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被夺了杯盏有些不快,单手撑着额头有些发晕,看了晏修半晌,唏嘘道:“长大了......” 他伸手在旁边艰难比划着,有些迷糊,不过吐字还算清楚:“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到我这儿。” 他将手放在了腰际大概比了比,抬头笑:“儿大不中留啊......” “......”晏修深吸一口气,“陛下醉了。” “参见帝君。” 一旁婢女开口,晏修抬眼望去,见顾行秋不知何时悄然走进暖阁。他身着华丽的玄色蟒袍,步伐沉稳,面色不虞。一进门便察觉到了殿内的浓重的酒气,眉头微微皱起。 他恍若没看见晏修一般,径直走到萧珏身边,低声细语地唤:“陛下?” 萧珏抬起头,努力聚焦视线,随即露出一个迷茫的笑,点了点头。 顾行秋:“......”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揽过了这人的腰。 他终于转而看向晏修:“陛下醉了,将军请自便。” “话说回来陛下着实不该如此饮酒,过量伤身。” 晏修苦笑一声,拱手道:“王爷,末将知罪。但陛下兴致高昂,末将不忍扫兴。” 摄政王伸手扶起了手下摇摇欲坠的人,轻声道:“陛下,臣送您回宫休息。” 萧珏依偎在摄政王的怀里,早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顾行秋索性将人一把抱起来,看向晏修:“告辞。” 晏修推杯一笑,“帝君慢些走。" 眼见二人出了暖阁,他又坐下来,喝到了天明。 酒已冷,他就着凉酒,吃了满满三盘芙蓉糕,最后天色略暗,才拍拍手起身:“边关事多,烦劳转告陛下,就不等三日后了。讯道初建,得本将守着。” 大胤史记:(接上回)夜深,将军急返边疆。帝醒,独坐久思,封晏修为镇远侯,赐金千斤。镇远侯于边关建讯道,通信息,利军民。用兵如神,四夷不敢犯,大胤安宁,四方来朝,盛世长安。
第106章 【赫胥嬴番外】选妃 歌乐交织,回荡在精美的壁画和镶嵌的宝石间。 “王,这位是来自西方草原的公主,其舞被誉为草原之最。” 赫胥嬴的目光落在那位正优雅舞动的公主身上,舞姿确实无与伦比,却也未能牵动他内心的弦。 这位北狄王继位三年,大选妃妾。 一位位女子轮流上前,或吟诗作赋,或轻歌曼舞,各展所长。 其中一位女子的才艺尤为出众,轻轻拨转琵琶间,心魂俱醉,此刻她边弹边唱,歌声清越激昂,全场静默,几乎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你的乐声里,讲的是亘古的山川。”一曲罢,赫胥嬴单手撑在王座上,好整以暇道。 “王慧耳。” “你是草原的女子,也偏爱山川么?你见过么?” 伊拉声音柔和而悦耳:“我少时在大胤长大,那里春天百花盛开,漫山遍野的合欢落在河流里,抬眸有很高的山。” 赫胥嬴心一动,道:“孤也曾见过那片山川。你叫什么?” “伊拉。” 一旁的侍者窥赫胥嬴神色,顿时有眼力见儿地说:“王,那是东部落首领的女儿。” 恰逢此时,又有一人佝偻着身子上殿,附在赫胥嬴耳边道:“王,那人病了。” “好,”赫胥嬴顿了顿,神色一暗,不过很快湮灭于无,随即他起身,抚掌大笑道,“就她了。” 宴会落幕,赫胥嬴迟迟未走。坐在宝座上,讽刺道:“又病了。” “王,您要去看看吗?”吉高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低声说道:“伊拉王后三日后会入宫。” “王后?”赫胥嬴摆了摆手,道:“她也配。东部落打的什么主意,你不知道么?” 他站起身,走向窗前,望着窗外那片广袤的天地。 “传令下去,今年起取消选妃盛宴。”赫胥嬴道,“庸脂俗粉。” 吉高愣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恭敬地回答:“是,王。” 赫胥嬴转身离去,留下那一殿的繁华残骸,不见白日的喧嚣。 他左拐右拐,最后还是停在了一个阁楼前。 那儿有一两个宫女守着,见到他一阵乱震惊,后恭敬地行了礼。 “都散了吧。”赫胥嬴挥手示意她们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宫女们匆忙地退了下去,阁楼那儿顿时变得空荡荡的。赫胥嬴推开门,走了进去。 阁楼内昏暗,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他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那人脸色苍白,却掩不住他的好看,额头上满是冷汗,显然是病得很重。 赫胥嬴坐在床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你怎么又病了?”赫胥嬴低声问道。 床上的人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赫胥嬴,嘴角勉强扬起一抹笑容:“王。” “叔叔死后,你总病,怎么,他对你不好么?” 床上的人微微一僵,眼神几乎是伤感的:“他......该对奴好么?王亲自下令将奴送去他床上的时候,想过奴会不好么?” 说到最后他有些激动起来,闭上了眼睛,重重喘了喘。 赫胥嬴彻底没了笑意:“是。孤怎么忘了,你倒是谁的床都能爬。孤早说过那时孤不知晓,你就是不信!那时孤潜藏在大胤,叔叔说了你便信了么?!原你对谁都如此听话么!” 那人浑身抖得厉害:“你滚......你滚。” 话不投机半句多。 赫胥嬴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也好不到哪儿去:“滚就滚!你当孤愿意来看你么?!不过一个唱戏的,你以为你是谁?!” 心却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 赫胥嬴说那些话其实过于色厉内荏,致使此刻如同一根根针刺入他的心中,让他几近无法呼吸。 