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心思之后曹错就更别扭了,嘴硬道:“我都说没有了。” 许卿湖摸了摸曹错的头,就像在摸一只小狗,许卿湖打开包住点心的油纸,拿了一块点心喂到曹错嘴边,道:“买的时候我特意问过了,很甜,是你喜欢的口味。” 许卿湖的眼神温柔得想要化掉一样,曹错一看到他这个眼神就生不起气来了。 曹错咬了一口许卿湖喂到他嘴边的糖糕,许卿湖拿着剩余的半块,道:“还剩了些,你一并吃完。” 狼泉的点心跟别处的相比一点也不差,曹错吃掉了剩余的半块点心,舌头还蹭到了许卿湖的手指,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曹错一边嚼着嘴里的糖糕一边盯着许卿湖看,许卿湖捏住曹错的下巴,拇指在他唇边碾了好几下,最终把他嘴角沾到的糖沫抹干净了。 没一会儿曹错就瞥见了许卿湖手中的玉佩,心里就更烦了,道:“这玉是吴家小姐送你的定情信物吧,挺好的,她有情你有意,很是般配。” 许卿湖挑了挑眉,好笑地打量着面前这只狼崽子,怎么以前没发现,他的小狼这么能想象呢。 见许卿湖半天没有说话,曹错以为他是默认了,不悦地推了他一把,道:“你骗我。” 眼看着曹错就要跑掉了,许卿湖飞快地拽住他的胳膊把人给拽回来了,死死地把曹错抱在怀里,好笑道:“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想象这么丰富呢?诶,干脆你别去打仗了,去当说书先生怎么样?” 曹错:“你放开我。” 许卿湖不紧不慢地把玉佩挂在曹错腰间,道:“这就是寻常的玉,回来的路上顺手买的,卖玉的说此玉有逢凶化吉之效,就买了。” 曹错这才停止了挣扎,变得乖顺起来,就好像刚才闹脾气的人不是他了。 “卖玉的商贩随口胡诌的你也信,什么时候许府君竟也这般糊涂了?”曹错声音闷闷的。 “万一真有点作用呢?只要是能为你寻得一点庇护,哪怕是做一百次一千次无用之事,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许卿湖原是不信这么邪乎的事的,但是在曹错的事情上,他清醒不过几回。 曹错低着头抵着许卿湖的肩膀,心一下就软了,道:“可你明明知道……” 后半句明明知道是假的曹错没说出来,他不忍心浇灭许卿湖的念想,许卿湖摸了摸曹错的头,道:“对,我明明都知道,可我还是要做。” 曹错:“……倔驴。” 许卿湖没有反驳,笑道:“好好好,你说是就是了。”****陆明姝因着不能嫁给曹错一事,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日在府上听到陆吉和辛檐谈及狼泉之事,陆明姝才得知曹错危险的处境。 陆明姝说什么都要去一趟狼泉,陆吉强烈反对,道:“胡闹,你可知狼群是什么地方?边陲悍匪日日虎视眈眈,你当那是什么好地方?” “我知道狼泉形势危急,”陆明姝道:“就是因为知道危险,所以我才要去。” “我看你简直是疯了,你一个姑娘家去外面走像个什么样子?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上,哪儿也不许去。” 狼泉如此危险,陆明姝忧心曹错在待在那样有了今日没明日的地方,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陆明姝不顾陆吉的反对,收拾好了东西,翻墙偷偷溜出了府中。 府上的丫头给她送饭时,房门紧锁,房间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丫头束手无策,只能跟陆吉说了此事。 陆吉还以为他妹子在因为不让她去狼泉的事儿闹脾气,于是拿过饭菜准备亲自给她送过去。 陆吉敲了敲房门,放轻了语气哄着她道:“明姝,先给哥哥开门,这么一直不吃饭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听话,咱们先把饭吃了好不好?” “……”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任凭陆吉嘴皮子都快要说破了也没有得到回应。 很快陆吉就发现了不对劲,莫非人已经饿晕了? 陆吉立马找了人来撞开了门,房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陆吉皱紧了眉头,焦头烂额道:“这死丫头,肯定是偷偷跑去狼泉那边去了,来人,赶紧去备马。” 陆吉步履匆匆地往外走,正巧撞上了上门拜访的辛檐,辛檐疑惑道:“犹颂,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慌张?” 陆吉:“明姝那死丫头自个儿跑狼泉去了,狼泉那样的地方,她要是真去了,还不知道会发现什么事,简直是胡来,我得去把她找回来。” 狼泉那边从古至今就没有太平过,这也是辛檐很少会和狼泉人做生意的原因,他和许卿湖做过几桩生意,但是每次涉及到狼泉,他都会飞快抽身。 “陆老将军中风了,现在涵南离不得人,”辛檐道:“这样,我去帮你把陆小姐找回来。” 陆吉还是放心不下,但是眼下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陆吉道:“那就拜托你了,你可一定要把明姝安全地带回来。” 辛檐:“放心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就为了陆明姝的事儿,陆吉忧心得要几天都没吃过一顿好饭,什么胃口都没有,他派兵去增援狼泉,还赠予狼泉不少物资,但他还是放心不下。****宋文清得知此事之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夏侯镜初。 夏侯镜初原本想着,以纳尔罕的阴损,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他和曹错之间僵持不下,可是一旦曹错有了涵南的助力,局势就会扭转。 