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绅站起身,从桌子上拿了块桂花糕,走到小女孩身边,递给她。 她盯着他的手发了会儿呆,接过桂花糕,一口塞进嘴里,表现得狼吞虎咽。 富绅笑得很诡异,拉起她的手,肥肉的手指,在那双细嫩的小手上,暧昧地摩挲。 他诱惑小女孩说道,“跟我回房间好不好?里面还有更多好吃的,比这个好吃很多。” 小女孩依旧没有抬头。 她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被他拉着往里走。 中途,她回头看了一眼,惧怕的眼神是在向她们求救。 但众人似乎习以为常,仍在说说笑笑,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她的。 她也望向了承允,可是他无能为力。 走进房间,将门反锁,他便暴露出本性。 脸上横肉乱颤,笑得能看见一口泛黄的牙齿,一脸猥琐之色,兴奋地搓着双手,朝床上坐着的小女孩走过去。 “小妹妹,哥哥带你做一件快乐的事,你乖乖的,不要乱动,不要反抗,我会给你很多好吃的,还有漂亮衣服。”富绅两眼发光,跃跃欲试地舔了舔唇。 “真的吗?叔叔。”小女孩一脸天真无邪,又圆又大的眼眸里满是单纯。 “当然是真的,我从不骗人的。”他一边伸手去脱她的裤子,一边说道,“别叫叔叔,叫哥哥。” 小女孩瑟瑟发抖,似乎很害怕,怯生生地喊了句,“哥哥……” “哎!” 他顿时更兴奋了,加快了动作。 女孩的目光,穿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背后的承允,无波无澜,犹如一潭死水。 此时的她,孤立无援,心如死灰。 “不可以!不可以!停下!”他怒吼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剑刺过去。 这一剑没有落空。 他和小女孩同时出手,一前一后,富绅腹背受袭,歪倒在床上,没了呼吸。 小女孩轻轻一推,肥胖的尸体滚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一双眼眸黑沉沉的,直勾勾地盯着他,疏忽笑出声。 笑声清脆,如银铃般,听得承允耳根子疼,眉头皱得死紧。 “别笑了……” 忽然,面前出现好几个小女孩,长着一样的脸,看上去人畜无害,却笑得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浑身不舒服。 她满是血的小手,轻轻勾住他的手指,幽幽地说道,“看吧,仙师,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救,他死有余辜,你我才是同道中人。” “不是这样的,我和你不一样,我的职责,是斩妖除恶,守护苍生。”他的辩驳无力且苍白。 他甚至甩不开她的手。 小女孩步步紧逼,“有什么不一样?他可是你我联手,一起杀的。” 承允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转身往外跑。 画面颠覆,他置身灵堂。 地上跪着女子和小孩,披麻戴孝,扶着棺材木,号啕大哭。 灵堂上方正是富绅的牌位。 她们看见他进来,发了疯似的,朝他扑过去,把他撞倒在地上,掐着他的脖子,尖利的指甲划破皮肤,深深扎进去。 女子边哭边骂道,“是你,害死了我夫君,害得我家破人亡,为什么要与妖为伍?为什么要放过那只妖?为什么不救我夫?我要杀了你,你去死吧!” 小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凄厉悲惨。 “对不起……”他的脸色涨红,喘不过气,视线里也是一片猩红色,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一家四十六口的死状。 其中,还有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婴儿,被拦腰斩断,无辜惨死,还没有见过几天太阳,便永远失去了看太阳的机会。 他也觉得是自己的错,放弃了挣扎。 小女孩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杀了他们,你就解脱了。” “没有人会怪你,这一切,根本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卑鄙无耻,贪心不足,他们该死。” “替天行道不是你的本职吗?动手呀,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不要逼我……”他的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拉扯,头疼欲裂,几乎把他撕成两半。 理智变得不受控制,心底的野兽逃出笼子,压抑许久的暴戾,倾巢而出,控制他的身体。 “啊!” “不是我的错!不是!” “是他罪有应得!” 他发疯了,胡言乱语,手里的武器失控,沾了人血,而且越来越多,怎么也杀不完。 “不要说了!你们该死!” 小女孩满意地看着他陷入癫狂,拍拍手掌,鼓励道,“很好,就是这样做,你做得对,杀了他们,就没人怪你了。” “他们凭什么批判你?一群低贱的蝼蚁,不配指摘你的所作所为。” “不配说我……” ----
第9章 那人 苍木这边,和另外两人截然相反。 他害怕的东西最多,幻境里却一个也没出现,安安静静的,一点也不吓人。 睁开眼,便在一个很黑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空空荡荡的,说话还有响儿。 “这是什么鬼地方?” 说不出哪里奇怪,但处处透露着诡异,他不敢乱走动,坐在原地等席瓦。 没过多久,吹来一阵风,紧接着,狂风大作,冷得他直哆嗦。 另一头却是暖和的,两边温差很大。 摆明了,是故意要把他引向那边,该说不说,方法非常拙劣,但架不住有用。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温度越来越低,呼出的热气,顷刻间,变成白色的冰雾,消失在黑暗里。 他牙关打颤,哆哆嗦嗦,自言自语道,“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完便抬脚往前走。 即使有诈,为了不被冻死,也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往那边,摸黑行走。 一走过去,他便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多了。 这两边,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眼前照进一束光,微弱细小,很容易忽视,如果不是周围太黑,不会注意到。 