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哭,但是没力气;他想喊于亥,但是没机会了。 死不瞑目。 于亥是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倒下的,他眼神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愤怒至极,他拼尽全力想要为心上人复仇。 也是在这时候,淳于烁赶了过来,见在场气氛凶多吉少,便想拖着嵇憬琛,但是他看了一圈,就看见于亥的剑正朝着嵇憬琛后背砍过去,但是明国将军就在嵇憬琛不远处,轻而易举、一刀反杀了于亥。 嵇憬琛像是听到了动静,慢慢转过身来,他们的视线交错了瞬间,他眼无泪,跪倒在地也明白是自己来晚了。 纵然他的伤口还在感染,他也不惧风雪的凶恶,膝盖朝着嵇憬琛挪了几步,语气略带祈求,“圣上,求求你……求求你放了阿渔。” 嵇憬琛闻言熟悉的字,恍然大悟,“淳于烁,是不是朕不出现,你就得带着我们的孩子,喊别人父亲了?朕都有点欣赏你们二位的情谊了呢。” 淳于烁被震得不轻,想要后挪几步,脚底便撞到了人,凭借熟悉的味觉,他知道阚飞渊出现在他身后,再给足他力量和底气。 所以他也没怂,故作镇定,谈判道:“孩子我会生下,你放我和阿渔走。” “不可能!”嵇憬琛想也没想就直接反驳,“淳于烁你恨不恨朕?如果恨朕的话,随朕回宫,到时候你有一千一万种弑君的办法!” “你杀我父兄,屠我士兵,你叫我岂能不恨你?”淳于烁攥紧的拳头嵌入掌心,很想当场报仇,又知道此发行不通,所以他想了个办法,鼻子哼出一身冷笑,“我能和你回去,但是阿渔要跟着我!” 嵇憬琛紧咬着后槽牙,思忖他若是不同意,淳于烁会不会用大淳帝君一样了结了自己。他不敢去赌,只能咬牙切齿的,暂时同意。
第64章 63 曾经和乐融融的大淳仅仅在一个时辰以内成为亡国,从此改为淳城,破例为明国的第二大都城,由其他闲官来掌管。 既然大淳已经消失,重王自然而然沦为亡国之子,重新俯伏在明君身边,继续臣服在男人的胯下,惹得百姓一阵唏嘘,又感概明军没伤及无辜,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纵然淳于烁再不愿,也无济于事,他得想尽办法复仇,杀了嵇憬琛。 一旦执念发芽茂蹿思绪,他总是容易头昏眼花的,以至于罕见发起了严峻的高热,在被褥上像是熬药般的难受。 尤其是小腿的伤口愈发的恶劣,他无法轻易移动位置,但他不后悔将虎符藏在里面,不然以明军的速度,阚飞渊赶到之时也很可能活不了。 能拖延时间救一个就是一个,他不能再贪心了。 或许是嵇憬琛良心过意不去,为父皇和太子哥哥举行了整整一周的盛大葬礼,请了十几名方丈为其超度和诵经,好似要把他们的怨念都消除得干干净净。 淳于烁硬撑着高热带来的浑浊感烧着金纸,眼前的火仿佛森中弥漫的烟雾,呛得他频频咳嗽,显得他十分的脆弱。 视线严重受到了阻碍,他从中呼吸渐渐稀薄,难以看清身侧的人,脑子也恍惚得可怕,但还在凭借意志力烧着金纸。 灵堂以纯白色为主布置着,两个棺柩摆在保和殿中央,周围全是方丈在诵经,还有淳于烁‘幸存’的兄弟在一旁哭泣,好不凄凉。 “乐乐,算是皇兄求你……”皇兄垂着头的声音颤抖无法控制,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杀了他,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说到最后难以压制的脾气爆发了起来,皇兄悲不可及地抓着他肩膀,头慢慢靠了上去,眼泪打湿他的肩头。 