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冤枉?”曹华手中的棍子顿住,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刘凤:“丈母娘,之前周珍是个什么样子,你都清楚吧?她在房间内鬼哭狼嚎的,我可是抓了个现行的。 难道还让我给大家伙一五一十地倒出来你才肯认?这不就是没脸见人,畏罪自杀,还是什么了?” “对啊,那天曹家闹得众人皆知,你女儿是个什么德行,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是啊,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多清纯,背地里就是个骚货!” “现在见没脸在我们村待下去了,跳河自杀怎么就冤枉了!?” ... 围观的几个妇人不耐地盯着周珍的尸体,嘴里的话嫉妒中带着几分得逞。 刘凤摆着手,眼底积满了泪珠:“不是的,那天阿珍还跟我说,要好好地和姑爷过下去,以后不会就范了,今天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那肯定是觉得后悔了呗!” 不知谁就这么给刘凤怼了一句。 刘凤一听,再次哭喊起来:“阿珍啊,没了你,娘要怎么活啊,呜呜...” “我实话告诉你吧,刘凤!”曹华蹙眉不满刘凤的哭诉:“就你离开那之后的隔天,周珍又偷人了!” “什么?”刘凤不可置信的看着曹华。 “之后怕我打她就离家出走了,现在尸体就在这里,你说是不是羞于见人自杀的!” 刘凤被曹华问得一时哑口。 曹华显然已经没什么耐心了,给身边的韦闲一个眼神。 韦闲一瘸一拐走到周珍身边,蹲了下来,先是把准备好的白布盖在女尸的身上。 之后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扯出了一条绳子,绳子一头绕过死者的后脑勺,另外一边绕着他自己的脖颈,手臂拉着绳子这么一扯。 女尸就‘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别看韦闲是个瘸子,但是身子却灵活得紧。 随着女尸的坐起,他已经转过身,做出要背着女尸的架势。 谢九策之前就听过昭城出殡或者收敛尸体都是需要背尸的,如今亲眼所见,心中不禁啧啧称奇。 就在他想看着韦闲是如何游刃有余地控制平衡的时候,猛地,他看到了女尸后脖颈处的一抹淤痕迹。 他心中咯噔一下。 根据他在大理寺这么多年的判断,这个伤口有问题... 难道... 周珍的死另有隐情?
第3章 案起:水鬼(3) “等等!” 谢九策刚准备喊出口,什么传来一道呵斥声。 他转头望去,只见厚厚的人群里站着个驼背老人,老人背着手从人群中走出来。 在掠过谢九策身边的时候,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樟脑香。 这个味道... 谢九策眯紧双眼,视线在老头的身上打量,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看来。 老头走到刘凤的身边,盯着她:“你刚才说...你的女儿周珍不可能跳河自杀?” 刘凤点点头,嘴里又开始碎碎念起来,重复还是刚才的话,说什么周珍是要和曹华好好过日子之类的。 老头摸了摸下巴上胡须,对着韦闲道:“把她放下来!” 韦闲本来就没完全背起来,放下来倒是也快。 老头缓缓从身上背着的褡裢里掏出一双手套,正准备把女尸再次翻转彻查。 曹华冲到他面前不愿意了。 “祁老头,你这是要做什么?我知道你上了岁数,到现在没有一房妾室,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娘子吧!?” 姓祁的老头抬眼看着曹华没吭声。 曹华明显被盯得有些心虚,“谁人不知,你在上面开了个专治男女病的小馆,生意萧条,连个女人都养不起。 大家都说,送上去的女尸,都被你和这个瘸子霍霍了!我告诉你,你可别打我娘子的主意。” 祁老头闻言,把刚攥在手里的女人头发放了下来:“是吗,既然不放心这村里的义庄。 又怎么着急让韦瘸子帮你收尸?” “那是因为...” “老朽看是因为...周珍她根本不是自杀,而是死于谋杀,你担心受怕,所以就想尽快带人来这里把尸体收走,一了百了吧!” “你说什么?” 祁老头的话刚说完,曹华怔住诧异地看着他。 周围的百姓也全数都露出错愕的表情。 至于谢九策,他眉头隆起,看着对面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驼背老者,心中疑惑。 他不过是看到死者头上的伤口,觉得事有蹊跷而已。 怎么这个老头,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就觉得...这死者是枉死的呢? 他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可能,她的尸体是大家伙一起看着被打捞上来的!谋杀!你这个撇脚郎中懂什么?” “是啊,懂什么!”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赶紧回去卖你的春药!” ... 谢九策还在嘀咕,周遭围观的百姓不乐意了,纷纷指着祁亭开始辱骂起来。 谢九策收起扇子也看着祁亭,他倒是想知道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如何自圆其说。 祁亭发出一声冷哼,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上前把周珍身后的头发撩开了。 