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归好好的坐在榻上,朝他笑着,此刻的她就像秋风里摇摇欲坠的枯叶,那头美丽的银发已不再耀眼,但她忍着身体里剧烈的疼痛努力朝最爱的皇兄笑着。 江雁归眼眶晶莹,但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张了张口,用唇语拼凑出几个字,“哥,哥,要,平,安。”
第十八章 居然心软了 沈嬴川卧房。 他淡然的听完刚才那大夫以及马夫的说辞,待他们退去后,房间内只剩下沈嬴川和沈绩两个人。 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良久,沈嬴川才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他瞥了眼同样愁眉不展的沈绩,“听了这么多,你怎么想?” 沈绩没那么多的心思,他心里有些沉重,尤其是他自己家也有个小妹妹,他不禁把江槐序的清醒带入到自己身上…… “哎……主上,我是个粗人,但是还是觉得很揪心。” “虽说您的办法很有用,他确实会说出宝藏的下落,但是那江槐序被你骗.情.骗.色.骗.身.子,最后妹妹被搞成那个快死了的样子,还扇他,还那么说他……” “我要是江槐序,我真就死了算了。” 其实不止是沈绩,沈嬴川心里也不好受,他虽杀伐果断,但那是对奸臣,对敌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的利用一个良善之人,还把别人搞.的这么惨。 以前这些事儿都是南宫琤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没想到自己搞.起来,居然还会心软。 “可恶……我也没想到他真的那么纯。” “欠人命的事情老子做多了,可是这欠人情的事……” “哎,头疼。” 原本他是想把事情做绝一点,也就是在达到目的后,直接把弑君的罪名安在江槐序头上,但是现在…… “罢了罢了,只要他乖乖听我的话,我留他的命。” 安静的屋外传来轮椅的声音,沈绩整理了下情绪,然后去开了门。 月色中,江槐序双颊红.肿,他手里还拿着纱布和止血的药,明显不是给自己的。 他歪歪头望了望屋里,“他在吗?” 沈绩回望,见沈嬴川点头,这才把江槐序推了进去。 “主上,那属下就告退了。” 沈绩正想退下,却被沈嬴川连连叫住,“等等,你去弄点儿消肿的药来,再让厨房煮几个热鸡蛋。” 沈绩拱手:“是。” 门被带上,还未等沈嬴川有所动作,江槐序便主动推着轮椅让自己离他近了些。 他盯着沈嬴川被玉簪刺伤的手,那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 江槐序伸手轻轻拉过沈嬴川的手,用清酒把伤口擦拭干净后,才小心翼翼的把药涂了上去。 看着他的动作,沈嬴川没说一句话。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小的伤,他居然还惦记着…… 而且这傻子居然没先敷一下自己的脸就跑过来了,现在那红.肿的程度,都快跟柿子差不多了。 包扎完毕,江槐序正想收回手,却被沈嬴川的伤手握住,还把他往他怀里扯了扯。 他望着他红肿的脸,指尖才一轻轻的触碰就听见他吃.痛的‘嘶’了一声。 沈嬴川一双好看的眉毛完全皱在了一起,他用训斥的语气开口,说出的话却又温柔得过分。 “傻子,你不怕烂脸啊!” “老子这点儿破皮的伤值得你这么惦记?真的笨死了!” 语毕,他轻轻凑近他的脸吹了吹,瞧着他脸上的巴掌印,沈嬴川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那人还在柔柔的吹着,还没吹多久,江槐序的耳朵又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他双手捧着沈嬴川那支包扎完好的伤手,轻声道谢,“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唯一的妹妹~” 听了这话,沈嬴川无奈的笑了笑,毕竟这事儿是自己对不起他,但这被蒙在鼓里的傻子还一个劲儿的道谢…… 他在江槐序额头上吻了吻,心里总想着要补偿他些什么,所以问他,“除了这个妹妹,你还有其他被掳走的兄弟姐妹吗?本王可以帮你。” 江槐序摇摇头,他父皇的子嗣虽多,但他就江雁归一个亲妹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平素与他交好的皇子‘江付悦’,也就是现在的陈国储君‘完颜修’。 沈绩很快找来了沈嬴川要的东西,而后,沈嬴川亲手给他擦脸,用热鸡蛋敷脸,最后才抹上了消肿的药膏。 今晚,沈嬴川的话明显少了许多,在给江槐序上好药后,沈嬴川又补了一句,“我会给你妹妹请最好的大夫,说不定还有救。” 闻言,江槐序感激的点了点头,他跟沈嬴川承诺,三日后就带他去找宝藏。 …… 次日,江槐序早早睁眼,他戳了戳身旁的沈嬴川,想让他把自己弄到轮椅上去,没曾想沈嬴川昨夜压根儿没怎么睡着。 起身后,沈嬴川陪江槐序一起去了膳房,他们拿了一些清粥小菜,再就是给江雁归的药。 路过花园的时候,江槐序望着满树橙黄诱人的橘子,便也想着给妹妹带一些去。 他指了指,然后看向一旁的沈嬴川,“可以帮我摘一个吗?雁儿喜欢。” 沈嬴川仔细打量着那些橘子,他瞧见一个最红的,然后随手捡起花圃里的石子朝那橘子利落的一扔。 叶柄断,橘子则是安安全全的落在了他的掌心。 “走吧,东西让我来端。” 两人缓缓来到江雁归的房门外,江槐序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柔的跟水似的,“雁儿,起了吗?皇兄来看你啦~” 无人回应。 