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偷情吗?”萧寒砚眉眼含笑。 宋知钰眼皮子跳了跳,瞪了他一眼,后者眼底的笑意更深,黑沉沉的瞳仁里好似泛着光。 “我知道我见不得光,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 双手攥紧又松开,宋知钰深吸了两口气,看着萧寒砚满脸戏谑的表情,忍住了一拳打过去的冲动。 宋知钰平复好心情,脸上漾开一个明媚的笑容,“那怎么办?要不别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萧寒砚倏地变了脸色,握着宋知钰的手越发用力,双眸如鹰隼一般死死的盯着他。 宋知钰眨巴了两下眼睛,面上笑容更甚,连眉眼都弯起来了。 “不行,以后别说这种话。”萧寒砚松开手,揉了揉宋知钰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 轻笑了两声,宋知钰不置可否,挣开了他的手,倏然起身,脚下轻点,在院墙上借力,稳稳的落在了隔壁院子里。
第17章 补偿 这座宅子不常住人,柱子掉了漆,院子里也堆满了枯枝败叶,荒凉破败。 转了一会儿宋知钰就失了兴致,回自己院子去了。 狩猎时凡四品以上官员皆可携亲眷出席,忠义侯府虽无人在朝中任职,但好歹顶着个侯爷的名头,皇上破格允许一同前往。 安营扎寨的地方位于两座山之间的鞍部,一大块平原,其中皇上和宗室子的帐篷在最中间,往外依旧是萧寒砚和沈问等高官,随着官职降低,帐篷也越来越靠近边缘处。 宋家在朝中无实权,名声也算不上太好,被分到的地方在山脚下,地势凹凸不平不说,扎帐篷的地方还有很多碎石子。 在荒漠中都能席地而睡,宋知钰自然不在意这些。 帐篷内的碎石子被清理干净,铺上了自己带的羊皮地毯,上面放着一张简易的桌子和几张凳子,往里是一张不大的床,旁边摆着一件梅兰竹菊的屏风,再往后是一个柜子。 位置正处在风口,帐篷不时发出“呼呼——”的响声。 已经是春日了,宋知钰身上的大氅还是没能脱下来,帐篷内的炭盆又增加了两个。 帘子被掀开,萧寒砚提着一壶热茶进门,“营地不比府上,吃的用的都得紧着那些宗室子,你缺什么直接告诉小桂子,让他给你找来。” 外人看来,宋知钰不过是萧寒砚手中的玩物罢了,自然不会拿他当回事,他的人去要吃的,真不一定能要来。 将手中的书卷扔在桌上,热茶入口,沁入肺腑,暖意在身体内蔓延,宋知钰这才开口,“你不是巡查去了?来这里作甚?” 萧寒砚手握锦衣卫,负责皇上的安全,在狩猎开始之前,要将猎场的情况摸清,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 皇上谨慎,现在不可能信任萧寒砚,也会让自己的人去排查一番。 “我让人替我去了。”萧寒砚语气随意。 怔愣片刻,宋知钰轻笑了两声,语气随意,“这么随便?” “也不是什么大事。” 屋外突然出现一阵马蹄声,马蹄声由远处逐渐逼近,随着一道拖长的“吁——”,停在了帐篷外。 那道声音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可以窥见背后之人功夫定然不弱。 指尖微微蜷缩了两下,宋知钰指尖在薄如蝉翼的茶盏上轻点了两下,压低了声音,“你猜来人是谁?” “你不是知道吗?” 鼻尖被男人轻刮了两下,酥酥麻麻的痒意传来,宋知钰打了个哈欠,立刻将人往屏风后推,“躲好。” 话音刚落,男人狭长的眼睛弯起,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由着他推到了屏风后。 察觉到话语里的歧义,宋知钰蹙眉,“别多想。” 萧寒砚欲盖弥彰,“你怎知我在想什么?” 回到座位上宋知钰将萧寒砚送来的茶盏藏进了柜子里,这才重新落座。 “主子,沈大人想见您。”阿墨的声音夹着风。 宋知钰起身往帘子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脸上纠结、恐惧、期望的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必通报,我自己进去。” 帘子被掀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进屋,男人蓄着胡须,脸上有一道疤自眉心蔓延至耳后,不笑时看起来颇为严肃,笑起来又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律法规定,凡脸有疤,身有残疾者不能为官。沈问贵为国舅,这些规定自然不是用来约束他的。 宋知钰脸上适时露出一抹惊讶,“你……你怎么来了?” 又好似担忧一般,眼神不停地往帘子外看。帘子被风吹得轻轻晃荡,帐篷外的景象时隐时现,偶有巡逻的人路过。 “别紧张,萧寒砚巡查去了,一时片刻回不来。” 沈问自顾自的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发觉是凉水又搁下了。 宋知钰脸色变白,神情颇为不自在,坐回了凳子上,垂眸静默不语。 “你长得和你爹有几分相似。” 宋知钰倏地抬头,声音隐隐发颤,“你……见过我爹?” 话音落下,又觉得这句话多余,沈问和宋泽同朝为官,见过他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宋知钰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身体战栗,鸦羽似的睫毛轻颤,垂眸不语。 见他这般模样,沈问心知这步棋走对了,“我同你爹是好友,当年他为官时还是我举荐的。” “既然如此,那他出事时你怎么没有……”施以援手。 声音逐渐放低,宋知钰明显底气不足,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却是不言而喻了。 