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点头:“谢了。” 林涛扬拿筷子戳戳这盘菜,又去戳戳那盘菜。 安瑶好笑:“好啦,我可想你了,你这几天来过得可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 没了安瑶一起胡闹,这上京城死气沉沉的,他那位大哥像是死了弟弟,整日阴沉着脸。 原先一起玩的公子少爷也都渐渐谋上差事,结婚成家,鲜少聚在一起。 林涛扬叹一口气,看向窗外:“就属你最出息,战神将军啊……” 要不是安瑶带兵入京那天全城戒严,姑娘们的手帕香包能把朱雀大街给填满。 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交出来,安瑶感觉有些羞耻,给他碗里夹菜:“吃饭吃饭。” “哦……”林涛扬埋头扒饭的间隙,拍拍安瑶的手掌:“在外行军,注意安全。” 安瑶点头:“明白。” 他们聊天喝酒,夜色渐深,林涛扬不知道跑哪出恭去了,安瑶揉一揉耳侧,有些发晕。 扶墙慢慢走到门口,走出去,在走廊拐弯处撞见一个人,一个踉跄就要倒下去。 却被人抱起来。 安瑶摇摇脑袋,抬头。 有点眼熟,但是记不起来是谁。 林涛扬知道自己那个好弟弟丢下公务跑来风月楼喝酒,就知道安瑶多半在这里。 公事办完路过风月楼,他便鬼使神差地走进来,好巧不巧,撞上某只醉鬼。 “知道我是谁吗?” 安瑶眨眨眼睛,用力闭上,又猛地睁开,不记得,他摇摇头。 抓住他的那双手紧了紧:“小侯爷可真健忘。”语气嘲讽。 想起来了,安瑶伸手指指他:“你是林阎王?” 林涛越随便找个房间把他抱进去,抵在门上,闻言,那双凤眸危险地眯起:“阎王?原来小侯爷私底下喜欢这么叫我。” 阎王,是够不讨喜的。 他现在在安瑶眼里就是两个人,是熟人,安瑶也就放下防备,这样头就更晕了:“头晕。” 安瑶瘪着嘴撒娇,看起来就是一个偷摸喝酒,然后醉倒在酒罐里的狐狸,尾巴垂下来,左右晃动。 “喝了多少酒。”林涛越冷脸给他揉脑袋,心里想着林涛越这个兔崽子是要好好磋磨磋磨了,回去揍一顿。 安瑶下意识地歪脸去蹭他的掌心:“我不想喝的,林涛扬非要我喝。” “我回去打他。” 打两顿。 “好,嗝。”安瑶猝不及防打了个酒嗝,懵住,然后又打了一个。 林涛越勾唇,倒一杯水慢慢给他喂下,小侯爷乖得很,唇水润润的。 或许是看见他的眼神,安瑶问:“你要吻我吗?” 林涛扬一顿,凤眸挑起:“什么?” 安瑶疑惑,他看得懂面前这个人的眼神,龚言是这样,月戎是这样,许筠也是这样:“不想吗?” 那人托起他的脸,又一次问:“你……说什么?” “安瑶,你再说一遍?” 安瑶戳一戳男人的唇瓣,就是不说话。 还挺软,手指按着按着,就碰到牙齿,有口水,安瑶皱眉想要把手指抽回来。 却被人咬住。 林涛越嘬一口白皙的指尖,在小坏蛋迷糊的视线中贴上那他肖想已久的唇。 和他的人不同。 这个吻很轻,像在对待一个一戳就破的梦。 安瑶等了一会,发现他还是在用嘴唇轻轻地贴,于是便坏心思地伸舌头去舔。 舌头被勾住,整个人被男人抱起来抵在门上,没有着力点,安瑶只能双腿夹住男人的腰。 门外不时有人经过。 脚步声,打闹声,调笑声,都像被灌进水里,咕噜咕噜的。 安瑶只能听见唇舌间的水渍声,令人眼红心跳。 一门之隔,太羞人了。 林涛越最终也没有问安瑶自己是谁,今晚他太高兴了,就想做梦一样。 想让这个梦长一点。 安瑶睡着了,他把小狐狸抱起来,亲手将他送回长公主府。 也不知道这胆大包天的小侯爷会不会记得,若是知道是自己吻了他,怕是会很生气吧,会不会生气到来找他报仇? 想着,林涛越轻笑,俯身贴一贴安瑶的额头:若是来报仇就好了。 龚言在长公主府门口等了一个晚上,从白天到黑夜,他紧紧盯着门口,心里甜的酸的苦的,把心口糊住,他想问问,那根山茶花簪子,还在不在安瑶手里。 等到了,心上人却在另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轻飘飘看他一眼,把安瑶送进管家的怀里。 “你……”他的眼神能把对方剥皮抽筋。 可对方也不是善茬,林涛越的笑冷而讽:“半夜在长公主府外鬼鬼祟祟,龚将军怕是不懂规矩。” 他嫉妒龚言先找到小侯爷,陪了他一夜,又庆幸,因为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龚言,小侯爷会怎么样,受多少伤。 “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龚言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却不妨碍他想揍人。 林涛越的手掌印上嘴唇:“你想的关系。” 话音未落,他攥住奔着脸来的拳头,眼里是笑着的,笑意不达眼底:“别在这打。” ---- 让我偷偷懒 怎么说今天也算大肥章(得意)
