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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

时间:2024-07-20 1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金陵日出

  柳若宜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扯回安东钰:“最近是有传言,安东钰似乎不满大人得陛下宠信,认为大人以色侍君,不屑于京城内将其与大人相比的美言,甚至醉酒后在花楼胡言上届科举必有内幕。”

  “真是疯了,喝了点酒什么都敢说啊。”谢誉笑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说科举内幕拉他人下水的同时,不觉得会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仕途断送了吗?”

  柳若宜赞同:“所以我才会觉得此人可用。安东钰若是才疏学浅倒也罢了,他对为官之道一窍不通,可见愚钝。白小姐略略几句话,安东钰已经将心中所知皆倾诉而出。”

  谢誉问:“不知所诉为何?”

  “自然是科举舞弊之事。”柳若宜面上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平静,“卫党势力树大根深,考生若是想贿赂考官从而得到试题也并非难事,卫家喜好奢华,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许是安东钰一路考上来在其中必然见过不少,新官上任三把火,急于有功与社稷,以为投身于卫党便做了飞黄腾达的美梦,实际上卫家现在如日中天,科举之事涉及到多方利益,牵扯到百年基业。他形单影只,如此与朝堂作对只会至自己于万劫不复。”

  “听起来似乎柳小姐与白家小姐关系极好。既如此,不如从别的方面下手。”谢誉道,“安东钰若真是不舞之鹤,倒可以做些暗示,由他说出来给陛下一个理由彻查卫党。”

  柳若宜表示自己已经知晓。正巧潘邵敲门,说酥点已经买好了,来问问大人是否现在要用。

  谢誉纠结半晌,让潘邵进来。扎着紫色手绢的点心盒子被放在桌上,谢誉对柳若宜道:“来时见到宣发,说三千醉的这玉兰糕每日限量。见者有份,这些还请姑娘笑纳。”

  潘邵瞬间表情五颜六色,待柳若宜走后,他才进退两难地说:“到我的时候只有两份了,跟我站一起的是大理寺卿身边的侍从,所以我俩合计了一下一人买了一个...”


第三十四章 夏夜

  一路上,谢誉不许潘邵在马车上坐着。以至于潘邵回到谢府的时候,进了门直接坐在了地上。

  衔山和袭荣本来正在院里嬉闹,见他们回来便上前迎接。衔山一句“大人欢迎回来”还没说完,谢誉便像阵风一样直接回了书房。

  “额...怎么了这是?”袭荣探着脑袋问道。

  衔山眨巴了下眼睛,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潘邵,蹲下来问:“潘哥,你惹大人生气了?”

  “...不算吧。”潘邵缓着劲儿,“不是我,是大理寺卿。”

  衔山疑惑了:“大人和元大人关系不差,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

  潘邵坐起身,倒着苦水:“今日去三千醉,大人让我去买那限量的玉兰糕,结果到我的时候只剩两份了,我和元大人的侍从一人买了一个。大人也没问什么,看柳小姐还在,就把那玉兰糕给了柳小姐,后来发现没有了,直接让我跟着马车跑了一路。”

  “活了个该。”衔山啐了一声。

  袭荣怜悯地叹息:“大人生闷气了呢。”

  衔山眼珠一转:“潘哥,我有个主意...”

  说罢,她俯身跟潘邵耳语了几句,听得潘邵都不知道该把耳朵放在哪里。潘邵忧心忡忡地问:“这能行吗?”

  衔山肯定地重重点了几下头:“你相信我。”

  袭荣看着这两人心怀不轨的样子,想出言制止。衔山上手捂住她的嘴,拖着她说我们去喂池子里的锦鲤。

  潘邵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视死如归地出了门。

  日下壁而沉彩,月上轩而飞光。

  谢誉在书房里看了半天的公文,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些什么,总觉得自己不能真是因为没吃到一块玉兰糕而对潘邵发脾气吧?

