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诀严丝合缝地贴在他怀里,自然感受到了殷无秽的一切变化,他唇角笑意愈深,却也愈发认真:“陛下不看着咱家,怎么知道咱家想做什么?” 殷无秽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实在拿他没办法,低头看他。 只这一眼,便愣住了。 容诀眼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他,那快要溢出眸子的温柔情意,直击殷无秽眼底。 下一瞬,殷无秽心脏炸裂,再也忍受不了了。 因为他听到容诀十分认真地道:“陛下,咱家想要你。今晚,不要再出去了,好不好?” 容诀没有说他要服侍殷无秽,而是说自己要他。 这教他,怎么拒绝,如何能拒绝。 刹那间,殷无秽理崩神乱,再也克制不住了,理智全无,脑子直接被焚烧成了一团浆糊。 意乱情迷地就答应了容诀,语气喑哑:“好。都听你的,你想要,都给你。” “什么都给你,都满足你。” 像是不够似的,殷无秽一边补充,一边炽烈地重重吻他。 容诀被他亲的唇都痛了,可那漆深的眼底神色,却是带着满足的。 他同样不再克制,抱住殷无秽脖颈,主动抬起脸颊,阖上眼睛,给他亲吻。 也给他全部的自己。 他要让殷无秽,再也离不开他,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必须回到他身边。
第114章 “今日的战况可凶险了,整艘船都直接烧了起来,顷刻沉进了水,炸地遍处都是。孤那时候就在想,不想当这个皇帝了,打战什么的,也轮不着孤操心。孤只想要带你走,我们远走高飞,去一个安全、无忧无虑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殷无秽忍不住和他诉屈。 “……嗯。” 若换做平时,殷无秽说这样的话,容诀高低得说他两句。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他刚刚才被殷无秽吻得身体发软,抱到榻上。眸光涣散,一丝气力也提不起来,只能听他徐徐絮叨。 殷无秽覆在容诀身上亲昵地贴蹭着他,连指尖都是激动而又战栗的。 青年心情简直惊喜到无以复加,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所以话格外多些。 看着这样的容诀,殷无秽和初回的毛头小子没有任何两样。 他当然是碰过他的,但是那回在诏狱与现在不同。 当时箭在弦上,一切都十分简陋而又急促,殷无秽甚至没有时间好好抚慰容诀的情绪,便亟不可待地先为他解药。 今夜气氛正好,两人意识又俱清醒。 欠他的,想给他的,对他的疼惜和怜爱,殷无秽一样都不舍得落下。 所以尽管他的心情十分迫切,一刻也不想按捺,却还是耐着性子,不疾不徐地先亲吻容诀。 等他适应之后,紧接着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如雨点般密集的亲吻,不再仅拘泥于面庞,而是顺延而下。 从他的脸颊、嘴唇,最后落至脖颈处。 容诀的罩衫在榻上松散开来,宛如一朵绽放到极致的昙花。 他的面容本是张扬而又昳丽的,此刻搭配这月白罩衫和纯白中衣,竟然又平添了一份平日所没有的婉约柔美。 殷无秽目光所及之处便是这样极致的冲击。 感受最深的,是容诀。 灼热的气息落在他被蹭开了衣襟的锁骨上,像是被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容诀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栗,被他赧然至极地忍住了。 眼睫垂落,隔着氤氲了水雾的眸子下瞥,却只看到了殷无秽的发顶,青年还在乐而不倦地吻着他。 不过亲吻,竟如此磨人。 容诀收回了目光,眼角都渐次湿润了。他面颊发烫地不敢再看,手指攀着殷无秽的肩。 殷无秽解开他的中衣,白壁般的玉体赫然映入眼帘,殷无秽登时呼吸一紧。 可旋即他注意到,容诀身上有许多细微的伤痕,都是过去出任务受的伤。 不明显,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刻在白皙单薄的肌肤上,不丑,反而衬得他愈发惹人怜惜。 殷无秽霎时间眼圈都红了,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容诀察觉到殷无秽停下了亲吻动作,眼睫不住扑簌,身上不由感到一阵凉意,他有点紧张,手指揪进了薄衾里。 很难看吗?殷无秽是不是……不喜欢? 毕竟,太监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容诀对自己的脸向来自信,这样一张雄雌莫辨的脸,只要他想,足够令任何人为之倾倒。 可是身体,却是他最自卑的地方。 男子的身体本就不如女子凹凸有致细腻柔软,再加上,他甚至不是一个齐全的男人,是残缺的,是不堪的,是难以启齿的。 平日只有穿戴整齐他才会和正常人看似一般无二,可衣裳之下,始终都是不堪。 容诀偏过头,眼角滑过一线晶莹。 他后悔了。 他不愿和殷无秽做这样的事情,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好难看,好丢人。 今夜是他太操之过急了,恐怕不仅起不到效果,反而只有反作用。 容诀现在只想要把自己收回来,蜷缩起来,紧紧地团在一起,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殷无秽登时察觉到了他的紧张、抗拒,再一看,容诀竟又哭了。 无声无息,却教他心脏碎裂。 殷无秽立刻抬手去拭他的眼泪,一边温柔亲吻他的眼睛,一边哄着他:“怎么哭了,是我做的不好,你不喜欢么?” 