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明曜默默的吃菜,一边看那两人对饮,但他越看越觉得许让有点灌李俊宁的意思。
很快李俊宁就有些醉意了,被许让打发走。
他说话还挺体贴:“你醉成这样,再不走一会儿怎么回去?路上不安全,剩下的这些酒你就拿回去自个饮吧。”
等许让送了人回来,就看到宫明曜支着腮,在那里看着他笑:“好坏哦。”
许让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下来,涮了一块牛肉大口的吃,又倒了一杯酒,宫明曜立刻将自己的小碗推过去。
许让顿了顿,看他一眼,他冲许让直笑,笑弯了眼睛,许让轻哼一声,还是给他倒了小半杯。
宫明曜:“满上!”
许让:“就你那小酒量,算了吧。”
宫明曜豪气冲天的一口而干,然后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坐在许让的膝盖上,低头看他。
天已经黑了,灯光有些暗,他的眼神专注又认真,目光似乎透过眼睛看到了人的心里面。许让没动,好一阵儿才但若无视的端着酒杯要抿,被宫明曜拦住了。
许让偏过头来,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自然道:“又怎么了?”
宫明曜神色平淡道:“我想知道你更多。” 许让一怔:“想知道什么?” “你没有叔伯吗?” “没有。” “你哪里人,你家……你原本的家在哪里?”
“就这。”
宫明曜:“?”
许让笑,有一点温柔,拨宫明曜垂下的发:“这里就是我家,我在这里出生。”
“啊?”宫明曜左右看这房子,许让小时候家境还不错。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许让笑道:“嗯,以前家里还行,读过一点书。”
“那、那你……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许让沉默了片刻:“那倒不是。”
宫明曜漆黑的眼珠子一直看着他,静静等他往下说。
许让垂下了眼睑,好久才又开口:“那个时候这就挺乱的,父母不在后,没多久家就被霸占了,在外面漂流了一段时日,后来当了兵又将这屋子抢回来了。”
他们两国打仗确实已经打了好多年,打战从来都是苦的是老百姓,四处都借着打战的名义掠夺百姓。
宫明曜摸着他鼻梁上的疤痕:“你这个疤就是漂流的那段时日伤的吗?”
“嗯。”
之后是良久的无言,时光静静的流淌。宫明曜轻声说:“你父母一定是很好的人。”
即使许让在外流浪了那么久,沾染了不少混混气息,因为他幼年受过的教育导致他现在的品性都不 打战从来都是苦的是老百姓,四处都借着打战的名义掠夺百姓。
许让好早就去值岗了,宫明曜也起得早干劲十足,喂了鸡又跑去种田,锄头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磨手,但并不碍事。
看自己种下的菜就很有成就感,他想以后他离开,许让还有菜吃。
想到这里,他莫名有些忧伤,脑子全是看着他离开许让孤零零的身影。一时间,有难以言说的酸涩漫延在心头。
他轻轻叹息一声,继续埋头锄地,不知不觉过了好久,等他抬起头来时竟然已经种下两陇地了。
他抹了汗,没感觉累,反而干劲满满,磨掌就要继续时,身后传来声音:“我说怎么不见你,原来在这。”
他回头看到衣服都没换的许让,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
许让大长腿几步就迈了过来,接过他的锄头,丢一边,掏出腰间的水壶塞他怀里,又忍不住皱着眉头用掌心给他擦汗。
宫明曜高兴道:“回来了?今天好早!”
“嗯。”
就一壶平平淡淡的水,他喝得甜滋滋的,看着自己种下的江山,心中豪气冲天,用眼睛偷瞄着许让,心想赶紧夸我吧,赶紧夸我吧!
许让看了看已经种下了两三陇的菜地,笑道:“这几天怎么这么勤快?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宫明曜喝了水,不高兴地将水壶塞回他手中,用手背抹嘴道:“你就老是将我看作是一个偷奸耍滑的人,我很好的好吗!”
许让笑着拉他:“好了,休息一会,出去吃。”
宫明曜嘟囔道:“这还差不多!”
房间里宫明曜在旁边看着许让换衣服,看他身上没有多添伤口,笑着上前给他拿上铠甲挂起来:“最近没什么战事吧?” 许让:“嗯,没有。”
“上官也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那就好。”他挂完铠甲,主动过来给许让换衣服,系腰带。
许让站在那一动不动,不是很自然,有些僵。宫明曜一抬头就见他看着自己,不由得摸自己脸:“怎么了?” 许让垂下眼睑,不知遮掩了啥,再抬起来时问:“你不换衣服?”
