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这不是一把双刃剑,让他功亏一篑。现在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甚至比谢骋更危险,谢骋质子的身份可以保他一命,而他一旦被发现私通敌国质子,他父皇以及皇太后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第3章 听孤的话 秋日,东宫殿外的枫叶艳红,桂花盛开,一片飘香。裴岐穿着一袭黑紫色的长服,怀里捧着一盒糕点,坐在书房里,琢磨起棋盘,过几日承帝举行围猎。 “你认为什么人可以办这件事?”裴岐手里把玩着白棋,漫不经心道。 崔实说:“殿下,由我来吧。” 裴岐眉头一皱:“不行。” “殿下吩咐的事,属下必定能完成。”崔实坚定着脸道。 “你不行。孤只有你一个,孤不容你有任何闪失。”裴岐偏头看他,一字一顿,“孤信任的只有你,懂吗?” 崔实愣了愣,随后眼眶微微一润,目光落在裴岐那张俊美的脸上:“那殿下认为谁可以胜任?” 裴岐把白棋放到棋盘上。他不想动用外祖父那边的人,因为一旦暴露出来,就会波及到他外祖父。他外祖父正在带兵打仗,他不应该给他外祖父添堵。他也不想动用自己人干这么剑走偏锋的事。 这几年裴岐都是待在东宫,几乎都二步不迈,除了私底下跟他外祖父联络,别的人他很少接触。他能够想到的唯一选择确实只有谢骋。但是谢骋又让他不得不防,如果不是他的处境实在过于窘迫,他是不会过多接触谢骋的。 沉默了一会,裴岐开口:“谢骋的武功怎么样?” “殿下找我?” 一道声音在旁边响起。裴岐握住白棋的手微颤抖了一下。他即刻朝声音发出的地方偏去,就看到谢骋站在那里,不知道他出现在哪里多久了,居然能够这般神不知鬼不觉,裴岐语气顿时沉了下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骋望着他沉下来的脸色:“刚来。” 裴岐暗松一口气,声音收敛了点:“孤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随便出现在东宫?” 谢骋只是盯着他不语。裴岐挥了一下手,示意崔实离开。崔实转身离开。 “过来。”裴岐说。谢骋走到他身边,靠近他。瞥了一眼桌案上的棋盘,再瞥一眼他怀里抱着的桂花糕。裴岐注意到他的目光,把那盛着桂花糕的盒子递到他跟前:“你想要?” 谢骋望向那小巧玲珑,雕刻着好看花纹的桂花糕,窥到其中一个,伸手拿起来,薄唇咬了一口。裴岐看他拿那糕点,本想提醒那他咬过的,但见谢骋已经吃了,就没说了。 “过几日围猎,你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裴岐放糕点回桌面,说起了正事。 谢骋眉目一顿:“前几日殿下似乎并不想我参与?” “那是前几日,前几日孤心情不好。”裴岐面不改色地说,“现在孤反悔了。” “如果殿下想让我去,我就去。”谢骋微弯下腰,靠近他,卑躬屈膝。哪怕知道他很防备自己,但是只要他肯吩咐,他都会去做的。 听着他的话,裴岐心底有点满意,偏头望了他一眼,倏而收回视线:“你有什么想要的?” 谢骋:“只要殿下给的,我都喜欢。” 裴岐目光落在他脸上,琢磨着他的表情。静默了一会,从袖口里掏出两个平安符,握住谢骋的手,把平安符放到他掌心。 因为练武,谢骋手掌有一层薄薄的茧,与裴岐那白皙光滑的手掌相比,显得格外的粗糙。谢骋感受到手被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包围着,他黑眸看着握住自己手掌的手,眉目沉静而专注,像是看珍爱之物,怎么也看不厌。 “孤昨日跟皇太后到元照寺祈福,顺便求了两个平安符,你喜欢哪个?”裴岐说。元照寺是京都最大的寺庙,平日里不少皇亲国戚还有王公大臣都喜欢去那里祈福。皇太后尤为喜欢,裴岐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相信人定胜天,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把自己的心愿托付给一个虚妄不存在的信仰,他只觉得可笑。 如果不是皇太后以为边疆将士还有即将到来的围猎祈福为缘由,宫中嫔妃与众皇子都跟随而去,他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至于求平安符,他知道有人会需要的。有人需要那他就给,哪怕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东西,但只要是他的东西,或许有人就能当做宝呢。 谢骋从他那手里移开目光,转而落在那两个小锦囊上,锦囊的外边绣有平安符三个小隶:“两个都是一样?” “差不多。”裴岐道。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特地在寺庙门口一个瞎了眼的和尚那里求来的。很普通且简陋的平安符。谢骋从他手心里拿起一个,眼眸微微一亮:“谢殿下。” 裴岐松开握住他的手,接着道:“围猎在上林苑,届时父皇必定会让我们这些皇子狩猎,崔实会安排你混进去的,你找他帮忙即可。时机一到,你自己找机会出手,不必取三弟的性命,让他一两个月下不来床即可。” “殿下很信任崔护卫?”谢骋听着他的话,站起来,靠近他的座椅问。 “当然。”裴岐想也没有想就说。 谢骋薄唇抿紧:“那殿下是不是也如信任他一般信任我。” 裴岐目视着棋盘,没有看向他,不紧不慢道:“崔实从孤记事起便跟在孤身后,孤信任他毋庸置疑。