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渔咬着嘴唇掉眼泪,“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渔怕自己做的不好被魏青山嫌弃,他不是故意要哭的,魏青山刚才抓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太疼了他没忍住。 “谁打的。”魏青山语气有些阴沉。 “蔡,蔡春花。” 魏青山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林渔在赵家的生活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艰难,林渔胳膊上的伤痕尤为严重,上面的伤口还没有愈合,魏青山抓林渔手腕的时候摸到了,他只当是小夫郎的皮肤粗糙。 魏青山这才知道是他刚才没轻没重抓到了林渔的伤口,他有些懊悔,怎么这么莽撞。 魏青山给林渔披上了袄,他在房间里找到了伤药,他是个猎户,最不缺的就是伤药了,他默默坐到床边给林渔处理手臂上严重的伤口,“有点疼,一会儿就好了。” 林渔点了点头,“对不起。” 都怪他,让魏青山没了兴致。 魏青山正专心给林渔上伤药呢,一时没有注意到这句别有深意的道歉,林渔被疼得想往后躲,这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下意识反应,疼了就要躲,好在魏青山握着他的手腕才没有让他失手打翻药瓶。 魏青山上了伤药又用白布给缠了起来,“这三天都不要沾水。” 魏青山又拿过来药酒,“趴好,后背也要上一下。” 林渔乖乖地趴在了床铺上,白色的里衣堆叠到腰间,魏青山现在心中升起旖旎的心思早已散去,少年后背单薄,蝴蝶骨格外的显眼,白皙的后背上一条一条青紫的棍痕交错,魏青山眼底都是心疼。 他把药酒倒在手上搓热,然后帮少年把淤血给推开,林渔咬着嘴唇不敢出声,刚才痛很了他才没忍住掉眼泪,这点疼痛比他舅母打他的时候轻多了。 魏青山帮他把里衣穿好,“睡吧。” 魏青山吹灭了灯摸到了床边,林渔直愣愣地躺在里面不敢乱动,他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是魏青山温柔地给自己上药,一方面是怕自己没有表现好被魏青山嫌弃,他真的是太笨了,败坏了自己相公的兴致。 在乱糟糟的想法中林渔不知不觉睡着了,被子好舒服,里面热乎乎的,他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感受到身边少年呼吸平稳了下来,魏青山这才睁开眼。 他小时候日子也过得艰苦,他是家里的老大,父母又偏宠小儿子,他从小就跟着家里干农活,日子虽然苦但总归能填饱肚子,后来又拜了山上的老猎户为师,他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身边躺着个人魏青山一时睡不着,只想着日后多打一些猎物,有了银子多给他的小夫郎补补身子。 黑夜中魏青山轻叹了一口气,他身边的熟睡的少年跟个小动物似的渐渐拱了过来,直到贴在了自己身上才安静了下来。 魏青山眉头微皱,怎么身上这么凉,现在已经开春了,虽然天气还有些冷,但魏青山火气大,早早就换上了薄被子,是他大意了,小夫郎身体单薄扛不住这早春的寒意。 魏青山动了一下想在取一床被子盖上,他刚动一下,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小夫郎就哼唧了一下,还朝着自己身边挤了挤。 魏青山不敢在动了,想着一边有件给林渔披过的棉袄,他伸手拿过来给林渔又盖了一层。 魏青山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惹人心疼呢。 他身边的小夫郎没睡着的时候躺得直挺挺的,睡熟之后就团成一团朝着热源旁蹭,两人离得很近,魏青山甚至能感觉到林渔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扑在自己的手臂上,像一阵春日的暖风似的。 魏青山朝着林渔那边动了动小腿,他碰到了一双冰冷的脚,魏青山措不及防被凉得嘶了一声,这都开春了这脚怎么这么凉。 他把那双冰冷的脚夹在小腿间给他暖热,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夫郎蜷缩的身体逐渐展开,但还是小小一只依偎在自己手臂旁,跟个冬日里寻求温暖的小兽崽子似的。 魏青山一夜都没有怎么睡,旁边睡了个人他一时没有睡意,小夫郎侧躺着脑袋抵着自己的手臂,魏青山只要微微偏过去头就能闻见小夫郎身上带着一丝甜意的香味,他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但很好闻。 魏青山觉得自己偏头的行为有点傻气,但小夫郎真的香香的,他忍不住又偏头闻了一下,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翻身面朝自己的小夫郎,他一动小夫郎也动了,朝着自己挤了挤找了舒服的位子接着睡。 这下就成了林渔挤在了魏青山的怀里,林渔的脑门直接磕在了魏青山的胸口,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扑在自己的胸口,魏青山歇下的心思又起来了,他僵硬着身体不敢在动了。 小夫郎又软又香,就连头发丝都散发着一股好闻的皂荚味道,魏青山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早上天不亮就早早起来了,生怕自己的小夫郎看见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林渔觉得有些刺眼,他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浑身懒洋洋的,整个人像坠入云端一样,好舒服,像小时候他娘摸他的脑袋一样。 