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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死后,我娶了他的白月光

时间:2024-06-24 18:00:03  状态:完结  作者:会飞的烤鸡

  我也不记得自己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出生,珏哥哥便沉默良久,开口说既如此,那我带你回家那日,就是你的生日。我说好。

  之所以是两个,是因为熹元七年。珏哥哥大婚没多久,就生了一场大病,下不来床,连带着顾混蛋也不给我探望,自然没给我过。

  倒是阮姐姐陪我吃了长寿面,告诉我别担心。

  那是我最不开心的一个生日,后来珏哥哥好了,很快又是我的生日,他说会很好的补偿我,我就又有点高兴。

  好了,不写了,珏哥哥近日似乎和顾混蛋吵了一架,我有点开心,得去看看。

  不过我总觉得顾混蛋有时看珏哥哥的眼神我不喜欢,像是我看着糖蒸酥酪时候的眼神。

  他还经常在珏哥哥住处不出来,不过若是珏哥哥真的和他在一起开心的话,我也会勉强不给他茶里扔沙子。

  ......

  真的不写了。

  记于熹元七年九月二十八,天色略晴。

  嘻嘻(补上)珏哥哥似乎在给我做生日礼物。


第102章 【顾行秋番外】一帘幽梦外

  我从不知皇陵到宫城竟可以这样远。

  山路在我脚下蜿蜒延伸,萧珏把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冬日,连带着我也终于体会到了当初他纵马跟在我身后狂奔的冷寒。雪势渐大,下山的路异常艰难。

  皇宫的影子在飘雪中若隐若现。我未曾下马直冲宫门,守卫们见状急忙施礼,声音回荡却远未入耳。

  我想过他绝望痛楚,想过他从此再不原谅我,独独没想到魏覃会背叛。

  心头似乎被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所占据——恐惧错过,恐惧失去,更恐惧面对未知。

  便是那一种我最怕的结果,就是这人会永远离我而去。

  因为我见霍闻来了。

  他从不轻易露面。

  皇城七十二影卫,派去地方的占了九成,萧珏身边只留一成,而宫九是他的底牌,不到最后一刻,决计不会动用。

  可霍闻言是他抗旨入宫。

  便是说这不是萧珏的意思。

  “帝君如今何故此等做派?魏覃莫非不是你安排的么?!”

  “顾行秋,你怎么不去死......”

  我充耳不闻,在在咒骂声里推门而入,室内一片死寂。

  几步之遥的床榻上,萧珏静默无声,面色苍白如纸。刹那我只觉所在的寰宇如遭神雷击鼓,万籁俱寂,宛若乾坤逆转,气息似已凝结,衬得冬日冷的厉害。

  我颤抖着靠近,皆觉如履薄冰,足下宛若万丈深渊,心旌摇曳。

  “萧珏?”我不敢太出声,是故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没有回应。

  也许是他没听见。

  我跪在床边,抬手而去,触感传来的冷意直透心底,激起一阵刺痛。

  眼前突然有些模糊,我看不清,但还是发现他眼角也挂着泪痕。

  这人就如此寂寥地躺卧于斑驳的熹喜榻之上,周身四处渗出了血。

  他常说不信命,连带着带偏了我不甚敬重神佛,然如今那些庙堂之物,却以最直接、最无情的方式,展示了什么是无可挽回。

  我想拉过他的手,发现这人手比我还僵,甚至于有些握不住了,我奋力想握紧,终于在某一刻和他十指相扣。

  窗外的雪依旧在下,慧能的话骤然在耳边回响:“知足常乐,人生在世,有些东西,又何必迟迟不放呢?”

  是啊,为何......迟迟不放。

  “帝君,魏覃如何处置?”

  “杀。”我哑着声,“本君要他死。”

  殿内数盏油灯仍在摇曳,光芒忽明忽暗,投射出新人床上那道单薄。

  榻上金色的双喜字还没换下去,此刻在暗淡的光影下显得格外刺目。

  纵我在他耳旁念上百次他亲手书就的婚誓,纵然只敢在他榻边轻声嗫嚅,许是气的厉害,他仍不肯醒。

  “若是今夜还不醒来,草民也无力回天。”

  “......”

  “听见了吗,萧珏,若是再不醒,我可就真下去寻你了。”我抓过他的手,勉强笑着。

  回应我的永远只有只有窗外愈发凛冽的夜风和那不断摇曳、几欲熄灭的灯光。

  萧珏醒时,有些沉静地让人害怕。

  他见我,就问了那么一句:“我废了?”

  “没有......”我矢口否认,见他费力地想要坐起,却宛如折翼的鸟儿,无力动弹后突然失了声色。

  他不让我靠近,罕见地崩溃让我滚。

  “滚......”他嘶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重复,“你给我滚。”

  我没有滚。

  周身疼得厉害,我坐在那逐渐冷却的绣榻旁,手中握着的金质婚誓书仿佛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可他匆匆一眼便移开了眼,眼中只充满了绝望和屈辱,更崩溃地让我滚出去。

  后来每日汤药、每顿餐食,我都一一喂他,他常常偏过头不吃,我就强行掰住他的下颚灌,时间久了,我每一次的触碰,都会让他的身体绷紧,近乎害怕的颤抖。

  “滚......”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萧珏,你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他费劲地抬起手,想要推开我,却使不上力气,“你......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我忍下心中尖锐翻涌的刺痛,冷静道,“你刚醒,身体还虚,别乱动。”

  他看着我,眼中有着痛苦与愤怒,半晌道:“......你这恶人。”

  我将粥碗递到他唇边,“萧珏......你得活着。”

  他别过头,泪滴落在软枕上,“所以你你这般折磨我?”