是啊,他做了梦都想杀了嵇憬琛…… 可是他做不到,他就是个废物,他做不到!嵇憬琛睡在他身边,他都狠不下心杀了嵇憬琛,他怕他满手鲜血,不干净了。 更怕自己会后悔一生,因为他的心很乱,他即恨嵇憬琛,又渗出一丝不对将来。他不敢去深思,他怕他会舍不得。 蒙蔽感情才是最好的选择,才不会耽误报仇。 就那么想着,淳于烁脸色苍白,眼珠子左转右转,看到嵇憬琛的靠近,面色一凝一厌恶,对着皇兄小声说,“我会让他偿命的……一定会让他,给父皇和太子哥哥偿命……” 国家仇恨,岂能让他不恨呢。 一刀毙命太便宜嵇憬琛了,得换个死法才行。 皇兄缓缓仰头对上他的目光,交汇之间竟是多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最终都化为统一的憎恨与杀意。 其实皇兄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睛告诉他,他相信他。 直到嵇憬琛透过模糊的香烛烟,整个人都清晰了不少。淳于烁折下地面上最后一张金纸,将其放入盆中火堆,燃尽后也有些困了。 子时夜无风,灵堂显得沉闷闷的,眼前的火愈发的猛烈。神奇的事,那四月的雪好似一下绝了般,近日来天气逐渐炎热,却不见日。 如此怪象引来了信教人的纷纷议论,说什么天不忍淳于一氏的灭亡才如此。对此,淳于烁心里头同意得不行。 “回去休息。” 嵇憬琛的声音没有过多的起伏,弯下腰擒着他纤细消瘦的手臂,借着浑身肌肉的力量,将他灵魂肉体撕扯了番,令他疼得痛得眉头紧紧皱着。 他一个踉跄站不稳,直接扑进了嵇憬琛的怀里。那曾经令他舒心的怀抱,如今变得十分的讨厌,也不愿在留恋,果断推开了嵇憬琛。 “不用你假惺惺——”他尽可能保持冷静,没想到嵇憬琛脸皮不是一般的后,不顾他的拒绝,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鼻头撞到了那结实的胸膛,还挺疼。 怔愣了片刻,淳于烁察觉到了什么,便对着嵇憬琛张口大喊。 “放我下来!” “嵇憬琛放开我!” “放开我!” 尽管淳于烁再怎么挣扎都好,嵇憬琛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搂得更近。嵇憬琛单臂力量充足,手臂放在淳于烁臀部之上,将人直接抗走,大步流星的走在这不熟悉的皇宫。 其实皇宫都长得大同小异,嵇憬琛就算是走生路也不怕丢了。他把人轻放在床上,侧头吩咐宋玉德请太医之后,就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淳于烁,手还时不时探了淳于烁额头的温度。 但是淳于烁并不领情,甩开嵇憬琛的手,冷漠道:“你这会儿假惺惺来,是为了彰显你我的君妾身份么?” 话音里有讽刺的意思,他道完喉咙有些痒,忍不住干咳了三两声,恰好嵇憬琛不知何时端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动作粗暴地掐着他的脸颊,喂着他温热的水。 “淳于烁,朕让你几分颜面,就别扫兴了。”嵇憬琛眉尾轻挑,原本尚有一丝暖意的脸陡然消失殆尽,剩下的是森然,“你病了就给朕好好休息,否则灵堂的那一位,朕不保证头落枕还是地了。” 淳于烁闻言浑身一震,将眼神的种种隐没了起来,脖子凸起的青筋却说明了一切。婢女进门点燃了烛火,将养心殿的全貌照亮,前大淳皇曾最爱用的玉枕就摆在床上,就由淳于烁躺着,玉枕散发出丝丝的凉意,使淳于烁的温度稍微降低了些。 