己的命去猜测他言语的真假,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皇上,我既入宫,便和父亲的立场不尽相同,我与皇上帝后一体,在这宫里,我能倚仗的便只有皇上。” 此话倒是让乔月夜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你说的没错,皇后要好好记住,在这宫里,朕便是你唯一的亲人。” 语毕,乔月夜把鹤顶红递给了小环,站起身来,没再看何箫一眼:“起来吧,往后一月内,每日未时申时,在凤坤宫院内跪足两个时辰,以示警戒。” 乔月夜一走,何箫才缓慢起身,虽是无大碍,但跪了这么久到底还是累。 宗虎气呼呼地冲上来检查主子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简直不能理解皇上的喜怒无常:“跪了一天不够,每日还要跪两个时辰,当身体都是铁打的吗?” “换作宫里那些娇滴滴的娘娘,早就死了。” “宗虎。”何箫低声呵斥,“说话愈发没规矩了。” 夏日当头,又是午后日头最晒的时节,何箫每日跪着,乔月夜竟然也每日都来瞧。 只是乔月夜坐在内庭廊下,吹着冰乘凉,新鲜的瓜果摆在面前,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反观何箫,阳光曝在脸上,汗水顺着下颚线滑落,嘀嗒在地上,晕出圈圈点点的痕迹,衣裳都浸湿了大片。 但他的背仍旧挺得笔直,丝毫不见疲态。 “皇后的身体是极好的,跪了这么十几日,竟一点事都没有。”乔月夜吃着西域进贡的水晶葡萄,水渍残留在红润的嘴唇上,颜色鲜明对比强烈。 不知怎么的,何箫竟然看渴了。 乔月夜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喉结翻滚的样子,大手一挥,让宗虎给他送一盏茶去。 何箫喝了,却不解渴,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小皇帝水润的唇上,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甜腻,真想尝一下是什么滋味。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何箫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幸好乔月夜时间不多,看得差不多了,也就拂袖离去,没有多留。 宗虎一到时间就赶紧把主子扶起来,拿扇子给他不断扇风降温。 何箫摸了摸自己干燥的唇,若有所思。 近来小孟子安排在宫外的探子来报,说民间有些关于皇上的传言。 乔月夜便让他们整理整理,一起拿来再看。 民间传闻多数皆为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但人言可畏,传闻到了一定程度,也会变作事实。 这些传闻,竟然还跟皇后有关。 说皇上色令智昏,迎娶男后,要绝南迢国江山万代。 说皇上实则是被摄政王威胁,必须迎娶男后才能保家国平安。 说现在朝政大权实则已经旁落,皇后就是摄政王打入皇宫的第一道棋子。 还有说南迢国的祖宗不认男后,所以夏祭不能带皇后去的。 林林总总,整合起来竟然四分之三都与皇后有关,乔月夜不禁看得想笑。 小孟子更是肆无忌惮,直接笑了出来:“这些老百姓看得还挺清楚,这都不算谣言,是事实嘛。” 小环在一旁煮茶,也跟着笑:“小孟子你说话要当心,别被人抓了把柄去,误了皇上的事。” “我有什么不小心的?这传言对皇上有利无害,算不得大事,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乔月夜盯着那些纸条看,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些传言会是摄政王散播出去的吗?” 小孟子愣了一下:“不能吧,摄政王还能传皇上的好?以前还偷偷告诉小摊贩你荒淫无度呢。” 小孟子说得有道理,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直到民间有人散布绢帛,上面赫然写着申请废后。 好像在告诉天下人,做这件事的是皇上这一派。 果不其然,摄政王在朝堂上愤怒不已。 “皇上,您心悦男子,于是老臣奉献出唯一的儿子,如今听闻吾儿日日在凤坤宫内长跪,民间又起了这样的传言,皇上对臣不满,但和吾儿没有任何关系啊。” 这拙劣的演技,真是污人耳目。 摄政王一派的大臣纷纷跳出来抨击他这个皇帝不能善待皇后,无法为天下表率。 站在皇上这边的人自然不干,立马与对方针锋相对,你来我往,言语交锋。 乔月夜被吵得头疼,平复了一下心情:“此事确有不妥,众爱卿意下如何?” 问的是众爱卿,乔月夜实则看的是摄政王。 他都已经这样问了,一位大臣立马跪下:“臣以为,夏祭皇上应与皇后一同前往。” 原来在这等着呢。 乔月夜这才看明白了,摄政王先是在民间散布于他们不利的言论,再到朝堂之上以舆论逼迫乔月夜带皇后进行夏祭。 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巩固皇后地位,毕竟主持夏祭,便相当于得到上天认可,轻易不可废后。 都逼到这个份上了,乔月夜自然无路可退,既然所有人都要他做,他交 醣 团 队 独 珈 为 您 蒸 礼自然会照做。 “贺爱卿说的有理,宫礼司掌司何在?还不快去安排?” 他不仅要办,更要办得无比盛大隆重,好名声都让摄政王占了去怎么可以。 摄政王稍微一皱眉,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如此顺利,满肚子的劝谏之语一下子竟然吐不出来,被狠狠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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