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停了停,接着说道:“当今皇上与王爷虽为亲兄弟,但关系向来紧张。尽管和亲是寻求和平的手段,但两国联姻毕竟意味着一方的势力被拉拢。王爷手握重权,自然不愿让皇上独占东兰国的势力,因此才出此下策。” 听到这里,谢引筝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心中五味杂陈。他并非对政治一窍不通,只是未曾深入了解过皇族内部的纷争。只是他没想到,姜绾这个小丫鬟,懂得倒是很多。 末了,他看着姜绾说道:“原来如此,不过现在暂且不提这个。受赏结束之后,我能去看看我妹妹吗?” 他显然对这种权力斗争没有兴趣,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妹妹的安危。 在一片低沉的气氛中,姜绾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无奈之色。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思,看着眼前的谢引筝,缓缓开口道:“一般来说,宫中的妃嫔和家人团聚的日子是在每年的正月初七。如今算来,还有六个月的时间呢。” “只是……” 谢引筝等不了这么久,即便不见,等封书信也是好的。等六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姜绾微微一顿,似乎在斟酌着措辞:“若是此事是王爷开口,未必没有机会。” 闻言,谢引筝不禁陷入了沉思。他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深邃的思考之色,仿佛在内心深处探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时,外面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公子,该出发了,王爷已经在外面等您了。” 姜绾立刻上前,轻轻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衫。 两人匆匆赶到府门,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已经停在那里。那马车的车身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车轮则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高贵和奢华。透过薄纱般的帷裳,隐约可以看到沈籍坐在车内。 踏上木阶,谢引筝轻轻地掀开了布帘,走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他的目光不自主地落在了坐在对面的沈籍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清沈籍的真面容。那日夜色浓重,掩盖了一切细节,而现在,在明亮的日光下,沈籍的容貌展露无遗。 他的面庞,如同冷玉般光洁,略带几许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谢引筝默默地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他偷偷地抬眼,快速地瞄了一眼身旁的沈籍。那一眼,却不想正好与沈籍深邃的目光交汇。 “王爷,有一事我想与您商量。” 谢引筝略显不自然地开口道。 沈籍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他那双犹如寒潭深渊般的眸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感受到他的回应,谢引筝接着说道:“待会儿受赏结束后,我想去见一见我的妹妹。我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与本王有何干系?” 沈籍的语气冷冽,仿佛夹杂着冬日的寒风,让人忍不住打颤。 谢引筝早就料到沈籍会拒绝,但如今他有求于沈籍,反驳他并不是明智之举。 姜绾曾说过,沈籍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人。既然如此,谢引筝决定投其所好,至少要先让他见到谢挽袖。 想到这里,谢引筝挪到沈籍身边,故作委屈道:“王爷,我们兄妹二人现在身处异国他乡,彼此就是唯一的亲人了。只要王爷答应帮忙,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见状,沈籍微微侧首,神情似乎有些不悦。谢引筝不禁心中犯嘀咕,难不成沈籍不喜欢这种安排? 于是,谢引筝决定换个思路,再试探一下沈籍的态度,他道:“王爷,若您觉得不妥,那我只好去求皇上了。若是皇上能答应我的请求,我一定会感激涕零,永生难忘。” 谢引筝特意加重了“感激涕零,永生难忘”这八个字的语气,似乎是在暗示沈籍什么。 沈籍自然听出了谢引筝的言外之意,他不是傻子,对于谢引筝的用意岂能不明白。他不得不考虑,如果沈懿答应了谢引筝的要求,若谢引筝真的感激涕零,那么必定心向沈懿,那到时东兰国势力一边倒,他也将会处于一个相当不利的地位。 只是沈籍这个人,他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沈籍冷笑了一声。他毫无预兆地伸手抓住了谢引筝的衣领,那力道大得让谢引筝无法反抗。他的脸庞靠得如此之近,以至于谢引筝能感受到他呼吸在自己的脸上的热度。 “本王最不需要的就是故作聪明的人。” 沈籍低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箭矢,直射谢引筝的心脏。 “你可以去求沈懿,你大可看看他会不会帮你。” 沈籍虽然对他的话有所考虑,可是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第3章 逢场作戏 谢引筝沉默了,他心中清楚,自己的威胁对于沈籍来说,不过是无足轻重的把戏。 他心中满是无奈,只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思索着其他可能的办法。这次的入宫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很快,那辆马车便轻盈地穿过了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来到了这座壮丽无比的皇宫之前。皇宫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流露出庄重与奢华的气息,令人惊叹不已。就连皇宫的大门都显得无比奢华,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皇家的尊贵和权威。 在宫门口,一位身穿蓝袍的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他正是冯公公,是太后于微澜的身边的红人。 