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暨不解地问:“皇家围猎,一般只有皇室或王孙贵族前去,这………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云照坦言道:“若我说,陛下会在明日的围猎中遇险呢?” “什么?”裴暨眉头倏然皱起,问:“何来的这个说法?” 云照没有着急作答,只道:“事态紧急,还请父亲速速决断。” 事关圣上安危,裴暨自然是想也不想便应答了,可就在他心惑云照为何会料定此事时,只听对方再次开口:“除此之外,怀嗣一事还请父亲暂时替我保密,否则下一个出事的,便是我腹中的孩儿。” 裴暨的眉头自开始便没有放松过,听到云照的话,他更是止不住胸口的那股暴虐,狠狠拍了下儿案桌,沉声道:“谁!到底是谁这般猖狂,竟要害我裴家子孙!” 云照放下了手中茶盏,眸底透着的寒意叫人不寒而栗,“太后,宁诃。” 第7章 我忍不了了! 夜幕,王府。 大概是怀了孩子的缘故,云照近来十分嗜睡,从将军府出来后又颠了一路的马车,回到王府时他已靠在裴勉肩头睡着了。 “瑶儿,去打点热水过来。”踏过王府的门槛,裴勉对路过的婢子轻声道了一句,然后抱着云照稳步向寝屋走去。 被唤“瑶儿”的侍女看了眼裴勉怀中熟睡的自家主子,立即道:“是,请将军稍等。” 回屋后,裴勉把人轻轻放到榻上,仔细替云照掖好了被子后终得喘了口气。 恰巧婢女端来了热水,裴勉把人遣退后端着盆来到了云照床旁。 他记得,云照这人素爱干净,每日就寝前须好好沐浴一番方能入眠,只是近来因着嗜睡的原因,常常是裴勉着空替他擦的身子,就如现在这般。 “云照,翻个身。”裴勉手里湿着帕子,悄声说了一句,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 云照自然是听不见的,身上的锦缎早已被剥了个干净,只余一床被褥半掩着腰身,透皙的肌肤暴露于空气之中,被床头的烛火映得白里透红,好似那上乘的脂玉。 明明只是无意一瞥,可那曼妙的身段却像是有无穷的吸引力,使得裴勉的喉结不自觉滚了又滚,慌忙中撇开了视线。 嘴里不明嘀咕了一句,他深喘了口气,默默把手搭在了云照腰侧。 滚热的温度透过掌心传递,裴勉在触到云照皮肤的那一刻忽觉浑身遭遇雷击,心脏也如大火灼烧般怦怦跳个不停。 手中的帕子很快变凉,他失神地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情不自禁地慢慢弯下了腰。 温吞的气息逐渐逼近,可就在那四片唇瓣即将相抵的时候,云照忽然一句梦呓,裴勉猛然惊醒,当即跌坐在地。 粗重的喘息不绝于耳,他望着榻上安然熟睡的人,胸口起伏不断,不知是喜是怕。 操………… 半晌,裴勉撂出一句粗口,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他重新挪到云照身旁,斗气似的掐起云照脸颊上的软肉,但并未用力,自语似的咬牙道:“睡着了还想着吓唬我,居心叵测。” 虽是谴责,但那嘴角的笑意却是如何都掩藏不住,裴勉说着,搭在云照腰间的手一个用力,很轻易便将云照翻了朝了另一面,他顺势撩开云照背上散落的墨发,着手替人擦拭起了身子。 湿热的帕子一遍遍轻抚过皮肤,偌大的寝屋内,两股气息纠缠交错,一个平稳既安宁,一个隐忍又克制。 直到最后,裴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耐的,他只记得替云照擦了很久的身子,手里的帕子都凉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抵是睡饱了,云照指尖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便是一张清逸的俊颜,云照有片刻的茫然,推了推倚靠在床头的裴勉,“醒醒。” 熟睡中的裴勉受到烦扰,不耐地咂了咂嘴,喉咙里发出一串模糊不清的呢喃,接着扭头继续呼呼大睡。 云照哭笑不得,掀开被子凑到裴勉跟前,试探性地戳了下儿他的脸,“裴勉?” 裴勉依旧没有反应。 云照见状也不再烦他,拉过一旁的被子替裴勉盖上后正准备下床喝口茶,抬脚的瞬间却发现自己全身光裸,心里蓦地一惊。 也不顾什么三七二十一了,他双手一顿乱拨,猛地扯下裴勉将将盖好的被子披到了自己身上。 “唔………谁啊?”感受到一阵蛮力拉扯,裴勉不满地发起了牢骚,睁开眼瞧见云照紧裹被褥的画面,他毋地瞳孔一缩,意识到什么后忙不迭从床上蹦起,道:“云、云照,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双手胡乱挥舞一通,裴勉的解释在此刻却显得苍白无力,因为云照压根儿不信。 对面的铜镜折射出云照脸上还未消退的红印,他看着裴勉惊慌无措的模样,最终唉道:“罢了,你年纪尚轻,一时冲动也可以理解。” 裴勉愣住了,正要反驳,却见云照若无其事地穿上了衣服,十分淡然给自己斟了杯茶。 裴勉却恼了。 这家伙什么意思?他心问,难道在他云照的眼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嘴脸? 心中猜测不断,他一眨不眨地审视着云照曲线流畅的背影,眼眸一点点被激愤侵占,理智也渐渐被盛怒吞没。 此时的云照还未察觉到身后趋近的危险,待他放下茶杯转身之际,裴勉与他仅剩一拳之隔。 “你、你做什么!”云照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身影吓了一跳,有些责怪意味地瞪了裴勉一眼。 裴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为出声作答。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云照眉头倏然蹙起,抬起一只手在裴勉眼前晃了晃,问:“丢魂了?” 