就在他即将走出寝宫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呼唤:“王……” 赫胥嬴的脚步一顿,他缓缓转过身去,只见床上的人已经坐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泪光。 他望着赫胥嬴,声音颤抖而坚定:“王……奴从未想过要……那时是先王说您同意将奴给他,奴便应了。只是奴无法忘记那些日子……” “王......” 那人闭上眼睛,声音几乎是哀求,“奴于王不过可有可无,如今王得偿所愿,就放了奴吧。” 这话如同重锤一般猛烈地敲打在赫胥嬴的心头。他心猛地一颤,几乎这人开口的瞬间就又退回去了,带着几分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慌。 “是您救了奴,奴这条命就是您的,如今奴贱命一条,脏透了,王不如杀了奴。” 房间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唯有那人沉重的呼吸声,像是在述说着无尽的痛楚与挣扎。 赫胥嬴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他缓缓坐在床边,他的声音低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你若不愿在此地,孤可另安置你。但你须知道,你的命是孤所赐,无论何时,你这条命,你是生是死,都是孤说了算。” 那人的眼睛微微睁开,眼中有泪光晶莹,声音虽弱,却充满了坚定:“可奴的心,它不是石头做的,它会痛,会流血。” 赫胥嬴心有些刺痛,随之而来的怒火在胸腔里翻腾,他猛地转身,几步跨出了阁楼。 走到阁楼前的庭院中,他抬头望向那漆黑的夜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王,要请医师么?” 赫胥嬴的眼眸深了深,冷笑道:“请了做什么。” 说完,赫胥嬴起身,不再回头,步出了房间。长长的走廊上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宫殿中,显得分外孤寂。 赫胥嬴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那儿堆满了各种奏折和地图。 他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任由夜色渐渐笼罩。这时,一个侍卫小心翼翼地进来,低声说:“王,夜已深,您该歇息了。” 赫胥嬴未言语,只是轻轻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月亮上,那轮明月,清冷、孤傲。夜渐深,风更紧。 不过一个下贱至极的倌奴,甚至宫里最低等的婢女都比他尊贵,怎么敢和他这样说话。 赫胥嬴永远忘不了回到北狄时,他欢喜寻人,却见叔叔一脸餍足地将这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的场景。 那人隐忍的在叔叔身下哭的凄惨,却也不反抗,像对待他时一样,婉转逢迎。 虽说是叔叔设计,可他走前派了心腹保护,叔叔闯进他寝殿那时,也是他亲口将心腹谴走,一夜成欢。 明明是侍奉了他五六年的娼妓,突然有一天又不再专属于他,这种感觉比当初知道那顾行秋和美人儿是一对时还不妙。 好像自己的所有物突然有一天大张旗鼓的宣布,自己已经另择明主了一般。 与此同时,吉高匆匆走进伊拉的居所,发现她正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夜空。伊拉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吉高顿了顿,回答:“王......让您先休息。” 伊拉轻笑了一声:“休息,是啊,像是他拒绝的方式。” 她转过身,目光坚定而明亮,“吉高,明日便是我入宫的日子,在北狄,未来夫婿在成婚前一晚,都会陪着自己的妻子。” 吉高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夫人,先休息吧。” “夫人?!”伊拉神色终于变了,她一步步走近吉高,逼问道,“他未曾封我为王后么?!他竟不让我做王妃么?今日殿上,他只留了我一个人!” 吉高垂头不语。 伊拉深深吸了口气,又恢复了温婉可人,“好、好。夫人......哈哈哈......”她转头看吉高,又问“你觉得,我会幸福吗?” “您会的。王他会对您好的。” 伊拉没有再说话,只是再次转身面向那片无垠的夜空。
第107章 【番外】不选妃 “是么。”她道。“听闻王去了司流处,是么?” “他病了。” “病?他哪日不病着?从前先王在时......” “不过若不是他给先王的饮食里下了毒,王不会那么顺利。可他却忘了,他身份低贱,却总借着病的由头勾引得王颦颦相顾,也太恃宠生娇了些。” 吉高神色一凛。 伊拉笑着转身:“对了,只是这件事当初由东部接头,王似乎还不知道,毕竟一个妓子,父亲觉得这样的事儿,王自然不会关心。” “夫人说的是。”吉高不动声色应道。 ...... 赫胥嬴虽放下狠话,却也没有回自己寝宫,只是一路走到了殿南角,那里有一片宁静的湖水,湖面上漂浮着几片荷叶,映衬着天空的颜色,暗沉一片。 吉高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良久他才听他主子开口:“这些事,谁要他去做了。” “司流也是为了王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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