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什么表情?不服气?"皇帝今天被众大臣菜市一样的讨论烦了一早上,可气得不轻。 安瑶忙得哭丧起脸:"不敢,儿臣知错了,悔过之心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您可别因我这个不孝外甥气坏了身子,龙体安康要紧啊。” "……"皇帝张嘴,又先话可说,只能兀自生闷气,重重地坐回椅子:"跪好!” 景仁宫内。 得到消息的皇后急得来回走动,被贴身宫女好劝歹劝才坐下来,一口茶咽下去,才勉强平静。 巧儿也算是见过大场面。 小侯爷闯过的大祸没有十次也有九次:"娘娘不若去陛下面前劝劝?说几句好话,兴许能从轻处罚。" 皇后捏一捏眉骨,丹唇抿起,思考片刻道:"不行,我若现在去,陛下定得怪本宫袒护尖尖,免不得又发尖尖的脾气。” "太子呢?" “回娘娘,太子殿下在大理寺查案呢,陛下也治了殿下一个"渎职"之罪,勒令五日之内查明真相。” 皇后坐了一会儿,站起身:"快去库房点点,前阵子陛下送来的羊毛毯拿出来,还有艾草,一些解闷的话本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行外走:“少不了又得去牢里待几天,监狱那地方可是能多待的?也不为孩子身体着想。” 巧儿心中无奈,娘娘这是笃定了陛下不会重罚小侯爷,不过……这毯子拿去监狱给小侯爷垫屁股,皇上知道了又得生闷气好几天。 安瑶便这么大摇大摆蹲进了诏狱。 看守和他大小也算个熟人,还能一起聊聊天,也算个不错的去处,倒是大理寺少卿林涛越过来看了他一次,这人长得随母亲,有些邪乎,他就那么站在外面,也不说话。 “看什么啊。”安瑶不明所以,莫名不自在。 林涛越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脸不知怎么就是被安瑶看出一丝笑意,他见安瑶瞪自己,摇摇头离开了。 既来之则安之,安瑶过得到是舒服,这可苦了外边的人。 第二日复赛,韩澈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宗辉,"不小心"伤了他,免不了要在床上躺个把月。 四日后,从那个官员宅子里搜出了和王尚书的密信,王尚书因此入狱。 在监狱里好吃好喝几天的安瑶被放出来,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勒令禁足三个月,每日礼佛,罚抄佛经60遍。 “……还不如蹲监狱呢。”安瑶嘟囔着,被皇后赶去沐浴换衣,又用艾草熏了个遍,美其名曰"驱邪消秽"。 皇后泪眼婆娑地摸着他的小脸:“瞧瞧,我们尖尖都瘦成这样,监狱果不是人待的他方,长姐回来,本宫可怎么和她交代呢。” ---- 皇帝可喜欢阿瑶了,不会虐的
第6章 风月 安瑶看向皇后身后的洛华,他给了自己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有您关心,尖尖不知过得多好呢!” 就皇后和他娘亲这关系,看来那个内部传闻,说是皇帝在潜邸时做错事将皇后后气回娘家,被长公主关在屋子里打了一顿,第二天马不停蹄地去孟府哄回了妻子。 八成是真的。 长公主府。 花园里小桥流水,缀着各色奇花异草,曲阑回合,廊腰缦回,各色的牡丹竞相开放。 似是知道今日是主人的生辰,拼尽全力展现风姿,求得主人片刻驻足。 那身穿红衣的小侯爷步伐轻快,黑色的大狗环绕身边,吐着舌头要求舔他的指尖。 因小侯爷偏爱牡丹,十几年前,长公主府专门辟了一方院子,名曰重云园,取自“浅画香膏拂紫绵,牡丹花重翠云偏”。 院内几乎汇聚了整个大梁的牡丹珍品,二乔,姚紫,豆绿,更不乏有青龙卧墨池这种稀世珍品。 安瑶最近睡觉脑子里都是"南无阿弥陀佛",觉得灵魂彻底得到了净化和升华。 走路都用飘的。 这天正无聊呢,有侍卫来传说是有个小奴才求见。 "奴才?"安瑶单手托腮,闻言诧异。 他今日穿着一身红色常服,显得风流肆意。 "嗯,说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您……还有十分感谢主子在生辰宴那天的搭救。"小丫头被这长公主府养得机灵又水灵,嫩生生的像颗水蜜桃。 安瑶直起身子:"让他进来。" 正是阳春四月,枝叶繁茂,娇嫩的花儿打开几片花瓣,花若含丹,柳如泡碧。 许筠走进来,便见着这被花枝包围的少年,微微一顿,又低下头,低着身子跪在安瑶脚前:“奴才,拜见侯爷。” 还没等安瑶开口。 从院外奔进来一只大狗,它吐着舌头分外欢快,像一团乌云,"嗖”一下窜到安瑶脚边:“汪,汪!” 从许筠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踏雪用舌头轻而讨好地舔安瑶雪白的指尖,狗的舌头定然粗糙,那指尖染上粉,有些……色气。 "踏雪,几日不见怎么还胖了不少?"安瑶的注意力全被它吸引去,又摸又揉的。 直到亭兰端上葡萄,问了句,才把地上那人想起来:"你要献个什么?" 许筠对这长时间的忽视并无不忿,将手上的东西呈上,脊背弯得极低,是一种臣服的姿态,只要轻经一脚便能踩上去。 安瑶拍拍踏雪的头,示意他安静,勾起那个东西:"一串铜钱?"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是龚言龚公子给的补偿,奴才当日之性命全凭候爷所救,不敢居功。” 龚言? 