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 要不是宿幼枝稳得住,险些忍不住扭头去看。 这小子怎么才来! 苏瑾大概是有些意外的,但没有失礼,态度谦和地拱手相迎。 倒是喻呈凛挑眉:“谢翊?他来做什么。” 宿幼枝一怔,才想起他俩人似乎曾是国子监同窗,他对喻世子的印象都来自谢翊嘴里的“奸猾狡诈”,当年没少吃亏。 而苏瑾是安国公这边的人,那平时还真……没什么好说。 喻呈凛表情如常,仿若随口一提,却翘起的眼尾都带着心思。 宿幼枝又去看盛延辞,小王爷更稳,他一抬眸便瞧过来,像是随时等着他吩咐。 掉进贼窝了这不是?! 宿幼枝发愁。 这么多眼睛盯着,他得怎么跟谢翊搭上话。 正寻思,那边摇着折扇的清贵公子已经撇开苏瑾,径直朝着他们而来。 “?”宿幼枝。 倒也不用这么莽!
第6章 喻呈凛本来都要走了,见此忍不住扬眉,眼里带着打量:“谢二公子?” 谢翊见人三分笑,矜贵清逸,也不气,雅量高致地与他们见礼。 “闻听临王殿下剿了连周山,也是为我朝做了好事。” 连周山是个小山头,因挨着皇都才有点名气,那起子不成气候的山匪落不进贵人的眼。 盛延辞去剿匪的事少有人知,也甚少人在意,还是因着那被抱回来的美人才惹来口口相传,闹得整个皇城的人都要晓得了。 好奇者更是多。 光梅庄里试图窥得美人样貌的便比比皆是,只是没人这么胆大舞到小王爷面前。 见着盛延辞冷脸,苏瑾为谢二公子捏了把汗,以往也没瞧出他是这么不要命的主儿。 谢翊仿若未觉,与临王殿下照过面,也不搭理喻呈凛,拱手告辞,去了旁处。 好似真来走个过场。 他一走开,立马被人围住。 “谢二公子好气魄。” “原来阁下也有好事之时。” “谢公子同是为了传闻而来吗?” 话头一打开,众人的距离都仿佛近了些。 有人耐不住问:“瞧清楚没有,那美人真那般国色天香?” “这话如何说?” 谢翊一脸不赞同:“我以为诸位更关注殿下剿匪一事。” 众人与他不熟,只知晓谢二公子清风朗月、性情高洁,是皇城公子典范,跟他们凑不到一块。 原以为对方来此所为相同,难得找到了共通之处,却不想是为那些匪贼。 没趣。 纨绔子们表情复杂,一言难尽地散开。 喻呈凛瞧着那边盛状,开口:“他是不是有病?” 宿幼枝也觉得他有病。 花蝴蝶似地这么高调,生怕别人注意不到! 好在盛延辞没当回事,依旧惦记着带他去看马。 神驹难求,苏瑾能寻来些许已是难得,但也只能得小王爷一句“不错”。 不过塞外的马够烈,驯服的过程也有几分趣味。 盛延辞问宿幼枝:“喜欢哪一匹?” 宿幼枝都在注意谢翊的动静了,没太关注马,闻言扫了眼,确实都不错,要是平时他指定要挨个摸摸,这会儿只随便点了匹通身雪白的良驹。 也是它够扎眼。 “阿又等我。” 盛延辞握了下他的手,与喻呈凛进了场。 马场边聚了不少人,小姐们坐在亭廊内远远观望,公子们凑得便近了。 未免冲撞了宿幼枝,他单独待在一角,周围是王府侍卫,连带唬退了那些想靠边的人。 谢翊也在马场外,想来没那么好行动。 宿幼枝镇定了些,百无聊赖地看盛延辞去牵马。 身姿卓卓的年轻人,暗红骑服束身,蜂腰长腿尽显,他握紧缰绳跨马而上,本安静吃草的马儿立刻不干了,铁蹄踢踏,试图将身上的人甩下来。 周围人惊呼。 盛延辞悍然不动,任白马奔腾跳跃,将他人吓得脸色发白,连随意瞧瞧的宿幼枝都不由紧张起来,呼吸放轻。 直到马儿动作渐缓,被盛延辞带着扬蹄奔跑,有欢呼声簇拥,那人却突然回头看来,高束长发摇坠,俊俏的脸上是张扬肆意的笑,阳光下荡着金光,比纯白的马儿还耀眼。 宿幼枝这才发现自己屏了气,挪开视线,心下有几分不服气。 哼想,我也可以。 将茶水一饮而尽,宿幼枝倏忽瞟见个隐约的身影,仔细一瞧,是那跟了盛延辞一路的琼琅小郡王。 也不知这人有什么急事,半夜拜访临王府就算了,出来游玩也不放过。 连怀安大长公主都解决不了的事肯定很麻烦,谁掺合进去谁完蛋。 宿幼枝无聊地拨玉坠上的穗子,看到盛延辞将马交给侍卫,往他这边来,方走到近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隐约听到什么“落水了”。 梅庄内就一面从外引进的湖,没有很大,却也不浅,这天气掉进去定会遭罪。 宿幼枝下意识要去救人,方起身,听到盛延辞问:“何人落水?” 侍卫已经去打听,这会儿没见影,只支了人过来回。 “殿下!”那人慌张道:“琼琅小郡王落了水!” 话音未落,盛延辞脸色微变地冲出去,还不忘让侍卫看护好宿幼枝。 “小郡王?” 宿幼枝诧异。 小郡王身份贵重,侍从怎么会让他落了水。 道:“过去看看。” 地方不远,他们到时湖边围了一圈人,王府侍卫动作快,听音便进去捞人,这会儿赵希和湿漉漉地裹着大氅,缩成了个鹌鹑。 