第42章 花月 又是一年中秋,花好月圆,不同的是,今年只有洛华和安瑶两人了。 安瑶有些喝醉了,单手撑着头,看这秋日里的满堂春色,不知是哪位巧手,孕育出了秋日牡丹,艳丽的红色花绽开,舞裙扬开,婀娜多姿。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洛华知到他醉了,张了张口,没说话。 “今日中秋佳节,不知悦宁侯可有礼现上?”林涛越也有点醉了,他以为时间能淡化一切,可惜,爱意却是藏在心底,愈发浓烈。 安瑶挑眉,眼尾上挑,稚嫩的面容早在大漠风沙中蜕变,单只眨眨眼,便能叫人色授魂与,欲罢不能。 有人痴了,有人醉了,爱上的人只能越爱越浓,初见的人便一头倒入湖中。 “呵,有啊……”他站起来,懒洋洋地勾起银质酒壶,黑发如瀑,碎发散落不羁,他轻轻一跨便走上台来,仰头灌下一口酒,晶莹的酒水成注,像落了一阵雨,唇瓣蒙上水光,美得惑人。 有人吞了吞口水,有人脸红到避开眼睛。 他步伐有些摇晃,靠近皇位,看着皇位上的人,歪头。 洛华伸手,以为他要说什么,安瑶却陡然发力,扔开酒壶,脚尖踢上侍卫的剑鞘,寒光乍现,铁剑握于手中,在空中划一个圆弧,风起,娇柔艳丽的牡丹花荡开微波。 剑稳稳停在安瑶眼前,剑风吹开额前的碎发,漂亮的眉眼显现出来。 清脆的声响,酒壶跌落剑尖,几滴酒水洒开,沾湿脚下的重工祥云地毯。 安瑶勾唇,那身红衣便在皎洁月光下舞起来,剑出如游龙,翩翩有谁重。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腰肢是静水扬起的清波,眸色是秋日落霞的惊鸿。 碧华皎,银汉遥,懒倚晚霄,烟波浩渺,纤云弄巧,疏离繁嚣,醉卧青阶春江半瓢,风姿傲骨不屑折腰。 逍遥,浅笑,桀骜,绝妙。 一舞尽了,安瑶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酒壶没勾住,被抛弃在地面,他独自一人走出去,铁剑轻轻一掷,便插回剑鞘。 震如钟响,满堂的醉人悠悠转醒。 仙人早已逐风而去,徒留一阵花香缭绕。 圆月高挂,清辉慢撒,牡丹开得正盛,安瑶走近些,指尖碰上花瓣,似头轻嗅,红衣逦迤,与花色一衬。 刚刚落了一阵小雨,精巧的雨珠胖乎乎地滚在花瓣床上,凑近了吻,有股淡淡的,秋日的味道,安瑶的醉意淡了些,鸦羽似的睫毛微颤,是花间的蝴蝶。 一缕青丝落下,那人低头含住一块花瓣。 唇的绯红的,含着香气,花瓣是正红的,像是姑娘羞红的脸颊,轻轻一动那露珠便轻巧地吻上这位仙人,只求这一瞬,哪怕这温度会让自己瞬间蒸发掉。 花分浅浅胭脂脸,叶堕殷殷腻粉腮。 似乎能听见花瓣脱离花蕊的“啪嗒”声,安瑶听见声响,转头。 原来是画师看呆了,卷轴从手中滚落。 公子拈花带笑,竟是将月色花色,比下三分。 画师跟随师父浪迹天涯,画技早已出神入化,可今日见此美景,只觉得世间的一切手段都是虚妄,普通人的纸笔,怎配留下神迹? 至此一眼,他坠入秋水的湖中,只用余生回忆,或许在临死前,颤颤巍巍抖落出来的墨汁里,能描绘出三分今晚的月色和花色。 惊鸿一瞥乱人心曲,只此一眼,成了多少心人的心头难忘。 那人离席,似乎盛宴都黯淡了些。 洛华称事离席,留下满场的人各自热闹,心中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心头发热,又酸又甜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他有些醉了。 抬头见了天上圆月,他自小便是个不信神的人,可今晚,他诚挚他希望。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待沐浴更衣完,行至寝殿,崔公公瞧了眼内室,未像往常一般跟上去,轻手关上门。 洛华的手指刚碰上明黄的床幔,忽然顿住,察觉出什么不对,床上似乎躺着什么人,他英俊的眉皱起,崔公公不会随意放人进来,而能随意出入他寝殿的人…… 洛华垂下眼,恢复那副淡然的表情,掀开床幔,里面那人朝面朝墙,哀着被子,像一只蚕,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那人在咬手指。 洛华眼底染上几分笑意——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那人听见声音,慢吞吞地转头,下巴尖藏在被子里,眼睛黑白分明,清激见底,好看的眼睛眨巴眨巴,调整睡姿面向上边,见洛华半响没有动作,问道:“过来睡啊?” 说着又小声加上一句:“站着干嘛” 安静一会,洛华捏一捏鼻梁:“回去睡。” “我不。” 洛华有些无奈,坐在床沿,欲掀开被子,被人叫住:"等等" 安瑶默默把整张脸埋进被子:“你把蜡烛吹了。” “也就你敢对我指手画脚。”洛华调笑一句,起身去吹灭蜡烛,放下床幔睡下。 夏日酷暑,盖着蚕丝薄被,也不显得热,过上一会,安瑶慢慢挪动,蹭到洛华身边,洛华睁眼,拍拍他的背低,声道:“睡觉。” "哦……"安瑶应一声,翻身,头挨上洛华的肩头,被子下的手盖欲盖弥彰地牵住洛华的裘衣袖子。 洛华无声地滚动一下喉结,没动:“做什么?”那人把头埋在他肩旁的被子里,安静地当个吉祥物,却是不动也不说话了。 良久,就在洛华以为他睡着时,那人攀上他的肩,头靠在他的颈窝,青丝缭乱,撩得他颈肩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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