  一定是因为潘邵没经过自己的允许擅自来敲了门,以至于自己不得不把玉兰糕让给了姑娘。还有他为什么要跟元淮生的侍从商量着买?怎么就这么好心?元家那小子什么时候喜欢买这些东西了?

  怪来怪去,谢誉突然发现,还是怪自己——他应该提前跟潘邵说多买些的。

  就像当初,他应该提前跟母亲说不要走小路的。

  西南总督所呈奏折中写到,兴庆元年冬,谢家包括谢安发妻与独子四十八人,皆暴毙于反贼箭下。西南总衙已清查,为反贼所误杀,此为反叛军第一次出现在西南。兴庆帝故而命卫雍晟出兵剿匪,开启了长达近五年与反动势力的鏖战。

  但这也仅仅是奏折所写罢了。西南官场畏惧卫家势力,即便知道谢安一家的惨案是卫家所为也不会上报朝廷。西南的战事,也都是卫雍晟在西南广袤之地收买人心、养精蓄锐的理由罢了。

  袁择明已经死了。卫雍晟固然骁勇善战,可他过于追求声名,千方百计地在百姓里展现自己的踔绝之能,受一方拜服,只会功高震主,自寻死路。这些都只是时间问题,可谢誉仍然迫不及待地准备加上一把火。

  他提笔写了两封密函,准备让潘邵递给元淮生和李长治。但又突然想起来今天对潘邵的态度,觉得还是等一下让衔山先给他拿点吃的,再让他来办事。

  日晒了那么多日,终于在这时开始传来了雨打蕉叶的声音。

  府中的小池塘里开满了一片荷花,附近有袭荣催衔山收衣服的声音。风雨又将花断送,满池胭脂,补尽苍水空。夏日的雨来势汹汹,谢誉把信件压在镇纸下,起身去关窗。

  廊下似有黑影闪过,谢誉谨慎地把上身略略探出些许,观察着府邸。黑暗之中,不知从何处出现的身影,从窗外伸出双臂,将谢誉揽到了怀里。

  谢誉一惊,连忙推开来人。屋檐挡住了雨,却挡不住来人湿漉的衣衫和滚烫的胸膛。云雨掩住星月,就着烛光,谢誉才看清来人的剑眉星目。

  谢誉没有计较他的失礼,语气有些担忧:“深更半夜的,还下着雨,你来做什么?”

  “御史大人在担心我?”温谦笑道,“愿意请我进去吗?”

  “你这不是已经进了我的府了?”谢誉反问,却没有讽刺之感,“过来把你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湿嗒嗒的,地都脏了。”

  温谦直接从窗子翻了进来,双手撑着谢誉的肩,谢誉有些惊慌失措地好心扶了他一把,结果那人落地的时候还得寸进尺地环上了他的腰。

  “谢谢,忧明。”温谦的鼻尖蹭过谢誉的耳朵,低声说道。

  谢誉对他这驾轻就熟的行为的回答是一声轻哼,同样贴近温谦的脸侧,回敬道:“知道还不赶紧起开?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

  温谦笑了一下,才落下了放在腰间的手,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起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谢誉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套衣服给温谦,朝他说:“只有这个了,你将就将就吧。”

  温谦接过,自觉地走到屏风后面,他开口问道:“谢大人不问问我来做什么?”

  谢誉走到桌边,敲了敲桌面:“给我的?”

  屏风上印着温谦匀称流畅的线条,朦胧的剪影撩拨人心。温谦已经脱尽了衣服,嘴上说着:“嗯,打开看看?”

  谢誉拿起纸包,靠在桌边,一层一层地拆着。油纸中心放着两块酥点,是惟妙惟肖的玉兰花的模样,就着余温散出轻盈的甜香,似烟非烟。

  “玉兰糕?”谢誉诧异,出声询问。

  温谦已经换了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谢誉的衣服对他来说还是小了些,可以感觉到温谦的肩膀好似被束缚住了一般。他的手负在身后,老老实实地来到谢誉身前站定,抽着鼻子闻了闻味道,开口道:“好香。”

  谢誉抬眼看他,与温谦含笑的眼睛对视,他随之轻笑着低了头,端详着手里的玉兰糕,说道:“是啊,玉兰糕好香。你从哪里弄来的?”