沈问一声叹息,“宦官专权,朝堂上风起云涌,很多事情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宋知钰唇瓣嗫嚅两下,几次欲言又止,心有顾虑,没有第一时间附和。 许是这一年来他伪装得太好了,给人树立了一个软弱可欺又没有脑子的形象,所以沈问才这么堂而皇之的找上门,甚至都没有遮掩目的,提起他爹后又将罪责都推到萧寒砚的身上,试图引起他的共鸣。 他一直沉浸在应城惨案里,若非查到些消息,这几句话可以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情绪,使他坠入陷阱。 自沈问进门后,他无时无刻不表现出一副惧怕萧寒砚的样子,正中沈问下怀。 “真就没人能治他?”宋知钰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沈问又是一声叹息,“他手中有锦衣卫,还有十万精兵,想要除掉他,几乎没有可能。” 宋知钰被激怒,目眦欲裂,“难道就由着这阉人兴风作浪?” “没办法。”沈问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傲气,“我与你爹是好友,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尽管开口,我可以助你离开萧寒砚。” 宋知钰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下去了,“不必,多谢大人。” 萧寒砚在京城一手遮天,要想离开他势必要远离京城,这一年他一直在查应城惨案,断不可能轻易放弃。 宋知钰暗道好一出以退为进,竟然想以此谋取他的信任,若不是知道沈问的秉性,恐怕他就要当真了。 眼见沈问起身准备离开,宋知钰立刻将人叫住,“沈大人,实不相瞒,这一年我并非毫无收获。我四哥……宋舟,似乎和应州惨案脱不了关系,不知道你是否知道?” 沈问双眸微闪,宋知钰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回京一年多了,沈问不可能现在才来和他叙旧,此番谈话无非就是为了告诉他,朝堂上没有任何人能对萧寒砚如何,要想报仇就只能走一些见不得人的路子。 先前宋舟几次暗示他可以抓住机会刺杀萧寒砚,或者毒杀。几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旁人以为他不敢动手,沈问这才来逼他一把。若是成功了就皆大欢喜,若是失败了也无伤大雅,死的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病秧子侯爷。 除此之外,沈问还用他爹来套近乎,透露出可以为他撑腰的意思,若是他脑子没有反应过来,真就会以为杀了萧寒砚之后沈问会护他周全。 萧寒砚的锦衣卫遍布整个营地,他来这里的消息不出半个时辰就会传入萧寒砚的耳朵里,沈问能不知道? 沈问什么都没有承诺,但每一句话都藏着陷阱,引他往里面跳。 “他和萧寒砚里应外合,是这样吗?”宋知钰睫毛忽闪了两下。 若是阿墨设计除掉宋舟,可能会留下踪迹,但若是动手的人是沈问,无论如何都查不到他身上来。 下意识的动作最有可能暴露一个人内心的想法,沈问眼中的震惊只是一瞬,但仍然被他捕捉到了。 为了防止自己暴露,沈问一定会斩草除根,狩猎正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思忖片刻,沈问淡淡道,“萧寒砚此人心思叵测,收买谁都不足为奇。” 借口萧寒砚快要回来了,沈问告辞。 帘子掀开又落下,冷风灌入屋内,炭火忽明忽灭。 屋外红霞铺满天,山野里不时传出几声野兽的嚎叫,营地渐渐忙碌起来。 宋知钰怔愣在原地,蓦地被人从身后抱住,擒住了双手。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还带着两分戏谑,“落落真是好计谋,当朝国舅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宋知钰知晓,沈问之所以信任他,是因为这一年多以来调查过他所有底细,知道他表现中庸,迫不及待的想查应州惨案的真相,又敌视萧寒砚,所以才会加以利用。 “方才可骂尽兴了?是不是该好好补偿补偿我?” 内心“咯噔”一下,宋知钰想挣脱束缚,没想到越挣扎,环在腰间的手收得越紧。 腰间传来阵阵痒意。 “我是不是阉人,你还不清楚?” 宋知钰感觉动了两下,衣袖下的指尖轻轻蜷缩,慌忙想避开,却反被萧寒砚一手抓住两只手腕,禁锢在头顶。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充满黑沉沉的眸子,宋知钰霎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萧寒砚来真的了! 宋知钰下意识想逃,被人一把按住腹部,“萧寒砚,你……” “嘘——”萧寒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帐篷不隔音,沈问兴许还没走远。” 宋知钰瞬间没了动作,解释的话淹没在阵阵呜咽声中。 脚腕突然被人抓紧,萧寒砚在他脚底轻拍了一下。 “乖,腿并拢。”
第18章 何洵 帐篷外的山脚下有一处泉眼,整个营地的人用水都要经过此处,外面不时传来丫鬟小厮的调笑声,夹杂着山里飞禽走兽的叫声。 帐篷内的炭盆银丝炭已经全部燃尽,灰烬漂浮。 宋知钰身无一物却浑身滚烫,双颊通红,身体止不住的战栗。双腿难受得厉害,促使他听不见旁的声音。 抬眸便对上了一张餍足的脸,黑沉沉的眸子被情欲覆盖,嘴角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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