夏侯镜初握着酒杯的手指突然缩紧,道:“陆犹颂为何突然支援狼泉?” 宋文清道:“我也不知,只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公子这么多年的苦心就会功亏一篑。” 夏侯镜初当然知道这些,他连忙拿来纸笔给纳尔罕写了信,随后交给宋文清,郑重道:“这封信你一定要亲自送到纳尔罕手里。” 宋文清道:“小人明白。” 宋文清临走之前,夏侯镜初拿出来一份地契给他,宋文清不解道:“公子这是何意?” 夏侯镜初解释道:“我在苏南买了一处宅子,本想着日后住在那里,但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日了,倘若他日我遭遇不幸,那处宅子便留给你了。”****曹错在纳尔罕手中败了两次,噩谟的强兵悍马让他吃了好大的亏,曹错带着士兵仓皇而逃,但他始终想不通,噩谟一到冬日物资就短缺得紧,他们是如何在这种苛刻的条件下还能这么强悍的? 曹错在军营训兵,李剑从不远处走来,步履比前些日子还要慢些,毕竟上了年纪,肯定是不如壮年时候的。 若是李剑再年轻个十来岁,今日狼泉的境况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李剑看着刻苦训练的士兵,道:“这么多年老夫一直守在狼泉,从未曾离开半步。” 曹错点点头:“这也正是小人最钦佩大人之处。” “如今噩谟迅速壮大,狼泉和噩谟之战是避无可避了。”李剑深知纳尔罕不是个好对付的,这么短时间就能将涿俞居资两个大部纳为自己的领地,绝非是等闲之辈。 曹错也知道势必会和噩谟决一死战,但是连败两次让他的斗志变得低沉,但这样的低沉也仅仅只持续了短短几时。 “小人早就已经下了决心,要与纳尔罕一战。”曹错握紧手里的刀,无论如何,他都要纳尔罕血债血偿。****陆明姝的到来让曹错很是震惊,曹错不解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兄长呢?” 这一路上风雪太大,陆明姝没少遭罪,她在涵南的时候一点儿哭都没有吃过,来狼泉的途中却被风雪折磨得厉害。 陆明姝手冻得有些僵,搓了搓手,道:“兄长不让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 曹错更疑惑了,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 陆明姝如实道:“我听说你在狼泉,就想过来了。” 很快曹错就明白了陆明姝的心思,先前陆吉还专门派人来找他说过和陆明姝的亲事,虽说已经拒绝了,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是切切实实摆在那里的。 曹错知道陆明姝对他有情,但他早就心有所属,是万万不能回应她的情意的。 曹错冷静道:“你应该听你兄长的话,不该来这个是非之地。” 陆明姝不停地搓手来回温,鼻尖也被冻得红红的,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曹错立马就脱下了身上的氅衣披在她身上,道:“狼泉这边天寒地冻的,你穿得单薄,别在外头走动,我让人带你去我府上给你烧个碳火。” “那你呢?” “我还有些事要忙,你先去吧。” 交代完这些之后,曹错连忙让韩储派信去涵南告知陆明姝的下落。 韩储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陆小姐对你的心思,要是能得到涵南的相助,我们在和纳尔罕较量的时候,就不会处于这么被动的地位了。” 曹错当然知道韩储想说什么,只要娶了陆明姝,就不怕陆吉不出手相助。 曹错:“此事,往后不必再说。” 韩储叹了口气,明明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都不需要曹错费什么力,他只要点点头就能解决掉当下的难题,可是他偏偏没这么做。 韩储是知道曹错和许卿湖之间有私的,许是这个原因曹错才会连摆在眼前的机会都不要的。 于瓒也觉得陆明姝此番前来目的不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用手肘撞了撞管豹的胳膊,道:“诶,你说陆小姐这个时候前来狼泉,是有什么谋算?” 管豹反问道:“能有什么谋算?” 于瓒:“你可别忘了,之前涵南那边可是派人过来,算过王爷和她的生辰八字的,涵南那边这么久没动静,我还以诶是他们的事情已经黄了呢。” 管豹冷笑了一声,道:“用脚趾想他们也黄了,要不然以主子那性子,指不准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于瓒继续道:“可是现在人家来了啊,而且还是独自一个人这么远来到这么个鬼地方,要不是奔着王爷来的,谁会信呢?” 管豹一听,于瓒这厮说的还确实有点儿道理,管豹把这事一字不漏地写在纸上,然后叫人送去尹安。****曹嫣然的肚子慢慢的大了起来,纳尔罕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噩谟人人都知道纳尔罕和曹嫣然夫妻情深。 纳尔罕把脸贴在曹嫣然的肚子上,欣喜道:“等到明年夏日,咱们的儿子就会出生,我要把最好的一切通通都留给他。” 曹嫣然道:“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个儿子?” “巫医都跟我说了,说你肚子里坏了是个小子,”纳尔罕头枕着曹嫣然的腿,笑意直达眼底,道:“等他长大点儿能走路之后,我就亲自教他骑射,让他驯最烈的马,日后成为噩谟新的王。” 曹嫣然脸上也挂着浅浅的笑,可总也笑不到心里去,每次看到曹嫣然笑,纳尔罕都会觉得有些落寞,他能感觉到曹嫣然并没有把噩谟当成是归属,或许对她来说,噩谟从来都不会变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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