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轻越低垂的眉眼缓缓抬起,对上了齐晟洞察一切的双眸,他慢慢吁出一口气,靠在了椅子上。 “人活着倒也不能总那么无趣,若是真有那一天……” 左轻越低低笑了笑,“那我就不退了。” ---- 大家端午安康~
第44章 表里不一 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尘土飞扬,刺目的光缓缓渗入阴暗之处,狱宫的大门被人打开,脚步声在空旷无人之地显得格外清晰。 被玄铁拴住的人轻轻动了动,一双清亮的眼眸望向声处,他看清了来人,是一名蒙面的暗卫。 仇雁归并没有立即收回视线,而是微微拧眉,这个时辰不应当有人来才对,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暗卫快步走到他面前,动作之余带来一小阵劲风,他没有说话,像是个冷冰冰的傀儡,动作利落的卸掉拴住他的玄铁,只留下脚铐和手铐,而后退到一侧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声道,“少主有请。” 仇雁归眼中闪过复杂的意味,他抿了抿唇,慢慢挪下玉床,双脚踏上地面时,他竟觉得有些陌生,脚步不由自主打了个飘,仇雁归神色微沉,手指下意识握成拳。 见他停在那里,暗卫也只是静候在一侧,并没有出言催促。 半晌,仇雁归才挺直了背脊,轻声道,“走吧。” - 吞云阁,少主寝宫。 影六大气也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自己的黑袍。 少主没有出声,他也不敢贸然开口。 左轻越已有小半柱香的时候没有动静了,他目光盯着眼前的宣纸,神色晦涩的令人捉摸不透。 他让影六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甚至串联起一个完整的线索,只是无论如何理解,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仇雁归是蓄谋已久。 冯东当初只不过是魏疏手下的一个无名小卒,“不语阁”正如其名,比起魏疏手下其他门派,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只是他们都低估了冯东的野心,苗疆大乱之际他趁乱出逃,带走了魏疏诸多心血,隐姓埋名在渔镇附近,蛰伏着等待时机。 只是不曾想,那时候默默无闻的“不语阁”竟然从乱葬岗里捡回了个孩子,这孩子家中是落魄贵族,遭仇家报复才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 而这个孩子,就是如今的榜一刺客。 少主端坐着没动,只是眼前的宣纸突然被无形的利刃割裂粉碎,慢慢飘落下来,影六的脸色当即白了,他单膝跪下,“主子恕罪。” “无妨,退下吧。”左轻越并未发难,他甚至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意怎么看怎么令人瘆得慌。 当真是好极了,好一个蓄谋已久,好一个榜一刺客。 他竟然不知,当初雁归是在苗疆待过的。 冷漠如影六也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多看,闻言立即转身退下。 好巧不巧,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叩门声。 “少主,人带到了。” 左轻越神色未变,懒散的瘫在软塌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门板,似乎要透过这层木板将其后藏着的人拆吃入腹,他低低应了声,“嗯。” 镣铐晃荡发出的碰撞声响起,门被人慢慢推开,没有了阻隔,左轻越一眼就看见了推门之人。 仇雁归手上和脚上的镣铐随着动作“叮咚”作响,他神色平静,像是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激起他心中的波澜,可他偶尔又会露出脆弱的神情。 像是养不家的白眼狼,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又只有一个左轻越而已。 方才白纸黑字在脑中浮现,左轻越神色蓦然沉了下来,就连虚伪的笑意都没有剩下分毫,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劲风关上。 仇雁归发丝被这一下吹的扬起,眼神中闪过狐疑,但不等他反应,原本还懒散的少主就大步朝他走过来。 一声闷响传来,仇雁归的背抵上了木板,左轻越将他按在门板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明明怒意侵蚀啃咬着席卷全身,他捏在仇雁归肩膀上的手也愈发用力。 仇雁归隐隐觉得不对,忍着肩头传来的痛感,他低声询问,“少主?” 左轻越盯着他没说话,仇雁归感受到他压抑的情绪,犹豫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主动伸出手,试探性的慢慢环住少主的腰。 就像曾经那样,笨拙又耐心。 左轻越眼中的情绪更加汹涌,但最终在两人微沉的呼吸声中,他却骤然卸了力道,慢慢将头抵在仇雁归颈侧。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仇雁归不自在的偏了偏头,但又被人捧住脸按了回来。 力道不重,有种无力的感觉。 仇雁归愣了愣,耳边就响起了少主低哑的嗓音,莫名有种咬牙的意味,“吞云阁是饿着你了?” ——我可曾亏待过你? “瘦成这样,是想以死明志?” ——为何叛我,就这么不甘愿待在苗疆吗? 他明知刺客的乖顺可能是另有所图。 齐晟的话在脑中挥之不去,刺客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熨烫进左轻越心中,怒意莫名其妙的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疲惫之意。 