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碗,洗干净便放我房中。” 福宝努嘴点点头,然后伺候奚羽洗漱睡下。 奚羽躺在床上,显然今日那人不会回来了,明日应该也是要去天机院报道的,会不会就此老死不相往来了?哼,果然文人酸腐,只知花言巧语,说好了要彼此利用,这就散伙了算怎么回事? 褚君翼在府里召回了四个属下,五人围坐一桌,各自向褚君翼汇报进展。 除了沉璧还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其他四人都面色不佳,褚君翼烦躁了一晚上,静影看在心里也跟着着急。 最后还是最不善言辞的洋洋先开口,“禀少主,六王府里一切如常,目前我虽可以近身随侍,可他还没有全然信任我,至于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证据,一时还没有头绪。” 褚君翼点点头,“那你继续,要你装疯卖傻难为你了。” 临风在一旁开口,“少主,我宁可装疯卖傻,也不想伺候那个死阉人了!” “确实,我今日也见识了那云枳,果真骄矜蛮横,不过他干爹在东厂及朝堂都举足轻重,一些官家秘闻都掌握在他手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若想尽快解脱,你便要顺他心意,通过他打进东厂。” 临风双手薅住自己的头发,“可是,小临子好难当,那阉人看着漂亮,可太讨人厌!” 褚君翼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这几个都是年轻小伙子,虽是侍从,可也仅只是陪伴褚君翼读书习武的朋友,所以相处起来更如兄弟一般。 “好了,以后帮你娶个比云枳还漂亮的娘子好不好?小临子,你再加把劲儿。” 临风还是一副哀怨脸,谁叫当初他轻敌,以为一个小公公会好对付得很,哎。 褚君翼瞥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沉璧,“你呢?京中最近有何异动?” 沉璧将目光从静影脸上收回来,“无非还是探花郎求娶九殿下的趣闻,这事儿够城里百姓讲究个三年五载了,少主厉害!” 静影胳膊肘推了下沉璧,“少胡说。” 沉璧冲静影笑笑,又对褚君翼说,“嗯,若说异动,我听闻老皇帝要过寿辰了,到时定然热闹得很。而且,七皇子母子会从太后陵寝归来,入宫之后又是一场好戏。” “七皇子?”褚君翼思量着,看来这北玄国形势错综复杂,一时半会是离不开了。 “他母妃与老皇帝决裂,才自请出宫为太后守陵,不然他也是太子的大热人选。他此时归京,难不成还是要争上一争?” 静影也跟着分析道,“我也认同少主的猜测,先太子已故,除却二皇子,便是七皇子最能堪以重任,随母守陵恐怕也是当时的权宜之计。” 褚君翼看向沉璧,“你着手准备一下,探查好七皇子归京路线,找机会混入其中接近他母子。” 沉璧无所谓地点点头,静影说道,“少主,不如让我去?沉璧身手更好一些,守在少主身边更周全。” “我在此地目前也无需涉险之事,静影你一人随侍足矣。” 如此,静影不好再进言,只是些许担心这毛头小子,功夫自是够用,可七皇子哪里是好对付的?沉璧对他进言的举动,好像颇为开怀,只是笑眯眯的,少主嘱咐什么都说遵命。 隔日,褚君翼便去天机院报道,一连几日都宿在褚英那边。 奚羽如常入宫上朝,开始两天还觉得耳边少了些什么,不过渐渐地也适应了,便不再在意,到底是个过客。 六王见着他本想逗逗他,可见他眼里似一潭死水似的,还不如前几日好玩,弄得他也兴致缺缺。 散朝后,奚羽想去向容妃请安,便去向后宫。在宫里等了近了半个时辰也没见着人,最后还是朝歌公主来打了圆场。 “哥哥,母妃今日有些头疼,要不还是改日再来请安。” 奚羽起身点点头,朝歌送她到殿门口,“近几日没见探花郎,你们……” “他应是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本来也是没什么关系的人,你若还是喜欢他,便让父王多提点他一番。” “不是的哥,哎,我虽心悦过他,可这事哪能勉强,倒是你们,要是能成也不错,总要有个人在身边陪陪你。” 奚羽转过身,对着她笑笑,“尽欢,哥哥这辈子大抵也就如此孤身了,倒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成日总操心我,多为自己上上心。” 尽欢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而在奚羽离开后,容妃才从后殿出来,拉着尽欢进内殿坐着。 “母妃不是头疼吗,怎么出来了?” 容妃淡淡笑着,“好多了,来陪母亲用午膳吧。” 尽欢皱眉说道,“母妃为何要躲着哥哥?虽在京中,可母子一年也见不上两面,母妃当真一点不念着哥哥?” 容妃脸色沉了些,“没有,近年来身子多有不适,叫他见着也是忧心,况且内宫禁地,他一个出宫立府的皇子也理应远离。” 尽欢还是闷闷不乐,她明知母妃这些都是借口,对奚羽,她是能躲则躲,见着了也没什么好脸色。 她不明白,明明都是孩子,而且哥哥还是儿子,为什么如此不受喜爱?难不成真是因为体弱无能?亦或是如坊间传闻那般不堪? 