宫明曜嗅了嗅自己:“臭吗?” 许让轻笑::“不臭。”
“那就不换了,吃了饭回来还要再种呢。” 许让笑了笑,拿了一套衣服递他:“换了吧,回来睡个觉,先不种了,来日方长,慢慢来。”
宫明曜看他一眼,说不出话来,只应了一声嗯。来日不长了,他的属下知道了他在这里,他们迟早会将他救出去。
出去的路上,宫明曜一直好担心遇到属下,不知不觉就握紧了许让的手,后者偏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宫明曜吓一跳:“啊,没事,我……”
许让笑道:“别怕,前几日整顿了一翻,这里安全多了。”虽是如此,他还是反握紧了宫明曜。
没走几步,宫明曜果然看到了属下,偶然对上属下焦急的目光,偏过了头。整个过程,他几乎一直拉着许让的手,低着头,吃饭也很不是滋味。
“怎么了?累坏了?”许让探他额。 他笑着推他:“去你的,我有这么弱嘛?” 面对许让担心的目光,他有一些不自然:“可能就是有一点累吧。”
许让看了看窗外,再转过头来是满脸的笑容:“待会给你买个叫花鸡。”
宫明曜也忍不住弯起嘴角,嗤道:“才不是呢。”
这一天并没有特意支开许让去见属下,宫明曜跟许让一起去买了叫花鸡,之后一起回去。
直到转过一个弯,感觉没有属下焦急的目光后,宫明曜才松了一口气。
夜晚,宫明曜看了看旁边气息平稳的许让,又看看外面的窗,忽然不是那么想回去了。
菜苗长出来的时候,宫明曜才惊觉时间过得快,想到最后一次见属下的那神情,叹息一下,还是提篮出门了。
一到偏僻处,属下便急道:“殿下,好久没见,您怎么这么多天都没出来?”
宫明曜偏过头:“没什么……”转移话题:“这两次怎么就你一人在这?”
“阿空他负责联系,我留守在此听殿下安排。”
宫明曜:“嗯。”
亲卫:“我们曾想进院子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经常有人在您院子外面徘徊,我们不敢轻易进去,怕被发现……然后院子里面也有陷阱,不过那些陷阱都不致命,就是以困为主。”
他这么说本意是解释为行自己只能焦急地在这里等殿下,而不是主动到院子里去。
宫明曜却是一怔,原来如此,许让为了保护他下了许多陷阱,还时常提醒他不要乱跑,不要到偏僻的地方。而在院子外面徘徊的人应该是严狗,那人现在还不死心!
亲卫道:“殿下,我们部署好了,我们到时突袭,攻入城中,趁机将殿下您带走。” ”什么时候?“ “这个月底,如果殿下急的话,我们就加快……” 宫明曜忙道:“不必……咳,我是说,不必着急,你们安排周密一点,不用着急,以免有差错。”
离开的路上,他六神无主。他现在很自由,自由出入,许让还教他锁大门。他随时可以出去,随时可以逃跑,他却不想跑了。
他买了牛肉。他想起第一次跟许让吃牛肉,那家伙将牛肉煮得那么老,吃了一斤多,半点不见牙软,年轻真好!他那时竟然没发现许让是那么年轻!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脸上堆满了笑。
还没离开的属下担忧地看着自家殿下,他不敢问殿下为何不现在就跟他们离开,为什么还要回去。 作为亲卫,他极少见殿下笑这么开心,明明在敌营,为什么笑起来心里灌了蜜一样。 忽然,殿下又折了回去,难道殿下是想开了?知道可以现在就跟他走? 他稍息立正:“殿下,有何吩咐?” 宫明曜:“给我买个食谱!” 亲卫:“啊?” 宫明曜:“太贵了,我钱不够。”
其实是够的,但是许让普通一个小士兵,他花他的钱,一分分的都觉得牙瓜子痛。 宫明曜买了两斤牛肉,怼着食谱开始学煮牛肉。 切生姜,切蒜头,切一只小辣椒,切完他嗅一嗅,感觉好香,就这么简单的佐料,就好香,嗅起来好有胃口。
他高高兴兴地切牛肉,拿油盐酱油腌,放了一些玉米粉,热锅炒菜,最后又煮了一大把青菜,加几个鸡蛋。
端上桌高高兴兴得许让回去。真是太香了,馋得他真流口水。他尝了一下,眯了眼,真好吃。自己煮的就很有成就感。 ----
第 16 章
但是他从充满期待开始等,等到菜凉了许让都没有回来。
宫明曜开始害怕起来,这几天这个时候许让都回来了,而且许让答应过他提前回来的,还说最近事儿少了。
为什么天都黑了?他还没回来?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敌情?是不是受了重伤?
又或者他再也不会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许让回来的时候,屋里面是黑的。
许让皱着眉头,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心里面提心吊胆的,直走到厅堂才听到有人在细声啜泣。
许让心脏猛地一沉,寻声问道:“小灵?”
话才落音,想起桌椅碰撞的声音,突然一个人就往他怀里扑,许让酿跄地后退了两步,扶着桌椅才站稳,一只手拦腰抱着来人,一只手摸索去点灯。
火光照亮厅堂,他看到怀里的人满脸都是泪,一个突兀心猛的就揪起来:“怎么啦?”
他们互相察看对方,发现对方都没有事,然后两个人都一脸懵逼。
宫明曜还是泪汪汪的样子,满脸挂着泪珠,许让揉了揉他头:“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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