盛延辞脸色铁青,苏瑾作为梅庄主人,出了这种事,额头急得冒汗:“快,备热水,送小郡王……不我亲自去。” 湖里似乎还有人,也被救上来,宿幼枝瞧着怎么像个姑娘。 不是吧? 正迟疑不定,耳边传来声音:“那是南阳侯府的四姑娘。” 啊? 南阳侯府? 四姑娘? 不是,他什么时候有这么个表妹,他怎么不知道? 谢翊多了个妹妹他知不知道呀! 宿幼枝傻眼。 不由在人群里搜寻谢翊的身影,竟看到他真凑到那落水的姑娘身边,又带着人匆匆离开。 什么情况啊这是?! 宿幼枝有些懵。 南阳侯府的姊妹他应该都见过的才对,而且这种场合谢翊都不参与,她们更不可能来。 难不成是其他旁支的亲戚? 而且她为什么会跟琼琅小郡王一起落水呀? 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旁人又道:“听说是发生了些口角。” 宿幼枝忍不住探头去看,不知人怎么样了。 “想来殿下会十分生气。”旁边:“希望不要太怪小郡王。” 听起来像是小郡王的责任…… 宿幼枝觉得不对,看向身旁,是方才来传信的公子,面容白净,他不认得。 察觉到他目光,对方见礼道:“姑娘安好,鄙人庄远伯府苏离。” 那就是苏瑾的同府兄弟,细看面容是有几分相像。 宿幼枝有些担心他们的情况,看小郡王的样子就知不好受,姑娘想必更难过。 “殿下暂时应当不会回来了,吾送姑娘回去?”苏离道。 落水的人和谢翊都走了,宿幼枝待在这也没什么意思,想了想应了,对随侍道:“派人去跟着殿下。” 顺便支走几个人。 梅庄里有居住的宅院,为了离他们近些,宿幼枝也去了安排好的院子,跨入门槛,打眼瞧见屏风后一片眼熟的衣角。 心猛烈跳动一下。 宿幼枝摆手将他人拦在屋外:“我要歇息。” 侍女应是,妥帖的合上门。 宿幼枝见窗也是关着的,终于没忍住三两步跨过去,见到人先给了他一拳。 谢翊捂着被锤痛的肩膀呲牙:“你凶不凶啊。” “少废话。”宿幼枝恨不能再给他一拳:“你不是去看你妹妹,人怎么样了?” “什么妹妹?” 谢翊不明所以:“你说落水的姑娘?有苏瑾看着,不会有事,倒是……” 他语带调侃:“有个‘妹妹’最近很得临王殿下青眼,皇城谁不好奇这位美人是何等天仙,真教人羡慕。” 宿幼枝瞪他:“那我走,换你来?” 谢二公子消受不起。 “别啰嗦。”宿幼枝急:“赶紧的带我走。” “祖宗你看看这前前后后的侍卫,走得掉吗走。”谢翊有苦难言。 早间听见临王带着新得的美人岀府,他是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厚着脸皮当客人,但看到王府阵势就想哭。 这不打一架哪走得起。 就怕打都打不过! 是一点计划都没有。 宿幼枝拳头又砸了过去:“你怎么这么不靠谱?” 谢翊也委屈,痛恨道:“是我不靠谱吗,是盛延辞不要太离谱!” 好好的兄弟就给他抱走了! 这是正常人能干的事?! “那怎么办。”宿幼枝:“盛延辞他、他……” 想到小王爷羞涩脸红的模样,宿幼枝就头疼,他快顶不住了,只想快点离开:“他太可怕了,他居然……晚上在我屋顶上睡,别以为他不说我就不知道!” 谢翊震惊,颤颤巍巍道:“不要说了,再说你都不能活着出来了……” 天呐,小王爷怎么比传言还恐怖! 疯了吧。 “要不你再等等?”谢二公子商量着:“家里我帮你搪塞过去,被盛延辞发现你就完了。” 宿幼枝观察他表情,觉得不对劲:“我怎么觉得你要丢下我自己跑?” “说什么呢。”谢翊眸光温和:“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 宿幼枝道:“赶紧回去想办法,如同哪天顶不住,我就跟盛延辞说……” 谢翊直觉不好。 宿幼枝吐字清晰:“说我的心上人是南阳侯府二公子谢翊。” “!!!” 周遭静了静。 两人对视,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你让我想想。” 谢翊深思熟虑:“你多找机会出门,破绽多了总有机会。” 不甩开王府侍卫他们根本没有可能。 不然只能鱼死网破,但跟临王硬碰硬,倒霉的是谁大家都清楚,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 宿幼枝勉强接受。 通了气,他也不在房间内多待,否则谢翊这怂子出不去,被发现也是麻烦。 宿幼枝刚推开门,正见着盛延辞从院外进来,头皮发炸,率先迎了过去,将人拦住:“殿下怎么回来了,小郡王可还好?” 盛延辞沉着的脸色柔和下来,握他的手:“吓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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