近些日子事情有些多,安瑶找了很久才把生辰当日那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想起来,和着这还是个忠仆。 “那玉扳指你是在何处得到的?”安瑶将铜钱交给一旁的亭兰,问 "您今年踏春之时落在桃花庵,被奴才有幸拾取,想着……能在您生辰之日献上讨个奖赏,不过您已施下大恩,不敢再次求赏。” "只愿侯爷年年胜意,岁岁欢愉。"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不算好听,咬字略慢,有些颤音。 安瑶忽然对他有了那么点兴趣,俯身抬起他的下巴,那张脸映入眼底,皮肤较白,眉骨锋利,整个五言冷硬寡淡,倒也算得上好看:"年年胜意,岁岁欢愉……倒还是个读过书的?" 许筠垂着眸子不敢和他对视,嘴角抿起,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和安瑶离得如此近,小侯爷身上的香气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闯进他的肺腑之中,有些醉人:"幼时在家中曾读过一些书。" "啧。"安瑶收回手,一旁的亭兰垂首用真丝手帕轻轻替他将那小块接触过许筠的指尖擦拭干净。 “亭兰,和管家说声,把这个人调来,做个近侍吧。” 说完,他揉一把踏雪的脖子:"走了踏雪,陪小爷我抄佛经去。" "?!"踏雪转身欲跑,被主人逮了个正着:"佛祖感化,说不定你以后能做条佛狗,偷着乐吧你。" 亭兰看一眼这个奴才:“跟我来吧,侯爷既然赏识你,便要加倍用心伺候,别想着动歪脑筋知道吗?” “是。”许筠嘴上答着,眼睛里却只有那个少年的背影,眼瞳乌压压的,看不清什么情绪,只是很专注。 好像这世间万物于他来说,加起来都抵不过那一个人影。 阳光照到他的身上,许筠不适应地皱一皱眉。 禁足生活百般无聊。 过了几日,上京林家小公子林涛扬翻进长公主府,被踏雪逮了个正着。 “汪汪!”踏雪坐在围墙边,冲着墙上挂着的那人示威。 “哎呦踏雪,你可别闹了,我是来给你们家主子解闷的。”林涛扬扭头朝着踏雪小声解释,扒拉在围墙上,像一只绿色的大壁虎。 安瑶听见声音,环着胸慢悠悠走过来,他今日穿了身鹅黄色衣衫,头戴金冠,朝气蓬勃,一时竟让大壁虎看呆了。 “你这大清早的爬墙干什么呢?”安瑶勾勾手指,踏雪看了一眼林涛扬,便撒欢地跑来安瑶身边打转。 安瑶的手指一抬一落,它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咳”林涛扬解除危机,跳下来,“啪——”一声打开扇子,丝毫看不出刚刚的狼狈样子:“我这不是看你无聊嘛……要不我们出去说?” “嗯。”安瑶不咸不淡地应一声,他向来是知道这好友的性子的。 于是……两人来到了上京城最大的风月楼。 风月楼不仅是酒楼那般简单,喝茶听曲,也算是上京城最大的娱乐场所。 “……”安瑶皱眉,斜睨一眼林涛扬,对方做了个鬼脸,笑眯眯地拉着他走进去。 两人避开人流,期间有几个姑娘对安瑶见色起意,正上来想要勾搭勾搭的时候,被林涛扬挡去。 得亏小侯爷没穿红衣来,那可才是辨识度极高,在悦宁侯的风流韵事里,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满楼红袖招”这样的大场面。 越过曲廊,侍女把他们领到雅阁里。 “……”安瑶对这位好友的行为越发不解,看着面前的棋盘:“你……”他指了指:“你大老远把我带来风月楼,就和我下棋?” 林涛扬按着他的肩膀要他坐下:“哎呦,主要是我会陪着你,只要有我陪着,做什么事不都可以吗?”若是做了别的事情,他不死也要残废。 “你怕不是来给我解闷的,是找我给你解闷的。” 林涛扬摆好棋局:“就从上次没有下完的那开始?” 安瑶叹气,单手用手背撑着额头,弯着眼朝对方笑,逦迤的眼尾似有一枝一枝的桃花盛开:“好啊,那就勉为其难指点指点你咯。” 那人一本正经地行礼:“安小侯爷请。” 下棋便就下棋吧,这一局还没下完,一小厮急匆匆地进来,又急匆匆地出去,林涛扬突然向他告饶,哭丧着脸: “阿瑶,这可真不能怪我,我都打听好了,兄长这几日忙于案件根本回不了府,可他偏偏就回来了。” “阿瑶你是知到我兄长的呀,这要是发现我不在府里好好读书,带着你跑来花楼,我这起码也要脱一层皮。” 林涛扬双手抱拳:“对不住,对不住,下次,下次我请你去承平酒楼的大吃一顿,我给你赔罪了……” ---- 来花楼一定要~穿女装啦~~ 猜猜看是谁有这个好福气~~~感谢在2023-02-23 00:16:06~2023-02-23 13:50: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33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脸红 “……”看着他这样子,安瑶不知怎么想起来自己的兄长:话说,洛华应该没那个闲心管自己偷跑来青楼吧。 安瑶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剥葡萄,一盘葡萄吃完了,他走出门准备四处逛逛。 这内院不同于外院,接待的全是王公贵族,陈设雅致,保密性好,走廊都没什么人。 想了想,他准备去找月荷姐姐玩,月荷是风月楼的清倌,弹得一手漂亮的月琴,他尽量避着人,却在楼梯拐角停住:“刚刚过去的那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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