就像是多年前大仇得报,他坐在宝座上睥睨着阶下众人,看着他们战战兢兢,却又面露恭敬的面容,心中却空荡疲倦,觉得无趣至极。 他忍辱负重为爹娘报仇,他机关算尽夺得苗疆大权,他钻研蛊术成了人尽皆知的苗疆“蛊王”。 他有这偌大的苗疆,有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有着富可敌国的珠宝。 但他唯独留不住自己所珍视之人。 他救不了爹娘,也留不住仇雁归。 左轻越如今可信之人,也只不过一个齐晟而已。 更何况由于身份特殊,平日里唯恐牵连对方,明面上也只保持着“交好”的模样。 繁华之下是一片死寂,那浮于表面的金玉被敲碎,露出内里腐烂阴暗的模样。 世人艳羡的是苗疆少主,而不是左轻越。 “未曾。” 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似乎比前几日清朗些,仇雁归不知少主所谓何事,但他感知到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息。 仇雁归遵从本心的环住少主,利用如今自己的“身份”凑近少主,放轻了声音道,“只是少主不在,雁归寝食难安。” 他眼睫微颤,隐秘的情愫被克制的藏进眸光深处,浮于表面的只有刻意放柔的嗓音,还有恰到好处的关切。 就好像左轻越眼前的不是一心护主,怀着爱慕心思孤注一掷的仇雁归。 而是毫无气节,以色待人的刺客。
第45章 混沌 左轻越抬起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垂眸时呼吸交缠在一起,他甚至能瞧见刺客微颤的长睫。 他没有回应刺客的轻语,像是没听到一般松开了手,沉默漫延开来。 仇雁归抿了抿唇,环住少主的手僵了僵,却没有收回来。 “你想见我?”半晌,左轻越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他盯着刺客的眼眸,缓缓问道。 仇雁归不自在的抿唇,轻轻点头,“……嗯。” 左轻越打量着眼前的人,神色不明。 他印象中的刺客是墨守成规,有些小古板,总是克制压抑的模样。 是他的属下。 而此刻双手环在他腰间,强作镇定的人,像是卸去了一些重担,不由自主袒露出内心的一丝隐秘,破罐子破摔般的坦诚…… 坦诚? 刚升起的疑虑被这二字冲淡,左轻越扯了扯嘴角,眼中的情绪散了许多,他漫不经心的抬手握住刺客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温和的摩挲片刻,另一只手顺势揽住仇雁归的腰,将人按进怀中。 微凉的指尖顺着他的手往下,灵活的挑开白色的衣带,不急不躁的划过覆着层薄薄肌理的小腹,接着整个手掌都覆了上去,慢慢轻抚着,握住刺客劲瘦有力的腰肢。 仇雁归整个人僵住,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他面红耳赤的咬住薄唇,小腹敏感的收缩了两下,下意识想要躲开,却又被人牢牢按在原地。 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仇雁归半边身子都酥麻了,“雁归好不经逗。” 左轻越感受到他的难耐和僵硬,细密的吻沿着耳廓往下,在他的颈侧磨蹭着,像是柳絮被风吹起,轻柔的沾染上如同旭日般的温度。 仇雁归的呼吸很沉,如同溺水之人般贪婪的吸气,他混沌的眯起眼睛,清亮的眼眸迷乱的泛红,而后顺从又舒适的仰起脖子,手不由自主的攀上少主的肩膀。 他被抵在门板上,衣裳半褪,屋内只余下镣铐碰撞和混乱的呼吸声,夹杂其中的还有暧昧不明的动静。 一片混沌中。 仇雁归来不及反应,便被按在了案上,双肘撑在木质的桌上,背后覆上一具修长的躯体,刺客的肩背线条流畅,形成优越美感的弧度。 左轻越欣赏了一会儿刺客可怜兮兮的模样,奖励似的吻了吻他的后颈。 身后的重量突然消失,仇雁归愣了一下,回过头望去,左轻越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圆滚滚的小瓷瓶,里面装着雪白的膏体。 仇雁归意识到那是什么,脸色倏地红透了,他转过头不敢再看,心脏“砰砰”直跳,左轻越安抚揉了揉他的后颈,“乖,别害怕。” 仇雁归呼吸很沉,突然他瞳孔一缩,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抖。 怪异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但好在少主足够耐心,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 刺客的身体渐渐不再紧绷,无力的瘫软下去,左轻越眼中幽光微闪,停下动作,刺客下意识放松片刻。 下一刻,他的手指骤然扒住木桌,在上面留下一道带着热气的指印。 他无所适从的睁大眼睛,下颚被人掐住,仇雁归只好偏过头,而后朱唇被人轻轻含住,耐心的舔舐轻咬,像是要将所有的暧昧吞入喉间。 仇雁归心神一震,少主吻了他,是温和却又霸道的侵占。 少主的气息侵袭而来,不适感消退了许多,他眼中只剩下那双惑人的桃花眸,还有无比清晰的满足感。 少主的喘息声很低,像是深秋里的一簇明火,清越磁性又含着不可言说的魅力,刺客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这感觉就好像他真的拥有了少主,仇雁归无法抵抗这种蛊惑,甘愿沉沦。 寝宫很大,窗沿,木椅,以及宽敞的床榻,天丝固定住摇晃碰撞不停的镣铐。 春光照进晦涩潮湿的清潭,搅乱了一池静谧,迷乱的光晕渗入水中,浑浊无所遁形,波澜起伏着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遮蔽风雨的枯木发出呜咽,内里却孕育着勃勃生机。 待到一切平息下去,清潭仍波光粼粼,像是不可自抑颤抖的躯体,而后乌云散去,光温和的渗入其中,轻抚滋润着一池清水,像是有人轻吻着身下之人,揩去他眼角未干涸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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