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势不可挡,消息很快就传回了玉贞。 玉贞国内乱成一片,琅婳一开始也是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集结了一万兵马,这一万人里多数都是女子,只有少部分男子,饮玥被临时任命为镇国大将军。 房青玄被琅婳拉去阅兵,看到英姿飒爽的饮玥时,他想到了说书先生讲的女将军的故事,女将军的结尾是个悲剧,是否早就预示了琅婳与饮玥的结局。 琅婳望着铅灰色的天幕,长出了一口气:“老仙师预言出来之时,我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只是我不愿屈服,想要搏一搏,兴许能找到出路,经过多年努力,就在我快要看到曙光时,母皇驾崩了,我只得匆匆赶回玉贞继位,结果不久后,欧阳主公也离世,一切都在告诉我,大势已去,可我仍不甘心。” 房青玄看着那区区一万兵马,心中不忍,劝说:“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现在投降,便是背叛祖辈,努力了两百年,得给先辈们一个交代了。” 不仅仅是琅婳这么想,玉贞国上上下下所有子民,都是这么想,她们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复国而生的,复国是她们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为此她们愿意做出任何牺牲。
第122章 以身殉国 十万大军翻过太白山,来到玉贞国边境,全军在元长渊的带领之下,势如破竹,锐不可挡,乌泱泱一大片,让天地都失了颜色。 听着敌军呼声震天,气势恢宏地越过边境,径直朝着都城包围过来,玉贞国内的百姓,有些自发地拿起武器反抗,有些则携带家眷四处奔逃。 十万铁骑无情地碾压而过,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见了血的何家军,很快就杀红了眼。 何小景带领自己的何家军作为前锋,率先抵达玉贞国的都城,只见城门之上架起一排排的弩机,正瞄准他们。 随着一声号角,所有弩机一齐发射,一阵箭雨在上空铺开。 何小景咆哮着指挥:“列队!” 前面一排士兵快速将盾牌垒在一起,造了一面铜墙铁壁,挡住了这一阵箭雨,可弩机发射的速度极快,一阵又一阵的箭雨,让何家军损失了不少人。 等到弩机将箭都射完之后,何小景发起反攻,他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一声令下:“给我上!” 何家军朝着紧闭的城门跑去。 有的士兵搭起云梯,试图爬上城墙,有的士兵合抱大树,喊着口令使劲撞击城门。 第一批爬上云梯的士兵,被敌军用石头砸了下去,惨叫声不绝于耳,可士兵仍然前仆后继。 有三名小兵尤其壮烈,奋不顾身地往上爬,这三名小兵曾在徐州军营里与房青玄说过话,自从那次之后,他们心中就拥有了坚定的信念,想要为了房大人而报效江元。 这三名小兵相继爬到了城墙上,很快更多的士兵占领了城墙。 这时有人大喊:“开城门!快开城门!” 玉贞国都城的城门被打开,何家军冲入城内。 皇宫里,琅婳召集了一万人马,临时任命饮玥为镇国大将军前去迎战。 饮玥戴上头盔,率领一万兵马离开皇宫,与闯入都城的敌军厮杀。 何家军个个英勇神武,尤其是何小景亲自训练的精锐部队,虽说精锐只有三千,但是打一万,绰绰有余。 何小景把路打通了,元长渊率领大军很快便也来到了都城,加入了厮杀当中。 杀敌的事情,交给何小景和雷充,而元长渊的目标则十分明确,单枪匹马地朝着皇宫而去,金银元宝见状,知道皇上是要去找大人,他们立即跟上。 走到半路上,被一个穿着戎装的女子给拦住了。 饮玥坐在马背上,手中拿着一把红缨枪,闪着寒光的枪头戳在地面上,腰间还配了一柄做工精细的软剑,此刻正凌厉地瞪着元长渊。 元长渊看着她腰间的软剑觉得眼熟,很快认出来,她就是那次在元京城里刺伤他手臂的刺客,过招的时候,他就猜出那刺客应当是个女子,果然如他料想的一样。 元长渊眯起眼,冷声道:“当初的一剑之仇还没报。” “有本事就来报!”饮玥夹紧马腹,提着红缨枪冲了过去。 元长渊抡起深渊剑,挡住她的枪,再用力一掀。 饮玥被掀得往后仰,但很快稳住,再次进攻。 元长渊主动出击,一剑下去,将红缨枪砍成了两段。 饮玥迅速拔出腰间的软剑,可仍然不是元长渊的对手。 元长渊处在暴怒之中,一招一式都是狠劲,深渊剑压得饮玥直不起腰来。 元长渊垂头,高高睨着她,颈间青筋暴起:“房子珩在哪里?把他交出来!” 饮玥也发起狠来,拼尽全力推开元长渊的重剑,然后发出一声嗤笑:“只要你敢灭了玉贞,就等着你的心上人,同元庆帝一样血祭宫门,祭奠玉贞百万亡魂。” 元长渊额头青筋暴跳,盛怒地朝着饮玥胡乱挥剑:“你们敢!” 饮玥有些招架不住,且战且退,一路退到了宫门之下。 就在元长渊把饮玥斩到马下,要给其致命一击的时候,宫门之上有人出声制止:“住手!” 元长渊的深渊剑已来不及收回,削掉了饮玥的头盔。 头盔落地,饮玥一头发丝披散,她认命地闭上眼。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女帝的声音,元长渊也停止了攻击,仰头看向宫门之上。 琅婳手中拿着剑,架在房青玄的脖子上,以一种威胁的姿态看着元长渊。 而元长渊满眼都是房青玄,他以为他的子珩死了,现在突然看到活生生的子珩,元长渊露出了孩子气般的委屈,抿着唇,红了眼,哪里还有方才的肃杀之气。 