裴勉墨瞳轻移,陡然抓住云照悬在空中的那只手,半天冷声道:“丢了,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早已经丢了。” 是了,裴勉想,早在他第一次认识云照的时候,他就该把这尤物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觊觎,他要让云照享受他的触碰,最后离也离不开他。 听到裴勉的话,云照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那只擒着他腕子的大手猛然发力,接着他便脚下不稳,重重摔进了裴勉怀里。 “你疯了?”云照一脸后怕地捂着肚子,双目瞪得铜圆。 裴勉闻言轻嗤了一声,脸上再不见昔日的憨态,对于云照的怒斥,他像是没听见一般,抬手将人扛起后便重新放回了榻上,紧接着欺身而下。 云照的双手被牢牢禁锢于头顶,颈边是裴勉鼻腔中不断喷洒的热气,即便是隔着衣料,他也能很明显感觉到裴勉那呼之欲出的欲望。 所爱之人近在咫尺,若非顾及腹中孩儿,云照倒真想与裴勉干柴烈火一番,可………… 一想到这从天而降的宝贝,他便感触颇深,他想,大概是老天也在眷顾自己吧。 嘴角隐隐的笑意入了裴勉的眼,他眼眸微微眯起,腾出禁锢云照的一只手转而钳住了对方下颌道:“是不是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才这般高兴?” 危险的话语拉回了云照的思绪,他渐渐敛去笑意,警告道:“裴勉,你当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裴勉呵笑道:“怎么不知?” 语气不似玩笑,云照也是头一回见裴勉这般模样,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那你可知,我腹中怀着你的骨肉?” 云照说着,目光不曾移动半分,他知道如何拿捏住裴勉,果不其然,裴勉的视线慢慢落在了他的小腹上。 屋内静了片刻,视线碰撞的那一刻,只听裴勉一声轻笑,道:“我自然知道这孩子是谁的骨肉,不过我也问过郎中,孕期同房并非不可。” 云照听罢眉头一皱,“你怕不是遇到了江湖骗子。” 裴勉露出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 云照有些慌了,若非怀孕不能使用内力,他定然要赏裴勉一个巴掌,被禁锢的两只手猛烈挣扎起来,他冷眸对裴勉道:“现在,立刻从我身上下去。” 裴勉还在气头上,左右不过吓唬对方一下,听到云照的警告,他不仅没有动作,反而好玩似的欣赏起了对方的怒颜。 云照也不甘示弱,氤氲凤眸似要射出利箭。 渐渐地,被压于头顶的双手变得麻木,长时间的对峙让云照有些力不从心,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加之裴勉时不时蹭着他,此时的云照只觉小腹燃起了一团火苗。 “挺能忍啊。”裴勉忽然用力一顶,似笑非笑地戏道。 云照黯下眸子,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他咬着牙关冲裴勉低吼:“你敢。” 裴勉蔑然一笑,“我活到现在,杀过的敌军比你的头发丝都多,又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云照心头一震,没有再说话。 见对方吃瘪,裴勉心里涌起一阵快感,“怎么,这就缴械了?” 对于裴勉的挑衅,云照不作理会,他知道裴勉不是那种冲动行事之人,虽然偶尔会失控,但分寸还是有的。 “云照,你真的不想?”忽然,裴勉低头在云照耳边轻语。 温热的气息拍打耳廓,云照只觉周身一阵酥麻感,条件反射地蜷起了腿,却被裴勉又一次压了下去,调笑道:“果然,你是想的。” “裴勉,你疯了?”感受到那股抵在大腿间的力道,云照的心沉了又沉,再不见半分方才的冷静。 裴勉喘息愈发加重,但始终保留有一丝理智,他原只是想小小地威胁对方一下,谁曾想竟把自己先搭进去了。 体内的邪火愈烧愈旺,滚汤的温度透过皮肤在二人之间来回传递,云照怕裴勉失智,挣扎着低喊道:“裴勉,松手!” 裴勉双目愈渐迷离,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一路下滑,他看着云照,心道这家伙生得如此好看,怎么自己以前却从未发觉? “云照,你真好看。”裴勉指尖轻轻触过云脸颊,发自内心地赞道。 云照拧眉叹了口气,“裴勉,你先松手。” “我松手,那你跑了怎么办?”裴勉问。 云照道:“我不跑,你我已经成过亲拜过堂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还能跑哪里去?” 听罢,裴勉斟酌片刻,最终松开了云照,紧接着———“啪!” 失去了桎梏,云照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甩了裴勉一巴掌,裴勉被打懵了,捂着脸囔问:“你打我做什么?” 云照淡淡瞥了他一眼,“没什么,不过手痒罢了。” 裴勉闻言瞪大双眼,“手痒?手痒就能随便打人了?” 云照抛出一记刀眼,“怎么,不服?” 裴勉:“…………” 最终,他还是拜在了云照凌厉的攻势之下,不得不承认,云照生起气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否则他幼年也不会每每只因云照的一个眼神而吓得屁滚尿流,虽然时至今日,他已不是那个胆小爱哭的毛头小子,但谁让对方是云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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