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州白深吸口气,一边感受着萧山渊身上的寒意,一边承受着他有些后怕的埋怨:“唔,都这时候了,你少说我。” 夜州白听到萧山渊无奈的叹了口气。 夜州白道:“谁知道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情。而今我经历了一次,定然不会再涉险。你不必担心。” 萧山渊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那是在抗拒某种情绪的表露,连他自己都无法真的克制着情愫的暗涌,他只能用故作轻松的语气道:“我真不该为你担心。” 夜州白反握住了萧山渊按在他的手腕上的手:“真冷。这是遇渊诀在作祟吧?” 萧山渊用鼻音发出了“嗯”的一声。 这次担心的人换成夜州白了,他道:“遇渊诀修炼不是容易的事。我拦不住你。但你一定要坚守本心,以免走火入魔。如果遭到遇渊诀的反噬,你知道那有多痛苦。” 萧山渊的眼眸里盈起了一点笑意,“这话你和我说了多少次了。” 夜州白咬了咬牙,轻轻道:“我总是忍不住担心你。” 萧山渊的心里一动。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而夜州白则是在他的寒意侵袭之下,体内的灼热缓缓散去,疲乏的大脑再也撑不住了,轻轻闭上了眼睛。 萧山渊看了看夜州白,他已然睡过去。萧山渊将自己环住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用深深的目光囚着怀里的人,看了很久很久。 不知是看了多久,萧山渊觉着自己似乎在这长久的凝视里沉沦,他又鬼使神差的凑近了过去,将呼吸贴近夜州白的肌肤。 那是他渴望已久的滋味。
第三十五章 解药 回忆如水。萧山渊忽然觉着,自己实在善良,当年放过了夜州白。 此时,夜州白的灼热的呼吸就打在他的眼前,他抓住了夜州白试图将他推开的手,用低沉的声音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怕?” 夜州白对上萧山渊质问的目光,道:“我没什么可怕的。我只是念及你我二人情分,我……” 萧山渊冷冷的笑了笑,残酷如冬夜,可是他也只是抓紧了夜州白的手,并没有再多做什么事。 夜州白深呼吸着,试图排解那份难熬的痛苦。然而,萧山渊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实在不愿意让萧山渊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萧山渊冷笑,但看着夜州白的模样,他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尽管他的心里埋了许多怨怼和愤恨,但此时他还是抓住了夜州白的手:“若非你总想拯救所有人,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夜州白深吸口气,道:“我知道自己能做的有限。可这桩事森·晚·情我遇上了,我很难让自己置身事外。施家医馆对我有恩,阿山,又让我想到以前的事情。我若不拉他一把,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但事实证明,我能做的太少了。我没有真的帮到他。” 萧山渊看着夜州白诚恳的目光,他的心中悸动。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是夜州白了。 夜州白就是这样。他怀了一颗济天下、度众生的心。否则他也不会拉住他了。 萧山渊道:“自身难保了,就别再自责了。何况你已经尽力。事与愿违,总是如此。” 夜州白看着萧山渊的眼睛,他道:“我知你身负家仇。但人总该往前看。世上多事与愿违,但总还剩些什么,是值得你往前走的。” 萧山渊抓着夜州白的手的力道重了一些,他冷漠道:“你都这样了还不忘给我编排什么受苦受难的过去。既然你有这么想我与你同道,为何不留在我的身边?” 夜州白微微蹙眉,他试图挣脱开萧山渊的手,而萧山渊却是突然用了力气,将夜州白扯往自己的怀里。 夜州白一惊:“你……!” 萧山渊揽住夜州白的后背,紧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明明带着怒气的表情仿佛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动作也带着强迫的意味,可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将那些愤恨和火焰都压下去,只是不明就里的说道:“可我也是愚蠢。” 话音未落,萧山渊聚了一掌内力,浑厚无比,将掌风聚在了夜州白的胸口。 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推进体内,夜州白意识到了什么,“你……” 萧山渊看夜州白的表情便知道他要说出什么话来,他抢先道:“你觉着心有亏欠,但对我不必。我从来不信天命,更不信宿命。” 但……对你,我已经认命了。 萧山渊的眼底还是一片寒意。 夜州白皱眉,一时不知所措。 夜州白喘息着,萧山渊的内力在他的体内动荡,试图冲开春情引的药力,那是以内力相搏,强行破局,稍有不慎,必遭反噬。而萧山渊却是坚决。 夜州白动了动唇,想拦住萧山渊,却又不敢动作,只怕冲撞到了萧山渊的真气,他深吸口气,垂眸,自我纠缠良久,开口轻轻道:“别耗费内力了。你……你做这春情引的解药吧。” 萧山渊勾唇:“怎么,堂堂山北宗第一剑客被我感动到决定献身了?” 夜州白咬唇:“我是……总为你担心。