房青玄噗通一声跪地,对着元长渊重重磕头:“皇上,微臣有罪!” “房子珩!”元长渊发出一声怒吼,这一声吼用掉了他全部力气一般,吼完后他有些无力,深渊剑都脱了手。 房青玄跪着不起身,因为他不敢与元长渊对视。 元长渊死死盯着房青玄,眼泪什么时候流出来了他都不知道,他就这么含泪看着房青玄,眼里没有恨意,只有怒气。 琅婳抓住房青玄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去看元长渊,并把手中的剑,往房青玄脖颈上靠了靠,要挟道:“元长渊,你若是不即刻退兵,我便让他血溅当场。” 锋利的剑刃紧挨着房青玄白皙的脖颈,轻轻碰上,便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殷红色的血溢了出来,流入到衣襟里,元长渊看到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慌张失措地喊道:“住手!别动他!” 房青玄大喊:“不要退兵,我的命不值钱,死了便死了,只要史书上留有我一笔,我便死而无憾了。” 喊完,房青玄突然勾唇一笑:“少璟,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 话落,房青玄徒手抓住剑刃,往旁边一推,冲到了宫墙边。 知道房青玄的意图,元长渊一边怒马过去,一边嘶吼道:“不要!子珩,不要跳!” 琅婳也想要把房青玄给拉回来,可一切都晚了。 “少璟,我以身献祭,愿你高枕无忧,万福金安。”房青玄穿着一身白色的儒衫,像是天外仙客,飘然落下宫墙。 千钧一发之际,金银元宝出现在宫门下,两人用轻功踩着垂直的宫墙,飞身上去,顺利地将房青玄给接住,并平稳落地。 金银元宝早就先一步抵达宫门,准备要营救大人了,所有的时机都是刚刚好。 元长渊也骑马跑了过来,金银元宝便借力,把大人送到了皇上手里。 元长渊赶忙张开手,一把接住。 房青玄还以为自己会粉身碎骨,结果一睁眼,看到了元长渊挂着泪痕的俊脸。 其实房青玄就是看到金银元宝在下面藏着,才敢往下跳的,但他刚才的举动,把他的少璟给吓坏了。 元长渊摁住他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房青玄气都还没来得及喘一下,元长渊便已探入他口中,霸道中带着一股狠劲,在他口腔里肆意搅弄,他愣了一会,回过神来,主动抬手勾住元长渊的脖子。 他们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吻了起来。 琅婳趁机架起弓箭,瞄准元长渊的头颅射去。 金银脚尖一点,跃到半空,徒手将那支箭给截住了。 元宝也没闲着,把准备偷袭的饮玥给拦住。 饮玥披散着头发,与元宝打了起来。 金银元宝一同对付饮玥,饮玥被元宝一剑穿过腹部,她疼得脸容扭曲,发出一声怒吼,硬生生将元宝的剑给拔了出来,忍着疼痛,继续与金银元宝交战。 琅婳怎能继续作壁上观,脱掉一身繁复的朝服,穿上轻装,亲自去迎战。 房青玄脑子清醒过来了,推了推元长渊:“少璟……敌人还未除……” 元长渊暂时松开他的唇,单手搂着他的腰,将他护在怀中。 元宝适时地给他递上深渊剑:“皇上,剑。” 元长渊骑在马背上,一手护着房青玄,一手拿着剑,与敌军厮杀。 耳边刀光剑影,处处都杀气腾腾,房青玄依偎在元长渊怀中,只觉得很安心,他尽量不添麻烦,抱紧元长渊的腰身,避免在激战中被甩出去。 元长渊一剑砍下敌人的头颅,鲜血溅到了房青玄的白衣上。 元长渊索性把房青玄身上的白衣撕扯了下来,用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 房青玄觉得莫名其妙。 元长渊说:“你身上都是别人的味道。” 房青玄一直都与琅婳待在一起,身上自然会沾染上一些。 房青玄:“………” 元长渊一面杀敌,一面垂头亲吻房青玄的发顶,这是他失而复得的至宝,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让房青玄离开他身边半步。 何小景和雷充已将敌军一万人马,杀得不剩多少了,他们赶到皇宫这边来汇合。 剩下的敌军都退到了皇宫里去,宫门也被关上了。 饮玥被属下抬到了大殿里,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琅婳蹲下身,将饮玥半抱起来,眼眶逐渐湿润:“饮玥。” 饮玥喉间含着一口血,颤抖着:“陛下,臣看不到您光复玉贞了。” 琅婳拿起饮玥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再矜贵孤傲的她,都还是掉下了眼泪:“在古寺里度过的十二载,是朕唯一开心的日子,若朕不是母皇唯一孩子,不用当这个女帝的话,朕只想与你常伴一生,可朕身上担负着复兴的重任,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饮玥大着胆子,仰头吻了琅婳的唇,只是简单贴了一下,便撤走了。 她们二人这么好多年来,都未向彼此坦诚过,因为她们背负着复兴的担子,所以她们心照不宣地将情愫藏了起来,直到现在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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