林渔抱着被子蹭了蹭,他已经醒了但身体却贪恋这难得的温暖不愿意起来。 窗外的狗叫声把床上的林渔给惊醒,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林渔这才发现天早已大亮,糟了,他睡过头了,那他还没有给魏青山做早饭呢,魏青山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懒了? 床上早就没了魏青山的身影,林渔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他慌乱地抓起床尾的喜服往自己身上套。 听见动静的魏青山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一身农家方便干活的短褐,进屋就看见林渔慌乱地在穿衣服。 “不用起这么早,家里没什么活计。” 林渔生怕魏青山嫌弃自己,昨天夜里自己做的不好,今天又赖床,“对,对不起,我这就起床做饭。” 魏青山打开床尾的柜子在里面翻找出他薄一些的冬衣,“先穿这个吧,今天我去镇上给你扯点料子做两身衣服。” 林渔窘迫地点了点头接了过来,他嫁过来赵家就陪嫁了两床薄被子,新衣什么更是没有,导致林渔除了一身半新的喜服什么衣服都没有了。 现在只能先将就穿一下魏青山的衣服,尽管魏青山已经找的是他最薄的棉衣了,但对现在来说还是有点厚了,他也就最冷的时候穿穿,他火气大,一开春早早就换上了春衣,哪里需要什么薄夹袄什么的。 林渔穿上了魏青山的衣服,魏青山身量高,林渔穿着他的衣服就跟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似的,松松垮垮的坠在身上,魏青山有点想笑,又怕自己脸皮薄的小夫郎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把微扬的嘴角给拉平。 “我给你找个衣带先系一下。” 魏青山看着林渔羞得脸都快缩在袄里面了,他找到腰带递给了他就出来了。 他一出来就轻轻拍了拍那条黑背白爪的细犬,“谁让你叫的。” 黑色的细犬呲牙又汪汪叫了一声,魏青山这会没在拘着他,人都醒了,爱叫就叫吧。 一看见魏青山出来了,另一只浑身雪白的细犬也跑了过来,低头蹭了蹭魏青山的腿,魏青山推开了那只白色的细犬,身为一只猎犬,他都没见这么粘人的狗子。
第7章 林渔穿着魏青山的衣服出来了,黑色的厚袄穿在他的身上有些臃肿好笑,笨笨地,像只胖嘟嘟的小麻雀。 林渔匆匆忙忙跑到了厨房,一掀开锅盖就看见早饭已经做好了,他有些懊恼第一天就睡过头了,还要自己男人起床给自己做饭。 魏青山叫了他一声,“渔哥儿,洗一下吃饭了。” 林渔答了一声,端着木盆在水缸里舀水洗脸,魏青山看见了想起了林渔冰凉的脚,他早就不用热水了,但女娘哥儿娇贵,这天气还冷怎么能用凉水。 魏青山从锅里舀了热水给他倒在盆里,“天气冷,用热水洗脸。” 林渔感激地点了点头。 生性好动的白雪挤到了林渔的身边,细犬高大,四肢修长,林渔被吓得有点不敢动,魏青山叫了一声,“白雪,过来。” 白雪看起来很喜欢林渔,魏青山叫了一句没有叫动,魏青山又语气严厉的叫了一声,白雪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开了。 另一只黑色的细犬则懒洋洋地趴在一旁眼皮都没有抬,看起来有点凶。 林渔洗脸的时候魏青山就把早饭给端在了堂屋,早饭是没吃完的白面馒头,黏糊糊的米粥,两个鸡蛋,一叠小咸菜。 林渔洗好就坐到了桌子旁,魏青山把鸡蛋递到了他面前,他知道鸡蛋金贵,林渔是不会主动吃的。 林渔吃了半个馒头一个鸡蛋,又喝了一碗米粥就吃饱了,魏青山把另一个鸡蛋也推了过去,“这个也吃了。” 林渔摇了摇头,“你吃。” 魏青山要干活,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他怎么会和魏青山争吃的。 “我不爱吃这些。” 魏青山不咋喜欢吃鸡蛋,寡淡叽叽的没啥味道,他更喜欢吃肉,这鸡蛋都是给小孩子或者坐月子的女娘哥儿吃,虽然金贵,但他家也不是吃不起鸡蛋。 林渔接过来把鸡蛋给剥开了,然后飞速放在了魏青山的米粥里面,“你干活,吃。” 魏青山心头软了一下,也没在推拒把碗里的鸡蛋给吃了。 吃完饭林渔把碗筷给收拾了,依旧是用凉水在洗,魏青山看见了皱了皱眉,“怎么不用热水。” “不冷。” 魏青山哪里看不出来,这是怕费柴火,想必在赵家柱家的时候连个热水都舍不得让用。 他家木柴是不短缺的,他一个大男人进山打柴还能少了自己用的。 魏青山板起了脸,“三月之前洗衣做饭什么的都用热水,家里不缺柴,没了我去山上打。” “不冷不冷的。”林渔小声反驳。 “邻村有个夫郎冬日里掉到了河里,大夫说受了寒,或许生不了,就是为了怀崽崽以后也得用热水洗。” 魏青山胡乱诌了一个故事出来,就是怕他不在家的时候林渔又用凉水。 “生,生不了?”林渔被吓得有些结巴,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夫郎日子得多难过呀。 “嗯。” 林渔确实有些被吓到了,哥儿在大昭朝本来就比女娘少,而且不好生育,条件好一些的人家更愿意娶一位好生养的女娘。 而且他在赵家日子本来就不好过,眼尾的孕痣又浅,林渔真的怕自己给魏青山生不了崽崽。 见林渔这次听在了心里,魏青山又接着说道:“以后早上一天吃一个鸡蛋,日后我上山打猎了,吃食上也不能亏待自己,养不好身体怎么生崽崽。” 听人家说不能生育的夫郎要被休掉的,林渔不想被休掉,吓得脸都有些白了。 魏青山见林渔脸色有些不对有些慌了,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呀,提起生崽崽小夫郎不应该羞红了脸,怎么反倒吓得脸都白了,难道是怕生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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