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裴歧安然无恙的骑着马伴随在李济身侧,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快步走到裴歧跟前:“太子殿下,你回来了。” 裴歧掀起黯然的眸子看向他,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瞿白遗望着他苍白的脸,不禁有些疑惑,转头看向李济,想了解是什么情况。 李济挥了挥手道:“有什么事先回府里再说吧。” “是,大将军。”瞿白遗掩下心中的疑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洛州城,直到抵达洛州知府的府邸门口。 裴歧踏步进知府,说起来,距离他上一次踏进这座府邸,已经两年多了,真是物是人非。他迷茫的眼睛看着四周,双目无神,榻进门槛之时被凸起的门槛一绊,身体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前扑去。一直跟在他身侧的瞿白遗急忙伸手拉住了他。 “殿下。” 裴歧被他拉扯住,依旧有些心不在焉,看向瞿白遗,稳住脚步。 “殿下,你没事吧?”瞿白遗担忧地问。 裴歧微收敛住情绪,薄唇勉强扯了扯:“我没事。” 就他这幅模样,他周遭大部分人都看出来他的不对劲了。但是也不敢多问,只能面面相觑。 “大哥,好久不见。” 一道略微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裴歧抬起头,朝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去。 是裴衍,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近两年多未见,他相貌倒没有多少变化,只是五官和眼神愈发的坚毅,看出来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京都皇子。 裴衍率了一部分军驻扎在了后方,就带了几个随从就进洛州城了,可谓是完全信任李济,这也是李济为什么拒绝谢骋劝降的原因。 裴歧就算此刻再怎么没有心绪,此刻还是要给裴衍一个面子的,他勾起一抹浅笑道:“是啊,二弟,好久不见。” 裴衍看着他唇角那抹浅浅的弧度,再看他明显苍白过头的脸:“大哥看起来瘦了很多,看啦这段在北越真是受苦了,真是辛苦大哥了。” 明明是很体贴的话语,但语气里透着嘲讽和挖苦。 裴歧此时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是不太好,当质子的生活哪有好过的。” 嘴上那么说,其实细细想起来,他在北越,这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不幸,他感觉到耻辱的时候是谢骋给的,可是那真的是耻辱吗?相比谢骋在他们南晋十多年的生涯。一想到谢骋,闭上眼就又是谢骋中箭,裴歧呼吸一窒,他低头无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袖子。 他这么直白的承认,倒是让本来想看他笑话的裴衍不知道怎么说了,裴衍只能看着他暗淡的俊脸道:“大哥,你看来真的变了很多。” 裴歧没有回答他,沉默不言。一时气氛沉默,边上的李济适时道:“二殿下,我们先进去再谈吧。” 裴衍多少也给李济一分薄面:“好的,李大将军。” 得知他们顺利归来,瞿白遗早早就让人备好了酒肉,准备犒劳。正厅的案桌上早就准备好了吃食。裴歧在一方案桌坐下,看一眼桌案上丰盛的吃食,确实没有什么胃口,夹了一小块肉放进嘴里,索然无味地咀嚼着。 “歧儿,敬你一杯,祝贺你顺利回到我们南晋。”李济道,“外祖父我不会再眼睁睁看着你被交出去了,上次我若不是被北越人暗算中了毒,绝对不会轻易让北越签订那不公道的和谈条约的,现在那谢骋毁了这个约定,那么和谈条约就不复存在了,歧儿,你再也不会到那边去了。” 正在愣神的裴歧听着他的话,拿起一边的酒杯,朝李济回敬,笑了笑:“是,外祖父。” 敬完,他把酒杯靠在唇边,全部喝了下去,很是辛辣的味道。在北越的时候,他几乎没怎么喝过酒,如今再喝起来,莫名觉得呛人,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特别是,越喝越多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太过高兴,正厅里面的人都没有约束自己,放开了喝,不少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不知道喝了多久,裴歧实在喝不下去了。 “殿下,要属下给你擦一下汗吗?” 崔实没有喝多少酒,作为裴歧的贴身护卫,他的第一任务就是要守在裴歧身边,不让他出任何事。因为酒喝得太多,裴歧清俊的脸染上一抹通红,唇角泛着水光,青丝微散落在肩侧。透着一些落拓。崔实望着他的脸一会,担忧道。 裴歧抬起茫然而湿润的眼眸,看着他递过来的手帕,直接在脸上擦了一通,他脸上都是润意,水渍满布,一时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酒水,亦或是……泪水。 擦完,裴歧站起身,就要从桌案上离开,他脚步虚浮,身体有些歪斜。崔实急急忙忙伸手搀扶住他:“殿下,你要去休息了吗?” 裴歧没有拒绝他的搀扶,揉了揉眉头,随后有些含糊地朝他点了点头。崔实朝李济报告了一下,就搀扶着裴歧回到后院,那里早就为他备了厢房。 夜风微凉,凉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酒气。裴歧抬起头看着四处院落。 “殿下,你就不关心一下我吗?” 似乎是在某个也是醉酒的夜,有人站在他面前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些模糊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似乎是在送谢骋回北越然后来和谈停战的那个夜晚。他的嘴唇好像还被什么给堵住了。温热又滚烫。 崔实扶着一身酒气的裴歧踏入厢房:“殿下,要不要我让人伺候你洗浴。” “不用了。”裴歧迷迷糊糊道,“扶我到榻上,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是,殿下。”崔实扶着他到床榻边。裴歧瞬间就栽倒到榻上了,闭上双眼,醉得不省人事了。崔实望着他一会,接着亲自动手,扯住他的外袍扣子,打算把他的外袍褪下来,方便他按寝。 “谢……”正在解裴歧外袍带子的崔实,听到他的呓语,停顿下来,“殿下,怎么了?” “谢……谢……骋……”裴歧无意识地呓语,“对……不……” 崔实听清楚了他的话。但是没有多说什么,把他的外袍和靴子都脱下来,摆正好他的睡姿,给他盖上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厢房,小心翼翼地把门给合上。