霎时,刚才谢九策看到女尸脖颈上的於痕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大家看看这个伤口!”祁亭指着,尽管声音沙哑,但是铿锵有力。 曹华见了,耻笑一声,“祁老头,我以为是什么呢,你说这个伤口?谁人不知,周珍在家里偷人了,我和她产生了点冲突,这是我打的怎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打她的时候,她还活着?”祁亭问。 曹华颔首:“是啊!” 他指着不远处的河。 “之后她自己跳水,淹死了,和我什么关系?” 祁亭轻笑一声,指着伤口的位置道:“如果我说,这个伤是人死后,有人故意掩盖为之的呢?” “你说什么?你想说,我打死周珍,然后掩盖伤口?你有什么证据?凶器是什么?你少血口喷人!”曹华有些激动,看着祁亭低吼出来。 “我没说你是凶手,我只是就事论事!”祁亭冷笑。 “你!”曹华哑口。 祁亭不再搭理他,不紧不慢地在周珍受伤的地方按了按,说道:“大家都知道在我们幸福村有榉树吧?” 周围百姓纷纷颔首。 祁亭继续道:“可是大家只知道,这个树砍了能烧柴火、做家具,但是没人知道,这东西...它还能帮凶手做伪证吧!” 祁亭说着,指着村头的一棵硕大的榉树。 什么!! 众人诧异的看着祁亭。 祁亭指着女尸有伤痕的脖颈。 “有的人为了掩盖生前伤口和形状,又或者为了诬陷他人,就把榉皮汁涂在死者的身上,看起来伤口黑乎乎的,一大片像是什么东西撞到的。 但往往这种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什么意思?”众人纷纷好奇祁亭话里的意思。 祁亭回答:“榉皮上的汁液,涂在不同情况下的身体上会有不同的颜色,如果是活着的人,这个颜色会是黛青色,如果人死了,血液不流淌,它只会是黑色!而且按而不硬!” “什么?榉皮还能这样?” “是啊,我第一次知道!” 祁亭的话一落,周围百姓霎时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一拥而上看着周珍脖颈上的於痕,竟然真的是黑色。 祁亭冷笑,缓缓蹲下,把周珍的尸体翻转过来,检查着口鼻像是在确定什么事情。 之后,他才继续说道:“其实我能做出这个推断并不难,因为在这榉皮染过的下面,才是死者真正的伤口。” “啊!” 祁亭的话就像是插在百姓心中的又一把利剑,惊得众人纷纷瞠目结舌。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都没发现啊!”百姓中,一名胆子大的人问出了声。 祁亭继续解释道:“大家是不是没注意到一个事情,死者先后被人拨弄过两次,第一次是曹华把她的尸体反转了过来,第二次是韦瘸子抬起来背尸,她的头是什么样子的?” 祁亭这话一说完,谢九策连忙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他虽然不知道周珍具体的死亡时间,但是就看目前尸体的情况,应该是还未过尸僵阶段,可她的脖颈却软得像个棉花... 试问,一个颈椎骨都断了的人,怎么跑到村口跳水自杀的? 谢九策一拳打在掌心,他怎么会忽略这么细节的问题。 想着,他的视线紧紧锁着祁亭。 这个人...观察这么仔细,幸福村还有这样的高手? “这只是其一!”祁亭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谢九策的思绪。 谢九策抬眼继续看着祁亭。 “你意思是还有其二。” “是!”祁亭点头,“这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证明,能说这女子是死后被人扔在水里的。 她的口鼻,没有藻类和泥沙。” 祁亭指着周珍尸体。 “怎么会这样,她竟然是被人杀死的?” “天啊,我们这幸福村出了杀人犯!” ... 祁亭的话刚说完,周围再次炸开了锅。
第4章 案起:水鬼(4) 祁亭的话刚说完,周围再次炸开了锅。 要知道,如果人是淹死的,那口鼻势必会吸入或者呛进一些杂质和泥沙,而死人不一样,不会呼吸又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曹华在这个时候开始紧张了,他指着祁亭:“你胡说,你说我娘子是被人谋杀的。 那你说,凶器呢?是什么?” 祁亭摇头:“这伤口被榉皮色掩盖,要查清楚,我得先看清楚伤势才对吧!” “哈哈!”曹华嗤笑,“搞了半天,你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祁亭拧紧眉头,不解地看着曹华:“曹华,你很奇怪,我摆出了那么多证据说清楚你娘子的死因有异? 正常郎君不都应该是愤愤不平给娘子报仇,势必找出真凶!? 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狡辩,安的是什么心?难道这个凶手真的是你?” 祁亭指着曹华。 曹华眯紧双眼,冲到祁亭面前,挥出手里的棍子,就朝祁亭抡去。 好在祁亭反应快,闪身躲开了。 曹华见没打到人,更是气急败坏,声嘶力竭地低吼:“说我是杀人凶手,你他娘的有证据吗?没有!小心我去官府告你污蔑!” 祁亭双拳紧攥,用力隐忍。 “还有,我安得什么心?”曹华冷冷剜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这个贱人,背着我偷人。 我压根就不关心她是自杀还是他杀,不管是谁,她都是活该。 倒是你,我娘子的死和你一个给人看带下病的破郎中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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