容诀不准,殷无秽不会罔顾他的意愿碰他,就算他想要叫停,也随时可以。 主动权永远都掌握在容诀手里。 可是根本不是那回事,容诀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觉得好难堪,不想让爱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可他也不能躲避一辈子,以后年岁大了,只会更丑陋。 越想,容诀就越感到崩溃,眼泪流地更加汹涌。 殷无秽瞬间心如刀绞,忙和他拉开距离,只碰他的脸,生怕刺激了容诀:“怎么了,你是不舒服吗?要是身体不舒服今夜便算了,你好好休——” “不!” 听他说算了,容诀立刻矢口拒绝。 若是今夜算了,他哪里会再有勇气和殷无秽继续下去。 容诀忍住泪意,尽量让自己控制住情绪,眼睛看向殷无秽,想从他那里多汲取一点爱意。 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勇气主动袒露自己,去尝试着接受殷无秽。 “你爱咱家吗?”容诀眼睫都湿透了,目光却很倔强。 闻言,殷无秽轻笑,视野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他:“当然爱,一直爱,从小到大我就只爱你一个人。过去现在深爱,未来也同样爱。” 容诀心里勉强好受了些,他道:“可是,太监不好看的,很丑,你也喜欢吗?” 殷无秽心中一动,好像踅摸到了一点容诀的心里想法了。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感到十分地心痛,他一直深爱着的人竟然为此怀疑自己。 殷无秽顷刻间连心脏都被撕扯地四分五裂,难以置信又格外心疼。 容诀没有听到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心中陡然一空。 像是穷途末路的人一脚踩空,跌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他瞬间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那种不愿赤条见人的情绪达到了顶峰,极度抗拒,甚至是,自我厌弃。 殷无秽回过神来紧紧地抱住了他,他原是不可置信,想要想一个令容诀不再怀疑自己的坚定说辞。 却不想容诀反应这样大,他再顾不上其他,也见不得他难过,立刻抱紧了他哄道:“不丑!我喜欢的,我很喜欢!!只是很心疼你,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哪怕变成了焦炭,我也喜欢!” “不对,重点不是你是什么样子,而是,你可以接受我吗?你愿意,相信我吗?”殷无秽心疼的同时又不禁感到好笑,他额头紧贴着容诀的额,换了一个说法问他:“这么好看又厉害的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至少,让我试一试,看能不能满足督主的需求,嗯?” 容诀不禁破泪而笑,却是很认真地回答他道:“陛下不要再取笑了。也不必,逗弄咱家。” 他说着,眼神始终黯然。 殷无秽心疼地亲吻他的眼睫,愈发贴紧了他问:“那你爱孤吗?嫌弃孤没有你长得好看吗?孤身上还有许多伤疤,你是不是也要一并嫌弃,不要孤了?” 容诀抿了下唇,少顷后,他道:“陛下生的好看,身形高挑,俊美绝伦,没有人会嫌弃。” 尤其是这两年,成熟以后的殷无秽,愈发气质矜贵,通身的气派贵不可言,爱慕他的人不知凡几,以后还会更多。 容诀是太监,哪怕他这张脸再惹人喜爱,他的身份也会即刻教人望而却步,无人爱他。 所以他对这种事情的体会比一般人更深,也更敏锐。 殷无秽不听这一套,他只问一句:“孤问的是你,你爱不爱?嫌不嫌?” 容诀目光飘忽,难以回答。殷无秽却并不放过他,将人抱进怀里,手扣住他的五指,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道:“你爱我吗?” 容诀避无可避,最终只能回答:“……嗯。” 他没径直说,殷无秽却仍觉得浑身仿佛过电,神经兴奋到难以自抑。 容诀本就是个锯嘴葫芦,想从他嘴里听到点实话不容易。就连他的心意,都是殷无秽自己好不容易看穿的,而且都这样了,容诀还是不肯承认。 所以这一句“嗯”的意思有多耐人寻味,价值有多珍贵,不消殷无秽再说了。 容诀是爱着他的,甚至愿意将自己给他,仅这一点,让殷无秽做什么他都愿意,在所不辞。 确认了这一点,殷无秽也不着急,将人搂进怀里,把玩他骨节匀长的手指,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道:“你爱孤,不嫌弃孤,孤又怎么会觉得你丑,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更加好看了。你都不知道,孤有多喜欢你。” “你是孤心心念念,朝思暮想,唯一深爱着的人啊。” “所以,接受孤好不好?” 容诀心情平复,为之动容,刚要答应,又听殷无秽道:“孤又不是没有看过你,你的哪里孤都喜欢。” 容诀登时为之一赧,不禁光火。 诏狱那一次,他什么都不记得,印象中只有零星几帧极其荒诞的画面。对当时的他来说,下位者身份十分耻辱,他认为那是殷无秽掌控他的手段。 但是那个时候,殷无秽就已经将他看遍了,什么都做过了。 如果他介意,之后也不会再爱他了。 容诀豁然想通前因后果,明白自己白白羞赧自卑了一场,顿时心头火起,觉得甚是不公。 殷无秽什么都记得,他却不记得。 不论是痛苦,还是欢愉,那都是他和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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