你的遇渊诀本就凶险非常,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春情引别无解药,只能如此。你若不愿,便放开我,但不必如此,强行为我解毒。” 萧山渊却又强行向夜州白的体内输入了一掌内力,激起了春情引的药力。萧山渊的脸色正变得苍白,那是过度使用内力的反噬。 夜州白叹口气。 萧山渊朝着夜州白凑近了一些,在他的耳边道:“可是你想的不会是夜尽明的脸吧?” 夜州白闭了闭眼睛,呼吸都急促了一些,下意识解释道:“我与夜尽明只是同宗。我受山北宗前宗主之托,守护山北宗,辅佐夜尽明。我与东决侯也什么都未发生。你还是不信我?” 萧山渊凑近在夜州白的身侧,这让夜州白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感觉到体内的春情引正慢慢被内力消散。 萧山渊垂眸,眼中浮上一丝喜色。他心道便是夜州白真的和夜尽明亦或是东决侯有什么,那又如何?迢迢经年如流水,又何尝真的将他的一腔情愫流散走? 他黯然道:“那我就信了你吧。” 萧山渊的手从夜州白的身上滑落,缓缓闭上了眼睛。 夜州白抓紧了萧山渊的手臂,他却已经昏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夜州白只好扶住萧山渊。 春情引的药力已去,夜州白感受着萧山渊有些微弱的脉搏,忧心的叹口气。
第三十六章 一念 洞中火光飘摇,是因为真气的流转。已经过了很久,约莫着天色将明,夜州白醒来,他的手还搭在萧山渊的手腕上,感受着他的脉搏跳动。 夜州白微微蹙眉,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正在蔓延,席卷着这个山洞。那是来自黑心索的威力。 夜州白让萧山渊靠着石壁休息,坐在他的身侧,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夜州白的心中感觉到有些歉疚,对萧山渊消耗自己的内力为自己逼出春情引这件事情有些难过。人事流转,他与萧山渊之间还是牵扯着这样一份纠缠。 萧山渊的呼吸渐渐平稳,那是一个顶级高手的自愈能力。夜州白这才能放了心,起身,往洞外去了。 他循着杀气盛大的地方走去,来到了阿山的面前。黑心索的邪恶力量已经将他包围,他整个人显得十分可怕。 夜州白叹息一声。 他聚了一掌内力,再次试图解开那层魔障,可是结果与第一次一般,黑心索已经完全同化了阿山,他用再大的内力,也不过是徒劳。 这个时候,一个沧桑的声音在夜州白的身后响起来:“这世上,还不曾有过人,能够逃离黑心索的力量。” 夜州白收回手,回过头,见着的一个身穿破布衣衫的男人。他看起来沧桑、落魄,可是脸色却显示出一种不相称的红润,他拖着沉重的步子,看起来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夜州白看着眼前的人,“你是……黑心法师?” 那人闻言笑笑,“看来我的名字在江湖上也还有人知道。” 夜州白又上下看了看黑心法师,虽然他的身上有一种很强烈的黑暗气息,但是却没有什么压迫感。 黑心法师看了看夜州白,道:“不用看了。我的经脉已经废了,不过是苟延残喘、想着多活几日罢了。” 夜州白了然,难怪他看起来如此奇怪,想必是用了阿山的气息做了交换,脸色看起来才焕发一丝不属于他的生机。 夜州白道:“所以你用了这个少年的内力?” 黑心法师道:“准确来说,是这个少年想要学我的黑心索。这只是作为交换的条件,这世上没有白来的东西。” 夜州白无法反驳。 这是阿山的抉择。 黑心法师看了看夜州白,道:“你是个高手。你浑身散发着纯正内力的气息。怎么样,你有兴趣么?拿出一点你的东西作为交换。黑心索已经失传了太久。你很幸运,有看到我的机会。” 夜州白坦言:“不必了。” 黑心法师笑了笑:“唔,你是第二个拒绝我的人。” 夜州白疑惑的看着黑心法师。 黑心法师道:“昨天我见了两个年轻人。武功更高的那个,拒绝了我。有趣。” 夜州白皱眉:“那另一个?” 黑心法师笑:“我说了,你是第二个拒绝我的人。你们这些年轻人有些意思,要知道江湖上有多少所谓仁人志士也为这门武功秘学绞尽脑汁。很难有对这样的绝世邪术不感兴趣的人。” 夜州白坦然:“既是邪术,自然该退避。” 黑心法师摇了摇头道:“世上的所有武功秘籍,哪个不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呢?黑心索只是被流传为邪术,可是它的力量,担得起武林第一邪术的名号。年轻人,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夜州白不由得回头看向阿山,他感觉到阿山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 黑心法师则是慢悠悠的转过身,“得了这小子的至纯气血,我大概还能活些年,不在这里见纷争了。” 夜州白看着黑心法师的背影,而他则是走出了洞。 夜州白想,阿山修炼后的第一件事情,定是找到东决侯报仇。眼下也是铲除东决侯的最好时机,可惜苦了阿山的性命。 他转身正欲找个地方埋伏,等着阿山的下一步行动,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从他的眼前掠过。 是影鬼! 夜州白捕捉到了那瞬息而过的影子,向后退了一步。 随即,夜州白听到一个声音,带着漫漫的得意和玩味,似乎洞穿而来,带着很强大的压迫感,只是一开口,他便知道了这样的声音是来自于谁: “春情引。那真是奇药。” 东决侯。 夜州白伸手握住剑柄。 东决侯的声音在迫近着:“你给本侯的那一剑,真是如你一般,让人难忘啊。夜州白,本侯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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