第68章 错的是他 因为喝得太多,裴歧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身体一阵乏力。周身都是酒气,裴歧皱了皱眉头,想从榻上起来,脑袋不小心碰到了榻沿,他轻轻闷哼了一声。 守候在厢房外面的崔实听到动静,立即推门走了进去,到裴歧跟前,恭敬道:“殿下,你醒了。” 裴歧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点了点头。 “那殿下,我侍候你洗漱吧?”崔实询问道。 “不用了。”裴歧拒绝道,“你让人备一下热水,我需要洗浴。” “是,殿下。”崔实行了一个礼,转身走出厢房。 望着他离开,裴歧抬起手揉了揉眉头,他脑袋有些疼,让他不想多想。 过了一会,侍从已经备好了热水。裴歧到隔壁厢房,褪下身上的长袍,整个人坐到浴桶里。浴桶的温度刚刚符合他的温度,还添加了一些药材,泡了一会,裴歧身体舒服了不少,喝醉酒的后遗症也散的差不多了。他起身,披上衣服,一边的侍从给他更衣。 洗漱完毕。裴歧回到厢房,侍从已经给他备好了早膳。裴歧望着那些丰盛的早膳,却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一碗清粥,就让人撤下去了。 精神恢复过来。裴歧虽然心情还是有些低落,但是也没有昨日那般魂不守舍了。他迈步前往他外祖父那里。 李济正在正厅跟裴衍议事。一看到他走进来,笑道:“歧儿,你醒来了。” 裴歧点了点头,顿了一会,开口道:“外祖父,你知道北越的皇帝现在的情况吗?” “巧了,正想说这事。”李济眉间带笑道,“崔实他在箭里带了毒,现在北越的人束手无策,现在谢骋命悬一线,昏睡不醒,就差一口气吊着,今早那王束就急急忙忙派人过来,让我们给他解药,说什么都可以谈判。” 裴歧薄唇一抿:“那外祖父你怎么看。” “正是现在还没有结果,正在跟二皇子殿下商议。”李济道。 一边的裴衍适时道:“大哥,你曾经去过北越,想来对谢骋也有些了解,你说我们要不要救他?” “要。”裴歧语气有些局促道。说完,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急切,裴歧微敛了敛眉眼,正经着脸道:“把解药给了谢骋,我们让他退兵,离开南晋,以后不要再来了,现在我们南晋四分五裂的,再招惹这北越,怕是越陷越深,到时候恐怕就难以挽回了。” “好,歧儿,就依你的。”李济没有什么异议点了点头。 裴歧微松一口气,喜欢此次之后,他们就不会有任何瓜葛了吧。想着,裴歧呼吸微紊乱,有些不顺畅。李济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动:“歧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裴歧笑了笑,拿起一边的茶杯喝了一会茶,“我只是有点渴了。” “那就好。”李济道,“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即可。” “好的。”裴歧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参与这些事。 裴衍瞧着他们两之间温馨的互动,再看向裴歧的俊脸,他脸色已经没有昨日那般苍白,薄唇因为喝茶微润,裴衍看了一会,转移开视线:“既然已经决定给那北越皇帝解药,那李大将军你可知道,他中的可是什么毒?” “这个要问崔实。”李济道,“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胆大,敢直接向谢骋射箭,当时我只是想要歧儿安安全全回来了而已,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一箭让我们有了更多的筹码。” “听大将军这么说,这崔实身手真了得,以前倒是经常看他待在大哥身边,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侍从,没想到这么厉害。”裴衍说着,看向裴歧,意有所指道。 裴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会是在内涵他很擅长装模作样呢。裴歧一本正经道:“崔实本来就是我外祖父给我找的侍卫,他这么厉害都是我外祖父教的好,若是二弟你也想要这样的侍卫的话,我外祖父可以帮你调教调教。” “那倒不用麻烦大将军了。”裴衍一噎,随后皮笑肉不笑道,“先不谈论这些了,这会还是先别崔实找来,让他把解药交出来吧。” “行。”李济喊了一下在正厅外面守着的侍卫,让他把崔实叫过来。 过了一会,崔实过来,他先朝裴歧行了一个礼,接着又向裴衍和李济行礼。 李济也没有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有解药吗?” “大将军,什么解药?”崔实垂首。 “你用来刺杀谢骋所用的箭上涂的毒,需要用到的解药。” 崔实抿了一下唇,望向裴歧,开口道:“回大将军,属下在那箭上所用的毒,没有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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