他又敲了几次,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沈嬴川以为这小姑娘是在睡懒觉,而江槐序也没多想,他至多是以为妹妹还在继续跟他演戏。 两人就坐在房门外的石桌上等着,一直等到大夫都来给江雁归换药了,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沈嬴川意识到事情不太对,他猛地上前,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端正躺在榻上的女孩儿已经完全没了呼吸。 她的身体已经冰凉,但衣饰整齐,面容也干干净净的,应该是在死前认认真真的打扮了一番…… 大夫忙得上前,但才一碰到她的手腕就知道这人已经死透了,怕是昨晚后半夜的事。 “主上……人已经去了,是吞了金。” 沈嬴川身后传来碗碟碎裂的声音,他一转身,只见江槐序双眼充血,脸色煞白,眼睛猩红但毫无泪水,好似已经完全哭不出来了。 江槐序就像失了魂一样,他眼神黯淡,一脸茫然的望着妹妹的尸体…… 突然间,他只觉口中一股强烈的腥味上涌,一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江槐序整个人眼前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第十九章 暖他的光,还是焚他的火 他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 这三天里,就连沈绩都没想到,自家主上会衣不解带的守在江槐序床前照顾,无论喂药还是擦身都亲力亲为。 除了早朝,可谓寸步不离。 沈嬴川怕江槐序醒了伤心,所以早早就将江雁归下葬了,预备等他心情平复些再带他去祭拜。 江槐序是在第三日的傍晚醒过来的,那时夕阳还没落山,他一睁眼便瞧见了眼下乌青的沈嬴川。 那人正合眸打盹,江槐序只好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唤了声,“哥哥……” 沈嬴川一向警觉,在被江槐序触到时几乎本能的狠狠捏住了他的手,引得他又是一阵吃痛。 “嘶……疼……” 看清是江槐序后,沈嬴川忙松了手,然后捧着他被捏红的手腕轻轻吹了吹。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是你,呼呼呼,不痛不痛…….” 沈嬴川就跟哄孩子一样,待江槐序完全清醒过来了,就让下人端来了热腾腾的药。 他没主动去提江雁归的事,难得的是江槐序也十分配合。 “来,大夫说你虚的厉害,需要好好补补气血。” 沈嬴川熟练的用木勺舀起滚烫的药水吹了吹,然后喂到了江槐序的嘴边。 这药苦的厉害,江槐序只是唇瓣沾染了一点就马上歪头躲开。 似乎是知道这样不妥,片刻后,他又委屈的将目光重新移回到沈嬴川担忧的脸上,说了句,“太苦了……先放着,我等会儿喝,好不好?” 他怕沈嬴川不答应,还伸出小指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袖。 那人无奈的将药碗放到一旁的案台上,他伸手摸了摸江槐序的额头,好在已经温度正常了。 还没等沈嬴川说话,江槐序的手又顺势攀上了沈嬴川的手臂。 江槐序半撑着身子,一双黯淡的眸子柔得好像能随时流出泪来。 “那个,我想沐浴。” 这三天来虽然沈嬴川有给他擦.身.子,但江槐序还是觉得不适。 沈嬴川没有马上答应他,他按住江槐序的手,转而朝门外喊了句,“沈绩,去把大夫叫来。” 辗转了好一番,直到大夫说江槐序可以泡澡,沈嬴川这才抱着他进了浴室。 水温很烫,沈嬴川才被剥.了.衣.服丢下去,就觉得浑身开始冒.汗。 他伸手在水里荡了荡,这才发现水里泡了许多的药草。 身后没有动静,沈嬴川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下来与他共.浴,而是抱起他的脏衣服准备出去。 江槐序猛地转身,忙扯住了他的衣服,还恳求似的拽了拽。 “别走,我不想一个人……” 沈嬴川蹲.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好,我就在这儿陪你。” 他没有下去的打算,就想这么陪他说说话。 “想不想喝点什么?我让人拿来。” 池中人抱着他的手缓缓摇头,全然没有打算好好泡澡。 沈嬴川怕他着了凉,于是拿起木瓢将药汤小心翼翼的往他光洁白皙的肩膀上浇。 突然,江槐序怯生生的问了句,“你很健康对不对?你不会轻易死掉的吧……” 他将湿漉漉的脸贴在沈嬴川手背上可怜兮兮的蹭.了.蹭。 “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只有你了……” 他说着便缓缓抬起了头,一双泪眼朦胧如水中绿宝石般的眸子,祈求般的望着眼前人。 此刻,沈嬴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听不得江槐序说这样的话,哪怕是他的泪眼颤巍巍的一眨他都觉得心疼。 沈嬴川清楚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但他还是妥协了,谁让自己作恶在先欠他的呢。 他宽.衣下了水,十分怜.惜的将娇.弱.单.薄的泪人拥进了怀里。 “傻子,我沈嬴川是谁?阎王走我跟前过都得低头的,我哪儿就那么容易死了?” 他不会说那许多好听的话,只能拉住江槐序柔软的手,将他放在自己的心口,然后是紧.实的肌肉,宽阔的胸膛,还有健硕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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