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救命之恩这件事,只有帝牧谦对他有,他对帝牧谦的根本不算。 “你对我毫无保留,但我却对你多有隐瞒,这件事是我的错。但是我给你的军营中设立阵法,这两件事也算抵消,有意见吗?” “没有。” 南宫寰宇摇头。 “到最后不信任我不听我解释还送我进牢房,任由你的下属折辱我,这事是你的错,你可认?” “认。” “那么我要求你给我道歉有没有问题?” 南宫寰宇低垂着头,闷声的说,“没有问题,可我......” 可他跪不下去,弯不下那个腿。 “罢了,本公子不强求。” 帝牧谦神色淡淡,“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我就当从不相识。” 说完后,他起身离开。 南宫寰宇慌了,他已经错过了一次,绝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他不要这样的结果。 不就是下跪吗,他跪就是了。 “等一下——你别走——” 噗通一声,他从床上翻了下来。 “呃......” 帝牧谦转身,便看到南宫寰宇一脸冷汗的扶着床沿爬起,腿上包扎好的伤又开始往外渗血。 南宫寰宇狼狈的跪趴着,他的腿上有伤,若不是扶着床沿,他连跪都跪不住。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赌气不听你的解释,也不该食言而不信任你。明知审讯会动用刑罚我却没有制止他们,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眼眶泛红,声音略带着些哽咽,后悔之情在此刻达到顶峰,这一年多以来,他找了帝牧谦很久,每每入夜后总是不停地梦到帝牧谦。 卑微的姿态,放软的声音,恳求的眼神。 让帝牧谦的心头一颤,那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不甘和委屈在此时消散掉一半。 是了,他只想要一个态度,一个南宫寰宇真心悔过的态度。 他上前两步将人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敛去眸子里那微弱的泪光,打趣他,“你看,我都能抱动你,当初你还质疑我能不能背得动你。” 南宫寰宇脸色惨白的平息着浑身的疼痛,片刻后才抬眸看着帝牧谦,冲他勾勒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是我低估了帝少的能力。能不能请帝少让人来给我重新包扎一下。” 帝牧谦随着他的视线落在了他已经渗血的大腿上,“我帮大将军包扎。” 南宫寰宇一愣,想到了曾经因为烧水就能烧了厨房的人,对他的动手能力持有怀疑的态度。 “不敢劳烦帝少,还是叫你的仆从来吧。” 帝牧谦凉凉的看着他,“能让本公子替你包扎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挑三拣四的。” 根本不是征求他的意见,直接上手去扯开了他的纱布,刚和血粘在一起的纱布被生生扯开。 “嘶——帝少,你轻点啊。痛——” 南宫寰宇的腿疼的直打颤。 这种福气他不想要啊! 帝牧谦将药粉撒上后,用崭新的纱布重新给他包扎,“堂堂大将军,怎么连这点疼都忍不了。” 包扎时特意用了几分力道,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你可是在甄爹爹手下都一声不吭的人,包扎个伤口你在这喊疼。” “啊——” 南宫寰宇被按的弓起腰背抓住了帝牧谦的手,让他不能再用力。 “帝少,手下留情啊。” 帝牧谦收回手坐在床边,皱了皱眉头,“不要叫我帝少。” 南宫寰宇一滞,喘了几口气后虚虚的靠在床头,“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名字就行。” “……小谦?” 帝牧谦曲起手指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本公子比你大。” 南宫寰宇揉了揉额头,又叫了一声,“小谦。” “你该称我为哥哥。” 帝牧谦不满的皱眉,倒是没见有多么生气。 闻言,南宫寰宇异常的乖顺,又唤了一声,“小谦哥哥。” 帝牧谦的心咯噔一跳,手指无意识的蜷缩起来,南宫寰宇过于乖觉,到让他一时有些不习惯。 “那小谦哥哥原谅我了吗?” “看本公子心情吧。” 说完后,帝牧谦起身离开,没有半分的留恋。 南宫寰宇抬手挽留,失落的看着帝牧谦的背影。 “你不是说只要跪了就原谅我吗?” 他的嘟囔声不大,但是帝牧谦何等耳力,他在屋外顿住脚步,嘴角轻轻扬起。 “本公子可没说过这话。” 不过他的话,南宫寰宇并没有听到。 帝牧谦走出院子后突然意识到,南宫寰宇睡的是他的房间啊,他出来要去哪啊。 一晚上没睡,他想睡觉啊。 “早说了应该多建几间客房嘛。” 要不回去? 不行不行,他刚出来的那么决绝,这时候回去多没面子。 要不,将就一下得了。 “啧,将就什么将就,本公子的房间,为什么本公子不能睡。” 自帝牧谦离去后,南宫寰宇失落的靠在床头,突然又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他猛的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 看到帝牧谦的时候,他的眼神一亮,“小谦!” “都说了,我比你大。” 