  “自然是从三千醉里弄来的。”温谦道,“你家的小哥儿哭丧着一张脸来找我,一见我就说他家大人生了大气了。我当是什么,吓得我还摔了一个盏,那可还是汝窑天青釉的呢。谢大人可得赔我。”

  “......”谢誉甚至能想象到潘邵那副欲哭无泪绘声绘色的样子,又问道:“三千醉不是说限时限量?你那么容易就拿来了?”

  温谦苦恼地回答:“怎么可能?我先是去找了元家那小子,没成想他那块玉兰糕已经被楚云尽一口吞了,给元归鸿气得骂了他好几句,结果楚云尽一听也生气了,两个人在国公府闹得那是一个鸡飞狗跳,最后相看两厌,一拍两散。然后我才去的三千醉,那厨子已经哼着歌要回家哄儿子了。我可是说了不少好话,威逼利诱才让他给我做了这两个。谁知道半夜还下了雨,我揣怀里一路跑来的呢。赶紧尝尝好不好吃?”

  手里的玉兰糕似乎有了千斤重,谢誉觉得手臂都要麻掉了。他把油纸放在桌子上,往里推了推,才怔怔地看向温谦,目光显出匪夷所思:“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两块点心?”

  温谦双臂撑在谢誉腰腹两侧,凝视谢誉的眼睛:“不是‘为了这两块点心’,是‘为了给你这两块点心’。不止是我,你家的小哥儿、你的那两位侍女,包括元归鸿、楚云尽,三千醉那厨子,都为了可以让你心情好些,或多或少的出了力。所以,忧明,笑一笑吧。”


第三十五章 弹劾

  谢誉不解:“我不是一直在笑?”

  “不一样。”温谦认真道,“你平日里笑得像哭。”

  谢誉被逗笑了:“照你这么说,我平日里不得是丑的把别人都要吓死了。”

  温谦专注地摇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我知道。”谢誉也同样认真回答他,不自觉地唇角上扬。

  无月明,风又起。他说他孤独,就像六年前,火星燃尽十五京省。过往种种诗词歌赋里扣人心弦的跌宕起伏、水墨丹青上笔酣墨饱的壮丽浩荡都只是一场既定的庸俗戏曲,谢誉孑然一人地游离于物换星移之间,成了上天在岁月里的留白。却仍然有人愿意迁就他的斤斤计较,偏向他的道貌岸然。

  风能吹走纸页,却吹不走蝴蝶,温谦的性格从不允许他顺从,所以在谢誉的眼中他才绚丽,让谢誉愿意相信他的喜怒哀乐,安定下心底对于转瞬即逝的恐惧。

  温谦仍把他禁锢在身前,谢誉只要稍稍往前就可以与他严丝合缝地相拥。至此,暖阳不知疲倦地回荡在背光的山谷,万马奔腾过江河,独余下心神恍惚的自己。

  谢誉微微仰头,陷入温谦眼底的静水流涌之中。他臣服于心之所向,开口询问:“温赋溢,接吻吗?”

  谢誉有些懵懂地琢磨着温谦的面色,他端详着温谦近乎不可置信的面容。身侧的双臂渐渐绷直,谢誉大着胆子倾身上前,在温谦无地自容的兵荒马乱中落下虚渺的一吻。

  来自谢誉浅尝辄止的唇瓣相贴令温谦浑身都像被定住了一样。谢誉的吻和他本人一样带着凉意,是礼貌的、不沾染多余的情欲的。温谦僵硬地抬起手臂,把谢誉带到怀里,他与谢誉对视着,情不自禁地箍紧了谢誉的腰,送了他一片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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