  “你自己吃还是我亲自喂你?”

  “......”他不说话了。

  我就抱着他,小心地喂他粥。

  他终是妥协了,认命一般张口喝了粥。夜里我帮他净身,换药,他身躯微微颤抖,却也不再说让我滚出去,兴许是知道说了也是白费唇舌。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江南看花。”我柔声说道。

  他闭上眼没说话。

  我轻轻擦拭他额头上因为换药而疼出的汗珠,他就又更激烈的驱逐着我,各种难听的话都说了一遍。

  最后说累了,又骂上一句“你他妈的......”

  我宽了衣躺在他身侧,揽上他的腰,摸着那儿的疤。

  萧珏受伤的第十五日。这些日子他一日赛一日的沉默,不同于几日前,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同我讲话,甚至斥骂也没有。

  我便总盼着他出声,哪怕是出口让我去死。

  春日里的御花园中桃花如云霞盛开,我推着他来到花影之下,想着这人能笑一笑。

  他终于开了口,嗓子许久没有说话显得有些暗哑:“顾行秋。”

  我受宠若惊,双腿当即便不受控地跪倒在地,颤着声应他。

  他笑了,一如以往每次闹我一般:“我忽然想吃城西那家桂花酥。”

  “好。”我没过脑子,一昧应承。

  他难得想吃东西,此时见我答应,又笑开了,靠回摇椅阖上眸子:“你亲自去给我买。”

  “好。”

  我心跳如鼓:“那你等着我。我速去速回。”

  这儿离城西不远,我快马加鞭,赶到铺子的时候,往日里络绎不绝的小摊前竟也没多少人,我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要排上好长的队。

  我买了一包放在怀里护好,扬鞭快马入了宫门。

  毋黎来禀说陛下方才喊累,早已回了屋歇下了,宫三在照顾着。

  我去了紫宸殿,见宫三果然守在门外,见我前来他有些不敬地拱手。

  我没管他,自顾自推门而入,见萧珏安然半躺在床上,随着门开的刹那就静静看着我,笑道:“有些慢了。”

  我也回之一笑,从怀里取出热乎乎的桂花酥,走进屋内:“还热着呢。”

  他又转头看向帘帐,有些抱怨地:“这喜帐没人管,红的厉害。”

  “你若不喜欢,我叫人换了。”

  “罢了,”他恍若有些使性子的扭头,“前些日子就该换了。”

  我道他不快,有些懊恼道:“我的疏忽,现在就差人换。”

  “不必了......”

  他摇了摇头,未等说什么,一口鲜血却涌出,洒在他的衣襟上,顿时映出大片黑红。

  “萧珏!”

  我顿时一阵嗡鸣,脑子一片空白,抱他在怀里,有些无措。

  他躺在我怀里,奄奄一息,想抬手却又因为太疼没有做到,我猛地抓过他的手,耳中轰鸣一片,有些怔愣。

  “那天在潭台寺,你问我若是你不在了,我会怎么办。”

  萧珏说着,偏头又咳出一口血,我方才如梦初醒。

  “太医!太医呢!”我睚眦欲裂,冲殿外吼道。

  宫三闯了进来,见到满床猩红:“陛下!”

  “叫太医!不,让圣手来,快去!”我喉咙有些酸涩,只觉每个字都像踩在刀锋上。

  “不必了。”怀里那人轻飘飘道。


第103章 【顾行秋番外】梦醒笙歌起

  “这是......师父给我们留的毒,与祁子安的一样。那时他中毒太深,沁入肺腑,救治不及,咳咳......我那份解药,也一并同着他那份,让他服了。”

  “......”我紧紧搂住他,无法抑制地战栗起来。

  “从前我想,若爱卿不在了,这江山于我......自然再无半分颜色。”他看着我,眉目间竟是温柔的,断断续续道,“如今我先你而去,江山多年,个中荣盛,有劳爱卿替我......”

  他唇角溢出的黑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凉,我大口喘息着,咬牙道:“你哪来儿的毒......”

  这殿里别说毒,就是一件尖锐东西都没有,他从哪儿来的毒?!

  也不可能藏在身上,他身上每一寸我都看过,“你不能死,萧珏,你敢......”

  我话语未落,他又吐出一口鲜血,这次染红了我的衣裳。

  彻底乱了。

  不该是这样。

  我慌乱地搂着这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可笑的是三十多年来,短短一月,我第二次不知如何应对。第一次便是得知他手脚皆废时。

  我拼尽全力,挤出一丝强笑,对他说:“解药呢......解药呢?!”

  “怎么就不信我呢?”他叹道,“解药没了。”

  “顾行秋,”他轻声唤,“若有来生,我可不愿再去荆临平乱了。”

  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奋力抹了一把,才觉泪流满面。

  “你会......守着这片土地,让它继续繁荣昌盛。”

  他在我臂弯里轻轻蹭了蹭,我张开口,想要叫他的名字,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呜咽。

  殿外殿内的风雪声、忙乱声、方才还嘈杂一片,如今好像都都消失了一般,不是子夜,于是一旁花烛未明,洞房化为哀悼之地,花烛日成了别离时。

  心墙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我麻木地搂着这人,某一刻只觉心跳在这一刻诡异地同步,帝权与摄政、爱恨与情仇的界线在生死里消融无踪,恍若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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