当马车停稳后,车帘被轻轻地掀开,沈籍和谢引筝先后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奴才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冯公公笑着迎上前去说道。 沈籍微微颔首回应,神情颇为冷淡,似乎对这位冯公公心存芥蒂。谢引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微妙的情绪,他仔细观察着沈籍的表情,试图解读其中的含义。他发现,沈籍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既然冯公公是太后的人,或者他和于微澜的关系也很微妙? 谢引筝想。 可冯公公却好像并不在意,他笑容满面地对沈籍说道:“王爷,太后娘娘已在宣和殿等候多时,请随奴才前往。” 在冯公公的引领下,沈籍和谢引筝穿过层层叠叠的宫墙。阳光透过琉璃瓦顶,洒在广场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四周的宫殿巍峨耸立,飞檐翘角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宫墙上的砖石纹理清晰,每一块都仿佛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广场中央的石阶前,一排排宫女和太监整齐地站立着,他们低眉垂目,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尊静默的雕塑。 宣和殿是皇帝下朝之后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然而今天,却被用来受赏。 受赏,也是大婚的最后一个流程,在听太后宣读完懿旨之后,太后会将一个玉章赐予王妃,以表此时此刻此人正式列入宗室。 此时的宣和殿大门紧闭,而冯公公,在门前通报了一声后,大门缓缓打开。 冯公公对站在门外的沈籍说道:“王爷请吧。” 沈籍瞥了冯公公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意味,有轻蔑,有冷漠。但他并未流露出太多情绪,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有劳公公。” 随后,他便抬步走进了宣和殿。 宣和殿内的氛围,似乎有些微妙。殿内的每一寸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令人感到有些窒息。然而,对于沈籍来说,这一切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太后于微澜端坐在凤椅之上,她的华服在宫灯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璀璨夺目。她的面容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让人无法看透她的内心。自谢引筝踏入宣和殿的那一刻起,于微澜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沈籍和谢引筝一步步走向中间,他们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宣旨的太监站在一旁,他捧着懿旨,脸上的神情也异常肃穆。他开始宣读那道懿旨,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宣和殿内。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和动作。 旨意结束,大殿中一片肃静。谢引筝独自一人走向前,准备接过于微澜手中的玉章。 在将那玉章递给谢引筝的瞬间,于微澜的声音轻轻响起,像是带着某种深意:“哀家还没问你,平阳王对你可还好?” 谢引筝微微一顿,那刹那间的沉默像是时间被拉长。片刻后,他答道:“还好。” 于微澜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微妙:“可是哀家听说,大婚之日平阳王并未与你同房,可有此事?” 原本,谢引筝只是觉得于微澜的来者不善带,而现在,他的感觉已经被证实了。 她怎么会知道大婚当日沈籍并未与他同床共枕呢?难道她安排了人在平阳王府中?是姜绾还是其他人?谢引筝心中满是疑惑,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只听得于微澜又道:“看来哀家所听到的都是真的。如果你觉得平阳王待你不好,你可以告诉哀家,这天下良人何其多,只要你愿意,哀家随时可以为你安排。” 谢引筝怎能听不出于微澜是在提醒他良禽择木而栖。 他侧目偷瞄了一眼沈籍,只见沈籍的眉头轻锁,神情不悦。看来沈籍不只是和沈懿的关系不和,和太后也是。 只是沈籍虽非好人,但于微澜也并非善类,面对此人,谢引筝更希望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谢引筝微微笑道:“太后娘娘,您究竟是如何知道那晚的事情呢?难道是您安排了人在平阳王府监视我和王爷?” 谢引筝的直言不讳,倒是让于微澜微微一怔。 于微澜听到这个问题,眉头微皱。她当然不会承认派人监视的行为,但碍于谢引筝是东兰国六殿下的身份,还有利用价值,她也不会在这里直接对谢引筝发怒。她淡淡地说道:“自然没有,哀家没有那个闲心去安排这些事情。你只需要回答哀家的问题就好。” “既然如此,太后为何不肯相信我?那晚我不仅与王爷同床共枕,还做了......床笫之事。难道我还要把这些细节详细地说给太后娘娘听吗?”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看到所有人都听明白他的意思,却也明白这些话足够让人遐想。 沈籍听到谢引筝的话,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他的眉头轻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深深地看了谢引筝一眼,目光中有些复杂。 “罢了,哀家只是要提醒你,跟人要跟对,否则会误了你一辈子。” 于微澜淡淡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谢引筝心中冷笑,这个太后娘娘看似关心他,实际上还是在提醒他,让他不要跟错人。言下之意,她才是谢引筝该投靠之人。谢引筝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只是微笑着挽起一旁沈籍的胳膊说道:“太后娘娘放心,我与王爷情投意合,对我来说,王爷便是我的良人。” 见策反不成,于微澜也只得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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