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山蹲了下来,“其实我不是多么喜欢孩子,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不生了。” 林渔没有吭声,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魏青山把木盆给拉了过来,“你手臂上还有伤呢,我来洗。” 魏青山把碗给洗了出来,林渔呆坐在堂屋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青山还记得要给林渔扯布做春衣的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走了过来,“要不要去镇上的集市?” 小夫郎心细敏感细腻,他想带着林渔出去散散心,给小夫郎买一些东西,在顺带把三日后回门的东西给买好。 一提起回门这件事魏青山就有些生气,他本来就不喜赵家柱蔡春花两人,昨天又看见林渔身上的伤痕,对两人更厌恶了。 但他现在摸不准林渔对两人的态度,要是不去的话又怕村里以为自己看轻林渔,林渔被村里人笑话。 听见魏青山让自己一起去镇上,林渔眼睛亮了一瞬又暗淡了下来,他很少去镇上的集市,在赵家的时候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去一趟,因为蔡春花买的东西多,他要跟着去背东西。 “不去了,我想在家。” 他现在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出去只会给魏青山丢人,魏青山下了十两的聘礼,他却只陪嫁了两床被子。 “你等我一下,我去叫冬哥儿陪你一起。” 不等林渔说话,魏青山就去了堂屋,然后朝着院子外面走了过去,今天天气好也没有那么冷了,他打定了主意要带林渔出去散散心,一早起来心里就有了主意。 魏青山家的位置在村子的后面,邻着山,位置很是僻静,周围也没几户人家,村里大部分人都住在靠村口小河的位置,方便取水洗衣。 魏青山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了何大娘家,院子里何大娘和何冬冬正在做针线活,两个不大的小孩子在院子里来回跑。 看见魏青山过来了,何大娘热情地招呼了他一声,“青山来了,来的正巧,你看渔哥儿的小夹袄做的差不多了。” 两个小孩子看见魏青山过来了围着他的腿喊着叔叔,魏青山笑着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一人给塞了一块饴糖,两个小家伙高兴地蹦跶了起来,拿着饴糖跑一边去了。 何大娘拍了一下身边的小孙子,“拿了你青山叔糖也不知道道谢,臭小子就知道吃。” 三四岁大的小家伙捧着饴糖嘬了两口,嘿嘿傻笑了两声。 魏青山也坐了过来,“大柱,二柱不在家呢?” “去地里浇水去了都。” 这开春之后没下过雨,何家兄弟和媳妇早早就下地干活去了,魏青山分家之后就只要了一间破茅草屋,七亩地一点都没分给他,攒了一年多的银子又用来娶妻了。 他是没有地的,魏青山打算等在攒攒钱,就买几亩水田和旱田,现在也不急,他的小夫郎身体不好,刚好家里没地,好将养一段时间,要不然他家小夫郎那闲不住的性子又得跑去干活。 何大娘把线头给咬断,“你看怎么样,你刚好带回去给渔哥儿试试,不合适大娘在给改改。” 魏青山接了过来,这么快就做好了,怕是昨天回去就开始做了,而且针脚这么密,用心了。 “大娘,我想买一件冬哥儿的衣服给我的夫郎穿。” 他想给渔哥儿买新衣,但村里谁家有新衣呀,布料好点的衣服就过节穿穿,还生怕弄坏了,他这才想起先买冬哥儿件衣服穿穿,等今天回来了扯了布在做新春衣也不晚。 “说什么买呀,穿两日还过来就是了。”何大娘立马明白了,村里人都知道赵家那边就陪嫁了两床被子,这新夫郎怕是只有一身喜服穿了过来。 何冬冬也在一旁附和,“是呀,我去给渔哥儿找身我的衣服去。” 何冬冬找了一身八成新的衣服,“给渔哥儿穿这身吧,这身衣服我没穿过几次,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是我穿过的。” “对了,鞋子也有了,你说巧不巧,开春后刚好给冬哥儿做了一双鞋子,刚好给渔哥儿穿。”何大娘进屋把新鞋子给拿了出来。 没一会儿魏青山的怀里就抱着一套衣服,一件新小夹袄,一双新鞋子。 “何大娘,这些多少钱。” “夹袄就四钱,鞋子就给一钱就行了。” “这身春衣呢?” 何大娘摆了摆手,“嗐,这冬哥儿穿过的,穿两天哪能要你的银子,新夫郎当然要穿新衣。” 魏青山也没在客气,从口袋里拿出碎银子,何大娘没有给他多要,这小夹袄用了棉花自然贵些,鞋子也只给要了个手工费,魏青山多给了二十文,“给小孩子买些零嘴。” 何大娘没有在推辞,高兴地收了下来,这个青山是个厚道的。 “大娘,渔哥儿他刚来村里不熟,我想让冬哥儿一起陪着去镇上买些东西说说话。” 何冬冬高兴了起来,“娘,我要去!” 两个小屁孩围着他团团转,他看得快累死了,刚好可以出去躲清闲,还能和渔哥儿玩! 何大娘笑着瞪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就知道出去玩,去的时候给你两个侄子买点零嘴回来。” “知道啦!” 何大娘点了二十个铜板给何冬冬,何冬冬一溜烟先跑了,“我去找渔哥儿!” 魏青山道了谢也离开了,他回到家的时候何冬冬正叽叽喳喳围着林渔说话,林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看来把何冬冬叫过来是对的。