容妃给她夹菜,她也不吃,说话也不答,“母妃若是再不理哥哥,那我也,我也不在母妃这用膳。” “好,好,听话,长大了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先用膳,改日母亲再召你哥哥来请安。” 奚羽从容妃宫里出来走在园中,对于见不到母亲,他也是意料之中,上次见她还是在去年的父王寿宴上。 他止步在池塘前,那些锦鲤还游得很欢,他忽然想起那人说,希望他做遨游九天的鸟,他抬头望向四方天外。 日头盛,他抬头盯了一阵便目眩,为了不跌进池潭他连忙搂住柱子,可身后突然一股力量袭来,霎时间跌落池中。 他在水里干扑腾,效用却不大,岸边那人低沉笑道,“九殿下今日怎落得如此狼狈?跟屁虫呢?跟了殿下几日觉着没趣儿跑了吗?” 奚羽还在水中挣扎,根本无法答话,云枳更加猖狂,还往池中投石子,“人那探花郎俊美潇洒年纪又小,出去不大把人投怀送抱的,若不是他眼瞎,咱家都有那心思了!” 奚羽干脆放弃挣扎,往池里一沉,一个身影遁入水中捞起奚羽。
第10章 落水 “小临子,你好大胆子!谁让你多管闲事!” 临风不听他的,把奚羽捞起来拖上岸,还帮他按压挤出积水。 “公公,这好歹也是皇子,真在这儿出了事,小的不是怕您担责任嘛!” 临风站起身足足高云枳一个头,他擦擦额头甩甩湿发,水珠被甩到云枳脸上,他嫌弃地后退擦脸。 奚羽咳嗽着醒来,冻得直打哆嗦,但瞧着临风的眼神却很怪异。 云枳一把拉过临风扔在身后,“看什么!” 奚羽靠在柱子旁,“多谢小公公,不知公公高姓大名?” 临风在云枳身后答道,“小的贱名,不足为殿下道。” 奚羽还想再追问却昏迷过去,这时才有人闻声寻来,顿时池塘前乱作一团,奚羽被送往尽欢宫里的偏殿医治。 尽欢大概是唯一个为他忧心的人,在门口晃来晃去不安心,听太医诊治过后才安心下来,不过他本就体弱,溺了水浸了寒气,恐怕是要休养一段时日。 皇帝传唤了在场的云枳和临风,云枳只说是奚羽赏鱼不甚落水,而后他二人闻声前去救援,皇帝听着说得过去,也没有深究,只待奚羽醒来。 奚羽醒来对尽欢说,确是他自己不甚落水,但尽欢怎么也不相信,执意要与云枳要个说法。 “不必了,他定然如此说的,想必父皇也信了,何必再生事端,最后还是得我自己忍下,平白再叫人笑话。” “不成!要我说就是哥哥时常忍让,才惹得这些狗奴才越发得寸进尺,竟敢踩到主子头上,我定让父皇好好教训他!” “这帮阉狗定是要解决的,但不是现在,云厂公势利何其大,有他做靠山,我们无凭无据的又能奈云枳如何?” 尽欢脾气一向直爽,又被宠得无法无天,定是忍不了这窝囊气,不过她清楚,奚羽会有自己的主张。 奚羽拍拍她的手,安抚她,“我这不是也没事吗,对了,我想见见救我那个小太监。” 云枳与临风被问完话后,走在板石路上,云枳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救他?” 临风自知方才的借口瞒不过他,便干脆哑然不回,云枳凑近他打量着,“怎么?你小子还想拣高枝儿飞了?也不看看你救的那是什么东西!” “公公多虑,小临子甘心侍奉公公左右。” 云枳翻了个白眼,眼神看着远处的天,“呵,皇子又如何?命不好,可不是连我们此等奴才都不如?小临子你入宫不久,若不是瞧着模样不错人又乖巧,咱家也不会带你在身边,再敢违背命令,你断的可不仅是这命根子了!” “是,谨遵公公教诲!”临风咬着压根儿忍着说道。 两人刚走出不久,就有人来请临风去见奚羽,云枳皱了皱眉,眼神不善地盯着他,示意他心里有点数。 临风随着侍从来到尽欢宫里,偏殿内只有奚羽一人,临风恭敬跪下行礼,奚羽摆摆手命他起身。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救我?” “奴才小临子,进宫不久,方才也是吓傻了,想着不能让殿下出事,便下水救人。” 奚羽靠起点身,盯着他眼神里是全然不信,“是谁送你进宫的?” 临风一愣,只好继续瞎编,“奴才家贫,为了供养弟妹,只好入宫换几两银子给家中过活。” 奚羽朝他招招手,临风只好向前,心想难怪少主说这人不好对付,看着好欺负,实则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临风靠近之后,奚羽才低声开口,“你并未净身,进宫到底为何?是谁命你救我?” 糟了,难不成方才在水下救人时,不小心被碰到了?临风脑子转了又转,“这,殿下放心,我进宫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保殿下周全。” “究竟是谁?” “武宁王殿下,他为了不让殿下多想,便不让奴才告知,只在暗中相助,所以,也请殿下保密。不然,奴才,奴才办事不利,也会被责罚。” 奚羽点点头答应他,若是武宁王倒也说得通,他道了谢便让临风退下。 他躺着翻了个身,盯着墙面出神,也不知自己在瞎猜什么,简直可笑,他拍拍脸让自己不要再多想。 殿外,容妃在外问了问奚羽的情况,但却没有进殿探望,无论尽欢如何劝说也未果。 奚羽休息了一个时辰,便想出宫回府,这里实在太过压抑,方才被沉溺的那一刻,虽有遗憾,可他竟有一丝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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