他朝着光,慢吞吞走过去,边走边叫席瓦名字,给自己壮胆。 “席瓦,你在哪儿?听得见吗?” 静谧空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说好的,会来找我呢?”他嘀嘀咕咕的。 以前,他挺怕黑的,自从席瓦上岛,二人天天厮混在一起,如影随形,密不可分,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便没那么怕了。 苍木的身边,总有个席瓦。 父亲常常笑话,他俩是穿连裆裤的。 大长老要找席瓦,也会第一时间去他那里。 不过,好景不长,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瞬即逝。 席瓦在岛上没待几年。 两人关系如胶似漆之时,大长老突然安排他外出历练。 之后,他偶尔才回来,一年也许两次,也许一次,次数不多,有时苍木还见不到人。 两人的关系也不似从前那般亲近。 长大了,各怀心事。 唯有一点不变,他不管回不回来,每年,一定会把苍木的生辰礼物送回来。 这里太安静了,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勾起了许多幼时的回忆,大部分都是跟席瓦有关的。 席瓦真的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面前的这束光,好长好长,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苍木,过来。” 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低沉飘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谁在叫我?”他四处张望,周围漆黑一片,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 “苍木,你不记得我了吗?我答应过,只要你来,便告诉你一切。” 苍木浑身一震,那种燥热不安,心头拱火的熟悉感觉,卷土重来。 是那天湖底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认识我?你要告诉我什么?” 他仰着头,大喊道,“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呀!” “出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牛头马面。” 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几次三番,被人戏弄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那个声音沉默了老半天,没说话。 半晌,他才再次开口,听起来有些郁闷道,“只有你才能让我出来,我亲爱的救世主,我就在这里等你,快来吧。” 平白无故让人内涵了一通,心头自然是不爽快的,但还要好声好气地哄着。 他被天罗地网阵法困住,压在湖底百年,苍木是解开他身上封印唯一的钥匙。 “你不会是让人给封印了吧?”苍木惊讶地问道。 不说话就是默认。 “那你还是别等我了,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修仙门徒,没办法放你出来,你找错人了。” 苍木说罢,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 那人明显急了,抛出更大的诱惑,忽悠道,“只要你放我出来,我可以给你无比强大的力量,让你当人间霸主。”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没那个野心,也没那个本事。”苍木神色淡淡的,看起来无欲无求。 他非常真诚地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很满意。” “是吗?终有一天,我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那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苍木想了想,认真回答道,“以后的事,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有一天当真如你所言,我选择成为人间霸主,一定也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那人的语气沉下去,变得冰冷,让人后背生寒,“你可曾想过,那些人,值不值得你保护?” 苍木一愣,呆呆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故弄玄虚,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母亲不是病死的吗?” “你错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说道,“那只是他们想让你以为的。” 忽然,他又大笑起来。 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情绪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让苍木云里雾里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戛然而止的话题,却又是苍木感兴趣的,只能等他笑完了问道,“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他循循善诱道,“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上前一步,便可以知道,你想要的真相。” 苍木迟疑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不想知道她经受过哪些痛苦吗?” 那人似乎特别了解他的母亲,提到她,语气也是超乎普通朋友的亲昵。 他的内心很纠结,既想要知道,又害怕知道。 最后,他轻声道,“逝者已逝,知道她的过去,如果只会让活着的人痛苦和难过,那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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