第8章 魏青山把衣服递了过去,“换了衣服我们一起去镇上。” 林渔很是感激魏青山这么细心,心中的忧虑也散去了不少。 何冬冬拉着林渔进了屋,“我帮你换衣服,你的小夹袄还是我和我阿娘一起做的呢。” 何冬冬又朝着林渔调皮地眨了眨眼,“这可是青山哥特意让给你做的呢。” 林渔心里觉得暖暖的,没想到魏青山对他这么好,他日后一定照顾好他。 何冬冬帮着给林渔换衣服,面对何冬冬自来熟的热情,林渔有些窘迫。 他从来没碰见过这么热心肠的哥儿,他有点怕何冬冬发现他身上的伤痕,但好在里面还穿着里衣,何冬冬在旁边忙着给他比划衣服呢,嘴上叭叭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 在何冬冬的话语中他知道,原来昨天魏青山就拜托了冬哥儿他娘给做了夹袄和鞋子,今天魏青山过去想帮他买套衣服凑合穿穿,何冬冬就拿了自己平时过节穿的衣服借给了他穿。 林渔听着魏青山默默做的一切,心里胀胀的,暖暖的。 换好衣服后何冬冬跟个蜜蜂似的围着林渔团团转,“哇哦,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比我穿还好看,嘿嘿,就是我比你胖点,套上夹袄你穿上刚好呢。” 林渔被何冬冬夸得脸热,他随手就把头发挽在了脑后,发尾垂在身后很是好看。 “你怎么这么好看啊!啊啊啊!”何冬冬在旁边跺了跺脚。 两人出来的时候魏青山也看直了眼,今天林渔穿了一件合身的碧色春袍,衬得腰肢更纤细了,就是脸色还有些蜡黄,日后慢慢养过来就是了。 何冬冬嘿嘿笑了两声,“青山哥都看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魏青山扭过头去一边背竹篓去了,发红的耳垂出卖了他慌乱的内心,林渔更是害羞地低下了头。 收拾好的三个人一起朝着镇上走去,路过村头那条小河的时候,在这洗衣服的婆子婶子个个伸着头好奇地看了过来。 林渔也注意到了打量自己的目光,有些害羞地往魏青山那躲了躲,企图让魏青山高大的身形完全把自己罩住。 面对自己夫郎地依赖魏青山很是受用,眼底都藏着笑意。 一路走去魏青山打着招呼,河边洗衣服的婶子问了一句,“青山带着新夫郎去哪呢这是?” “去镇上买些东西。” “冬哥儿也一起去呢?” “是呀,我和渔哥儿一起去玩~” 三人走后河边洗衣服的婆子婶子议论了起来,“哎呀,这青山的夫郎长得真俊呀。” “可不是嘛,两人走在一起真的还挺搭呢。” 几个婆子婶子边洗衣服边说着闲话,这刚开春河水还有些冷,手按在水里没一会儿手指都冻红了,但乡下人都习惯了,这一大家衣服呢,家家户户都来到河边洗衣服。 钱婆子插了一句,“那新夫郎身上的春衣是冬哥儿的吧,我记得去年冬哥儿春天还穿着呢。”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呢。” 夏荷花听她们夸魏青山的新夫郎心里就不舒服,她平日里又是个爱嚼舌根的,昨天让魏老太讨要东西不成,心里憋着气呢。 “听说他娘家儿那边就陪嫁了两床被子,连身衣服都没给,不借人家的衣服难道光着出门呀。” 夏荷花这话一出几个人笑了起来,这赵家做事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一旁洗衣服的赵家夫郎也是这两年嫁到鹿家村的,今天天气好,他也来河边洗衣服,他本就不爱这些听这些媳妇儿夫郎说人家的闲话,她们诋毁林渔的时候也就没有搭话。 听着夏荷花越说越起劲,什么光着身子呀,这不远处还有下地过来洗脚的男人,被人家听见了可怎么办。 赵家夫郎连哥儿性子软,但都是哥儿,他很同情林渔的遭遇,不由得开口分辨了两句,“荷花嫂子,没有这么说一个哥儿的,被人家听见了像什么样子。” “呦呦,这连哥儿平日里是个不爱说话的,今天怎么帮着那魏青山的夫郎说话了,咋了?昨天你也去魏青山家吃席面了,还是你拿了人家什么好处?” 连哥儿嘴巴是个笨的,一时间被挤兑地面红耳赤,“我,我没有。” 夏荷花呵呵冷笑了两声,故意把手上的衣服摔打进水里,溅起来的水花嘭到了连哥儿的脸上衣服上。 “那魏青山呀就是命硬,你看他家夫郎也一副小家子气,瘦成那个鬼样子,也不知道能被魏青山给磋磨几年呢。” 夏荷花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连哥儿,就是欺负连哥儿家穷,被欺负了也不能把自己给怎么样。 连哥儿气得端着盆子走了,走的时候眼泪被挤兑地都流了出来。 这边林渔三人一路说着话朝着镇上走去,昌平镇离他们鹿家村得一个半时辰呢,三人一路上都是何冬冬叭叭在说,被两人挤在中间林渔偶尔搭个话,魏青山则沉默地往前走。 林渔今天早上心情有些不好,被何冬冬这叭叭地说着,他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宽慰这自己何必忧虑以后呢,他只需要知道魏青山对自己好就行了。 林渔穿的是春袍,里面穿着一个小夹袄,今天天气又好,林渔丝毫没有觉得冷,一路走着就连脸色都红润了一些。 他嘴角带着笑意,何冬冬能说,这一路他把村里的八卦听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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