对于你,孤也不想骗你,你跟随孤的时日相比崔实来说差点,这信任程度自然也差点。” 谢骋望着他那张淡漠的脸,倾身把手搭在座椅两侧,脸凑到他跟前:“那殿下怎么样才会跟信任他一样信任我?” “听孤的话,孤自然会信任你。”裴岐偏头,正对着谢骋那几乎要贴近自己的脸,面色丝毫不变道。 “好,”谢骋应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轻声说了一句,“殿下不放弃我的话,我自然永远都跟随你的。” 他声音很低,喃喃自语般,似是说给裴岐听,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裴岐顿了一下,偏开头:“没事了,你回去吧,在这里待太久,被别人发现就麻烦。” 谢骋离开。裴岐手划了一下棋盘,上边布好的黑白棋子瞬间混成一团。 上林苑,皇家猎场。在场的都是王公大臣和世家子弟。围猎还没有开始,裴岐坐在水榭旁边休息,边上的侍女为他泡茶,裴岐拿起来,抿了一两口,观赏着湖里的美景。 “太子哥哥。”裴岐偏头,放下茶杯。一个六岁左右的孩子走到他面前,撞到他怀里。 裴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太子哥哥,等会你能不能猎个兔子给我。”五皇子在他怀里仰起头,黑不溜秋的大眼瞅着他道。 旁的人嗤笑了一声:“五弟,你让谁给你猎兔子不好,你让大哥给你猎兔子?” 是二皇子裴衍。裴岐抬头瞥他一眼,不言。 “大哥这是生我的气了吗?”裴衍问。 “二弟言重了,就这些话孤还不至于跟你置气。”裴岐道,他没觉得有什么好介意的,事实罢了。他不擅长骑射,对于围猎之事不甚感兴趣,每次围猎都是参与者垫底,宫里宫外人尽皆知。 为了拉拢他外祖父,承帝从他出生起就封他为太子。但又忌惮他同外祖父一样,生怕日后自己的帝位受到威胁,特地不让裴岐接触骑射。他父皇从他出生起就在忌惮他了,想着,裴岐唇角不禁一掀,冷笑了下。 “二哥,你别这样说太子哥哥。”五皇子道,脑袋在裴岐怀里蹭了蹭,“就算没有兔子也没关系,我让母妃给我找,太子哥哥你最好了。” 裴岐望向他稚嫩的脸庞,黝黑的眼珠如一颗宝石般,满是天真无邪。五皇子是后宫里姬妃所生,姬妃出身卑微,也不甚受宠,但生了五皇子后,在一众妃嫔中也有了地位。不过姬妃性格老实,不争不抢,没怎么得罪过人。五皇子也被她养得如笼中的金丝雀一般,无忧无虑的。裴岐抬手揉了揉他后脑勺,什么事都不用想真好。 裴岐拿起边上盘里的小点心递给五皇子。五皇子接过,咬了一口,皱起眉眼:“太子哥哥,太甜了。” “甜吗?”裴岐另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挺符合他胃口的,侍女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做的。他瞥了一眼边上的裴衍,不动声色地咽下去,把剩下的放回托盘里,倒了一杯茶递给五皇子,“确实过甜,那就不吃了。” 五皇子把点心放下,赶忙喝下茶,舒了一口气:“谢谢太子哥哥。” 两个穿着艳丽的少女走到水榭前:“臣女见过太子殿下,二殿下,五殿下。” 裴岐瞥她们一眼,眉目清秀,典型的大家闺秀,不过看着面生,不知道是何位王公大臣的女儿:“你们是?” “回太子殿下,臣女是曹国公的嫡孙女,曹阮。”其中一个穿鹅黄色的少女道。 “回太子殿下,臣女是右相的嫡长女,梁虞。”梁虞抬眉望他,面庞羞涩。 裴岐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裴衍走到曹阮面前,笑道:“表妹,等会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围猎?” “臣女还是不要打扰五殿下了。”曹阮眉间略带羞涩。 “怕什么,正好等会到林子里无聊,表妹随我一起去也好有个伴。”裴衍道。 “可……”曹阮望向梁虞,迟疑不定,“臣女答应梁虞姐姐跟她在一起的。” “一同前往便是。”裴衍提议道,“大哥,不如你也来如何?” 裴岐视线在梁虞身上停留了半刻,唇角一勾:“行啊。” 裴衍捕捉到他的视线,再望了一眼羞红着脸的梁虞,看来大哥也并非如表面这般无欲无求啊,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某质子:我在拼死拼活的为你打工,你却在撩妹。社畜黑化+1。
第4章 那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子哥哥,我也想跟你一起围猎可以吗?”五皇子仰头看他,希冀着脸问。 裴岐捏了捏他的脸颊:“可以。” 得到他的应承,五皇子欢呼雀跃起来:“谢谢太子哥哥。” 围猎仪式进行。裴岐坐在承帝下侧。 等言官宣告完毕。承帝道:“诸位爱卿,今日围猎,朕本该与你们一同参与,但近来朕身体不舒服,朕便不凑热闹了。” 众大臣纷纷恭首应道:“臣等遵旨,望陛下龙体早日康泰。” “不必多礼。”承帝挥了挥袖子,转而望向三殿下,“构儿,朕既然不参与围猎,朕那匹汗血宝马就交与你骑乘吧。” “儿臣谢父皇。”裴构笑道。 承帝旁边的皇后亦笑着附和道:“构儿,你父皇把他心爱的坐骑交与你,你可得好好大展身手一番,别让你父皇失望了才是。” 裴构:“儿臣定不负父皇和母后的厚望。” 裴岐在他们之间一瞥,这一幕当真是父慈子孝,可惜现在坐着太子位置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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