帝牧谦站在床前,轻咳一声,“你往里面挪挪。” “啊?” 南宫寰宇茫然的看着他,红晕慢慢爬上了耳尖,手指绞着衣服越绞越紧,“你要,和我睡啊?” “废话,这可是我的房间。” 帝牧谦不耐烦的说,“快挪,又不是没睡过,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第32章 上药 南宫寰宇:…… 无奈的往床内挪了挪,让出了一半的空位。 帝牧谦合衣躺下,双手覆在胸膛上闭上了眼睛。 南宫寰宇侧过身看着他,“初曦刚起,你怎么这么困。” 帝牧谦眼睛都懒得睁,语气更是微弱不堪。 “昨晚带你回来又为你治疗了一夜,哪还顾得上睡觉。” “你给我治的?” 帝牧谦突然睁眼看着他,颇有些无语。 “你看我像是会医术的人吗?” 南宫寰宇抿唇,“不像。” “既不是你治的,为何你彻夜未眠?你是……担心我吗?” 帝牧谦没好气的说,“因为你睡的是我的床啊,大将军。” 南宫寰宇:…… 所有的旖旎都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想念当年在军营里的那‘大雪’了,多温柔。 “能不叫我大将军吗?” 总有种被嘲讽的感觉。 帝牧谦瞥了他一眼,“那叫什么?王爷?” 南宫寰宇:…… 沉默了一瞬后,他低声细语,“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吗?” “南宫,行了吧。” 帝牧谦的困意来袭,语气里带着些不耐烦。 南宫寰宇:…… 是叫名字,不是叫姓氏啊。 但看着帝牧谦一脸的不耐烦,他反驳的声音还是卡在了喉咙中。 等着帝牧谦熟睡后,他才放肆的打量着他。 原来帝少真的不懂医术啊。 看样子传闻也不可尽信呐,熟睡中的他没了冰冷,没了淡漠,软的像只猫咪一样。 最后他也和帝牧谦一起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着前他还在想,不知道他送帝牧谦的发簪还在不在。 该是早都被他扔了吧。 若让他知道亲手戴发簪的意义,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呢。 天色褪去白昼的喧嚣,落日的余晖映照在窗外,帝牧谦自睡梦中醒来,身侧躺着依旧沉睡的南宫寰宇。 他正准备悄无声息的下床,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不轻不重的叩门声将熟睡中的南宫寰宇惊醒,他睁眼后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 身上的伤在他的意识回笼后开始散发着阵阵的痛意。 “谁在敲门?” 他轻声的发问,帝牧谦坐在床边回应。 “我的仆从。” 会这般敲门的只有邱卉,他爹爹们可没这么温柔。 “进来吧。” 邱卉端着一个木盆推开门进来,他目不斜视的走到帝牧谦的身侧将木盆放在他脚下。 然后单膝跪在地上拖起了他的脚,褪去鞋袜后轻柔的将他的脚置于木盆中。 他的这一熟练的手法让南宫寰宇看的一愣一愣的。 难怪帝牧谦连烧热水这种小事情都不会做,有这么一个仆从将他伺候的这么妥帖,那自然是不需要他亲自动手的。 自他十岁从军后,他就没有再让人贴身照顾过了。 而以前在皇宫中,因着身份尴尬,也没有人会这么妥帖细心的照顾过他。 “主人,一会让属下给你擦点药吧。” “不必,小伤不足挂齿。” 闻言,邱卉先是抿起唇,但也不敢反驳帝牧谦的话,倒是南宫寰宇替他说了出来。 “你受伤了?” “没受伤,就是跪了一阵,膝盖大概是青了些。” 南宫寰宇看了眼紧皱眉头的邱卉,不太相信帝牧谦的这句‘跪了一阵’当然说辞。 “给我看看。” “啧,麻烦。” 嘴上说着麻烦,却直接将腿搭在了床上,并露出了膝盖。 一双瓷白如玉的腿上肌肉紧实,又长又直,但膝盖处却高高肿起,红肿中还泛着黑紫。 “这么严重啊。” 南宫寰宇连自己的伤都差点忘了,刚动了一下又被伤痛劝退。 “你不会是昨晚跪了一夜吧?” 邱卉眼鼻关心的盯着地面,双手奉上了药瓶。 帝牧谦随手接过来,随意的涂抹在膝盖上,“小问题,以前老跪。” 南宫寰宇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夺过了药瓶,仔细的将药膏给他涂抹开,并且稍微用了些力道去揉散里面的淤血。 “说你精细吧你对自己的身体这般不负责任,说你粗糙吧你却比谁都要精致。” 帝牧谦看着他的侧脸一时不知道接句什么话才好。 当他的膝盖因吸收了药膏而疼的微颤时,南宫寰宇的手劲明显的减弱了许多。 他还很贴心的和帝牧谦讲话,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以前我以为你是摘星阁的人。”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南宫寰宇轻轻的吹了一下药膏,“因为你喜欢吹箫,还能御兽,这是摘星阁才会的东西。” 说完后他又自嘲的摇了摇头,“我竟然从来没有把你和云雾山往一起想过,我是不是挺蠢的。” 帝牧谦轻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毕竟你认为帝少肯定不会被小小的毒给暗害。” 南宫寰宇轻笑,有些讨好的看着他,“是我愚昧无知,小谦哥哥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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