自始至终,淳于烁的视线都不肯施舍给嵇憬琛,但嵇憬琛也不恼,反之展露笑窝,继续给淳于烁灌水。 小嘴完全不受控的嘟起,因容量不大,水很快就从唇缝溢出,流出他的虎口,再来是弄湿脖颈出的衣领。 如此盛观,他积攒多时的灼火在体内燃烧,分身柱体霎时有了反应。 “只要你乖乖的,他们就不会死。”嵇憬琛放下杯子,然后杯子‘砰’了声粉身碎骨,好似很怜惜,轻声细语说着,“乐乐你要记住,朕待你好,是因为你是朕的人。无论你再怎么闹,始终都要与朕共枕同穴的。” 言下之意是,他们虽不是名义上的正妻,没身份进入皇陵与皇帝厚葬的,却如夫妻般的生活,能以宠妃的身份葬在皇帝墓中的小小角落。 淳于烁是被嵇憬琛阴森的语气刺激到了大脑,挥起带风的拳头,正要打在嵇憬琛身上的时候一顿,腹部开始隐隐作疼,拳头在空中滞留不过鼻息之间,便没了动静。 力量的悬殊,使他还没开始就放弃了。 嵇憬琛指腹在淳于烁脸上拂动,划过那纤细睫毛之时,淳于烁明显颤着身子,整个人像是看到了什么瘟疫,想要离开他。 半响,他藏着戾气,轻言轻语哄着淳于烁睁开眼睛,“乐乐,看朕。” 淳于烁紧闭着眼睛,手掌猝不及防接触到一股炽热的柱身,青筋突起的很明显,杂毛在他手心显得很难安分,会扎得他痒痒的。 纵然他在不愿相信嵇憬琛的欲望,也得相信嵇憬琛此时此刻很可能会强迫他。 所以他倏地睁开了眼睛,对上深水般冰凉的眼神,内心咯噔了一下,下一刻心中验证了想法,脸颊骤然被扇了一巴掌。 巴掌声挺清脆的,让他完全不能回过神来,目光呆愣了许久,脑袋发昏发热,呼吸窒息了瞬,腹部的疼痛愈发强烈,却不肯臣服在嵇憬琛身边。 “你怎么就学不乖呢?”嵇憬琛揉着淳于烁发肿的脸颊,两人的手慢慢的十指相扣,或者说,是他单方面扣着淳于烁的手,“一直忤逆朕,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乖有用么?乖还不是一样要被你打,被你阴冷的对待么? 淳于烁深深吸了口气,半垂着睫毛,眼泪干枯无法流动,也不知道哪来的爆发情绪,仰手乱挥,很是激动,“滚!你给我滚!” 面对杀父杀兄的仇人,他此时此刻真心不想见到嵇憬琛,若是身边有剑有刀,他想砍死嵇憬琛,剁成十八段。 尽管他想忍着不爆发,可是他做不到。 嵇憬琛力气之大扼住他的喉结,呼吸得到了压制,那冷薄的空气渐渐稀薄,他不由呻吟,有了害怕的意思。他知道嵇憬琛是在给他惩罚,责罚他不听话。 一颗豆大般的眼泪从眼眶流下,嘴角尝到了腥咸之味,笑叹命运从不给他选择的机会,他是被动的,也是无奈的。 良久,待他呼吸喘不上气的时候,嵇憬琛终于舍得松开了他,那深邃的眼眸不含任何波澜,嘴角的笑意浅之又浅。 “滚?朕要滚去何处呢?”嵇憬琛握着他的手掌传递了温度,接着那滚烫的分身悄悄在夜中撸动,“朕乐意给你几分颜面,你就该谢主隆恩了,好么?” 这句话有这几分讥讽,惹得淳于烁迟迟不肯出声,高热的热气加上周身传递来的气息,导致他脸红得如殷红果肉,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直到最后,那柱身褪去了涌潮,他的掌心满是浊液,味道也很腥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一阵敲门声,吓得他赶紧缩回了被子里,将头埋着,不透出任何一点空间。 是宋玉德说太医来了,嵇憬琛没让即进门,直说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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